医生,我真的有病 作者:百里桃酥
    医生,我真的有病——百里桃酥(58)
    这边,安德鲁仍旧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村长里的一件小事。楚斯年耐心地听着,正想针对其中的细节问两句,却见秦昭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
    楚斯年警告地抬眸看了秦昭一眼,本想侧过头不理,可秦昭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却让他整个人都瞬间绷紧!
    楚斯年咬紧了下唇,半仰着脖子,险些喘出声来。慌乱之中他一把按住了秦昭的肩膀,挣扎着推了两下,却没推动。
    就是这样。那院墙的砖实在不成样子,明儿我就找几个人修修安德鲁仍再在帘子外说着。可这一件事说完,他却没等到楚斯年像往常一样的回应,哪怕连个冷冷淡淡的嗯也没有。
    安德鲁奇怪地挠了挠后脑勺,问:楚医生,你在听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却不是楚斯年不想回答,而是他几乎无法开口。他害怕一松开唇,就会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泄露帘后的秘密。
    秦昭不紧不慢地贴近楚斯年的耳朵,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
    Your nipples are more sensitive than they used to be.Why do they get hard when I suck them?
    秦昭似笑非笑地逼视着楚斯年无处躲避的黑眼睛,露出一颗尖利的虎牙:
    Really delicious,tender and sweet.
    楚斯年的脸唰地一下烧到了脖子根,想反抗却又不敢,只能无可奈何地按着秦昭的手臂,漂亮的眼尾都因为羞耻而染上了桃红。
    偏偏这时,安德鲁又问了一句。
    楚医生,你睡了?
    楚斯年紧紧抓着被单,喉结滑动了几下,才努力地保持了平常的语调:
    抱歉,刚才是有点困,走神了。
    嗨,是我忘了时间。你睡吧,我走了安德鲁完全没察觉到楚斯年的一样,只以为他真的累了,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了。
    走之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咣
    门关上的一瞬,楚斯年终于忍无可忍,抬脚就踹过去。谁知秦昭早有准备,伸手就捉住住了楚斯年的脚腕。
    混蛋!松手!
    啧啧,这么久不见,都瘦了。秦昭完全把楚斯年的话当了耳旁风,他毫不客气地一把将楚斯年的脚腕架在肩头,然后期身贴上楚斯年的耳畔:
    看来我得给你补充点蛋白质。
    ***
    楚斯年从浴桶里出来,几乎脚没沾地,就被秦昭重新抱上了床。楚斯年吓得正要摆手,他明天有的事要忙,可不想再折腾了。却没想到,秦昭却不再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反而主动帮他盖上被子,然后乖乖巧巧地躺在一边。
    这下轮到楚斯年纳闷了。
    秦昭摸了摸下巴,笑着说:这么看你对象做什么?我变得更帅了?
    楚斯年抿了抿唇,这么丢脸的问题他是绝说不出口的。可是,过去的秦昭,每每都要逼得他求饶才肯罢休,怎么今天
    楚斯年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越想,心就越是忐忑不安,像是被数根看不见的软刺慢慢地扎进皮肉一样,整颗心都缩了起来。
    该不会,还是因为那些照片他他还是在乎?
    正痛苦纠结着,鼻尖却被手指轻轻一刮。
    别瞎想。
    楚斯年微微一愣,抬眸正对上秦昭的眼睛。平日里总是嬉笑不羁的一双眼,此时却充满了温柔和真挚,所有的抚慰,所有的怜惜,所有的柔情,仿佛都从那一双眼睛传进了楚斯年的心底。
    秦昭微微侧了侧身,然后伸出一只手臂,探入被子底下,轻轻地搭上楚斯年的腰。但却不是什么狎昵的动作,而是帮他轻轻按/摩和舒展腰部的肌肉。
    他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刚按揉了几下,楚斯年就觉得腰部的酸乏缓解了不少。
    你?
    唉,现在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啦。那么多村民,都指望你救命呢。秦昭一边帮楚斯年按揉,一边说:
    我可舍不得让你太累了。
    楚斯年抿紧了唇,心中不禁为刚才的想法感到歉疚,却又有点甜蜜。他垂下眸,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秦昭突然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抓了一支笔,在床头横横竖竖划了三道杠。
    楚斯年:???
    秦昭用指关节郑重其事地敲了敲这三道杠:等咱们回去了,一一补上。今晚你先欠我3次。
    楚斯年:
    楚斯年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一笑,秦昭便扑过去,笑着咯吱他:笑什么笑,你是不怕还是觉得我不行,嗯哼?老实交代!不说还给你打针补充补充营养!
