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看。”他拿起镜子,推开窗子,对着光线瞧镜子里的模样。
    看着他欢喜的模样,仲长舒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儿,带着苦涩又带着甜。
    “冤家,明日还能替奴家描眉吗?”南戎安抬起手腕,想将手指落在眉上,却又怕擦掉他留下的痕迹,露出苦恼的模样。
    “好。”仲长舒心中生出一股满足,自己虽是骗了他,终究是一句善意的谎言。
    南戎安又跑到镜台上去拿木梳,塞到他的手里,往木椅上一坐,道:“冤家,你快过来帮奴家梳梳头呀!”
    他看着手里的梳子,一个浅浅的笑容展现在他的脸上,挽了挽衣袖朝他走去。
    南戎安的头发与他一般长,每日都是仲长舒帮他打理。
    喜欢这样的清晨,同时他也相信以后有很多这样的清晨。
    木梳到了发尾,发丝在他手心缠绕。
    万千青丝,万千喜爱。
    等两人弄完,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仲长舒让小厮卖茶的人留在山庄。
    卖茶的人就住在山脚下,有一片茶园,得了他的一顿饭,茶家邀请道:“来年采茶,公子可要来一同玩耍一番。”
    南戎安没见过采茶,拉了拉他的衣袖,“明年咱们一起去。”
    仲长舒点了点头,自知明年采茶定是等不到了。
    卖茶人一走,仲长舒便去清府里人的底细。
    南戎安整日捧着一本有些年头的书如痴如醉,山庄的人都在议论着他是二皇子的谋士,精通天文地理,无所不能。
    这话穿山越岭穿到了暗杀不成大皇子和三皇子的耳朵里,成了他们的心头大患。
    皇帝早已驾崩,碍于大皇子兵权还未到手,所以一直没有公布于天下。
    遗诏上仲长舒的封地在南方,南方是个富饶地,直接割走了大皇子身上的一块肉。
    幸好,他带着南戎安离开去了山庄好让自己有机会的走。
    两人在山庄并没住多久到,皇宫里传来消息,皇帝驾崩了。
    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皇位传给大皇子。
    皇宫里哭声一片,多是女人的哭声,可怜自己如花的年纪,却要去陪葬。
    仲长舒和众皇子一同跪在殿下,听著老太监宣读遗诏,三个皇子中只有大皇子在哭,他是因为对皇帝真的没有感情落不下一滴泪,而三皇子是却是心有不甘。
    他是头一回见到三皇子,也就是岸琛,两人不同之处,三皇子眉宇间是一道永远解不开的锁。
    待在府上的时候,平安便跑着过来告诉他,“王爷昨个夜里,奴才在您房间发现了一个贼人。”
    仲长舒一听便知道他这又是和南戎安吵架了,道:“你将他关在哪了?”
    平安回答道,“奴才让人将他关在柴房了。”
    “柴房?”仲长舒让他带路,怕关久了把人给得罪了,那人生气起来,可不是一般难搞。
    而平安见他走得急,道,“这小人居然敢□□‖的躺在您的床上,不知礼义廉耻。”
    “什么?”仲长舒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现在呢?”
    平安回答道:“奴才已经拿了府里的下人的衣服给他穿上了,只是他满嘴的胡言。”
    仲长舒没有再问下去,快步的朝柴房走去。
    当他打开柴房的那一瞬间,那人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可怜兮兮的道:“冤家,人家害怕。”
    虽知道他是在演戏,仲长舒心中还是涌出了一丝懊恼,也怪他走的急,寻了几箱子书把他留在山庄了,谁知道他会这么不老实自己跑下山了。
    “你这小人,还对我家爷这般无理。”平安将剑横在了他的面前。
    “冤家……”南戎安露出害怕的模样,让平安的身子抖了又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平安气道:“这人连个名都没有还赖在咱们府上”
    “南戎安,南方的南,戎马一身的戎,安定一生的安。”仲长舒回答着,南戎安本来比他高出一个头,非得挤进他的怀里,姿势有些别扭,他也顾不上平安的反应了,赶紧扶着这个爱演戏的人回房换衣服。
    平安在他身后摸了摸脑袋,满肚子话一句没有说出口,这凭空出现的一个人,难道真的就是爷以后的伴?
    回到卧室,仲长舒找了一套衣服给他,问道:“你这些手段都跟谁学的?”
    南戎安由着他给自己扣上扣子,回答道:“皇帝那些美人们。”
    仲长舒抽了抽嘴角,换上孝衣,“你在这等着,我去皇宫一趟。”
    “奴家也要去。”南戎安在他身上蹭着,耍赖一般。
    也亏着他之前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的方式,现在听起来倒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在旁人听来,就有些诡异了。
    “我有些事情得去皇宫一趟。”仲长舒扣完他衣服的扣子又给他理了理衣摆。
    “我也有事。”他说的一本正经,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有什么事。
    仲长舒又问,“你去能有什么事?”
