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两人一开始都在自吹自擂,酒喝着,香炉里的*香点着,慢慢就开始什么都说了。

    两人先是一通骂,最近长城外面的妖族是不是疯了,不光天狼妖族,就连虎鹰妖族的大妖怪都跑过来了,前几天那点儿便宜捡得可是不值。然后说到事情的缘由,都是因为虎威军带着人逃到那里,结果妖族把仇都记到了神武营头上,真是倒霉。

    童虎得十分开心,然后鱼梦璇施法迷惑两人,令他们彼此在对方眼中都成了大美女,搂搂抱抱相互狂亲,搞好关系就应该这样亲密嘛。又指挥小师妹把两个人的元阳一通吸。两个人没有小半个时辰就鼾声如雷,估计醒来还会觉得很爽,相约再来。

    童虎对鱼梦璇道:“你再帮我办两件事。”

    一个是要仰地方把羊给养起来,另一个就是送信叫些帮手来。现在虎威军的实力不够强,童虎不在军中的时候心里有点儿颤,万一被妖族高手偷袭,就会死伤惨重。既然姬香凝和南霁菲要来公干,就顺便把阿狗等人带来吧。

    鱼梦璇道:“两桩都好办,我在这里原本便是为了接应你做事。何况跟你一起修炼,想必许多师弟都抢着来的。”

    立刻就带着童虎去买地,这些日子鱼梦璇早就把这一带的关系打得熟透,不费吹灰之力便直接将一大片牧场买了下来。童虎将昊天玉露壶里的羊群倒出来。鱼梦璇眼前一黑,快两万头黄羊,都带着狼妖的妖气。你这是抢了妖族的羊啊?

    童虎把牧场里原本那几头干净的羊收走。对鱼梦璇道,留下来的这些,给它们吃些灵草、净化妖气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走也x头申请建立一个传送法阵,就可以让军中的军需官来往于牧惩军营,一干物资都要采办。

    鱼梦璇哭笑不得,你让我直接给你买干净的羊来养不好么?

    童虎一本正经。这可不一样,你得说。狼妖养羊当真是挺用心的。将昊天玉露壶中的灵水向着水塘一喷,童虎道:“慢慢这里的草就会变成灵草,再慢慢的咱们养的就都是灵羊。”

    然后就在鱼梦璇眼晕的表情中踏着霸天飞行阵离去。

    鱼梦璇定定神,嗯。灵羊,传送门。看着童虎洒了些灵水的池塘,咦,四周已经开始长青草了。

    童虎回到关内,去神策府见寂灭天师,随即就被带到了制幡场。

    神策府孤悬城外,四周被强敌环伺,但是因为神策大军的强悍,极少有人过来主动找死。神策府所选择的这种环境造就了神策军士的危机感和警惕性。无时不刻不想着提高自己的修为。

    而制幡场作为神策主要依仗对抗天策天工坊的军工产业,就坐落在神策府的总部内。

    面对着上万名面无表情在操作织布机的军嫂,童虎感到自己的使命感在熊熊燃烧。差不多所有使用针线的好手都在这里了。按照保密级别,还分成了线娘、织娘、针娘和绣娘等不同的专职,甚至天工坊所接到的皮甲订单也基本上都是由这里承接缝纫的。

    寂灭天师用沙哑的声音道:“世间万事都有定数,就好比这里的一件皮甲,一面军旗,谁知道会不会发来发去。穿它用它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兄弟与同袍?缘法的丝线在这里仿佛肉眼可见一般清晰。用你的眼睛,好好看吧。”

    说罢留下童虎自己在制幡场。

    童虎耳边都是沙沙的纺锤转动声。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织布机,一直排列到视线的尽头,数不清的丝线转动着,将一缕缕光织入。天眼随着丝线流动,渐渐能看到一道道灵光相互牵连,而源头便是每一位女工。

