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距离 作者:夏念白
——(88)
你在哪？韩子期刚才进去的房间只有一张大双，显然并没有杜浩宇的地方。
我之前也没仔细看，进去以后才知道，咱俩属于额外插进来比赛的选手。每年参加比赛的人数固定，房间也固定，所以压根没多余的房间，主办方只能把咱俩分开安排在别的屋里了。
我这屋是咱们学校大二的俩小子。幸亏这双人床大，我们仨能挤下。杜浩宇说：你跟谁挤呢？
韩子期心底一跳，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陆听澜大概是怕他和其他人挤一张床不适应，才给他开了特权。
哦，我和其他学校的同住。韩子期心虚，撒了个谎，明天还得早起，晚安。
挂断电话，韩子期坐在长凳边。
他点开微信，在和陆听澜的聊天界面徘徊，也没好意思发出消息。
刚才是自己主动跑出来的，现在回去，会不会很丢脸。
直到手机收到新消息提示。
「玩够了就回来，这里晚上冷，别感冒。」
「别让我过去抓你。」
韩子期咬了咬嘴唇。
现在是他逼我回去的。
才不是我自己要回去。
*
韩子期轻手轻脚推开房门，陆听澜正闭着眼靠在床边，留着里侧的位置给他。
韩子期心虚，没敢多看，转身走进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陆听澜仍旧保持闭眼靠床的姿势，眉头紧锁，似乎不太舒服。
房间的冷气开得低，陆听澜却裸.露着上身。
韩子期把空调温度调到二十七度，蹑手蹑脚上床，拿出一条干燥浴巾，盖在陆听澜身上，
这个动作惊扰了对方，他睁开眼，下意识按着额头，要关灯吗？
韩子期看出对方的不正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头有点疼。陆听澜顺势按了按。
要不要去医院？韩子期担心。
没事。陆听澜说：大概是受风了，睡一觉就好。
陆听澜一直是个忍耐力极强的人，如果能明显看出他的疼痛，一定已经超出了陆听澜的接受范围。
这种程度的疼痛，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韩子期指尖来回摩挲棉质床单，要不，我给你揉揉吧。
陆听澜没回话。
我技术还行，揉一揉总比这么疼下去好。
陆听澜按着额头，缓和一会才轻声说：嗯。
韩子期凑近他，半跪在床上，这个姿势十分影响他用力。他看了眼自己腿上穿的保守运动短裤，要不，你躺我腿上吧，这样方便点。
陆听澜睁开眼，缓缓直起身，躺进韩子期的大腿上。
后者抽出纸，帮他一点一点擦干净额角上的汗滴。
对方头皮传来的温度，顺着轻薄的灰色短裤，缓缓传进韩子期的大.腿.根处，热浪一股又一股。
韩子期轻喘一口气，把两只手放在陆听澜的头上，按了两下，这样的力度可以吗？
嗯，很舒服。
韩子期一遍一遍帮陆听澜按着。
眼前的陆听澜，闭着眼，平躺在他腿上，眉心却拧成了川字。
韩子期看着心疼，把指尖换到眉心的位置，轻按在上面，一层一层帮他展开，直到陆听澜的面色全部缓和下来。
那个礼物，我拆了。陆听澜突然开口。
韩子期心底一慌，当初让陆听澜拿回家拆的礼物，是那个音乐盒，里面全都是关于他对这个人的喜欢和表白，还有他勇敢迈出的第一步。
韩子期手上微顿片刻，继续假装若无其事。
所以，之前你问我的问题，现在还有效吗？
韩子期沉默好久，才缓缓答出，没有了。
好，那我过段时间再问。陆听澜并不再执着。
韩子期按了没多久，陆听澜就抓住他的手腕，好了，不用按了。
至少再有十五分钟才能达到效果。
我快不行了。
怎么了？韩子期担心又懊恼，是我按的不舒服么？不舒服你可以告诉我。
不是。陆听澜轻出一口气，缓和一会儿才说，你再这样，我要忍不住了。
陆听澜看他，眼底发红，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占有欲，小孩，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韩子期收回手，攥着被角，脸刷一下羞红，嗯。
陆听澜再次闭上眼，躺回枕头上。
韩子期帮他盖好被子，乖乖躺在里侧的位置。
很显然陆听澜依然疼痛，额角的汗滴仍不断渗出。
韩子期拿了些纸巾，继续帮陆听澜擦拭，实在忍不住了，韩子期道：咱们还是去趟医院吧。
没事。
你能不能别逞强了。韩子期生气又烦躁，更愤怒对方得固执。
能抱抱你么？陆听澜闭着眼，呼吸不安。
韩子期顿了顿，想发火，却又没舍得。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陆听澜睁开眼，关闭床头灯，睡吧，晚安。
漆黑的房间内，韩子期无法观察陆听澜的表情，更没办法继续帮他擦拭汗滴。
反而让韩子期更加烦恼。
周围鸦雀无声，连对方的呼吸都听不到。
直到陆听澜翻了个身，侧卧身体，无他面对面。
