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柏翰一愣,看向宁耳。
    宁耳乖乖地点头:“嗯,我的房间没空调,又朝北,去年最冷的那几天,我一开始把电热毯关了,后来半夜被冻醒了,就爬过去把电热毯又开了,开了一整夜。不过还是冷,感觉电热毯的用处也不大……”
    邵柏翰还从不知道这样的事,他手指捏了捏,把让宁家也装地暖的提议给咽了回去。
    苏省属于包邮区,冬天湿冷刺骨,但全市不统一供应暖气。新小区很多都装了地暖,可宁家住的这种老小区绝对不可能有地暖。住户可以自己装暖气,只是要花很多钱,每年的暖气费也有不少。
    邵家可以装一个地暖,每年花的钱只够邵柏翰买一部最新的苹果手机。
    但宁爸爸和宁妈妈肯定不会花这个钱。
    宁妈妈说:“对了小翰,燕城的冬天这么冷,你爸妈怎么不把你奶奶接到海城去啊?”
    这个问题宁耳从小就听自己的爸妈说。
    别说是宁爸爸宁妈妈了,整个小区认识邵奶奶、知道邵奶奶有个好儿子的邻居,各个都不明白邵奶奶为什么还住在这样的小区里。
    要不是邵爸爸每年都给邵奶奶买很多东西,邵奶奶也过得很滋润,大家都以为邵奶奶有个不孝子呢。
    邵柏翰又偷偷看了宁耳的手一眼,说:“我奶奶不想离开这里。”
    宁妈妈很好奇:“为什么?”
    “其实以前我爸妈有接过奶奶去海城住过一年,应该就是六年前吧,我上小学的时候。但奶奶一来住不惯海城那样的大城市,二来这栋房子是她和爷爷花了一辈子的积蓄买的。我爷爷十年前是在这个房子里走的,奶奶不想离开这里,我爸劝了很多次,奶奶都没肯走。”
    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邵柏翰说完后,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阿姨,这几天可以来您家蹭几顿饭吗?要不我给您打打下手,我还是会洗菜的。”邵柏翰眨了眨眼睛。
    宁妈妈笑道:“那不用,就是一起吃饭。”
    快离开的时候,邵柏翰随口提议:“要不等地暖装好了,我家里方便了,小耳也来我家和我一起写作业?”
    宁妈妈惊讶道:“这可以吗?”
    邵柏翰深深地看了一眼宁耳红红的手,认真地点头:“当然可以。”
    本来要装一周的地暖,不知为什么,三天就装好了。
    宁耳第一次见到暖气,他穿羽绒服进的邵家大门,一进屋子,热得差点晕过去。
    邵奶奶赶忙帮他把衣服脱了:“小耳,别穿这么多,这地暖可好了,跟春天似的。”
    宁耳点点头,被邵柏翰领着去了他的房间。
    邵柏翰一进屋,二话不说关了门,定定地看着宁耳:“把手给我看看。”
    宁耳愣了一下,把手伸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邵柏翰:我家小耳的手手!
    宁耳:这……这次偷亲不算,我没准备好!
    第四十章
    宁耳的手并不小, 一看就知道是男生的手, 可和普通男孩子比, 还是小了一点。
    邵柏翰很高,手也很大。他握着宁耳又小又白的手,那柔柔软软的触感让他心里泛起了一点涟漪, 但仅仅是一瞬,他的注意力就被宁耳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红点肿块给吸引过去。
    “冻疮?”
    宁耳先是摇头,又点头:“还不算冻疮, 但是估计过两天就是了。”
    燕城靠海, 海城呼啸地吹过来,冬天比苏省的其他几个内陆城市更冷。
    宁耳不知道邵柏翰要干什么, 他只看到邵柏翰握着他的手看了半天,又走出屋子。过了五分钟, 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回来了。他又拉起宁耳的手,宁耳的脸颊红红的, 任他拉着自己的手。
    邵柏翰摊开右手掌心,宁耳惊讶不已:“生姜?”
    邵柏翰点点头,那一片生姜片按在了宁耳手指的冻疮上, 轻轻地搓了起来。
    “我前几天查了一下资料, 好像说冻疮还没完全起来的时候,用生姜片擦手指头有用。”
    手指红肿的地方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形成冻疮,但用生姜使劲地摩擦着,也有着一点辛辣僵硬的感觉。宁耳感觉自己的手指痒痒的,这是冻疮的征兆。他再抬起头, 看到邵柏翰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只手紧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用力地擦着生姜片。
    就这么看了很久,宁耳不自主地喊了一句:“邵柏翰……”
    邵柏翰没有抬头,依旧不停地擦着,还说:“今年我听说最低温度好像又有零下十几度。你的卧室没空调,只用电热毯哪里够。要是实在不行,那几天我就跟你妈说,让你来我家睡。”
    宁耳:“也没那么冷吧,去年不也是零下十几度……”
    “那你去年不冷?”邵柏翰抬起头,挑了挑眉头。
    宁耳缩起脖子。
    去年是真的好冷。电热毯关上,才睡了半个小时就被硬生生冻醒。后来又去开电热毯,可开了也没用,只能说是勉强能睡。但是身子底下是热的,身子上面是凉凉的。
    南方的房屋不像北方那么保暖,冬天的湿冷又如跗骨之蛆,深入骨髓。
    要是真还会那么冷,宁耳真的有点想来邵柏翰家睡觉了。可是和邵柏翰一起睡觉……
    宁耳红了脸,低下头不让面前这个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邵柏翰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暖烘烘的屋子里,宁耳乖乖地做作业,邵柏翰做了一会儿就去打游戏,打了一会儿游戏又单手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看宁耳。
    宁耳被他看得没法专注地写作业。
    但邵柏翰就是要这么看,宁耳被他看得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等到中午邵奶奶喊他们一起吃饭,宁耳忍不住说:“你能不能别老看我?”