    两人嘻嘻哈哈滚作一团,楚斯年最怕咯吱,笑得蜷成一团,想反抗却没秦昭力气大,几下就被秦昭摁住手制住在床上。
    楚斯年笑得有点接不上气直求饶。秦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他起伏的胸膛,凌乱的黑发,一直看到楚斯年脸颊泛起淡淡的嫣红。秦昭眸色一暗,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
    他怕自己又陷进去,所以只是浅尝辄止就停下,手指恋恋不舍地捏了捏楚斯年的唇。
    什么时候,这场瘟疫才能结束呢?
    秦昭躺在床上,喃喃地说:你知道吗,我有多少次都在想,不如干脆把你捆了,直接扛回中国去。去他的德拉病毒,去他的叙拉亚尔。可是我一看到外面的那些病人,看到他们躺在帐篷里奄奄一息,却满眼希望地看着你的时候,我又很不忍心。我想留下来,陪着你,也陪着他们。
    楚斯年伸出手,在黑暗中轻轻地摸了摸秦昭的脸。从他英挺的眉骨,直直的鼻梁,一直到温暖的唇角,和下巴上密密扎扎的小胡渣。
    大半年不见,楚斯年突然意识到,秦昭和他记忆中那个幼稚、冲动的大男孩不太一样了。
    虽然他依旧嘻嘻哈哈,笑起来没心没肺,但是,楚斯年分明能感觉到,在秦昭的内心深处,已经比过去更深沉,更成熟。
    楚斯年心头不禁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又心疼,又伤感,又愧疚,又有点欣慰。百感交集间,他再也说不出什么,只怜惜地摸了摸秦昭的脸颊。
    秦昭微微一笑,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你这次跑来叙拉亚尔,你的父母楚斯年担忧地看着:他们放心吗?
    秦昭点了点楚斯年的鼻尖:傻瓜,我若是说他们放心,你会相信吗?
    楚斯年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天底下,哪个父母都不会放心吧。
    不过,我已经给他们讲的清清楚楚。他们拗不过我,只好答应啦。再说了,我不光是为了找你,也是为了拯救世界。我爸妈虽然执拗,但这个觉悟,还是有的。嘿嘿。
    秦昭摸了摸鼻子,翻过身,仰面看着天花板,郑重地说:我已经给他们说过了你的事。他们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他们还嘱咐我,一定要带着你,平平安安地回中国。
    楚斯年静静地看着秦昭,眸中水光微闪,心潮翻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他才轻轻地握住秦昭身侧的手。秦昭立刻回握住,然后将楚斯年搂在怀里。
    楚斯年蹭了蹭秦昭的胸口,听着秦昭有力的心跳,他慢慢地合上双眼。
    *******
    夜色深沉。似乎连风都止息了。静悄悄的屋内,只听得到悠长和缓的呼吸。秦昭睡得很沉。
    黑暗中,楚斯年睁开眼睛,然后悄悄地下了床。他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拿出一小瓶麻醉喷剂。这是他平常上次给安德鲁手术时,用来减缓疼痛的。效果立竿见影,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这瓶药没用完一直放在这里,没想到却有意外的用途。
    楚斯年掌心攥着麻醉剂,垂眸爱怜地看着秦昭睡梦中样子。
    他睡得这么香,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是在做什么美梦么?
    楚斯年知道,秦昭是一个极有天分的演员。所以他演什么就像什么。只有极为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他微小的破绽。
    比如说,他撒谎的时候,眼神会微微有些躲闪,语掉会不经意加重,偶尔还会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就比如说他刚才解释自己耳后那道疤是无意划伤的时候,又比如他刚才说,他爸妈支持他来叙拉亚尔冒险的行动。
    秦昭啊秦昭,你为了我,到底牺牲了多少?
    楚斯年一动不动地站在秦昭床边,整个身体都因为在克制某种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但是,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拿起手中的麻醉瓶,冲秦昭的面部轻轻一喷。
    第76章 神明的诅咒
    正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到屋内的小床上。秦昭依旧合着眼, 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长臂习惯性地一勾却扑了个空。
    又左右摸了摸,依旧是空。甚至连残存的体温也无。
    秦昭皱了皱眉, 睁开眼睛。
    这一睁眼, 他险些就从床上栽下去。
    卧槽,我特么又回来了?!
    眼前是无比熟悉的白墙小桌塑板放, 窗台上还放着昨晚被秦昭大卸八块只为取出铁丝撬门的藤编小筐一夜之间,秦昭便莫名其妙地从楚斯年那个温情脉脉的小屋, 重新回到了让他深恶痛绝的隔离区监狱。
    秦昭:!!!