    这灵光带有十分强大的神通力,童虎此时能够看得清,这神通的本源便是愿力,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女工都是军嫂,或者寡妇,或者女儿,都带有十分强烈的心愿,希望军旗不倒,因为若军旗倒下,便意味着将士阵亡,死伤无数,自己的丈夫、兄弟、亲人都在其中。

    原来如此,童虎顿悟,正因军旗乃是用女眷的思念寄托织成,阵亡军士的亡魂才更愿意心甘情愿寄宿于军旗之中,因为军旗在手,便是了愿魂安。这种愿力便是制造练魂幡的基础,而愿望本身并没有丝毫邪恶可言。

    童虎疑虑尽去,没有人能复制神策的制幡场,因为很难再有第二个织女的群体能有破军山军嫂的数年传承和愿力。

    一道乌光一闪,一道织布机的丝线散发出了杀气,丝线染上了血光。织娘一边纺织,一边趴在织布机上呜呜地哭,怨恨和杀意浓烈地刺激着童虎的心神,使得童虎不得不闭上天眼。不用问也晓得,定然是她的亲人已然阵亡了。

    制幡场里立刻便有一群面带黑纱的妇人走过来,童虎无法直视的域场,她们已经熟视无睹。

    “带她去神诛间吧。”

    四周的女工对此置若罔闻,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见,只是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满心怨恨的女工被带走,不和谐的愿力消失,只留下半匹散发着凌厉杀气的布匹。

    童虎坐到织布机前,好厉害的半匹布啊,谁穿了这个布做的衣服,不想杀人都难。制幡场的织布机所织成布匹纹理便是最简单的吸收愿力的花纹,是暗纹,跟玄甲的回路相似。而另有一个主体纹耀起着对愿力进行过滤、增强的作用,童虎惊讶地发现,便是神策的标志。

    之前四处都能看到这个标志,没想过它也具有神通。

    童虎试着操作织布机,若是想要懂得一个力量,就同样要掌握克制它的完全相反的力量。

    童虎思索尝试,将步骤分解,惊讶地发现,将针脚反过来编织,得到的居然是天策的徽记。

    这便是天策和神策对立的原因么?从愿力的根本上,便是相互完全对立的纹耀。这两种纹耀的含义,他如今已经完全知晓。

    一群黑纱蒙面的妇人就站在一边看着他,见他琢磨成了这个样子,为首的老妇走上前来,伸手拉开固定布匹的转轴一翻,将布匹的背面呈现在童虎面前。

    童虎顿时无比错愕,只见布匹背面的针脚,神策的针脚形成了天策的图案,而他刚才折腾出来的天策的纹耀,背后的针脚正是神策的标志。

    老妇沙哑道:“天策和神策,最早就诞生在这个制幡场里。每一个天策的背后都是神策,每个神策的背后都是天策,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因为大家都只看一面而已。或者说,大家都只想要其中的一面。就算智慧如寂灭或是尧徐,也逃不过自己的选择。”

    童虎默然,毕竟一个存在的价值,并不是了解天道和万法万理如何,而是进行选择。就算你法力再高,也是一个样。

    接下来,童虎又去看了制幡场前前后后所有的过程。本以为是一个时辰的事情,谁知一看下去就看了好几天。制幡场的工作比天工坊要复杂多了,主要是他不懂的方方面面太多。

    文鸢差人来问了几次,都被神策府卫直接告知“没事请回”。到了第七日,就连尧徐也说了,派了神鹿过来,看看童虎在搞什么。

    神鹿一走进制幡场就看到四周一片空旷,从线娘到绣娘一个都不见了,只有织娘的织布房里传来细密的咔哒声。走进去一看吓了一跳,上万戴着面纱的女子都在里面围观。当中一台织布机,童虎端坐在机前,背后天工匣探出数十道祥光触手,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织布机发出细密的声响,将玄铁丝从拉丝机里直接引入飞梭,而祥光触手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在织出的铁布前上下翻飞。几个织女在一边打下手,一面便算是学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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