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攻发现他是替身怎么办 作者:威威王
    ——(31)
    凌安的视线从这只手上慢慢往上移,盯着严汝霏这张脸,心里泛起了模糊的快乐,他探出手碰了下男人的脸颊,忽然道:你比之前又瘦了点。
    两人之间都有正常需求,不是严汝霏也会有别人,凌安在这方面很放得开,你情我愿无所谓,何况眼前人与他还算合拍。
    次日一早,严汝霏照常做了早餐,凌安睡眼惺忪起身换衣服,随便吃了点就去上班了。严汝霏今日调休,主动问他:我今天接你上下班?
    说这话的时候,是他从未有过的忐忑,因为这很可能被拒绝。
    凌安没怎么睡醒,视线从牛奶杯子转到腕表上,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严汝霏的建议从他耳边漏了过去,他回答:随便你。
    严汝霏闻言,不由得心里安定了片刻,也许凌安也不是不愿意与他重修于好。
    他将凌安送到公司,在车里接了个电话,对面与他讲到陈兰心和秦丝的事,能查得到的内容都没有多少值得注意的。
    严汝霏放下手机,心里浮起一丝诡异感。
    他是被父母收养的,这件事理论上没有活着的其他人知道,他对自己从哪儿来的,亲生父母是谁没有任何执念,甚至在朋友和凌安面前也未提起过身世。
    与他几乎是陌生人的秦丝却知道他是领养的,认为陈家知道他的来历。
    这话无非暗示他来自陈家,即便如此又如何。
    对自己的身世,严汝霏其实不感兴趣。
    凌安这边回了总部,开完会议联系上了先前在A国的一位同学,对方也被他邀请来参加婚礼,彭洪乐呵呵道:你和赖诉结婚了?恭喜。
    不是他。
    彭洪也不尴尬:等我搜索一下,哦,你的未婚夫我也见过,在一次酒会上,这世界真小,先祝你们百年好合吧。
    客气了他语气仿佛在谈商务,你有空多过来聚聚。
    我记得赖诉也在国内吧。
    嗯,上次听说他快出院了。提到前任,凌安多说了两句。
    彭洪十分意外,赖诉既然正在病中,便决定在婚礼前提前到华国。
    第二天,凌安订了时间去接彭洪。彭洪三十来岁,已经在A国结婚定居,几年前与凌安、赖诉关系都不错,后来联系渐渐少了,凌安和赖诉都是不在社交账号上发动态的人,他也料不到两人已经到这一地步了。
    本以为你俩会结婚的彭洪上了车,这样对他说,没想到是和温斯顿。
    机缘巧合。凌安回道,他正在想是否与彭洪一起上医院探望赖诉,说实在的,他并不想去。彭洪还在感叹世事无常:病了这么久啊?
    这话叫凌安想起一些旧事:他原本身体就不太好。
    到了医院门口,彭洪下了车,转向另一个车门等他,凌安也跟着上了楼,在病房里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赖诉。
    凌安大约一两年没和赖诉见过面,分手之后就几乎没再见过。
    两人视线相撞,见到赖诉那张消瘦的面孔,他也没多少感觉,照例与对方寒暄了几句。
    彭洪与赖诉聊了半天,从他们读博那会儿聊到工作,最后惋惜他们没走到一起。
    彭洪这人在情商方面是声名在外的,凌安也清楚,所以只是出声提醒:我过几天就办婚礼。
    彭洪这才道歉:不好意思,我见到赖诉总是想起你俩以前的事。
    凌安立刻将话题转到了其他无关紧要的方面。到了时间,两人告辞,赖诉却叫住凌安:你能留下来和我聊聊吗?
    他还没回答,彭洪已经善解人意地先一步离开了,门被关上。
    赖诉看得出来,凌安不乐意来病房与他叙旧,不感兴趣,从他出现在这里的第一分钟就看出来了,尽管他表现得温和有礼貌,到底谈过三年恋爱,赖诉是了解他的。
    那天我见到你现任男友了,与他谈了你我的过去。赖诉说。
    你和他说那些做什么。凌安不解。
    因为我认出来他是谁了赖诉笑笑,要不是我提醒了,他好像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就是你喜欢了许多年的人,怎么,你没有告诉他?
    凌安奇道:怪不得。
    那人这两天安静得像颗柠檬,不挑事也不找他麻烦,原来是被赖诉的判断传染了。
    可惜这是个美妙误会。
    他没办法听到凌安对赖诉说,等我下去了再和他讲这事。
    赖诉不解,他这话说得仿佛严汝霏已经死了。
    或者他指的不是严汝霏?