    邵柏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看你?”
    宁耳有点不服气:“你看我什么?”
    邵柏翰脱口而出:“我看你好看啊。”
    宁耳:“……”
    真的不要和邵柏翰讲道理,他这个人真的好没有道理。
    寒假只有短短二十天,值得庆幸的是,今年的冬天没有再像去年一样那么冷。
    宁耳没去邵柏翰家睡觉,邵柏翰扼腕不止,宁耳却松了一口气。
    过年的时候邵柏翰回上海了几天,等宁耳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学了。
    那天中午宁耳又去邵柏翰家蹭暖气,邵柏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邵奶奶不在家,他就很肆无忌惮地玩,除了正大光明地看宁耳,就是低头玩手机。
    宁耳看不过,好心提醒他说:“开学就要考试,邵柏翰,你要不要再复习一下。”
    “好。”邵柏翰把手机放下,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一支笔,摊开习题册。
    宁耳没想到他会这么乖,很惊讶地看着他。
    然而下一刻,果不其然,邵柏翰单手转着笔,把空白的习题册大大方方地摊在桌子上,抬着头,微笑着看着宁耳。
    宁耳:“……”
    刷的一下,宁耳低下头不去看他,自己专心写作业。
    可那个人炽热的视线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忽视的。
    宁耳又被他看得心神不宁,这次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说清楚,不许邵柏翰再这么看自己。
    宁耳抬起头,邵柏翰低声地问道:“想我了没?”
    宁耳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邵柏翰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宁耳却羞得没脸见人,赶紧再低下头,不让这个人看自己的表情。
    “小耳……”
    “小耳。”
    “小耳?”
    “真的不理我了?”
    “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居然不理我,我还给你带礼物了,这你也不要?”
    一听到“礼物”,宁耳有点好奇,可他还是埋着头不去理邵柏翰。
    邵柏翰很遗憾地看着自家被逗坏了的小耳朵,他沉思片刻,忽然声音低沉地喊道:“宁耳。”
    宁耳反射性地就抬起了头。
    邵柏翰很少直接这样喊他的名字,一下子喊出来,他不自觉地就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邵柏翰深深地看着他,目光幽邃,唇角轻轻地扬起。
    “我也想你了,小耳。”
    “刷——”
    椅子在地板上拉扯的声音。
    宁耳仰着头,睁大了眼,下巴被邵柏翰用手指紧紧捏着。这个人弯着腰,低首吻住了他的嘴唇。轻柔得好像棉花糖一样的吻转瞬即逝,邵柏翰在宁耳柔软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口就松开了他。
    他抬着宁耳的下巴,看着自家小耳还一脸懵懵的样子,仿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又呆又萌。
    邵柏翰忍不住勾起唇角,声音沙哑地念了一句:“小耳……”
    下一刻,又是一个吻印了上去。
    这个吻再也不像刚才那么简单。
    分别了数天,邵柏翰早已思念到透彻入骨。他粗暴地撬开了宁耳的牙齿,激烈地吮吸着那口腔中的津液。宁耳的唇瓣被吻得红肿发烫,哪怕已经被亲过很多次,面对这样疯狂的邵柏翰,宁耳也没有招架之力。他青涩地回应着,却不知道邵柏翰感受到他的回应,更加疯了似的吻他。
    邵奶奶不在家,邵柏翰不怕任何人发现。
    两个年轻的少年疯狂地拥吻着,起初是隔着桌子,后来就吻到了床上。
    还是有一点分寸的,宁耳的毛衣被邵柏翰摸得皱巴巴的。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开始只是亲,后来这个人就上手摸了。他被摸了好久,但邵柏翰没脱他的裤子,基本上也只是摸摸肚子,宁耳被他摸得又羞又臊,可是心里却有点雀跃,有点期待。
    要回家的时候,宁耳不停地抹平自己的毛衣,把衣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邵柏翰拿了一个很大的盒子走了过来。
    宁耳想起他之前说的礼物,心里更加好奇了,有点小期待,可又故意压着,只是说:“这是什么东西?”
    邵柏翰笑了:“不是说给你买了礼物?”
    宁耳眼睛亮亮的,认真地抹平毛衣,语气随意:“里面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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