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偏执皇帝的 作者:息霜
    ——(32)
    就像在他身前,矮了好几头,不自觉地垂低眼帘,视线躲闪,甚至下意识寻找地方躲避。
    直到逃无可逃,退无可退,被铁钳般的大手挟制虎口,被迫将脖颈仰长,喉结不自然地滑动,浑身哆嗦。
    陛唔说不了几句话,总是直奔那档子事。然后扔上床,除了哭喊求饶呻.吟辗转,什么都不剩下。
    搓圆捏扁,全随陛下心意。
    像个予取予求的傀儡人偶。
    胡茬揉蹭下颌,被攫住的唇肉像蚌壳缓慢张开,仿佛猴急的陛下要把唇舌囫囵塞进幼弱的蚌中,舌尖刷过珍珠般的贝齿,莹润贝液浮出珍珠外,被一一舔舐殆尽。
    李固扣住他的五指越来越紧,紧到即便唇舌快要窒息,都无法忽然肩膀上传来的疼痛。然而四肢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无法推开他。
    陛下。魏公敲门,进来,见怪不怪,躬身道:左金吾卫中郎将周良其求见。
    李固撕咬般的亲吻稍顿,垂眸望向眼眶红红的叶十一,被他叼住唇舌,宛如擒在他手中的猎物,抑或砧板上的鱼肉。
    羞耻,愤懑,惊慌,害怕。
    李固在他舌尖重重咬了下,叶十一疼得弯腰捂嘴。
    皇帝直起上身,负手而立:唤他进来。
    魏公点头应是,李固忽然想起:还有,把陈明手上的铁链带来。
    魏公顿了顿,无可奈何弯下身:是。他退了出去。
    左金吾卫中郎将周良其进来,先看见窗旁后背贴墙、低着头呼呼喘气的小将军。
    周良其当然认得叶十一,都是京城里子承父位的年轻纨绔,互相间少不了交集,一起喝过花酒。
    不过叶十一虽然去平康坊,却是个正经过头的正人君子,聊天可以,喝小酒可以,但过度的肢体触碰,绝对不行。
    有时候,周良其就觉得,叶家小公子,还是个孩子心性,恐怕连情爱是什么都不懂得。
    所以后来渐渐地,他们带上叶十一出去,在他面前喝酒聊天互相调侃,但不会把花娘搂进怀中酱酱酿酿。
    原因无他,良心不许,怕把根正苗红的小将军带坏。
    华山祭祖闹出事故,宫墙内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而宫墙外,李固有意压下来,但京城中还是接二连三起了传闻,说是与叶家那小将军有关。
    具体什么关系,不知道。传的神乎其神。
    有说是天降神迹,天雷劈了皇帝和皇帝的暗卫,唯独放过叶将军,于是传叶将军功绩在身,连老天爷都偏爱。
    也有说叶将军会巫法,妖怪受他召唤而来,袭击了陛下。
    各样传闻,多离谱的都有。
    周良其习惯性使然,拱了手冲他作揖:叶将军。
    叶十一猝然惊醒,自骤雨般的啃咬中回神,三两下抹去唇边水渍,深深埋首,转身回礼:寻逸。
    寻逸是周良其的字。
    李固将镇纸扔到桌案上。
    重物砸落的声响,拉回了周良其注意,他连忙撩起衣摆半跪下,一拳撑地,恭敬稽首: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让你查的事,如何了。李固淡淡问。
    周良其始终低着头:华山祭祖,陛下遇袭,左金吾卫奉命全力缉查刺客下落。如今有了些线索。
    李固目光沉沉望向他。
    叶十一怔住,扭头将视线投向周良其。
    说。李固沉声。
    周良其抱手:陈明统领活捉的那名刺客,送交北衙营中全力审问,他宁肯服毒也不愿老实交代不过北衙的手段您晓得
    刑讯。
    叶十一下意识回忆起他在天牢中,那一段成为他不愿想起的梦魇,脸色霎时白了些。
    李固在问周良其,鹰隼般的双目却死死攫着叶十一。
    继续说。皇帝道。
    那刺客临死前,只说了两个字。周良其面露疑惑,提起这个,他也不明白,但他老老实实将结果交代给皇帝:他说,龙卫。
    叶十一猝然抬头,李固按住桌案的手捏紧,神色难看。
    周良其感到不对劲:陛下?
