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齐砚自己解决。”

    毕文宁还有点犹豫:“可是……”

    “放心吧,”贺千秋的声音带着奇妙的说服人的力量,他慢慢微笑着,“小砚可是我养大的。”

    与此同时,齐砚也收到了许久没有动静的弥赛亚3.0给的临时触发任务:“完美解决公众形象危机。”

    原来我还有公众形象可以挽救,齐砚摸着下巴暗暗吐槽,板着脸坐在沙发另一头,开始思考怎么解决危机。

    关悦被助手叫去了,几个工作人员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那个男人拘谨地坐在玫红色沙发另一端,身上的夹克是全新的,头发是新剪的,扑了粉修了眉。尽管如此,还是掩饰不住憔悴的神色和眉宇间的风霜。

    这些年来,他应该过得不怎么好。

    齐砚突然有点心酸,但还是倔强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男人畏畏缩缩朝着齐砚的方向看过来,似乎想说点什么。

    齐砚装作没注意到的样子,懒散往沙发里靠着,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结果看见贺千秋给他发了好几张照片。

    一辆鲜红的跑车,车身的流畅线条根根都是空气动力学典范结晶,在聚光灯水晶般硬朗光芒照耀下,通身闪亮,杀气腾腾地停在广阔的大厅中。

    没记错的话贺千秋人在日内瓦,三月正好有车展,看来他倒没闲着,齐砚顿时两眼发亮。

    贺千秋又给他发来一串数据,最大马力680,峰值扭矩710,极速380kmh……

    最后发来一个字:“买?”

    齐砚不假思索,果断回复:“买买买!”

    贺千秋又发:“一般人驾驭不了。”

    大功率赛车就像一匹性情狂暴的野马,只有经验丰富、头脑冷静、反应敏捷而且体力充沛的骑手才能控制,齐砚虽然经验不足,其他方面多少还有些自信……吧。

    再说还有贺千秋呢。

    于是讨好地回了个:“有千秋哥哥就不怕=3=”

    他似乎能看见贺千秋嘴角噙着笑意的温柔模样,贺千秋说:“乖,我去签合约。”

    多亏了贺千秋及时帮他转移注意力,齐砚觉得心头郁闷一扫而空,而且一想到那辆华丽霸气的跑车迟早会运回国内,就隐隐生出了期待和兴奋。

    他那专心和人聊微信的模样大概刺激了中年男人,那男人正想开口叫小砚时,关悦和罗一平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关悦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别的意思来,只是为难地看向齐砚:“小砚,我以为你已经同意了……”

    齐砚这下倒真愣了,“我不知道这事。”

    关悦还想说什么,场助开始喊:“准备开始!”她只好捋了下头发,端庄坐回去。

    罗一平倒是完全不掩饰他的愤怒和不满,俯下身在齐砚耳边说:“小砚,要实在不爽咱罢工!”

    他身为助理最重要的职责,是确保齐砚作为“艺人”能够顺利地完成工作,而绝对不是为了照顾齐砚的情绪就怂恿罢工。

    能够说出这种可能害自己丢了饭碗的话来,罗一平也是真心在为齐砚不平着。

    齐砚感觉到了温暖,他忍不住笑起来,拍了下罗一平的肩膀,“放心吧,我能搞定。”

    罗一平叹口气:“贺老师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他养大的。”

    齐砚:这、这种养成游戏的即视感,是错觉吧……

    场助很快开始倒计时读秒,罗一平边跟齐砚叮嘱了几句边等化妆师匆匆给他补了下妆,抓了抓头发就跑了出去。

    指示灯亮了,关悦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主持人,立刻进入状态,笑得像是看着刚刚拆开圣诞礼物的家长似的,“还认识他吗?”

    齐砚害羞地摸摸鼻子,“我、我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我爸。”

    男人脸突然涨红了,两只手局促地不知道怎么摆放,“小砚……”

    齐砚惊讶地瞪着他看看,又转头瞪着关悦:“不、不会吧?我爸离家出走十多年了,妈妈去世时我都没见过他,你们怎么找到的?”

    他的惊讶显的毫无心计又直白,关悦和那个男人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那个男人垂下眼睑,低声说:“对不起,小砚……”

    齐砚突然红了眼圈,他用力眨眼睛,微微垂头,用拇指压在泪腺附近,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镜头。过了好几秒,才重新放下手,对着男人笑起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好吗?”

    男人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连连点头,“挺、挺好。”

    齐砚又问:“你的孩子还好吗?”

    男人没反应过来,继续点头:“他们都挺好。”

    齐砚藏住了眼神里的讽刺,露出个落寞的微笑,求助似地看向关悦。

    关悦暗暗叹口气,但齐砚三言两语就决定了节目的走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棒继续。

    所以她也维持着知性笑容,继续柔和问:“孩子多大啦?”

    男人傻乎乎地跟着说:“十五岁了,是对龙凤胎,挺聪明的一对姐弟。”语气里隐隐带着自豪。

    关悦继续在心里停不住地叹气,觉得这男人简直蠢得没救了,只好接着问了一个极其幼稚的问题,“难得见到儿子,你高兴吗?”

    男人忙点头:“高兴,高兴!”

    齐砚说:“我也高兴。”

    只是他神色间藏不住的忧伤落寞,全都暴露在摄像机跟前了。

    节目很快做完了,指示灯一熄灭,齐砚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随之熄灭,他冷着脸站起身,只勉强对关悦点了点头,就要走出门外。

    那男人急了,突然上前抓住他手臂,“小砚你听我说!”

    齐砚站住了,四周都是人,他不想弄得太难看,于是转过头看着他,“你说,我听着。”

    男人迟疑着,看着他的眼神有点退缩,但一想到口袋里的录音笔,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小砚,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齐砚突然笑了,“爸爸,”他叫得极其顺畅自然,仿佛两个人之间没有那十多年的隔阂一样,“就算你不要我了,我还是你儿子。我怎么会怪你呢?你对不起的人,你应该去请求原谅的人,是妈妈。”

    男人手指开始颤抖,齐砚轻易就挣脱了,若无其事地整理下衣服,又说:“爸爸,清明节的时候,我陪你去给妈妈扫墓吧。”

    “啊?哦,好,好!”男人慌乱地应着,估计都没听清楚齐砚在说什么。

    齐砚直到走出了演播室,脸色才骤然变得冰冷。

    罗一平迎了上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搂住他的肩膀,“干得好!哎呀吓死我了,我就怕你一个激动跳起来。”

    齐砚笑笑,“一平哥你想多了,好歹我可是专业的演员啊。”

    他转头看着缩在角落的第二助理李辉,眼神又冷下来,“你明天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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