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何时能发现他是替身 作者:Your唯
    ——(54)
    方孝承应了一声,去一旁架子上先拿了棉巾,缓缓擦拭结实精壮的肌肉上的汗。
    成瑾:
    他又不是傻子,他看得出姓方的打什么坏主意呢。这家伙以前就这样,明明是个呆子,有时却又会出人意料地对着他暗骚一把。
    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嚷道:你快点!我有话说!再拖,我不说了。
    方孝承这才正正经经穿回衣裳:何事?
    其实成瑾又不记得了,但他镇定自若:爷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你是猪。说完了。
    方孝承顿感自己的衣服白穿了。
    成瑾又蹭蹭蹭地走了,可这回走到一半,又想起来了,遂中途折返,然后看见方孝承还站在原地,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痴痴地望着自个儿的方向。
    早干什么去了。成瑾嘀咕。
    方孝承回过神来,没听清:什么?
    我没说话。成瑾白他一眼,道,我想起要说什么了。
    方孝承忙洗耳恭听。
    成瑾走过去,四下看看,压低声音,很认真地说:有件事儿对我来说很要紧,但只是我的私事儿,无关你们那些大局社稷,若这时提起来是添乱子,你就明白地跟我说,我不会跟你无理取闹,不会强求。
    方孝承见他如此客气,反倒心里难受:你尽管说,无需如此生分。略停了下,道,就当咱俩是和离的夫妻,虽如今到底要比常人亲近。
    第69章
    成瑾怔了怔, 半晌才说话:你正经点。
    方孝承觉得自个儿很正经,那话也很正经,很有道理。他轻咳一声:什么事, 说吧。
    成瑾也就顾不上管他正不正经了, 问:你还记得江怀吗?
    方孝承点头:你说过, 他是耶律星连假扮的。后来细查, 八|九不离十。
    成瑾道:他曾提起过我娘
    方孝承叹道:当时你说了此事, 我便留了意, 仔细查问过,后来也告诉了你, 那是他诓你的假话。
    成瑾缓缓地摇头:我是由此想到了另一件事儿。
    什么?方孝承问。
    成瑾犹豫一阵, 几番欲言又止,仿佛很难启齿。
    方孝承并不催他, 温柔地等着。
    许久,成瑾心一横, 踮起脚, 扶住方孝承的肩膀,凑到他耳边, 很小声地说:你说, 我能不能找到我亲爹?
    这瞬间,方孝承的心仿佛被闪电击中,本能地咽了口口水,手脚都不知怎么摆了,脸也发热, 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
    成瑾道:我也只是猜疑。我爹我是说, 瑞王, 他也忒嫌我了, 说不准我真不是他亲生的呢?
    方孝承哭笑不得,犹豫一下,试探地轻轻揽住成瑾的背,见他没反对,就渐渐地多用了些力,安抚道:你这是闲久了,胡思乱想。
    见成瑾迷茫委屈又无助地看着自己,方孝承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声音越发温柔,轻轻抚着他的背,给他分析:若真如此,便是混淆皇族血脉。瑞王绞尽脑汁废嫡立庶,若真有此把柄,就算太后与王妃再姊妹情深,她也护不了你这么久。何况,你与
    成瑾听他话说一半不说了,等了会儿,抬眼瞅他:何况我与什么?
    方孝承原本要说何况,你与皇上容貌相似,可话到嘴边,先是想起此事是他俩间的忌讳,怕成瑾听了又想起自个儿过往那些混账蠢事,因此停了下。可在那一瞬,方孝承想起了更多
    瑞王妃与太后是亲姊妹,瑞王与先帝是亲兄弟,因而成瑾与皇帝容貌相似,没人多想过。若他俩不像,那才奇怪。可是
    又如他刚刚所言,若成瑾因非瑞王亲生而遭瑞王嫌恶,瑞王早就撕破脸皮了,先帝与太后都不会或没法儿护着成瑾,除非那个奸夫是
    但这也太太惊人了。
    喂!
    方孝承回过神来,道:抱歉。我、我刚想起些事。
    成瑾狐疑道:什么事?
    不要紧的事。
    方孝承不敢轻易将那些话说给他听,琢磨着回头再细想想。若是自个儿多心也就罢了,若是真有问题,也得将问题解决了再让成瑾知道。
    成瑾听他这么说,却生起气来,一把推开他,沉着脸转身就走。
    方孝承忙上前拉他:怎么了?
    还有脸问怎么了!成瑾恼道:放手,谁准你又来纠缠我?说好一拍两散,你又反悔,真不要脸。
    方孝承叫屈:不是你说有要紧事找我吗?