    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先帝死后,便销声匿迹了。李固负手。
    周良其他爹可能知道,但周良其正式继承他爹的职位时,先帝已经去了好几年,所以周良其不认识龙卫。
    还有其他线索吗。李固不想提先帝。
    刺客能在华山祭祖时突然发难,可见他们对陛下动向一清二楚,必是长安城中的人。
    周良其咽口唾沫:这些时日,禁军连同京师卫封锁全城,逐一排查形迹可疑之人,想来应能摸出蛛丝马迹。
    李固颔首:好,有劳,退下吧。
    周良其深深稽首:臣告退。
    他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叶十一道:十一,他喊得顺口,有空回家去瞅瞅,你爷娘念着你呢。
    都写信来求周良其父母帮忙了。他们不知道叶十一眼下景况,而且按理,这时候叶十一该启程回边西。
    然而叶家老两口,久无自家小儿子音讯。
    好,嗓子干干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点头,多谢寻逸带话,请转告阿爷阿娘,若闲下来,一定回去。
    周良其笑笑,摆手离开了。
    叶十一转身,呆呆地目送他离去。
    陈明似乎进来了。似乎有人在说话。然后沉重的铁链拉扯相撞,清脆的金属撞击。
    李固把链子扔到他脚边。一把将他扯回头,按进墙里,两排锋利上下牙就着光洁脖颈咬下去。
    叶十一张大嘴,叫不出声,皇帝大手扯落衣襟。
    陈明识时务地推上去,顺便贴心地从外边带上门。
    我要回家叶十一被他禁锢在怀中,呆滞地重复:阿爷阿娘着急
    他们压根不着急你。李固将他打横抱起。
    叶十一胸前衣带解开大半,衫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稍微动作便露出莹白的锁骨肩胛。
    李固一口咬下去,叶十一痛得闷哼。
    李固没有松开他的意思,锋利犬齿反复碾磨皮肉,似要与其下的肩骨较量一二。
    皇帝咬牙切齿地磨着,反复想起刚才周良其唤他十一,叶十一又自然地叫他寻逸。
    恨。奇怪的滋味,全都变成发泄。
    魏严诚。李固哑声召唤。
    魏公立在门外,紧闭的门扉外,大太监的影子立着应召:陛下。
    一个时辰。莫要打扰朕。
    魏公算计着,一个时辰,那还好,他喏喏应下:是。
    魏公转身欲走,忽然又问:陛下,可要准备药膏?
    不用。屋内皇帝嗓音越来越低哑,氤氲着奇怪的暧昧。
    他两指已没入那幼弱蚌壳唇舌间,慢条斯理,药杵捣药般捉弄着。
    用心,李固弯身,附在他耳侧,呵气戏谑,否则疼的是你。
    叶十一仰躺在御书房的桌案上,衣襟凌乱,衣带松散,青丝流泄如瀑,他死死抓住身下的桌沿。
    奏折文牒朱笔墨台,尽皆被推得四散开,遍地狼藉。他听见堆成小山高的书册掉落在地,七零八落。
    李固系紧他腰间的腰带,虽然上裙下裳都难以避体,却被迫无法与身躯分离,在桌案上堆出重叠波浪。
    李固将他翻了面,烙煎饼似的。
    擦蹭,脸疼。
    狠厉阴险的帝王,这时都不忘言语踩上他一脚:怪将军生来昳丽,惑朕心神,实在是妲己之过。哦朕忘了你不是大将军了叶侍卫对么。
    臣臣断断续续的,喘不上气,于是竭尽全力:我想回家阿爷阿娘要担心
    小猫似的叫唤。
    李固将他翻过来,抱进怀中:想回去也可以,说你要做朕的皇后,为朕所有,供朕所享,绝不再擅自离开朕。
    叶十一咬紧下唇,理智都快松散崩溃了,仿佛置身于不着边际的白雾下,喃喃自语:没有真心说了也没用
    李固咬牙,愈狠。
    事毕,叶十一陷入昏厥,李固将他抱回紫宸殿。
    魏公去请徐太医,李固回了御书房。
    离开前,李固看了眼地上的铁链,终究没给叶十一拴上。
    御书房中,小太监将桌案一一整理,宫女红着脸擦去痕迹。
    陈明侍立旁侧,等候吩咐。
    李固负手立于窗前沉思,院中池塘垂柳,叶子黄了大半,不知名的花姹紫嫣红惹眼。
    李固心道,原来只是在看风景。
    陈明,皇帝唤,你去紫宸殿前候着,待叶侍卫醒来,陪他回一趟叶府。省亲。
    李固顿了顿,强调道:两个时辰内,务必返回宫中。
    *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想想修哪艘船=A=
    从开头到现在的,好多
    第45章 匪寇[倒v结束]
    45、
    人们总是追索谜题, 困惑。
    其实最终能否解开,很多时候,皆因偶然。
    然而偶然是太少出现了, 所以很多的难知未解, 悉成遗憾。
    将军府门前围着北衙的人, 若非陈明亲自出面, 他们恐怕都不会让叶十一进门。
    阿爷阿娘坐在厅堂里,见到他没事,顿时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这些时日没了小儿子消息,夫妻俩皆是提心吊胆, 又听闻华山祭祖发生变故,更加忧心忡忡。
    见着叶十一全须全尾的出现,也不知该怪谁怨谁,搂着他一径感叹老天爷长眼, 至少人没事。
    岁岁平安,总是父母对儿女最大的心愿了。
    一家三口叙了旧,叶十一当然不敢如实交代宫中情况,被问起来也三两句糊弄过去。
    叶家夫妇看出他心不在焉,拉着他说了会儿体己话, 没多久,陈明就来催叶十一回宫。
    叶夫人不解:陛下,何故对你管的这般严?
