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雌君的失宠小甜心[虫族] 作者:暴躁的鱼丸
    ——(36)
    齐曜压低声音跟伊迩耳语:会不会尤利点名要见你我只是个噱头......
    话音未落,有侍虫走到他们身旁,弯下腰恭敬的对他们说:上将,上将雄主,陛下请你们到里面坐会儿。
    齐曜和伊迩对视一眼,看向首座,斯尼亚和戴纳已经不见了。
    他俩只好起身,在侍虫的带领下,走了不多远,又被带进了一个小房间。
    尤利,斯尼亚和戴纳,都在这间小房间里。
    尤利身边还坐着一只虫,那只虫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巴巴的望着门口,看见伊迩进来,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一寸了。
    伊迩和齐曜进来的那一瞬间,就认出来他是谁了。
    他们俱是一愣,没想到斯尼亚单独约见他们,是为了戴伦。
    房间的门关严后,有良好的隔音效果。
    戴伦望着伊迩,所有虫都望着戴伦。
    彼此愣怔的互望,一句话也不说。
    伊迩其实心里是有准备的,但当这一刻再次发生,他还是无法勇敢的迈出前进的那一步。
    时间冗长而安静。
    戴伦把头上包裹的东西撤下来,露出他本来的样貌。
    银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
    他迫不及待的走到伊迩面前,低头,又昂头,准备良久,颤声对伊迩说:那晚你离开后,我想了很久。十四年,作为你的雌父,我没有尽到一个雌父的责任,让你在缺失家庭关爱的环境中长大;作为帝国曾经的军官,在明知自己活下来的日子里,亦没有为帝国做出过贡献。没有回来复命,没有来找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
    戴伦说: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你遭受的心理创伤,但我今天前来,是真心想要弥补你的。
    伊迩怔怔的不说话。
    过于强烈的认知让戴纳也反应了许久,他很早就注意到了与尤利形影不离的这只雌虫的眼睛,一开始还很怀疑,现在终于得到确认了。
    他望着戴伦的背影,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雌兄......?
    戴伦转过头来,歉声低头:戴纳,感谢你在我不在的这十几年,帮我照顾伊迩。
    斯尼亚脸上阴晴不定,枉他一向镇定,也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只能把矛头对准尤利:我们给予伽勒赛星系议和使者最大的敬意,按照你的要求,把伊迩和齐曜带了来,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帝国十四年前战死的英雄,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如果他没记错,在他和戴纳进来之前,尤利和戴伦的手是交叠握在一起的。
    那是关系足够亲密的虫才会有的动作。
    尤利站起来,不卑不亢的说:如陛下所见,戴伦他现在......是我的配偶。
    配偶?斯尼亚和戴纳双双震惊。
    尤利缓缓道:十四年前,我意外穿越虫洞,在虫洞外焚毁的破铜烂铁里捡到了他,把他带回伽勒赛,用伽勒赛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治好他破损不堪奄奄一息的身体,抚慰他因伤痛而不愿回想的痛苦记忆,从我的副手,一步步成为我的配偶,就是这么简单。
    斯尼亚气急了,从他知道戴伦还活着的那一刻开始,他心情就没好过,尤利,你是怎样用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把我们帝国的英雄哄骗到手,还能在这里笑嘻嘻的跟我炫耀的?
    尤利:陛下,我没有哄骗您,我跟戴伦是两情相悦,我知道他结过婚,离过婚,生育过雌崽,这样的虫,在你们帝国是最低等的存在吧?我没有理由哄骗这样一只虫,在我的眼里,戴伦是珍贵的,他值得被认真对待。
    斯尼亚一点都没有被这番言论打动,他成为你的配偶,那他为你生育虫崽了吗?