    成瑾越发生气:原来你还知道我有要紧事找你?我在说要紧事,你在想不要紧的事,你还问我怎么了?我是真蠢,回回信你,回回被骗,知道了,下回依旧信你。
    说着,哽咽起来,或许我也不是信你,只是除了你,再也没人理我,没人愿意帮我。可是,就连你也只是嘴上说理我爱我帮我,心里却和别人一样,甚至更轻蔑我。或许也不全怪你,还是我自个儿太贱,明知如此,还往上贴。
    方孝承恍然大悟,无奈地抱住他:你想到哪里去了
    成瑾使劲儿挣扎:松手!别碰我!
    方孝承傻了就真在这时候松手,他抱得更紧了,恳切道:我向你道歉,刚刚我撒了谎。我不是在想不要紧的事,而是在想你的要紧事。只是其中复杂,牵扯太大,我也只是胡想,还待查证,就先不说出来乱你心神了。
    成瑾哭道:你又对我撒谎,你就是个大话精!
    是,我是大话精。方孝承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成瑾更伤心了:我就知道你又是骗我,你根本就不会喜欢我。
    不,这个我没骗你!方孝承急道。
    我不信你,你只会骗我。骗我很好玩吗?成瑾哭得发抖,自问自答,我在说什么废话。当然好玩,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高兴了逗两下,扔块骨头,不高兴了还能拿我泄火,养条狗都没养我划算。
    你在胡说什么?方孝承急道,不许你如此自轻自贱,我
    你还吼我!成瑾撕心裂肺地嚎起来,这难道不是你对我干过的事儿吗?我知道配不上你,你索性直说了我只配给你暖床,也就罢了,你却非要哄我,让我先以为自个儿值得自豪,再发现是没自知之明。我如此狼狈,你就高兴了!
    方孝承被他哭得心慌意乱,实在没法子,猛地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成瑾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蹬脚:你又要那样了!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玩意儿!你这混蛋!不要脸!臭王八
    成瑾骂了一阵,察觉不对,抽噎着扭头一看,疑惑地问:你干什么呢?
    方孝承抱着他在院子里转圈,时不时掂一掂。见他不哭了,心中惊奇:这居然真有用!
    刚刚他猛地想到曾见家中弟妹哭闹不休时,继母或奶娘就会将其抱起来四处走走、掂一掂,孩子就会渐渐平复情绪。他病急乱投医,索性一试。只是成瑾究竟不是小孩,不好竖着抱,还担心会影响效果呢。
    成瑾莫名其妙,不知他发哪门子疯。这实在不正常,害得他都不敢哭了,生怕这人在寻地方扔他,或是中邪了,不定干出什么事儿!
    为安全着想,成瑾忍辱负重地偷偷搂住方孝承的脖子,暗自计较:若他要扔我出去,好歹我就死抓住他脖子,同归于尽吧!
    方孝承见有效,更来劲了,抱着他兜个不停。
    成瑾渐渐地犯起困来,靠在方孝承身上,打了个呵欠,盯着他俊毅的侧脸: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扔?
    方孝承反问:扔什么?
    成瑾反问:你不是想扔我出去?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孝承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扔你出去?
    成瑾有气无力地白他一眼:我会这么觉得,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方孝承想了想,悻悻然道,倒也确实。
    哼。成瑾又问,那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方孝承不敢再对他撒谎,老实道:我见人哄孩子是这样,挺有效。刚刚情急,便一试。停了下,关怀道,也不是头回说了,你少哭点,对眼睛真不好。我曾听说有人将眼睛哭瞎了的。
    你才要瞎!少咒我!成瑾骂道。
    我没方孝承叹道,谁瞎了都不好啊。
    成瑾能被他气死,却没想到他这诡异的行为竟是这缘由,又好笑起来,半晌,哼道:又来假惺惺了我又不是孩子。
    话是这么说,可其实他挺受用的,说不出的舒服,便故意不叫停,甚至还有点儿担心方孝承停。
    好在方孝承这点子眼力见还是有的,他看成瑾的神态便知其喜欢高兴,便继续兜着圈,一面笑道:孩子哪有你娇气。
    成瑾的脸色顿时晴转阴。
    方孝承心中一惊,忙解释:不是说你不好,你知我嘴笨,总之,我就是喜欢你这样。我希望你顺遂没事,可若你有事找我,哪怕是再小的,或再难的,我都受宠若惊。你刚说配不上我,那是胡话。是我对你求而不得,你却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怎么看,都是我配不上你。以后别再说那些话轻贱自己,既伤你的心,也伤我的心,何苦来的。
    成瑾沉默一阵,低低道:又是花言巧语。
    方孝承苦笑:我若能多会些花言巧语倒好了,就能哄你喜欢。
    我最讨厌别人花言巧语。成瑾嫌道,一点儿也不可靠。
    方孝承细品这话,又喜又忧,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觉得,我可靠吗?
