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被迫娶了奸佞后 作者:八声甘洲
    ——(100)
    萧九秦:
    噗嗤!院子里侍弄花草的丫鬟笑出声,萧侯爷面子挂不住,伸手往松花的脑袋上点了点。
    松花连头都没回,反而凑到柏砚下颌轻轻蹭了蹭。
    萧侯爷这就忍不了了,拎起松花就要扔出去,柏砚直勾勾盯着他,你扔一下试试
    头一次觉得自己府中地位不保的萧侯爷一脸郁卒,你就惯吧!
    柏砚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将松花接过来,摸了摸受惊的小脑袋,从它的小细腿上取了信筒,里边薄薄一张纸,只写了不到十个字。
    魏承唳和允仲要忍不住了。柏砚神色不明。
    依着信里的内容,魏承唳和允仲私下屯的兵尚未开拔,本来他们是借此威胁皇帝,奈何一朝怀淳不知从哪儿弄出一队人马,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里边的人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
    而且最让魏承唳他们心惊的是,皇帝竟然清醒了半日,还将怀淳的所有罪名都给免了,不仅如此,魏承澹也被怀淳的人护送进宫。
    就目前的情势而言,魏承澹和怀淳在皇宫里,魏承唳和允仲则占据了郢都之外的几处府县,只等那队兵马赶到。
    而魏承枫无疑是处在最尴尬的地位,皇帝清醒的那一日,特地召见他,封给他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头衔,让怀淳的人与他一起,将郢都守好。
    说是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是其中有几分真实谁也不清楚。
    但是魏承枫没有拒绝的资格,他被废了,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机会,也想着借此机会翻身,遂一开始还算尽职尽责。
    只是谢屏他们到了之后,魏承枫和魏承唳就明显急了。
    谢屏虽然直言是送北狄使臣入郢都,但是谁都知道他身后是谁。
    所以在进城之前,谢屏就被挡下了,魏承唳将他们一行人的兵器尽数收缴,连同美人和马匹尽数送入军帐。
    城墙上的魏承枫自然得到消息,他眼热不已,却没法子,只能看着魏承唳与萧九秦的人勾结。
    他仔细想想,又不免想到萧九秦和柏砚的关系,便一纸奏折送入宫。
    但他根本不知道,这奏折最后呈到怀淳桌上。
    魏承枫还说了什么?怀淳将那折子随便翻开扫了眼,便扔进火里。
    魏承澹进来时,就听见怀淳说,柏砚是难得清醒的人,他不可能与魏承唳勾结我与他五年交情,虽谈不上生死之交,但交心是有的。
    魏承澹听到这儿微顿了顿,而后等怀淳说完又等了等才进去。
    殿下。殿内诸人纷纷行礼,这样恭敬的态度是从前不曾有过的。
    自魏承唳在城外驻扎,魏承枫去守城,坐镇皇宫的魏承澹便成了人人争相阿谀奉承的对象,虽说这与怀淳也有一定的关系,但是诸人也知道,事到如今,最后登上太子之位的怕就是魏承澹了。
    没见怀淳大权在握么,只要不出意外,魏承澹登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那个刚刚认祖归宗的宋榷,大臣们没一个将他再放在心上的。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现在魏承澹占据有利地位,他们便不免想挣一份从龙之功。
    对此,魏承澹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倒是怀淳,几次带他去皇帝寝殿侍疾。
    不过到底有几分真心,谁又能知道呢?
