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茂庭笃定的道:“臣定当鞠躬尽瘁。”
    跟舒知行辞别后,景茂庭径直前去齐府拜见齐老和齐夫人,密谈良久,傍晚才回到景府。
    暖阁里,舒知茵闲适的坐在软榻上,随手翻看着精美画册。她的神态娇艳恬静,宛如画中美人。
    “茵茵。”景茂庭轻柔的呼唤响起。
    舒知茵抬首,二人相视一笑,眸中都满含温情。
    景茂庭坐在榻边,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脉脉凝视着娇妻,她笑意盈盈,更为美艳。
    “向父皇如实禀奏江南一案了?”舒知茵动了动依旧酸软的腿,昨晚真切的体会到了他不同于以往的健壮,简直野蛮得毫无保留的征服了她。
    “对。”景茂庭若无其事的道:“皇上下令三司会审,尽快结案。”
    舒知茵美眸轻扬,道:“我今日思考了许多。”
    “嗯?”景茂庭心中一悸,害怕她胡思乱想。
    “我想活得轻松些,无忧无虑。”舒知茵微笑瞧着他,这一年,一颗心想他想得太累了。
    景茂庭握紧了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你可以的。”
    “是的,我可以的,只要我安心的在内做景夫人,你自会在外处理好一切。”舒知茵说得很坚定,他分明可以依靠,何不就纵情的依靠他。
    景茂庭笑了,情不自禁的拥她入怀,心里疼爱她更甚,对她的保护欲更甚。
    舒知茵依偎在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有着勘破世事人情的云淡风清,道:“田家的事,你秉公处理即可。其它事,遵循你的决定去做。”
    “不让我顾及其它了?”景茂庭的大手抚着她的背,呼吸着她香甜的气息,心中一灼,他的怀抱紧窒了些。
    “我思来想去,与我们无关的事都是小事,人生不过弹指间,何不活得痛痛快快。”舒知茵漫不经心的说着,她要放松下来,去享受他能给予的爱和呵护,试试他能否让她一直满意。
    景茂庭的笑意更深,她本就是个薄凉透彻之人,自扰了多时,终是回归到本性了。
    她笑了笑,道:“我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
    景茂庭轻问:“什么事?”
    舒知茵攀住他的肩,凑上微启的红唇,她要做的更重要的事,便就是让景家枝繁叶茂。
    第73章 相互
    宛如春回大地,景茂庭回到京城的消息转瞬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坊间百姓在激动的奔走相告着,猜测议论了一年的江南大案就要真相大白了。
    福国公主真的是幕后主谋?田家真的罪恶滔天?百姓相信景大人的刚正不阿,不会徇私枉法。不知为何,很多百姓不像以前那样等着看福国公主的笑话,幸灾乐祸,反倒希望传闻为假,不想让景大人伤感。因为,众所周知,景大人对福国公主呵护备至。
    景大人回京的第一日,在街头看到热乎乎的香甜糯米粽子,便买了两个,让随行侍从送回府中给夫人尝尝。他回京的第二日,在拥挤的集市上,发现有手艺人用软竹编的小动物栩栩如生,就买下多个,让侍从送回府中给夫人,想必夫人会喜欢。
    他的举动自然而然,是发自内心待福国公主好,让她欢心。百姓们看在眼里,可想而知,景大人连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在掂念着福国公主,更何况其它。由此可见,关于福国公主的传闻极可能为假,否则,依景大人的禀性,不会对福国公主这般珍贵相待。
    入夜,景茂庭和舒知茵一起用过晚膳,牵手在府中漫步。经过古梅花树下时,闻着阵阵清冽的冷香,舒知茵驻步观赏。冬日寂寥苍白,漫长而寒冷,唯有梅花艳丽多彩。再过几日,就是立春,春光融融时,梅花便悄声隐匿,高贵从容。