    对于他的疑惑,凌安只是很淡地看了他一眼,无波无澜向他道别:我该走了,有空再见。
    40、第 40 章
    距离婚礼还有一周。
    婚前协定由双方律师团队商议拟定,两人分别签字,涉及到未来可能的离婚财产分割问题条款,不论是凌安还是严汝霏都表现得很随意。
    按道理来说这种商业联姻,对待婚前协议两边都很谨慎,律师们都以为是两边都不打算离婚的缘故,像林氏那种情况,联姻了一辈子,最后遗产由妻子陈兰心继承了。
    签了字,两人各自上班。
    凌安似乎心情还不错,当着律师们的面与严汝霏道别,眼中含笑。
    严汝霏上前帮他理了理领带,垂眸问他:今晚回家吗?
    这里说的是严汝霏的住所。
    凌安略一思索,说:好啊。
    晚上,两人做完,凌安起身拿了根烟在窗边抽起来,外面是沉沉的黑云,瞧着仿佛是要下雨。
    忽然身后贴上来一具男人的身体,从背后搂住他,亲昵地吻了下他的耳垂。
    什么时候打算注册结婚?严汝霏在他耳边说,还是先办婚礼?
    他喝了点酒,醉醺醺地,这才想起这事没办,应了声:明天你有时间吧?
    你和赖诉见面了?
    严汝霏从来不掩饰他清楚凌安行踪这件事,后者不是非常在意,与婚前见前任这件事的态度一样寡淡:是啊,有个共同朋友过来国内,我陪他一起去。
    凌安如果与赖诉真的旧情难忘就没自己的事了,这点他心里清楚,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也没再问下去。
    凌安那种个性,问了又要烦他。
    他收紧了自己的双臂,将怀中的躯体搂紧。
    凌安在窗玻璃上看着对方的侧颜,心里慢慢平静了许多,结婚,这个词和一些旧事放在一起能引起他的应激创后反应,现在似乎慢慢淡了。
    下个月你行程有空的话,陪我回一趟A国?严汝霏忽然开口,带你见一下我父母。
    扫墓?凌安记得他的父母都去世了。
    嗯。
    他犹疑了须臾,答应了:你到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虽然他认为这种联姻,似乎没必要到对方父母坟前祭拜的地步。
    视线聚焦到旁边的吧台,男人正低头收拾刚才的酒杯瓶子,着的上身从背后看,肌肉和形体都很匀称,凌安的关注点在另一方面,以前他们同居的时候,也是严汝霏整理房间和画室,他只负责偶尔洗画笔。
    你结婚以后也准备做家务?他说。
    严汝霏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凌安微醺的眼神不知道落在哪个杯子上,划了一圈又盯着他看,像是在等他回答。
    这个问法让他快乐,好像在安排婚后生活。
    他翘起嘴角:可以啊,那你做什么?
    模特?
    也行,我父母也是这样。
    凌安不清楚严汝霏的父母是什么样的。
    当年他托人调查过严汝霏,只了解了大概,早年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长辈,但是底层人往上爬需要的不止是一颗聪明大脑。
    不知道严汝霏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在他后颈上,搭上了微凉的一只手,画家的手。
    你后来去哪儿了?男人转而揽着凌安的腰,颇有兴致地凑近了,亲他的嘴角:我是好奇你在遇到我之前的事。就连陈兰心也说你在这方面很沉默。
    其实她原话是凌安有心事不爱说,希望他将来能照顾好凌安。
    这是他听过陈兰心的所有发言里最真情实感的一句,也最直白。
    喜欢一个人自然对他的过往感兴趣。
    十几岁的时候为什么离开家。
    在那之前做过什么。
    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后来不愿意再弹。
    与尤良结识很久,期间还有别的朋友吗。
    不能急着问。
    凌安想了片刻,他确实不喜欢提这段往事,没多少意思:十八岁以前的事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
    严汝霏眸光微动,原本以为他一句话都不会讲。
    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场婚事似乎慢慢走向了好转
    他心跳得很快,因为凌安这样配合的姿态,对方随便说点什么都能让他高兴。
    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家里的事。
    我的家庭,没多少能说的凌安皱了眉:我父亲他有个妻子,玛丽,她从来对我很客气。
    这些事凌安此前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今晚喝了点酒,凌安想起陈兰心,同是他的女性长辈,他漫无边际联想到玛丽忧伤的蓝眼睛。
    玛丽多次发现凌安脸上手上有伤痕,他都是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了。
    之后凌安的手骨折了,钢琴也坏掉。他躺在床上难受得想死,不想吃药,尽管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顶尖大学的offer,与尤良到X洲旅游的约定。
