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魔尊被迫从良(重生) 作者:程惊堂
    ——(45)
    程墨池点头:好。
    确实,无论这些事儿起因是什么,现在他们该做的,其实就是先救下那些被抓的孩子。
    第58章
    几人凭着宋吟的易容术,完全改头换面。
    一路上,幽冥扮着无常,带着他们几个新鬼向前走着,完全没人察觉出不对。
    因为在路上,除了他们,还有不少这样由无常带领的小队,都准备排队去孟婆那儿领汤,随后转世投胎。
    无常收魂的时间是每日午夜到天色清明前,这之后的时间里,便都很清闲。
    而程墨池他们这回,似乎是正好赶上了热闹,许多无常都在此刻做着任务。
    但即便面对面了,他们也都不互相打招呼,只一味地沉默着,倒是给程墨池他们省了不少事儿。
    他们几人一路上也都没说话,沉默着走了许久,一直走到了城郊。
    走出熙攘的街口后,周围景致便越来越荒凉,四周漆黑一片,除了无常鬼们手中的鬼火灯笼外,就没有什么可以照亮的。
    而走在这条路上的,新魂占了大半,这些新魂都保持着临死时的模样,各个狰狞可怖。
    又走了半个时辰,才有隐隐约约的亮光从远处打来,那里便是孟婆的居处。
    孟婆的居所虽算不上奢华,但也算是地府中的富贵窝,两层古朴楼阁伫立在黑夜中,散着唯一的光。
    在楼阁之后,便是静水深流的忘川河,上面横着一弯奈何桥。
    走在最前方的幽冥放慢脚步,让周围其他无常率先朝着孟婆处走去。
    他们一路上走得慢,其他赶着交工的无常却都不慢,因而现下,他们身后已经没了其他当值的无常,他们是最后一批。
    等到前面那一队无常都离开后,幽冥才带着几人加快脚步,超孟婆的住所走去。
    离得很远时,程墨池就已经看到了孟婆,但为了不引起他人怀疑,他没敢真仔细盯着。
    所以直到了现在,面对面之后,程墨池才发现,孟婆看着就是个七旬老太。
    她腰背佝偻,满脸皱纹,双眼浑浊地打量着来人。
    她身上的衣服首饰之类的都是极好的材质,一身墨袍显得她气质疏离,仔细打量时,依稀能辨出她年轻时的模样,应当是个绝色美人。
    送走了前一批鬼魂,孟婆便转首看向程墨池等人。
    她的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不带丝毫情绪,就好像在看什么冰冷的死物,虽然在她眼里,他们确实算是死物,但那视线依旧让人有些脊背发凉。
    喝吧。孟婆苍老喑哑的嗓音低低地响起,她双手颤巍巍地举起来,捧着一碗清水般的液体,但这绝不是水,而是能让人忘记前世今生的孟婆汤。
    幽冥立于一侧,而程墨池站在最前面。
    他垂眼看着那杯汤,没动。孟婆顿了顿,继续催促道:喝吧,喝完了好上路。
    程墨池抬手接过汤,然后抬眼看向孟婆,他佯装难过,嗓音颤抖地问道:婆婆,我喝了这个,是不是就记不得我家娘子了?
    是。孟婆似乎对这类问题习以为常,很自然地回答道,喝了吧,你家娘子说不定已经准备嫁给别人了。
    不会的!程墨池急道,我和我娘子在一起好几辈子了,他会一直记得我!他不会和别人好!
    似乎是被他的话笑到,孟婆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牵动了脸上细密的皱纹也跟着动了动。
    她语气低沉,带着些嘲弄的意味道:你怎么知道你和你娘子在一起好几辈子?感情这东西,最靠不住。
    是吗?程墨池喃喃道,可他连自己的心都可以给我,怎么可能不要我?
    孟婆倏地瞪大眼,浑浊的双眼中带出明显的恐惧神情,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死死盯着程墨池,咬牙问道:你,你是谁!
    程墨池看着她,温和一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闭嘴!孟婆尖声大吼,骗子!你撒谎!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方才还呆滞的老妇人,此刻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疯癫之态。
    褚师洛等人都防备起来,程墨池却冲她笑道:开个玩笑,婆婆怎么这么害怕?
    孟婆单手撑在屋门边,才勉强站稳,她丝毫没有因为程墨池这句话放下戒备,依旧像是有些疯魔。
    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他派你来的?他要拿回去了是不是!
    程墨池也没和她多说,直接了当地点头道:是啊。确实有人请我来,让我从你这儿拿走属于他的东西。
    是他,果然是他,他回来了......孟婆喃喃着,忽的,她又狂笑起来。
    苍老喑哑的嗓音此刻听着颇有些尖戾,她的神情看起来也极为怪异,总之不像正常人,更像个疯子。
    程墨池侧头看向褚师洛,褚师洛眉心轻蹙,低声道:你手里的碗,是不是就是孟婆熬汤用的锅?