    第136章 裂心  他想一家人都干干净净地死去
    贺招远在郢都城外三十里处悄悄带人潜着。
    接连两日派人前去探听消息, 但是允仲和魏承唳格外警惕,不仅时时有人在外巡营,还会一日三次派出小队往东查探, 就是为防萧九秦带大军回城。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萧九秦在接到贺招远的消息后便将大军分为十波,不动声色地渗透入郢都邻近府县。
    魏承唳屯兵是他们未曾发现的事情,但是既然现在知道了,便不会给他们兵临郢都的机会。
    但是就在各方势力暗自排兵布阵的时候, 柏砚又遇见了一个人。
    其实,说遇见也不对。
    因为是对方刻意找来的。
    是谁要见我?柏砚由着萧九秦的人将那南夷王子押进来,他连头都未抬, 坐在桌案后,萧九秦的大手在他腰际轻轻揉按。
    再稍往右一点。柏砚神色倦怠,像是一夜未睡。
    唔,好像和一夜未睡也并没什么分别。
    萧九秦这家伙像是吃了春/药似的, 昨日刚到驿站歇下,就拉着他胡天胡地地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天光散开, 他才裹着被子睡下。
    还未睡两个时辰, 萧九秦又将他叫醒, 哄着喝了满满一碗粥。
    柏砚撑得不行,哪里能睡得着, 便净过面后和萧九秦下了楼。
    天知道这几步路走得多艰难,柏砚扶着腰狠狠瞪了萧九秦一眼。对方讨好地笑笑,又不要脸皮当着众人的面儿在他鬓侧亲了亲。
    柏大人眉眼一片春色,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识相地溜走。
    为了赎罪, 萧侯爷小心翼翼地给柏砚揉腰,如果能不顺便占点便宜就更好了。
    柏砚被欺负了一夜,人还迷迷瞪瞪的,所以便懒得和萧九秦计较。
    但是萧九秦这家伙是惯会打蛇顺棍上的,眼看着柏砚没什么大的反应,便不甚老实的将爪子往衣带上放。
    柏砚又不是木头,他抬眸往萧九秦面上瞥了眼,侯爷,要点脸成不?
    他嗤了声,你这一脸急色样,不怕这档子事做多了,虚了?
    萧九秦咂摸了下柏砚的话,自觉好像某方面的能力被质疑了,他凑近偷了个香,笑得餍足:与你做此事,只会上瘾,至于虚不虚,你碰碰就知道了。
    说着作势还要牵住柏砚的手。
    啪!柏砚重重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走远点!
    一瞧柏砚锐利的眸子,萧侯爷讪讪的,好像将人给得罪狠了。
    为了以后的某生活圆满,萧侯爷还是将人给哄好了,继续任劳任怨地揉按。
    虽说不能亲亲抱抱,但是悄摸的吃点豆腐还是香的。
    就在柏砚昏昏欲睡时,外边忽然有人求见,说是求柏砚救命的。
    柏砚也没有多想,便叫人进来,但是对方声音一响起,他迷迷瞪瞪间觉得有些熟悉,撑着脸看过去,就见底下站着一个破布褴衫的男人。
    他眯眼,半晌才认出来,南夷王子?
    柏大人,许久不见,冒昧了。对方虽然狼狈,但看起来倒不显局促,和当初在郢都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又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你既从郢都逃出来,不回南夷,竟然费劲来找我?柏砚撑着脸,也没有开口让他坐下,这南夷王子有些诡异,他从第一次见面就莫名觉得不喜。
    但是就目前而言,他又没有发现这人的问题,便耐着性子试探。
    大梁的五皇子想要我的命,怀淳公公又想利用我设计五皇子,我认为只有你能救我。
    那我凭什么救你?柏砚坐直,现下郢都内乱四起,你算计了魏承唳,现在却又想着找我寻求庇佑,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救你。
    可若我有你想要的东西呢?对方轻轻一笑,忽然像是千树繁花绽开,柏砚怔了下。
    我想柏大人也早已摸清了我的底细,他寻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依旧笑着,你们查到的没有问题,我的确自小变换身份在大梁长大,直到北狄与南夷结盟共谋大梁,我便故意找上门。
    那一次是故意引你相救,之后也是我故意泄露消息给允太师。
    那你能活到现在,的确有本事。柏砚刺了他一句。
    岂知对方也仅仅只是脸色微变,却还是坐下下首。
    柏砚挑眉,你不如直说,拐弯抹角的我不喜欢。
    说什么不喜欢拐弯抹角都是骗人的,柏砚先前与别人阴阳怪气的时候也不少,如今不过是耐心告罄。
    柏大人,此事能与你一人说吗?南夷王子意有所指,从进入这里他便刻意避着萧九秦的目光,柏砚看在眼里。
    侯爷。柏砚扭头看了萧九秦一眼,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在他膝盖上拍了拍。
    萧九秦眸色一动,起身往外走,在距离南夷王子三尺时,他忽然开口,最多一盏茶的时间。
    这是警告他呢!