    叶十一尴尬地笑了下, 轻轻摇头。
    叶老将军拉住夫人, 板起脸来, 掩下不舍, 皱着眉头咬着牙, 朝叶十一摆手:去吧去吧, 国事重要。
    叶十一犹豫再三,转身随陈明出门,走到门边,忽然道:等等。
    陈明驻足。
    叶十一回头问:阿爷,我能去祠堂看看么。
    叶老将军凝眉,良久,叹罢长气:去吧。
    祠堂的路线他已经很熟悉了,从将军府照壁后的厅堂去祠堂,亦或自他住的院子去祠堂,来回折返转两道弯,祠堂旁边就是他从小练武的地方。
    兵器架上摆满□□剑戟,院子里竖了稻草人和木桩。
    小玉时常端着茶点自花丛边出现,笑笑地与他打招呼:小公子,来歇会儿。
    陈明不说话,沉默地跟着叶十一,也许他应该给叶十一一点自由,对方只是去祠堂而已。
    但一想到回去后,李固会要求他事无巨细地说出叶十一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只好在心底腹诽陛下管得太宽,默默地跟紧了叶十一。
    祠堂没点灯,烛火灯笼都远离了这里,黑魆魆的堂屋中,布满两百年来牺牲的叶家人牌位。
    叶十一沿着密密麻麻的牌位踟蹰。
    角落里一张灵位放在不合适的位置,历久蒙尘,像是被人遗忘了。而它周围的皆是崭亮如新,看得出时时有人来擦拭打扫。
    叶十一弯下身,拂去那面牌位上的灰尘,叶昀。
    陈明就着格窗外稀微的光线,细细地认出了那俩字,惊愕地说:这是他还以为,这位将军的灵牌,永远入不了叶家祠堂。
    不过看这蒙尘的光景,就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长眠,灵前连香火都没有,和没入无甚区别。
    我以前想叶家人死后最荣光的事,一是帝王封赏身后名。叶十一抚着那张灵位,喃喃自语,声音幽微似尘埃漂浮。
    陈明垂眸望向他,无声叹息。
    二是灵入祠堂后世铭记。叶十一将厅前蒲团抱过来,对着蒙尘的牌位,弯身叩首。
    可惜或许有朝一日,这些愿望都不能实现了。
    说本朝两百年来,荒唐帝王出过不少,最荒唐的当属那昏庸无能的懿宗。
    天子沉迷美色,历朝历代皆或有之。懿宗却不沉迷女色,偏偏与叶家将军叶昀同进同出。
    彼时叶昀已有儿女,至于夫妻是否和睦,无人知晓。叶昀那妻子还是年少时,先帝赐的婚。
    有一天,懿宗召见叶将军,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只不过,这一次在紫宸殿中。
    后来恩恩怨怨,纷纷扰扰,终落了个离乱下场。
    懿宗疯魔,叶昀自缢,那段往事蒙尘,埋入光阴的晦暗中,漫漫历史长河之下,此后再无人听闻。
    人心见望,如镜花水月,蜩螗啁啾,纷纭扰乱。
    若自庞杂繁芜里,得见一线清络,辨是明非,一心一意朝向毕生所求,也算幸事。
    他一定得到了想要的。叶十一忽然说:懿宗是,叶将军也是。
    陈明不太理解:但这二人,御史官们口诛笔伐,叶家不肯承认,值得吗。
    叶十一茫然摇头:不知道。
    他撑着蒲团,慢吞吞地起身,陈明伸手去扶,他摆手婉拒了,转回到供后人祭拜的香炉前。
    伴随太.祖起于行伍间的叶家先祖,默默伫立于此,两百年间,如同院中那棵老去的银杏树,日夜注视着王朝兴衰起伏,家族辉煌凋零。
    数一数开国贵族至如今,那些个钟鸣鼎食之家,混到了叶家这一步,子嗣凋零,难以为继的,也独此一家了。
    明明是离皇权最近的宠臣,到头来,除了门楣清誉,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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