韩子期这才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他拽着被角，把身子往靠近陆听澜的方向移了移，而后又移了移，再移了移。
直到额头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却在下一秒，被一个有力的臂膀紧紧拥入怀中，再也挣脱不掉。
这次，是你主动的。
拥抱也许真能起到安抚作用，原本气息不宁、心跳不安的人，逐渐安静下来，随后呼吸变得平稳。
可即便到后半夜，抱着韩子期的臂膀却从未松开哪怕零星半点，生怕怀里的人会消失一样。
韩子期并不讨厌这种拥抱。
*
全国技能大赛实行全军事化管理，根据要求，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来。
闹钟响起时，韩子期还被对方紧紧搂在他的区域内，前者拼命伸挣扎，好歹抽出一只手按掉闹钟。
可眼前的最大的麻烦是，陆听澜根本不肯放开他。
韩子期轻轻拍了拍他，我得去集训了，你先松开行不行？
韩子期等了半分钟，对方无动于衷。
陆听澜一向睡觉轻，韩子期确定对方现在一定清醒，他又试图转了转身子，陆听澜比之前搂得更紧。
韩子期无奈，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开？
气急败坏的韩子期实在没办法，那我亲一下行不行？
虽然陆听澜依旧毫无反应，但透过窗帘传来的零星微光，他看到陆听澜偷偷扬起的嘴角。
韩子期抬起下颌，在陆听澜的左侧嘴角轻吻一下。
陆听澜无动于衷。
韩子期又在右侧嘴角吻了一下，警告道：你别得寸进尺。
男人终于藏不住偷笑的嘴，松开韩子期，转到另一边，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
时间被陆听澜消耗大半，韩子期顾不上太多，赶忙起身换衣服洗漱。
临走前，他帮陆听澜掖好被子，我走了，你记得起来吃早饭。
韩子期刚起身，又被床上的男人握住手腕。
韩子期没挣扎，转回身，另一只手支着床边，倾下身子，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温暖起来，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而后亲吻上陆听澜嘴唇。
这次陆听澜难得听话，乖乖松开韩子期的手。
*
今天的培训，才是噩梦般的开始。这里除了日常向军事化管理，还要进行恶魔形式的淘汰练习赛。
一天的培终于结束，晚上十点，韩子期浑身疲乏，加速赶回宿舍。
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房内漆黑一片，韩子期打开灯，陆听澜还没回来。
他先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后，已经将近十一点，依旧不见陆听澜的影子。
他边擦头发边拿起手机，发现下午四点时，陆听澜已经给他发过消息，他当时忙着培训，没留意到。
「我未来几天出国谈生意，你要听话。」
韩子期恹恹的。
「哦。」
陆听澜很快回复。
「怎么，看不到我不高兴了？」
「自作多情。」
韩子期想到什么，迅速回复。
「你没在飞机上？」
「在机场，马上登机。」
「哦，注意安全。」
「等我回来。」
韩子期看着消息。
谁要等你回来。
烦人。
*
接下来的培训进行得十分顺利，在最后一天的比赛中，韩子期和杜浩宇一路杀出群雄，最终获得第一名的成绩。
两个人拿着奖杯和奖状站在领奖台上。
杜浩宇开心得合不拢嘴，子期，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高二的时候，咱俩参加物理奥赛，也是一起站在领奖台上的。
你说缘分是不是很可怕。杜浩宇回忆过去，那时我就觉得你这人特有意思，真没想到，咱们现在还成为朋友了。
杜浩宇的话把韩子期拉入往事中。
韩子期还记得，当初陆听澜带着他哥哥，大老远跑到上海，只为见他一面。
韩子期从领奖台下来，下意识往门外走，站在门口张望半天，却看不到期望中的熟悉面孔。
他掏出手机，不禁问。
「你回国了么？」
「没，还在开会。」
「开会怎么还有时间聊天。」
「不想错过你的颁奖典礼。」
韩子期一怔。
「你看到了？」
「当然。下次站在领奖台，记得微笑。」
「你从哪看到的？」
「我总有办法。不过，你领完奖就出去，是等我吗？」
「并没有。」
才没有等你。
*
从外地培训回来第二天，韩子期被凌然叫去餐厅吃饭。
韩子期坐上车，问道：林朵呢？
还不都怪你们学校，暑假就被安排到外地学校实习。可明明是暑假，不上课竟然还要跟着做教案培训。凌然带着火气，还不允许随便回家，真闲得慌。
所以，然姐你实在无聊，就来骚扰我打发时间吗？韩子期毫不避讳。
哎你小子。凌然一巴掌拍向韩子期的后脑勺，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姐姐好心带你吃好吃的，你不以德报怨，竟然还说风凉话。
