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跪倒在地,沾满了血的手轻轻摸着楚钦的脖颈,发现血窟窿怎么堵都堵不住,她儿子的尸身也渐渐变得冰凉僵硬,誉王妃两眼翻白,终于坚持不住了,昏迷过去。
    呆在屋里的齐蓁怎么也没想到,知夏竟然这么本事,将楚钦给杀了,听红岚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毕竟楚钦好歹也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即便命根子废了,依旧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强多了,现在竟然在知夏手里头丢了一条命,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誉王妃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等到她再次醒来之后,恨不得将知夏剥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偏偏那贱人肚子怀着钦儿的血脉,誉王妃对那个孩子又爱又恨,要不是为了他,知夏那种贱人早就被拉着去浸猪笼了,哪里会有机会害死钦儿?
    无奈之下,誉王妃将知夏关在柴房中,整日里闭门不出,显然很是难受。
    二房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围场那边也不平静,一向骑术不错的宁王竟然在追赶猎物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马儿也受了惊,狠狠在宁王后背上踩了几下,人倒是没断气儿,只是被太医救醒了之后,除了脑袋之外,全身都不能动弹。
    宁王好歹是天潢贵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日日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解决,还不如死了的好,但他又没有寻死的勇气,只是整日里咒骂着,怨老天爷不公平,让他变成了这幅德行。
    因为宁王受了伤,围猎不得不提前结束。
    夜里头齐蓁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睁眼一看,男人穿着铠甲站在床头,身上隐隐带着一股汗臭味儿,她下了床,用火折子将灯给点亮,看着廉肃下颚处满布着青黑的胡茬儿,整个人瘦了一圈儿,但精神却分外的好,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好事儿。
    贪婪的将面前小女人的模样收入眼底,廉肃用力将齐蓁抱在怀里头,脑袋埋在女人肩膀处,鼻间嗅到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安定不少。
    对宁王下手,是廉肃早就决定了的事情,当年廉君之所以会英年早逝,都是因为宁王跟申氏那两个贱人,廉君与廉肃一母同胞,杀亲之仇又怎能不报?廉肃没想杀了宁王,毕竟当初廉君也没有死,所以让宁王生不如死,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马背上的马鞍里头藏了细如毛发的银针,随着奔跑的动作,银针越来越深的刺入到马背中,疼痛使得马儿疯了一般,最后将宁王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趁着宁王昏迷之际,廉肃又将做了手脚的马鞍摘下来,除掉上面的银针,自然就不会有人发现什么,只会觉得宁王之所以会落得这种下场,不过是命不好罢了。
    齐蓁被男人牢牢搂在怀里头,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廉肃这几日估摸着一直都没换衣裳,身上汗味儿快将她给熏晕过去,偏偏这人就跟木头桩子似的,死死的抱着她,无论如何都不撒手,齐蓁根本推不开廉肃,最后只能拉长着脸任他抱着,好不容易等到男人抱够了,小女人皱着眉,磨了磨牙道:“赶紧去换身衣裳。”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到衣柜前,拿出了一套洗干净了的亵衣扔到男人怀里,廉肃嘴角勾了勾,飞快的将身上的铠甲给脱了下去,放在椅子上,浑身赤条条的不带一丝遮掩,大大咧咧的袒露在自家媳妇眼前。
    不过男人并没有听齐蓁的话穿上亵衣,反而很快走到了屏风后,借着木桶中的凉水洗了个澡,也没有吹熄烛火,拉着小女人的腕子,将人连拖带拽的弄到了床上,指了指自己分外精神的小东西,道:“好媳妇,你快帮我看看,那处是不是坏了,这几日顿顿都吃山里头的野味儿,肿的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犯什么毛病……”
    野味儿含的精气本就充足,廉肃虽然策马赶回来,但仍然精神的很,要不是知道小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稳当,他肯定会直接翻身压了上去,狠狠弄个痛快,齐蓁也知道廉肃不容易,瞧着他这幅德行,就知道在围场没有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到此,齐蓁也不由有些心软,就帮了廉肃一把。
    两人倒在床上,齐蓁将王府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廉肃,听到楚钦竟然被知夏给弄死了,廉肃显然也诧异的很,不过他对楚钦原本就没什么兄弟之情,死了只不过添一副棺材而已,对他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楚钦在家里头放了整整七日才出殡,出殡之后,廉肃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誉王妃,眼中满是讽刺,走到誉王妃身边,他开口道:“父王如今身体不好,年纪又大了,十分想念你,不如王妃就去云南,陪陪父王吧。”
    听到这话,誉王妃哪里会不明白廉肃的心思?这小杂种就是为了将她送走!