    拈花一笑,舒知茵道:“我晌午进宫去见了母妃,她依旧病虚,仿佛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我却隐约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
    景茂庭一言未发的朝旁边挪了挪,站在寒风吹来的方向,以身躯为她挡着。
    “父皇明确对母妃说了,田家所犯之罪将依法处治,绝不姑息。”舒知茵轻轻蹙眉,漫不经心的道:“我竟然曾以为父皇会稍稍顾及母妃的感受。”
    景茂庭不语,轻拥她入怀。皇上最顾及的就是皇权王法,从不心慈手软感情用事。
    “父皇说,自从母妃为荣妃后,她的身份就只是他的皇妃,田家惹的祸与母妃无关,田家的损辱与母妃无关。”舒知茵依偎在他的胸膛,道:“怎么会与母妃无关呢,母妃姓田,即使是在史册上,母妃也是被记载成‘荣妃田氏’。”
    景茂庭的怀抱紧了紧,在听着。
    舒知茵不由得轻哼道:“你也说过类似霸道强势的论调,你说从我嫁给你的那时起,我的身份首先是景夫人,其次才是公主”
    景茂庭知道她心情不好,紧张的道:“茵茵,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会保护你,我们荣辱与共。”
    “我明白你的意思。当时听到时,我很不高兴。如今,明白了你说这句话时的勇气。”舒知茵牵动了一下唇角,不禁想笑他此刻的紧张,“怎么,你生怕我牵怒于你?”
    “对。”景茂庭坦言道:“在田家这件事上,我害怕你会怪我袖手旁观。茵茵,我不是在袖手旁观,田家的所作所为太猖狂,使我没有办法强行的替田家掩盖罪行。我只能如实禀奏给皇上,由皇上裁决。请不要生我的气。”
    “别担心,我不怪你。”舒知茵感觉到他因害怕而轻颤,想必他是忆起了那次她指责他袖手旁观的结果,她用脑袋蹭了蹭了他的下巴,道:“其实,你和父皇都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敢胆犯法,理应受到处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说罢,她语声一顿,隐隐一叹。
    “嗯?”
    “依我之见,田家无视王法,就是不顾及母妃在皇宫中的处境,不在乎母妃的心情,依法论处死不足惜,无需顾虑。只不过,母妃与我不同,尽管她深明大义,她的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愧疚,愧对田家,愧对皇上,应会久久难以释怀,任何劝说都无济于事。”
    景茂庭轻问:“是不是死不足惜之人,无论下场如何,你都不会放在心上?”
    “你是指太子殿下?”
    “对。”
    舒知茵挑眉,道:“我至今不理解他为何时常在暗地里针对我,世人多评价他言行端正,当然,发生了那件幼女案之后,他的名声是有受损,仍然不妨碍他能顺其自然的登上皇位。那年,若不是因为他频频处心积虑的对我,我也不会想拥护三皇兄抢他的太子之位,后来父皇把三皇兄调离了京城。”
    景茂庭想了想,实话告知道:“曾有高僧预言,有一金贵女意欲乱朝纲,扰夺他的皇权。”
    舒知茵一怔,惊愕道:“金贵女?他断定是我?”
    “对。”景茂庭道:“他认为唯独你有这种能耐。”
    “他的太子妃没有这种能耐?”舒知茵忍不住冷笑出声,霍然抬首盯着他,正色说道:“难道此金贵女不是太子妃吗?”
    景茂庭沉静的道:“据我所知,太子妃只想安安稳稳的当皇后。”
    “你呢?只想权倾朝野,当一品官职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兼管大理寺?”舒知茵漫不经心的笑着,“你的野心勃勃是为了什么?”
    景茂庭正色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开始有点好奇你的身世。”舒知茵若有所思的道:“孤儿?齐老为何如此悉心的培养你,对你寄予厚望,视如己出。京城的名门望族里并没有‘景’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是什么人?”