何况，你们家陆听澜不是也在国外，我好心陪你打发时间，你还不谢谢我。
韩子期低头蹭了蹭鼻尖，转身系上安全带，他不才不是我家的。
哟！凌然指尖卷了卷长发，看来那个混蛋还没把你搞到手呢？
切，他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还不我呢。凌然对他竖起大拇指，挺好，正好折磨折磨那个混蛋，别那么早原谅他，瞧他之前干的那点破事。
我就没打算原谅。韩子期试图辩解。
行行，别跟我说那些，我可没兴趣听你俩的矫□□。凌然摆了摆手，先说吃什么吧。
凌然插话，提前说一句，不吃螃蟹，老娘没那个耐心给你剥。
*
两个人坐在一家日式餐厅里，吃到差不多时，凌然接到林朵的电话，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韩子期夹起一片刺身，手机正好响起。
是常珊的电话。
珊姐，怎么了？电话那头还能听到他哥的哭泣声，韩子期心里急，我哥他出什么事了？
子期，你哥以前工作餐厅的老板，你熟吗？
以前韩子期便怀疑过，为什么得知方文宇的罪行后，他爸爸开的饭店会一夜间倒闭，不久便有家新餐厅，以更高的薪酬把他哥请过去。
即便头脑再简单，也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可以。韩子期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忍不住着急，怎么了？
今天你哥哥去上班，餐厅经理却说，他已经被辞退了。常珊心急如焚，之前听你说过，餐厅老板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你看看能不能和老板说说，通融一下。
毕竟，咱们都清楚，你哥哥的厨艺绝对没问题。
韩子期捏着额头，好，珊姐我知道了。你先安慰我哥，让他别担心，过两天就能去上班了。
好，辛苦你了。
韩子期挂断电话，凌然已经和林朵联系完，见他满脸愁容，凌然问：怎么了？
韩子期叹气，如实回答，以前我哥哥一直在他的餐厅工作，最近，他把我哥辞退了。
凌然差点被水呛到，咳嗽半天才缓和过来，八卦又兴奋，你瞧，狗急了还能跳墙呢，他这只饥渴的饿狼，说不定会把你生吞活剥。
凌然满脸疼惜地看着他，又给他夹了一片刺身，小子，你多吃点，省的被他折磨死。
韩子期被凌然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哦对了。凌然又给他夹了一块鹅肝，为了表示诚意，我建议你现在就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给他。
凌然冲他眨眨眼，毕竟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越晚找他，他可能会越烦躁，代价会越惨。
韩子期虽然并不想做，但还是依言给陆听澜发了消息。
态度温和又诚恳。
「老板，您还在国外吗？」
「嗯。」
陆听澜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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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也没仔细看，进去以后才知道，咱俩属于额外插进来比赛的选手。每年参加比赛的人数固定，房间也固定，所以压根没多余的房间，主办方只能把咱俩分开安排在别的屋里了。
我这屋是咱们学校大二的俩小子。幸亏这双人床大，我们仨能挤下。杜浩宇说：你跟谁挤呢？
韩子期心底一跳，他后知后觉意识到，陆听澜大概是怕他和其他人挤一张床不适应，才给他开了特权。
哦，我和其他学校的同住。韩子期心虚，撒了个谎，明天还得早起，晚安。
挂断电话，韩子期坐在长凳边。
他点开微信，在和陆听澜的聊天界面徘徊，也没好意思发出消息。
刚才是自己主动跑出来的，现在回去，会不会很丢脸。
直到手机收到新消息提示。
「玩够了就回来，这里晚上冷，别感冒。」
「别让我过去抓你。」
韩子期咬了咬嘴唇。
现在是他逼我回去的。
才不是我自己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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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期轻手轻脚推开房门，陆听澜正闭着眼靠在床边，留着里侧的位置给他。
韩子期心虚，没敢多看，转身走进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时，陆听澜仍旧保持闭眼靠床的姿势，眉头紧锁，似乎不太舒服。
房间的冷气开得低，陆听澜却裸.露着上身。