    不是很想死,也不是很想活。
    何况只要玛丽的孩子生下来,他不怀疑自己立刻就凌汭被赶出家门。
    不到十六岁怎么在外面生存,不能打工却需要钱,凌汭唯一的优点是给零花钱按时且阔绰,但是够用吗,大学学费,吃药的钱。
    他开始管凌汭伸手要钱,理由是被家暴了需要到诊所治疗伤病,否则他就要报警让凌汭去坐牢。
    凌汭:在要钱这方面,你和你妈一个嘴脸。
    凌安见过非婚生子协议书,自己的出生证明,上面都是同一个签字,qinsi。五百万,她把他卖掉了。
    他拿到的钱当然没有花在诊所上,存起来了。
    我当时觉得很好笑,上课时老师在颂扬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在思考今天怎么在凌汭手里多骗一点钱,没救了,早点死了吧,为什么我还活着。
    只言片语,他说得模糊,有的地方径直省略了。
    他抬眸看向严汝霏,男人刚刚微笑的薄薄嘴角已经变得平直,睫毛低垂着,很安静地与他对视着,眼里是些混乱交织的东西。
    他在同情自己,然而凌安已经不需要这种虚无的东西。
    严汝霏:我也在奇怪的家庭长大,但没有凌家这么扭曲,没有人身伤害。
    他甚至在想,当年凌安给自己的那笔钱,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凌安善解人意地解释:我给你的是我奶奶赠予的遗产之一,她对我很好。离开之前我查了遗嘱,凌汭不想坐牢,所以分了钱给我。
    他掐了烟,沉默片刻:抱歉。
    我没有卖惨的意思,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凌安又思忖了几秒,好像我忘记讲,我奶奶和凌汭都信教,吃饭前要做祷告,我本来有一条十字架项链,凌汭给的,后来我扔了,我跟神甫说我没有罪那时候好叛逆,给神甫添麻烦,他大概也觉得我莫名其妙。
    不做祷告了,不信神,接受了自己是个同性恋,不在教堂忏悔。
    彻底成为一个没有信仰没有忠诚的人。
    严汝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凌安本以为他打算安慰自己,或者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提问,他却忽然问:你现在过得满意吗?
    凌安有了能让十五岁时的自己安心的账户余额,学历,公司,朋友,即将拥有一段婚姻,如此看来还不错,反正所有人都私下说他命好。
    他不假思索:得一想二,我根本不高兴。
    严汝霏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他眉眼长得很好,因为情绪低沉而显得更深邃分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走过来附赠拥抱。
    如果忏悔有用,能回到十几岁的时候,我也会每天去教堂。男人的嗓音清亮,含着点较真的意味。
    你打算提前搞投资成为华尔街之王?
    回到你十五岁之前的Y州,先报警把你父亲抓了,把你偷走。
    凌安不免怀疑喝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联姻对象,自己说完伤心往事反倒让对面难过连连忏悔,不正常。
    将他手里的烟拿过来抽了一口,凌安吐了个烟圈:你做梦吧,我那时不会和你走的。
    次日办手续结婚,迟到的人反而是严汝霏,突然下暴雨导致堵车,凌安在大厅看了几次腕表,宁琴生怕他发脾气悔婚连连解释外面堵成什么样子。
    凌安倒也没生气,因为没有期待,如果此时打开新闻头条是EMT执行总裁与女孩约会也不会惊讶。他在思考干脆换个时间再来。
    说着当事人就到了。
    随行的保镖收了黑伞,前边疾步走来的男人湿了半身,黑色衬衣袖子贴着胳膊,显出紧实肌肉的轮廓,他抬眸看向对方的面孔,微微颦眉,不太舒服的样子,转过脸的时候眸光微闪,挑了下眉像是惊讶: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凌安回答。
    办了手续,两人是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凌安没多少实感,总觉得像做梦,明天就醒了。
    婚礼当天的清晨,凌安起来拨了个电话,严汝霏坐在旁边听他和助理讲工作安排,百无聊赖玩他的一缕黑发。
    明天呢,你回公司还是请假?他问凌安。
    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了,秦丝的来电。
    严汝霏瞥着备注的名字,眼神转冷,将通话掐断。
    凌安转过身,想了下:上班,我安排好了。
    恋耽美
    ——(31)

章节目录

被渣攻发现他是替身怎么办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威威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威威王并收藏被渣攻发现他是替身怎么办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