    “我得去问问皇帝那事,还有别的姿势没!”他说的很是严肃,却让仲长舒闹了一个大红脸。
    “这种事不能问别人。”仲长舒悉心教导,这种事情让他说出去那得多尴尬,再说这是古代,一般人是不能接受两个男子断袖。
    “为何?”南戎安虽活了不少年,但情感当年纯白的像个小孩。
    “皇帝昨夜仙逝了。”仲长舒解释道。
    他这才妥协,想了想又说,“那我问一问别人。”
    这下仲长舒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还是像之前一样,那么倔强。
    仲长舒想了想,道:“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本书学习,如何?”
    他这才答应,点头说好。
    仲长舒又找来平安道:“先皇驾崩,府里得盯紧点,莫落了人口舌。”
    皇帝驾崩的事情,闹得满尘风雨,即将迎来的是一场腥风血雨,南戎安武艺高强,日后就是自家爷的救命稻草,这样一想,平安只怕把人给得罪了。
    但看仲长舒并没有责罚他的意思,这才把一颗心吞到了肚子里,“我知道了,王爷。”
    仲长舒思忖着,又道:“他平时疯言疯语,有些话不必信,也不必回答。”
    说到底他还是怕南戎安会找人去问那种事情,平安点头说好,他才坐上了去皇宫的轿子。
    宫里的气氛很低,哭声一片,之前风光的几位娘娘,再也笑不出来,陪葬的人选已经出来了。
    昨夜他已经和三皇子打过照面了,确实如他料想的一样,岸琛就是三皇子。
    之后他不用猜也知道,这天下最后到应当了岸琛手里。
    暗地里拥护三皇子的人,绝对比明着面儿支持大皇子人多。
    今日小殓和大殓,文武百官前来瞻仰皇帝的遗容,每个人都很悲切,还有大臣在抹眼泪。
    宫里的事情都是大皇子在操办,仲长舒和岸琛行跪拜之礼,岸琛冷眼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也没有想到吧,最后得到了皇位的居然是他。”
    仲长舒看了他一眼,这还是岸琛第一次同自己说话,“我早已猜到,一直蒙在鼓里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岸琛冷哼一声,“你有没有觉得很不甘心?”
    如今的到皇位的是大皇子,他说出这段话已是大逆不道,知人之面不知心,仲长舒不能再用对那个岸琛来态度来对他,“没有甚不甘心。”
    “我很不甘心。”岸琛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燃烧着势在必得的希望。
    接着就是停灵、移灵、出殡、下葬,跟着便是新皇登基,天下大赦。
    而这时,仲长舒正着手准备离开京城,自己得到南方的肥肉,新皇早晚会找个理由让自己离开京城,然后要了自己的性命。
    而岸琛的封地在北方,穷山水恶,看来先皇早已知道他的野心,故意将他送到北方蛮荒之地。可是先皇没有料到的是,他的虽有兵力在京城,而最主要的确是在北方。
    钟鼓声声,新皇登基,娶丞相之女,立位皇后。
    那也是仲长舒第一次看到阡陌的盛世容颜,而她强颜欢笑站在全国女人向往的地方,却尝着全世界最苦的糖。
    ……
    临行前新皇将他叫到了御书房,旁敲侧击的问道:“近日朕听说,朕赏给你的两位美女不合二弟心意,是二弟心中已有良选吗?”
    他话的意思仲长舒一听便知道,回答:“皇兄登基,臣弟怎能不思进取,整日施淫?”
    皇帝听完也无法继续在追问下去,问道:“二弟可有心上人?”
    “确实已有。”仲长舒心知若是自己没有的话,皇帝定会给他赐婚,以便牵制自己的势力。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皇帝问道,同时也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仲长舒回答道:“不是什么千金,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
    听完他的回答,皇帝的一颗心才回答肚子里,又同他说了一些往昔的话。
    仲长舒还未出了宫门,新皇最信任的大将军和他打了照面,大将军拿出一封信明目张胆的交给了他。
    等他上了回去的马车才把封信打开,里面是岸琛的笔记。
    意思很简单就是在说,他有把握推翻新皇,问他愿不愿意合作。
    问的毫不含蓄加上大将军今日的做法,可见岸琛的势力有多大。
    回到府上仲长舒便把书信烧掉,命令府里的人赶紧收拾尽早去封地。
    南戎安看着烛台上的灰烬,染了一指,他活了这么久,见过很多夺嫡之争,没人能逃脱*的网。
    他捧着书,坐在仲长舒怀里,半开玩笑的道:“你想做皇帝吗?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仲长舒摇头,左手环着他的腰身,右手拿着茶杯,轻轻的晃动着,“不想。”
    “为何?”南戎安不懂,“你千方百计逼着我现身不是想着用我助你得到天下?”
    “不是。”仲长舒喝了一口茶,在古代生活绝对比演戏难,一句话错小命就玩完了,南戎安还不信自己毫无欲念,也在情理之中。
    “那是你这是做甚?”南戎安不解,他自认为他看人一向很准,仲长舒对自己一定有所求。
    “我要救人。”仲长舒如实的回答,这让南戎安心中不爽,反手扣着他的下巴,逼问道:“什么人?”
    仲长舒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眼中不带任何虚情假意,“你。”
    “我?”南戎安不解,追问道,“救我做甚?”
    现在说他听他也不理解,仲长舒心中有着自己的计划,“日后你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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