    尤利一笑:生了,两只,一只雌崽,一只雄崽,在家里,没带出来。
    斯尼亚瞳孔地震,不仅斯尼亚,在场除了尤利和戴伦,心里都说不出来的别扭。
    尤利:陛下,我此次代表伽勒赛星系,是真心诚意来议和的,把戴伦也带过来,是因为他想回来看看,他心里有很大的遗憾想要弥补。
    斯尼亚冷静思索,戴伦现在再婚生崽了,还是跟伽勒赛的元帅,那再让他回归帝国,就难办了。
    戴纳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他有很多话要问戴伦,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伊迩也没能从戴伦已经又生崽的爆炸信息里抽回神来,还愣愣的在回想戴伦说要弥补他的话。
    齐曜在旁边小心的观察伊迩,怕他接受不了这个信息,又做出失格的举动来。
    斯尼亚很快思考完了,他肃声对尤利说:要议和,摆出你们的诚意来,我不会因为戴伦曾是帝国的虫,就对你们放宽议和条件的。
    尤利冷静的坐下来:不急,我的雌君想跟他的雌子吃一顿饭,等吃完这顿饭,我们再详谈议和的事。
    第45章 已经没有意义了。
    晚餐陆陆续续的送进来, 摆了整整齐齐的一小桌。
    斯尼亚和尤利回了宴会大厅。
    戴纳很想留下,把他积压在心底的疑问一个个的问出来,但作为帝国虫后, 他有职责在身,得回去陪斯尼亚应对伽勒赛的使者团们。
    房间里只留下了戴伦和齐曜夫妇。
    齐曜和伊迩从进来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往外迸,别扭的连动一下都感到不舒坦。
    戴伦期待的目光望向伊迩:能坐下来吗?我们吃点饭说会儿话。
    伊迩僵硬的点点头,坐在了戴伦对面。
    戴伦:还有你, 齐曜,你也坐。
    齐曜也很拘谨的坐在了伊迩旁边。
    这次的晚餐,戴伦没有自作主张亲手准备, 桌上菜品跟宴会大厅上的一致,全是帝国接待宴里最高规格的菜品样式。
    伊迩还是不说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猜不出来戴伦跟尤利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是借着谈判议和的名义,顺便来弥补他的吗?
    可是要怎么弥补?吃一顿饭?说几句话?
    不管是在成长还是在心理上,他经历的和缺失的, 都是无法用物质或语言来弥补的。
    他刻意回避戴伦投来的目光, 机械的吃着面前的晚餐, 出于是戴伦雌子的原因,他本着尊重的原则, 老老实实的把这顿变相的晚餐吃到了最后一口。
    戴伦又开口了:齐曜,你能跟我说说伊迩的事吗?
    齐曜一愣,被戴伦问的有点懵:伊迩啊,他......
    伊迩截了齐曜的话:你想问什么,可以问我, 不要去烦他。
    这是今晚见面,伊迩对戴伦说的第一句话。
    烦这个字,令戴伦感到尴尬。
    他无措的默了默,浑身上下都被窘迫挤占,磕磕绊绊的道:伊迩,你......你这十几年是怎么过的?
    伊迩放下餐具,擦过嘴,像在叙述别人的事迹一样,正经的回答道:这十四年,我过得很好,因为是你的遗孤,虫后殿下从来没有对我有过任何亏待,一次也没有。
    戴伦眼神短暂的慌了一下,脸色难看的低了头,再仰起脸时,眸光中装满羞愧:伊迩,你能别这样跟我说话吗?
    伊迩的心被堵着,像卡了一口想呼又呼不出来的闷气,不上不下的,膈得他难受,不吐不快:不这样说,那我就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了。
    戴伦脸上刷的一下没了血色。
    伊迩再次回避了戴伦的目光。
    他本不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伤戴伦的心,不管眼前的雌虫有着怎样离奇的经历,在血脉相连的雌父这一点上,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他心里太矛盾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曾奢望过,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本心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接纳戴伦。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光是伽勒赛元帅配偶这个身份,就已经将他和戴伦平行的隔了开来。
    那是无法逾越的。
    雌父......他深吸口气,把堵在心口的那口浊气用力的往下压,沉默了片刻,做好准备似的轻声说,你不需要弥补我什么,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我都有了新的家庭,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弥补了。
    戴伦呼吸窒住。
    桌子下,齐曜轻轻握住了伊迩颤抖的手。
    伊迩喉结滚了滚,我其实没有资格质问你,但是抛开雌子的身份,身为帝国将领,我真的很想问一句,当你跟随尤利踏入帝国领土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以着怎样的身份面对陛下殿下,面对我,面对帝国上下的民众的?
    他用力的攥住齐曜的手,像攥住照进心口的那束光,强忍着喉咙的不适,哽咽着说:你的照片,挂在帝国英雄档案馆里,是最显眼最好的那块位置,他是帝国很多将领心中的信念和榜样。
    这个很多中,包括我。
    戴伦心登时沉进了深渊,他双手抹了抹脸,窘蹙的说不上来一句话。
    伊迩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下来,将他自欺欺人的奢望用力砸了个粉碎,将他渴望得到谅解的殷殷期盼也一并砸回了心底,再也不好意思探出头来。
    他猛然觉得,他可能连叫一声伊迩的名字都不配了。
    我......我有想过......挣扎良久,他拼着仅有的那丝力气,艰难的说,可是我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我......