    “我不走!我儿都埋在京城,你这个混账东西,为什么非得将我赶走?”看着誉王妃这幅狰狞扭曲的模样,廉肃冷笑一声,根本没将誉王妃放在眼里,冲着身旁的侍卫摆了摆手,淡声道:“送誉王妃回云南。”
    “是。”侍卫们一齐应声,这些人都是廉肃的心腹,根本不会违拗他的吩咐,誉王妃一边叫喊着一边被人用麻绳五花大绑了,堵了嘴塞进马车里,之后驾着马车就往云南赶去,孙氏看着马车走了,这才冲着廉肃福了福身子,道:“老奴多谢世子爷相助,老奴孙女儿的大仇总算报了。”
    孙氏之所以会背叛誉王妃,就是因为誉王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是个贪花好色的,孙氏的孙女儿生的美,被誉王强占了,此事成了誉王妃心头的一根刺,她是个眼里头揉不得沙子的人,要是不给拔了,心里头也不会舒坦。
    如此一来,孙氏的孙女儿就不明不白的投了井,别人不知道那姑娘是怎么没的,但孙氏心里头却门清儿,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是让誉王妃活活逼死的,孙氏心里头恨毒了誉王妃,却又没有办法报仇,因此才会帮着廉肃算计自己的主子,说起来,孙氏也没有什么错,毕竟她孙女儿何其无辜,只不过因为身份低微又生的美貌,被誉王糟蹋不算,最后还丢了一条性命,当真可怜的很。
    正文 第152章 生二胎
    齐蓁的肚子好像吹了气儿似的,没过几个月就高高耸起,肚子里的孩子长得好虽然是好事儿,但分量却不轻,就跟抱着个大肉球似的,每天都将齐蓁压得腰酸背痛,亏得廉肃手劲儿大,天天用手给小媳妇揉腰按腿,殷勤的不得了,这才让齐蓁好受许多,因为按摩的时候用了些橄榄油跟花油,齐蓁身上也没长妊娠纹,看着水光溜滑跟剥了壳儿的水煮蛋似的,身上长了一层软肉,摸起来的手感好极了,每当给小媳妇按摩,到了最后廉肃都不知道摸到了哪里。
    之前廉肃派人将誉王妃送回了云南,誉王的身子骨儿大不如前,留着誉王妃跟他作伴儿也挺好的,反正在廉肃心里,他从来没将誉王当做自己的父亲,之前派去云南的侍卫还肩负着一个任务,将老王妃的坟给迁回来,虽然此举不合规矩,但廉肃却不在乎,在京郊选了一块儿风水宝地,将誉王妃埋在了那里,而廉君的坟也离得不远。
    齐蓁本想去祭拜一下自己的婆婆,不过现在天冷路滑,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七个月大了,廉肃实在放心不下,下朝之后就一直陪在齐蓁身边,瞧这架势已经将小女人当成了自己的眼珠子,恨不得含在嘴里头才能放心。
    孙氏端来了一锅鱼汤放在桌上,廉肃手里头拿着一个大海碗,一般人家都没有这么大个儿的碗,他盛了满满一碗鱼汤,送到齐蓁面前,眼神温柔的看着胖了好几圈的小媳妇,齐蓁对男人的眼神视而不见,将足足三人份的骨汤咕咚咕咚给喝进肚子里,孙氏熬鱼汤的时候十分小心,用纱布将鱼汤滤了一遍,里头根本没有毛刺儿,自然也不必担心卡嗓子。
    吃饱喝足之后,廉肃试着抱了抱小媳妇,他半蹲着高大的身体,两只手臂环着小媳妇的屁股,软乎乎的手感特别好,微微用了用力……没抱起来,廉肃咬着牙,使了不少力气,才将齐蓁抱在怀里头,没带面具的俊脸微微有些泛红,齐蓁憋着嘴,闷闷不乐,等到被廉肃放在地上后,她走到透镜前,看着自己胖了一大圈的脸,都有双下巴了,齐蓁心里头直发愁,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她本就爱美爱俏,喜欢穿颜色艳丽的漂亮衣裳,现在胖成了以前的两倍,所有的襦裙褙子都穿不下了,还是红岚特地去绣庄做了几套新衣裳给齐蓁换洗的,捏了捏腰上的软肉,齐蓁叹了口气,明明怀小平安的时候不是这幅模样,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这样呢?