    程墨池愣了下,之后举起手里的汤碗放到眼前看了看。
    这一看,他还真发现了不对劲。这碗看着是纯白玉质地,但在碗壁上,刻着一个小型的聚火阵。
    这聚火阵是炼丹师们常用的手法,他们通常将此阵或画或刻在丹炉上,只要给点灵气,就能自动加热熬丹。
    眼下这个盛着汤的碗,就是这样一个构造。
    世人总说孟婆汤,又说前尘镜位于汤锅之下,他们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孟婆熬汤的工具,另有一个。
    可看了半日的程墨池发现,孟婆都是直接将此碗递给转生者,从没有盛汤这一环节。
    每个转生者都需要喝一整碗的汤,但碗里的汤却依旧保持着满盈的状态。
    由此可见,孟婆熬汤都是直接在碗里熬的,而世人所说的前尘镜,或许就在这个小碗底部。
    程墨池急于求证,便直接把碗里的汤倒了出去。他没管不远处痛苦地自言自语的孟婆,倒完汤后迫不及待地将碗底朝向自己。
    可没等他看清,褚师洛就已经伸手握住他的手,朝着反方向一推,碗底就直直面向了孟婆。
    程墨池愣了下,没等他问,褚师洛就已经低声解释道: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先躲一躲的好。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后,程墨池便忍不住笑了。忽的,被碗底照着的孟婆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她痛苦地捂着头,似乎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程墨池手里的碗化作一滩玉色的水,流淌到地上,之后又缓缓流向了孟婆。
    孟婆见到水流顺着过来时,惊恐地向后退去,不小心拌在门阶上向后摔去。
    幽冥转眼间便到了她身后,搀住她的胳膊,没让她摔下去,可就这耽误的时间内,水流已经碰到了孟婆的脚尖。
    孟婆神志不清,看到水流发出幽幽白光时,便绝望地闭上了眼,她佝偻着背,顺着门框慢慢坐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地上的水流白光更甚,程墨池等人微眯上眼才能看清。
    忽的,那水流如蛇般灵巧地动了动,随后化作了一滩池水,水波轻荡。等水纹再平静下来时,水面上出现了一个身着大红喜袍的男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祁之义!
    第59章
    这是祁之义大婚之日的画面。
    程墨池看着画面里面色绷紧,虽紧张却能看出明显喜意的青年,忽然懂了些什么。
    祁之义还是那张脸,眉眼间依旧带着傲气,只不过此刻面对端坐在榻上,盖着大红盖头盛装出席的新娘子,他眼底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涩。
    他轻吐出口气,慢慢朝新娘走过去。待走到新娘身前两步处时,他便抬起手里的喜称,轻轻掀起了盖头。
    随着盖头掀开,新娘也终于露出真容。
    这女子面如粉黛,眉如远山,一双含情目自下而上地看了祁之义一眼,随后立刻含羞带怯地移开。
    祁之义似是被这美貌震撼,瞳孔微微放大,竟是看呆了。
    可下一刻,他便慌乱地向后退了两步,抬手指向女子,不可思议道:你,你是凌素!
    这语气,任谁听了都知道,他方才不是被美貌震撼,而是单纯震惊于盖头下的人竟是凌素而已。
    凌素被他的语气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抬头看回去。
    不可能。祁之义喃喃着,视线死盯着凌素看,我怎么会认错,不会的......
    忽的,他疾步向前跨了两步,双手死死扣住凌素的肩,咬牙道:你快给我变回来!快!
    凌素一头钗环杂乱地碰撞着,她丝毫不能反抗,只能惊恐地望着祁之义,颤声道:你,你怎么了?你让我变什么?
    祁之义怒吼道:闭嘴!再不听话我就杀了阿嗤!