    什么身不由己呢?虫崽?尤利?说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的理由苍白无力。
    他无话可说了,因为他一个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伊迩却感觉快要窒息了。
    这里的空气明明流通良好,他却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哪怕戴伦说出一个让他信服的字,他也能觉得好受点。
    窒息感快要将他吞没,他只能用力的攥住掌心的手,像抓住仅有的救命稻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受不住了,失落落魄的失声请求:雌父,我不想吃了,我能回去吗?
    戴伦绝望的扣住眼睛。
    依旧等不到戴伦的回答,伊迩主动拉着齐曜站起来,直接就往门口走。
    手放在门把手让,齐曜忽然拦住他:等一下。
    伊迩站定,松了松领口快要勒死他的扣子。
    齐曜安抚性的捏了捏伊迩的手,亮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我能跟他说几句话吗?
    要说什么?伊迩一刻也不想多待。
    你想听的话,你就站在这里听,我说完就跟你走,很快。
    嗯。
    齐曜松开手,转身往戴伦跟前去。
    戴伦眼眶红红的,看他一步一步的走来,试图用力挤出一个微笑。
    但微笑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真的太勉强了,他挤不出来,干脆放弃,就这么木然的看着走过来的齐曜。
    齐曜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带上温度,或许我也应该尊称您一声雌父。
    嗯......戴伦的嗓音听起来不是很好,即使只有一个音节,他连答应都需要提起万分的勇气。
    齐曜回看了伊迩一眼,转瞬收回目光,对戴伦说道:我这些话说出来对您很不尊敬,但我必须要说。
    戴伦已经没有不能听的了。
    齐曜吸了口气,把准备了很久的话,认真而清晰的说出来,您每一次在伊迩面前出现,伊迩都没有开心过,两年前是,上次在小行星上是,现在也是。
    戴伦蓦地不安,嘴唇无声动了动。
    尤利想让您开心,我能明白,但伊迩他是我的雌君,我也想让他开心。齐曜的心钝钝的疼,如果见到您他不能开心,那以后我也不会同意他来见您。
    您不知道他默默承受了多少,更不知道您对于他有着怎样的意义。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是怎样的意义,都已经没有了意义。或许,您知道他原本是光彩张扬的吗?
    他现在没有光了,却在努力的渴求光芒......他这个样子,我很心疼。
    如果您也心疼,那么我请求您,不要再逼他了。
    抱歉,我和他现在不能陪您了。
    齐曜说完,对戴伦鞠了个躬,转身回到门口,牵起伊迩的手离开了。
    厚重的隔音门咔哒一声关上,似乎将那些沉闷的情绪也一并重重关进了房间里。
    从窒息的空间里逃脱,齐曜和伊迩漫无目的漫步在帝国皇宫,今晚大家都在宴会大厅接待伽勒赛的使者,不会有虫过多的关注他们。
    走了很久,不远处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循声望去,是一处光彩耀眼的喷泉。
    水柱一股一股的在空中划出色彩靓丽的弧度,齐曜蓦地伸手,揽住伊迩的肩膀,将他拥进怀里,刚才听你那么说,觉得你需要一个抱抱,来,雄主大方的送你一个抱抱。
    伊迩迟钝的环住他。
    半晌,齐曜说: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伊迩怔怔的,什么?
    齐曜:不要他的弥补。
    伊迩低声:他的弥补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嗯,那就不要了。齐曜把这个拥抱收紧,良久,他又说,我替你做了决定了。
    伊迩揉着他后脑勺柔软的头发,我听到了。
    那你有没有好受点?
    伊迩低眉敛目,片刻后,听不出情绪的说:有。
    那以后不见他了。
    嗯。
    或许是说开了,或许是被喷泉边的空气滋润,也或许是被齐曜安慰到了,伊迩心里闷了很久的那口浊气,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知无觉的正在消散。
    他的心刹那间涌入了渴望已久的东西,双臂收紧,加深怀里这个拥抱,闭眼蹭了蹭齐曜的耳朵,低声细语的说:谢谢雄主的抱抱。
    夜很安静,只有喷泉的水声在耳边哗哗流动,让虫觉得安宁祥和。
    齐曜一下一下的轻拍伊迩的背,拍够了,说:回家吗?
    伊迩一点都没有松开他的意思,再等会儿吧。
    好。时光正好,多抱一会儿。
    齐曜便任由他抱着。
    直到有侍虫经过,来势汹汹的要来赶虫,一凑近发现埋首在雄虫颈窝的银发雌虫是伊迩上将,赶紧装作没看见似的,低头小跑着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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