    有心想要控制食量,偏偏姓廉的忒不是个东西,天天都吩咐孙氏做齐蓁爱吃的饭菜,到底是双身子,齐蓁饿的又快,自然胖的也快。
    看到小媳妇的脸色不好,廉肃生怕她胡思乱想,赶紧走到齐蓁身边,亲了亲小女人的脸蛋,眸光滚烫的厉害,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对小媳妇的忠心,齐蓁一把拍掉了自己身上的那只禄山之爪,转头狠狠瞪着廉肃,怒道:“我今日瞧见有个丫鬟看了你一眼!”
    “是吗?”廉肃完全没发现,他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那个丫鬟肯定是动了歪心思,趁着我怀孕,身体不便,想要勾引了你!姓廉的,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们母子的事……”
    廉肃叼住小女人的唇瓣,轻轻尝了一口,抵着她的额头,说:“那你就阉了我……”
    齐蓁没想到廉肃会这么痛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恨恨的瞪了这人一眼,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伺候小媳妇洗了个澡,等到齐蓁睡着之后,廉肃从主卧里走出来,就看到院子里头站了个娇滴滴的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外袍,在月光下露出两条光洁细腻的小腿,形状笔直纤细。如水的眸子盈盈的看着廉肃,女人雪白贝齿轻轻咬着下唇,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要是一般的男人看了,肯定会生出几分怜惜。
    只可惜廉肃最近喜欢丰腴的女人,对这种浑身没有二两肉的,看都不看一眼,不顾美人儿柔美的小脸儿,廉肃打了个响指,藏在院子里的暗卫就走了出来,一把将那个女人堵了嘴,拉了下去。
    齐蓁心里头惦记着的那个丫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解决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反正齐蓁是再也没在誉王府中见过那个女人,余下的丫鬟一个个也跟鹌鹑似的,老实极了,兢兢业业的伺候着世子妃,不敢有丝毫怠慢。
    到了临盆之前,齐蓁都不敢照镜子,觉得自己胖的变了形,好在她最后一个月会在房间里头走动走动,吃的东西只有往日的一半,看起来只比寻常的孕妇胖了一点儿,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反正在廉肃眼里头,小媳妇永远是最好看的那个,现在白白胖胖的跟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似的,让他看着就想咬一口。
    二月的天挺冷的,被风呼呼的刮,即使冰雪已经有了要消融的意思,外头仍是白皑皑一片,阳光能照到的地方稍微融化了些。
    这一天,齐蓁发动了。
    因为之前已经生了一个孩子,齐蓁其实并不很怕,不过肚子还是疼的厉害,像用钝刀子一下一下的戳着似的,为了保存体力,齐蓁强忍住不叫出声,嘴里头咬着一块干净的软布,她脑门子上满布着豆大的汗珠儿,哗哗的往下掉,将身上雪白的里衣都给打湿了。
    外头天寒地冻,但廉肃站在门口却根本没有感受到半点儿寒意,他跟齐蓁一样,出汗出的厉害,齐蓁是因为疼痛,而他则是太害怕了,小平安出生的时候廉肃不在京城,他虽然知道女人生孩子凶险,却不知道到底有多凶险,现在产房里听不到一丝声音,安静的可怕,廉肃一颗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掌死死捏住般,让他恨不得冲进去看看,偏偏门口有两个侍卫挡着,看到世子爷往门口瞧,他们咽了咽口水,道:
    “世子爷,您不能进去,里头血气重,恐怕会冲撞了你。”
    这个理由实在无法说服廉肃,他都上过战场,手里头沾过不知多少人的鲜血,怎么会害怕被血气冲撞?心下一狠,他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手推开其中一个侍卫,就要进到门里头,却不防被另外一个死死抱住了腿。
    两个侍卫的功夫明显没有廉肃高,三人交过手后,廉肃没花多少功夫就将二人打到在地,虽然没受什么重伤,却也好半天没爬起来,廉肃趁着此时直接冲到了房间里,产房中的接生婆一看到世子爷进来了,吓了一大跳,脸上都没了血色,扯着嗓子道:“世子爷,您快出去!这不能来!”
    齐蓁正在紧要关头,听到接生婆的声音,恨得咬牙切齿,吐出来嘴里头的软布,怒骂道:“滚!你给老娘滚出去!”
    廉肃知道齐蓁是个爱美的,他一把将自己外袍的袖子给撕开,用布条蒙在眼皮上,之后走到床边,摸到了小女人的手,哑声道:“生平安的时候我没能陪你,今日就让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张了张嘴,一波钝痛席卷而来,齐蓁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口中发出痛苦的闷叫声,死死抠住男人的掌心,力气用的很大,都将廉肃的皮肉给抠破了,隐隐透出了点血丝出来,不过男人却好像没感觉到疼似的,仍然站在床头,几个产婆看见自己赶不走这尊大神,无奈之下只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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