韩子期把空调温度调到二十七度，蹑手蹑脚上床，拿出一条干燥浴巾，盖在陆听澜身上，
这个动作惊扰了对方，他睁开眼，下意识按着额头，要关灯吗？
韩子期看出对方的不正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头有点疼。陆听澜顺势按了按。
要不要去医院？韩子期担心。
没事。陆听澜说：大概是受风了，睡一觉就好。
陆听澜一直是个忍耐力极强的人，如果能明显看出他的疼痛，一定已经超出了陆听澜的接受范围。
这种程度的疼痛，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韩子期指尖来回摩挲棉质床单，要不，我给你揉揉吧。
陆听澜没回话。
我技术还行，揉一揉总比这么疼下去好。
陆听澜按着额头，缓和一会才轻声说：嗯。
韩子期凑近他，半跪在床上，这个姿势十分影响他用力。他看了眼自己腿上穿的保守运动短裤，要不，你躺我腿上吧，这样方便点。
陆听澜睁开眼，缓缓直起身，躺进韩子期的大腿上。
后者抽出纸，帮他一点一点擦干净额角上的汗滴。
对方头皮传来的温度，顺着轻薄的灰色短裤，缓缓传进韩子期的大.腿.根处，热浪一股又一股。
韩子期轻喘一口气，把两只手放在陆听澜的头上，按了两下，这样的力度可以吗？
嗯，很舒服。
韩子期一遍一遍帮陆听澜按着。
眼前的陆听澜，闭着眼，平躺在他腿上，眉心却拧成了川字。
韩子期看着心疼，把指尖换到眉心的位置，轻按在上面，一层一层帮他展开，直到陆听澜的面色全部缓和下来。
那个礼物，我拆了。陆听澜突然开口。
韩子期心底一慌，当初让陆听澜拿回家拆的礼物，是那个音乐盒，里面全都是关于他对这个人的喜欢和表白，还有他勇敢迈出的第一步。
韩子期手上微顿片刻，继续假装若无其事。
所以，之前你问我的问题，现在还有效吗？
韩子期沉默好久，才缓缓答出，没有了。
好，那我过段时间再问。陆听澜并不再执着。
韩子期按了没多久，陆听澜就抓住他的手腕，好了，不用按了。
至少再有十五分钟才能达到效果。
我快不行了。
怎么了？韩子期担心又懊恼，是我按的不舒服么？不舒服你可以告诉我。
不是。陆听澜轻出一口气，缓和一会儿才说，你再这样，我要忍不住了。
陆听澜看他，眼底发红，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占有欲，小孩，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韩子期收回手，攥着被角，脸刷一下羞红，嗯。
陆听澜再次闭上眼，躺回枕头上。
韩子期帮他盖好被子，乖乖躺在里侧的位置。
很显然陆听澜依然疼痛，额角的汗滴仍不断渗出。
韩子期拿了些纸巾，继续帮陆听澜擦拭，实在忍不住了，韩子期道：咱们还是去趟医院吧。
没事。
你能不能别逞强了。韩子期生气又烦躁，更愤怒对方得固执。
能抱抱你么？陆听澜闭着眼，呼吸不安。
韩子期顿了顿，想发火，却又没舍得。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陆听澜睁开眼，关闭床头灯，睡吧，晚安。
漆黑的房间内，韩子期无法观察陆听澜的表情，更没办法继续帮他擦拭汗滴。
反而让韩子期更加烦恼。
周围鸦雀无声，连对方的呼吸都听不到。
直到陆听澜翻了个身，侧卧身体，无他面对面。
韩子期这才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他拽着被角，把身子往靠近陆听澜的方向移了移，而后又移了移，再移了移。
直到额头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却在下一秒，被一个有力的臂膀紧紧拥入怀中，再也挣脱不掉。
这次，是你主动的。
拥抱也许真能起到安抚作用，原本气息不宁、心跳不安的人，逐渐安静下来，随后呼吸变得平稳。
可即便到后半夜，抱着韩子期的臂膀却从未松开哪怕零星半点，生怕怀里的人会消失一样。
韩子期并不讨厌这种拥抱。
*
全国技能大赛实行全军事化管理，根据要求，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来。
闹钟响起时，韩子期还被对方紧紧搂在他的区域内，前者拼命伸挣扎，好歹抽出一只手按掉闹钟。
可眼前的最大的麻烦是，陆听澜根本不肯放开他。
韩子期轻轻拍了拍他，我得去集训了，你先松开行不行？
韩子期等了半分钟，对方无动于衷。
陆听澜一向睡觉轻，韩子期确定对方现在一定清醒，他又试图转了转身子，陆听澜比之前搂得更紧。
韩子期无奈，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开？
气急败坏的韩子期实在没办法，那我亲一下行不行？
虽然陆听澜依旧毫无反应，但透过窗帘传来的零星微光，他看到陆听澜偷偷扬起的嘴角。
韩子期抬起下颌，在陆听澜的左侧嘴角轻吻一下。
陆听澜无动于衷。