    秦昭走到窗下的小桌前, 果然不出他所料, 那里放着一张小纸条, 上面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铁划银钩规整漂亮的瘦金体, 一看就是楚斯年的笔迹。
    秦昭扶着额头,无奈地苦笑一声。
    楚斯年啊楚斯年,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这一次, 楚斯年是铁了心要把秦昭好好保护起来。为了防止他再次越狱,门锁都额外多加了两道,送饭的筐子也变成了无缝可钻的小木盒。
    秦昭在房子里像无头苍蝇般乱窜了一天, 愣是没找到一丝一毫可以再逃出去的漏洞。他越想越气, 忍不住咚地踹了房门一脚, 新加的手指粗的铁链子哗啦啦响了起来。门缝里露出一道缝隙, 安德鲁带着口罩, 一脸不耐烦地看过来。
    我要出去!秦昭气急败坏地叉着腰:我没病!我要见楚医生!
    安德鲁面无表情地看了秦昭一眼:没病见什么医生??楚医生很忙的,只见病人。
    那我有病!秦昭立刻改口,视面子如粪土:重病!浑身疼!立刻让楚医生过来,只有他能治!
    安德鲁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昭一眼:楚医生不治狂犬病。
    秦昭愤怒地咆哮起来。安德鲁却带上耳机,一边听歌, 一边优哉游哉拎着棍子巡察去了。
    转眼六天半的时间过去,秦昭依旧没有寻找到越狱的方法。隔离期限将到,秦昭只能选择在无菌车队到来时,寻找机会溜走了。
    夜幕渐渐降临,秦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遍遍在脑海中盘算着溜出去的计策。直到桌前的小闹钟,叮咚一声将指针指向了8点。
    秦昭猛地睁开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房门。按照安德鲁的说法,今晚八点,将会有MSF的无菌车队来接受隔离期满,未受感染的村民。
    秦昭竖起耳朵,听着门外随时可能响起的脚步声。因为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锁在他左手手腕的铁环那是MSF给每个即将被接走的未感染者的标识,以防有村民冒充未感染者趁机逃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指针一直转到了接近9点,却依然没有人敲响秦昭的房门。秦昭忍不住有些焦急了,正坐立不安时,却听到门外终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安德鲁带着口罩,气喘吁吁地打开房门,一进门就丢给秦昭一套防护服:快点穿上,跟我走!
    秦昭套上衣服,跟着安德鲁出了房门,关门的一瞬,他悄悄把金属锁藏在了袖口里。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为了能和楚斯年并肩战斗,他只能委屈这位健壮的美国佬头顶大包在草丛里睡那么一小会儿了。
    然而令秦昭没想到的是,安德鲁却并没有带着他按照原有的路线走,而是选择了一条偏僻的出村小道。
    等等。秦昭没走几步就停住了,他怀疑地盯着安德鲁:你为什么走这条路?如果向西走那条大道,不是更近?
    安德鲁脸色微变,:那那里修路。只能走这条。说着继续想拉着秦昭往前走,秦昭却依旧站着没动。
    不对。这太奇怪了。秦昭记得很清楚,西边那条去村外的路,明明是不久前刚铺上的柏油,绝不可能短时间重修。再考虑到安德鲁今日姗姗来迟的反常举动,秦昭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老实说,村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安德鲁摆着手立刻否认,但是他紧张的表情却泄露了秘密。秦昭脸色大变,安德鲁立刻着急地想要抓住秦昭,却扑了个空。
    秦昭转身向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隔离区距离楚斯年所在的地方很远,必须要穿过一片黑压压的树林。秦昭在黑暗中跑得跌跌撞撞,除了自己的喘息,他越来越清楚地听见远处撕心肺裂的哭声和愤怒的呼喊。
    *******
    艾姆村唯一的出口,此时灯火通明。
    无国界医生们站在出口的大铁门下,被村民们团团围住。村民足有数百人,一双双眼睛,无比恳切地齐刷刷地望着平日里他们最信任的医生们。
    求求你们,让我们出去,求求你们,让我们出去
    让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
    无数的恳求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楚斯年被重重包围,不得不接受着脚下无数恳求的目光。他的面容依旧如平常那么沉着肃穆,只是额角的线条有点不易察觉地微微绷紧。
    那正是他紧张的表现,
    楚队长?一旁的助理医师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了,他压低了声音凑过来:怎么办?如果不放他们出去,我真怕?这群黑人,别看平时对咱们还算客气,可要凶起来,可是什么都敢?
    楚斯年默默攥紧了拳头,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前前后后,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这里,无论是病重的还是病得轻的,只要还能喘气能动,都携老扶幼,眼巴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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