    景茂庭沉声道:“我的身世并不离奇。”
    “有难言之隐?”
    “对。”
    “惊世骇俗?”
    “对,难以启齿。”
    舒知茵轻问:“不能告诉我吗?”
    “等江南一案尘埃落定了,我会详细的告诉你。”景茂庭握了握她的肩,郑重的道:“我对齐老发过誓,会保守身世之迷,待我先跟齐老言明。”
    “好。”舒知茵没有必要再追问,她若无其事的道:“我午后出了皇宫,便直接去了齐府,见到了齐老和小皇侄瑞儿。”
    “你对瑞儿作何评价?”景茂庭很在意她的评价。
    舒知茵不假思索的说道:“聪明开朗,性情温良,很懂规矩,自律。”
    “他会是个心胸宽阔之人,不拘小节,不乖戾。”景茂庭笃定的道:“愿他能成为一代明君。”
    舒知茵笑了笑,诚然道:“齐老德高望重,教育出的学生自也会德才兼备。”
    景茂庭道:“他明日一早就随齐老齐夫人进闲清园居住,明年寒冷冬季再回京。”
    “瑞儿常年与齐老一起生活,太子殿下可有过疑心?”此举颇为意味深长,难免不被揣测。
    “有过,被我说服了。”
    舒知茵扬眉,“太子对你很信赖。”
    景茂庭不置可否。
    “你本可以全心全意的扶持拥护太子,轻松的得到太子的器重,从而权倾朝野。尽管太子对齐家略有微词,但对你非常信任。”舒知茵微微笑着,“你是因为我,选择放弃了安逸的似锦前程?”
    “对。”景茂庭回答得斩钉截铁,简直是用生命在确认。
    “这种滋味苦吗?”
    “苦,请你多给我甜蜜。”
    舒知茵笑问:“要多少?”
    “多多益善。”景茂庭亲吻了下她的额头,满是爱恋的道:“无论你给我多少,我都会加倍的给你。”
    舒知茵的笑容尽里温软,心里暖暖的。
    景茂庭又征询了一遍方才的问题:“无论他的下场如何,你都不会放在心上,是吗?”
    舒知茵想了想,只是漫不经心的道:“你计划好对付他了?”
    “对。”
    “可有需要我做的事?”
    “没有,全交给我。”景茂庭摸了摸她的头,笃定的道:“你就安心的做景夫人。”
    舒知茵情不自禁的投入他怀里,他的怀抱结实温暖,使她不由得心满意足的沉湎。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他在改变,她亦是,他们相互磨合,用硬磨去对方的硬,以软唤醒对方的软,以彼此都舒服的方式相互融合着。也只有对方,才能让他们愿意改变。
    景茂庭紧拥着她,呼吸着她的气息,内心的颤动很强烈。
    “檀郎。”
    “嗯。
    舒知茵眨眨眼,“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个景姓的名字,男婴女婴的都有。”
    景茂庭笑了,温存声道:“我们一起让这很多个景姓名字的男婴女婴陆续成真。”
    “可以开始了吗?”舒知茵要让景家开枝散叶。
    “当然,你这几日没感觉到吗?”景茂庭把舒泽帝的警告抛置脑后,眼前最重要的是茵茵的名声。自从他们成婚之后,很多人都在好整以暇的盯着舒知茵的小腹,既然他的体内已无毒素,对她的身体不会造成伤害了,他必须尽快让她怀上身孕,以便世人都知他们夫妻的关系名副其实。
    舒知茵轻哼道:“没感觉到。”
    “嗯?”
    “每次事后,你为我用的那凉凉的避子的药,这几日,依旧没有停。”
    景茂庭耳朵一红,解释道:“那不是避子的药。”
    “那是什么?”
    “有滋润清洁的保养功效。”
    听着他以一本正经的口吻说出的话,舒知茵的娇容不禁红灿,他可真是细腻周到,特制的润喉的药就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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