    南夷王子笑了笑,在萧九秦走了之后又往柏砚跟前坐了坐,揶揄道:柏大人与平津侯当真是令人称羡的一对儿
    五年前若是没有那一桩祸事,料想二位早早便成就好事了,也不必各自分离,误会了整整五年。
    五年呐,变化的何止是一点
    你想说什么?柏砚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忽然注意到他细长的手腕,似乎是一道疤,但是让柏砚微微愣了一下的是,对方的手背皮肤枯瘦。
    而且不像是一个年轻人的手。
    唯恐被对方发觉,柏砚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他手上,而是很快地挪开眼,并且顺着他的话问:五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柏砚可不相信这人千方百计来找他是为了这些无伤大雅的感叹。
    柏大人何必着急。
    那你又何必拖延。柏砚一句道破他的心思,面上的不耐更加明显:有话就说,在这儿扯这些弯弯绕绕我不爱听,若是你再拖延时间,便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一句话,让南夷王子倏忽变了脸。
    他盯着柏砚,难以抑制地扯出一抹笑:这性子,真叫人喜欢
    说吧,一盏茶的时间到了,萧九秦便会进来,你有什么招数也不好使出来。你说是吗?
    南夷王子微微一愣,笑了:你说得对。
    五年前,你被胡乱盖上一个罪名,本意是为了引平津侯出手,也是想从你这儿给平津侯府冠一个勾结北狄的罪名。
    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你骨头太硬,宁可死了也不招一句对平津侯府不利的。
    而且那个时候平津侯在北疆打得太过艰难,他无力救你,便传信让薛良辅等人救你。
    说实话,当时郢都太乱了,平津侯府遭人构陷,战场上的失利被人歪曲,使得到处议论纷纷。
    而公主府又牵扯出驸马暗地里逼迫百姓采矿的事情,驸马手掌火器营,一旦暗地里做出这等事,便洗不干净了。
    也不知是流言传得多了,还是确有其事,驸马私自采矿屯兵,又与掌握大梁兵马的平津侯私交甚密
    这话旁人说说也就罢了,偏偏传到了皇帝耳中。
    一个是肱骨之臣,一个是妹夫,威胁到他的位置,皇帝岂能任由此事发酵,于是公主府一应诸人被幽禁。
    若事情到这儿也就罢了,但是明显有人不想让公主府和平津侯府好过,开始有许许多多的证据出现,公主府首当其冲连太后都护不住,皇帝大怒之下将诸人收押
    但是没几天,公主自缢。
    柏砚攥紧了手,公主府是遭人构陷。
    但是公主死了南夷王子忽然眸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柏砚根本恍惚了一下。
    就听见南夷王子继续说:你知道为何公主会自缢吗?
    她被人凌/辱,偌大一个公主府,下人都被关进大牢,只留下一个年迈的老嬷嬷,和一个洒扫的瘸腿男人。
    那男人凌/辱公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解救她,不其实是有的
    柏砚下一刻眸子睁大,因为他听见对方说。
    宁宣怀被封在外间的木柜子里,就隔着一扇屏风他听着自己的娘亲被侮/辱你说,他能不疯吗?
    柏砚说不出话来。
    他想象不到那个场景。
    怀淳做错了什么?
    公主又做错了什么?
    让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听着自己母亲凄厉无望的叫喊,只隔着一扇屏风,怀淳十指抠破皮肉,却也出不去。
    分明,不远处就是受辱的母亲
    不仅如此。南夷王子看着柏砚脸色煞白,不知怎么的轻轻一笑,公主被人侮/辱,皇帝是知道的,但是他做了什么他派人将此事告诉驸马,然后,他眸子闪了闪,然后驸马就看到了自缢的公主
    素闻公主和驸马琴瑟和谐,成亲十多年也没有纳过妾有过外室,宁宣怀自己也争气得很,整个郢都哪个人不说一句羡慕
    可是看着公主惨死,驸马能受得住这等打击么?
    他杀了那个瘸腿男人,一刀一刀地将他剐了,连那老嬷嬷也没有放过最后是一把火,驸马知道宁宣怀在那个柜子里,依旧是皇帝的人告诉他的。
    可即便知道自己的儿子还在那柜子里,驸马还是点了火。
    他想一家人都干干净净地死去。
    别说了!柏砚手心是滑腻的血,他不知道怀淳那个时候是如何的绝望他的父亲,宁愿他也死去
    第137章 奸邪 我绝不会半途放弃。
    你今日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柏砚被情绪左右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南夷王子微讶, 柏大人不是素与怀淳公公相交甚密么?
    那又如何?柏砚眯着眼,你口口声声说五年前,可现在却不见得说了多少有用的。
    他揉了揉腰, 起身走了两步,我与怀淳如今各为其主,他奉的是二皇子魏承澹,可我不一样,平津侯府世代只有一个主子谁是皇帝, 谁便是吾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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