    凌素一介凡人,又被家里人从小养尊处优地供着,何时受过这委屈,于是现在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相公,你到底在说什么!凌素崩溃地哭道。
    祁之义眼眶充血,一口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他狠狠甩开凌素,将人抛在了榻上。
    大婚之夜,他没管泣不成声的妻子,而是转头踹翻房门,气势汹汹地走出院门。
    他直直朝着祁府最偏僻的院落走去,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提着自己的佩剑,森冷的剑光在月色下越发显得肃杀。
    一路上不少下人都见着了他,可别说拦着了,他们就是多看一眼都不敢,全都远远地绕开,有几个已经疾步朝着主院奔去,准备去禀告家主。
    祁之义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可现在却一点都不想管,只快步走向目的地。他眼眶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他一路走,便见周围越荒凉,偌大的祁府,却好像和这片区域隔离开了,荒凉无人烟,一座座的矮房和宏伟的祁府完全不搭调,这里是祁府最下等的奴仆所居之处。
    一盏盏红灯笼高高挂着,质量上乘的红绸带在这些矮房和书上飘着,更显得此处寂寥。
    又走了一阵儿,直到了最深处,祁之义才在一处小院前停下。
    这座小院不大,只有一个主室和一个耳房,但装得却和周围格格不入,很是漂亮精致,倒是和祁府其他处的房屋相得益彰。
    此刻已经是半夜,这座院门大开着,可主室内却没有亮灯,只有院子里挂着的红灯笼亮着凄美的光。
    祁之义在院门前顿住脚步,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
    他一路上都想着如何教训人,可到了现在,他却似乎没有勇气走进去。
    给你个机会。祁之义红着眼瞪着主室的方向,哑声道,自己出来给我解释清楚,我就不和你生气。
    可话已出口,屋内却没有丝毫回应,安静的像是从来没有人住在这里过。
    祁之义眼眶渐渐湿润,可依旧强撑着自己的骄傲,不肯低头说一句软话:你不想嫁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又不是非你不要,你又何必这般戏弄我。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祁之义心底有了答案,可却总觉得,只要他不走进去,那个人就还在。
    黑玄,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你的狗。祁之义的视线已经模糊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效果,屋内隐约传来一点动静,是一声极其微弱的狗叫声。
    祁之义呼吸一窒,随后立刻跑进院里,砰地一声踹开了主室的门。
    他直直掠过屏风,走进卧房。迎接他的,不是那个温柔如水的人,而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大黄狗。
    大黄狗趴在床榻旁的地上,四肢无力地瘫着,颈部有一道极深的割裂伤,流出的血渍已经干涸在地上。
    阿嗤......祁之义急忙走上前,蹲到大黄狗身前,珍爱的佩剑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
    听到人来,阿嗤有气无力地睁眼看向他,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一点声响,可见方才那一声已经是它回光返照的效果。
    祁之义六神无主,脑子里纷乱不堪,可却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绝对不能让阿嗤出事,如果它出了事儿,黑玄一定会很难过。
    别怕,别怕。祁之义一手轻抚阿嗤的头,一手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保命丹药。
    他把丹药捏碎一粒,洒在了阿嗤脖颈的伤口上,之后又给它喂了一颗。仙君废了百日才熬成的两粒丹药,就被他这么喂给了一只要死的狗。
    祁之义平日里对这只狗很看不上,觉得它又土又丑,最重要的是总黏着黑玄,很烦人。
    可现在,他却用自己仅有的一点温和,轻轻抚着它的头,轻声道:没事了,一会儿就好。
    忽的,他听见院外传来一些脚步声,至少有十多人,实力都在祁之义之上。而其中走在最前方的实力最强,正是祁家家主,也就是祁之义的父亲祁曜。
    这些人很快逼近小院,等到了院门口,却都停下来,只有祁曜一人走进来。
    祁之义把阿嗤抱起来放到榻上,即便它身上的脏污都染上了自己的衣摆,他也不在意。
    一只畜生,也值得你废了两颗保命丹?祁曜站在屏风外,沉声道,你知道我拿到那些丹药废了多大劲儿吗!
    祁之义站直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襟,随后抬起手,倒在地上的佩剑便自动飞进了他手里。
    那些丹药,不过是仙君为了结交他才给的,和祁曜还真没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夸的成分,但现下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祁之义是绝对的天才,他生来就是要成神的。
    所以,即便他现在境界不高,但众生谁不想和他扯上些关系,就连天上那些神官都不免俗。
    因为他们都清楚,祁之义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修士,他不必经受漫长的修炼过程,他也不需要经受那么多的天劫,他是天道的宠儿,只要机缘到了,他便能成仙。
    而这机缘,早在他出生时就有预兆,那就是他在十六岁时,便能遇到那份机缘。
    即便他把握不住,天道依旧会在接下来的许多年里,不断给他创造飞升的机会,只因为他是怀着天道的力量而生的,算是天道的半个儿子。
    他不仅修炼速度远超常人,还有一个令众生艳羡的能力,那就是他拥有肢体再生的能力和不死之身。
    于是,无论是谁,即便是现在的天帝,也不敢和他生出什么嫌隙,毕竟,一个永生之人如果打起拉锯战,输的必定是没有无限生命的那一方。
    祁之义早知道这些,他早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便有飞升机会,可那时他自认为无法护住身为普通人的黑玄,便没有带着他飞升,而是选择留在人间继续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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