    成瑾闭上眼睛,靠着他,许久,闷声道:树都比你可靠,我在树下打个盹儿,树可不会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方孝承不敢说话了,怕扰他清眠,也不敢再兜圈、再掂他了,真像棵树,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片刻,成瑾不悦地说:树会兜圈。
    方孝承轻轻地啊?了一声。
    成瑾要睡不睡的时候最烦了,眯起眼睛皱着眉头,刚要说话,方孝承反应过来,抱着他又兜起来。
    成瑾又舒服了,闭上眼睛靠回去,嘴里却还不依不饶地埋怨:树都比你聪明
    方孝承悻悻然地在心中道:那咱俩挺相配的。
    等成瑾睡着了,方孝承怕他着凉,只能依依不舍地将他抱回卧房里去,给他脱了鞋袜外衣,盖好被子,然后出门叫来谷音,慎重地吩咐他去低调暗查当年瑞王妃的事。
    待谷音离开,方孝承回去屋内,坐在床沿上,轻轻握住成瑾的手,久久凝视着他的睡颜。
    成瑾完全没往宫里想,他只是很单纯地揪着一丝不大的希望、想要找到生父,哪怕以他的猜测来说,那生父极可能远不如亲王的身份。若从世俗的角度而言,这是一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儿,恐怕没几个人会主动提起。但成瑾毫不在乎,他想要的只是这世间最容易、又最不容易得到的真挚感情。
    第70章
    很突然地传来了瑞王暴毙的消息。
    此事若要细说就话长了, 得追溯至瑞王府被耶律星连炸掉,不,或许还要往前, 从北安侯府与其断交追债不, 还是得从成琏私拨了四千七百两白银买宅子算起。
    成琏挪走一笔巨款不久, 方孝承突然向瑞王府要债, 瑞王气不过, 打肿脸充胖子, 让管账的兰姨娘紧紧手、还了这笔钱。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瑞王府再不济, 凑凑也能凑出来, 这回且能应付过去。
    可祸不单行,没多久, 瑞王府莫名其妙被炸了!顺天府、兵马司各处联合调查,将矛头指向耶律星连, 瑞王府只好自认倒霉
    王府要重建, 这里那里,全是不小的开销。对刚还完钱的瑞王府而言, 简直可用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来形容此刻境遇。
    兰姨娘正为此发愁, 向来不管事的瑞王提出看账本。他其实是好意,心疼爱妾辛苦,便不顾对方推搪,豪气地抢了过来。
    这一看,极不对劲。
    就算还了侯府五万两, 啊, 就算瑞王府要重建, 啊, 就算成瑾偷了他祖母和母亲的嫁妆,啊,难道瑞王府就别的都不剩了?怎么就倒欠这么多债?这是堂堂一座亲王府能有的账?!
    瑞王质疑的话刚出口,兰姨娘便寻死觅活,说他这是疑心她了!
    时下艰难,瑞王没耐心柔情蜜意,被她闹得烦,倒真怀疑起她转移钱财给娘家去了。但苦无证据,兰姨娘死活不认,又有爱子成琏周旋,瑞王只能憋气认了,拂袖而去。
    没多久,苦闷的瑞王得到了一朵年轻妩媚的解语花。他索性与之厮混,不回家了。如今,说是马上风,死在了这外室的房中。
    瑞王府的家宅混事儿向来是京城人茶余饭后经久不衰的热门话,瑞王养外室人尽皆知。可谁也没料到,那么多养的,偏就他养出了马上风。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一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又有人说,这是瑞王废嫡立庶的报应。
    瑞王府已建好了,只是还在打扫,主子们便没住回来。瑞王这一死,想必要回来操办丧仪,两府隔墙而立,成瑾早晚听见。方孝承如此一想,便没打算瞒着他了,只打算自个儿先去隔壁瞅瞅,弄清楚了再跟成瑾说。
    可方孝承还没出门,下人便说成琏登门报丧来了,要请成瑾回去主持大局。
    无论以往有如何的恩怨情仇,如今父死,成琏主动来请,若将之拒之门外,成瑾得遭口舌讨伐。方孝承只能放成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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