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拉我。”颜千夏连忙甩手。
    年锦扭过头来,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一下就变了脸色,“妹子,你别告诉我,这是池映梓的孩子!”
    “嗯。”颜千夏点头,年锦的脸色更难看了,甩开她的手,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指着她逼问。
    “你说实话,他满天下找你,你难道就让我这样告诉他,你嫁人 了,还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你不如直接拿刀去杀了他。”
    “所以你别告诉他。”颜千夏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小声说道:“我带你去见池映梓,但是你不能靠近,只能远远看一眼。”
    “走,我倒要问他,他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霸人妻子,这是什么道理 !”他气咻咻地拔腿就走。
    “你若不安静地靠近去,那就别去。”颜千夏急了,拉住他不放。
    “行行,依你,我看看他有什么妖气,能把你迷住。”年锦恶声恶气回了,一侧身,一伸手,让她先走,那黑脸黑鼻的神情,让颜千夏尴尬万分。
    带着他到山洞附近,池映梓正坐在小潭边上,仰头看天,似是感应到什么,扭头朝他们二人站的方向看来。
    颜千夏拉着年锦躲到树后,小声说道:“他瞎了,腿废了,都是那晚的事,我求他用命换给慕容烈和千机,若不是他帮我,慕容烈和千机都救不回来,他的恩情我必须还,我不可能抛下他。”
    颜千夏缓缓说着那晚的事,年锦越听越震惊,末了,连连敲打着额头,一副懊悔样子,“我若早上山,我来替你挡着,我又不需要你跟着我还恩情。”
    “当时只有他,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天下,所以我求你,不要告诉他,就让我在这里安静地住着吧。”颜千夏摇了摇他的袖子,他拧着眉,为难地看着颜千夏。
    “你只知他可怜,可是皇上呢?他已经散尽后宫,一听到有你的消息,便飞奔过去,上回听说你在海港边上出现,他七日七夜不眠不休赶去,却扑了个空,又听说你在渭县出现,他调头就跑,马都累死了好多匹。还有千机还有晴晴,你都不管了么?”
    “可是我只有一个,你不能把我劈开了去还债。”颜千夏心里更加难受,她紧紧地抠着身边的桃树皮,眼睛渐渐涨红了。
    “行行,我说不过你,现在怎么办吧?”
    “你就当成什么都没看到,回去吧。”颜千夏揪下一朵桃花,垂下眼皮,小声说道。
    “那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欺骗他?”年锦又急了,在原地来回走着,不时焦急地看一眼颜千夏的肚子,好像是在想,是否应该强行把她抱走。
    “求求你,就当看不到我,走吧。”颜千夏推他,小声哀求。
    “你……”
    “难道让我给你跪下?”她扶着肚子,艰难地下跪。
    年锦连忙扶住她,咬了咬牙,一狠心,低声说道:“好,我走,但是我不保证我不告诉他。”
    “大哥!”颜千夏抓着他的手指,眼泪嗖嗖地落下来,“我只有一个人,我答应还池映梓的恩情,陪他一辈子,我就要守信用,你难道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你……哎,我走了……你别哭,我走还不行?”年锦见不得她哭,胡乱给她抹了一会儿眼泪,跺了跺脚,掉头就走。
    颜千夏靠着桃树,一直看着他走进了林子深处,这才转身,仰头又继续揪桃花。
    年锦气得气喘吁吁的,走了好远一截路,突然听到有人唤他。
    “年将军留步。”
    他扭头看,正是那个叫阿芷的女子。
    “这是主子给慕容烈的信,烦你交给他。”阿芷递上信来,一脸平静。
    年锦看着她,阴阳怪气地说道:“霸占人家老婆,算屁的男人,有种自己找一个去。”
    阿芷没出声,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年锦恨恨地瞪着她,然后用力撕开了信的封口,小声嘀咕道:
    “我才不让你害你,又在信上抹了什么毒,来害我家皇上。”
    他匆匆扫过信上的内容,脸色骤变,抬头看时,阿芷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不再久留,转身就往山下跑,高大的身影在林间穿行,灵活得像只豹子,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是夜,颜千夏和池映梓和往常一样,一人一张小榻躺着,他吹了会儿笛,颜千夏唱了几首歌,这是在搞胎教,她希望生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男孩儿,迷倒天下女人。
    嗨,想偏了!
    她的手指轻抚上肚子,心里满涨幸福。
    池映梓也放下了笛,扭头看向她,她的身影模糊地在眼前静静躺着,只这模糊的影子,已让他感觉到幸福,只是这幸福还能陪他多久?
    或者,有幸福的回忆,也是一件极美的事吧?
    突然腹疼难忍,躺在床上大声呻|吟了起来,滚烫的热流从腿下不停地往外涌,她一惊,羊水破了,丫丫的,又是早产!
    才七个多月啊!
    这安宁,一点都不安宁!
    她用力尖叫起来,池映梓从榻上一翻而下,蹒跚地往她身边跑去,这一举动让她都吓住了,他能走了?
    “怎么了?”池映梓跪下来,拉起她的被子看。
    “要生了!”她哽咽着说,一手拉住了他的手指,瞪圆眼睛看他,“你什么时候能走的?”
    “我能走了?”池映梓一低头,也狂喜起来。
    “阿芷,他能走了,我要生了!”颜千夏狂叫着,只一会儿,只着单衣的阿芷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扶着小榻站着的池映梓,也狂喜地尖叫了起来。
    “主子,你能走了,你能走了!”
    “别管他能不能走,先管我,我要生了!”
    颜千夏疼得想打滚,是谁说的,生第二个不会疼,她为什么还这样疼?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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