韩子期又在右侧嘴角吻了一下，警告道：你别得寸进尺。
男人终于藏不住偷笑的嘴，松开韩子期，转到另一边，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
时间被陆听澜消耗大半，韩子期顾不上太多，赶忙起身换衣服洗漱。
临走前，他帮陆听澜掖好被子，我走了，你记得起来吃早饭。
韩子期刚起身，又被床上的男人握住手腕。
韩子期没挣扎，转回身，另一只手支着床边，倾下身子，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温暖起来，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而后亲吻上陆听澜嘴唇。
这次陆听澜难得听话，乖乖松开韩子期的手。
*
今天的培训，才是噩梦般的开始。这里除了日常向军事化管理，还要进行恶魔形式的淘汰练习赛。
一天的培终于结束，晚上十点，韩子期浑身疲乏，加速赶回宿舍。
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房内漆黑一片，韩子期打开灯，陆听澜还没回来。
他先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后，已经将近十一点，依旧不见陆听澜的影子。
他边擦头发边拿起手机，发现下午四点时，陆听澜已经给他发过消息，他当时忙着培训，没留意到。
「我未来几天出国谈生意，你要听话。」
韩子期恹恹的。
「哦。」
陆听澜很快回复。
「怎么，看不到我不高兴了？」
「自作多情。」
韩子期想到什么，迅速回复。
「你没在飞机上？」
「在机场，马上登机。」
「哦，注意安全。」
「等我回来。」
韩子期看着消息。
谁要等你回来。
烦人。
*
接下来的培训进行得十分顺利，在最后一天的比赛中，韩子期和杜浩宇一路杀出群雄，最终获得第一名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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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浩宇开心得合不拢嘴，子期，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高二的时候，咱俩参加物理奥赛，也是一起站在领奖台上的。
你说缘分是不是很可怕。杜浩宇回忆过去，那时我就觉得你这人特有意思，真没想到，咱们现在还成为朋友了。
杜浩宇的话把韩子期拉入往事中。
韩子期还记得，当初陆听澜带着他哥哥，大老远跑到上海，只为见他一面。
韩子期从领奖台下来，下意识往门外走，站在门口张望半天，却看不到期望中的熟悉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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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国了么？」
「没，还在开会。」
「开会怎么还有时间聊天。」
「不想错过你的颁奖典礼。」
韩子期一怔。
「你看到了？」
「当然。下次站在领奖台，记得微笑。」
「你从哪看到的？」
「我总有办法。不过，你领完奖就出去，是等我吗？」
「并没有。」
才没有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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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地培训回来第二天，韩子期被凌然叫去餐厅吃饭。
韩子期坐上车，问道：林朵呢？
还不都怪你们学校，暑假就被安排到外地学校实习。可明明是暑假，不上课竟然还要跟着做教案培训。凌然带着火气，还不允许随便回家，真闲得慌。
所以，然姐你实在无聊，就来骚扰我打发时间吗？韩子期毫不避讳。
哎你小子。凌然一巴掌拍向韩子期的后脑勺，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姐姐好心带你吃好吃的，你不以德报怨，竟然还说风凉话。
何况，你们家陆听澜不是也在国外，我好心陪你打发时间，你还不谢谢我。
韩子期低头蹭了蹭鼻尖，转身系上安全带，他不才不是我家的。
哟！凌然指尖卷了卷长发，看来那个混蛋还没把你搞到手呢？
切，他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还不我呢。凌然对他竖起大拇指，挺好，正好折磨折磨那个混蛋，别那么早原谅他，瞧他之前干的那点破事。
我就没打算原谅。韩子期试图辩解。
行行，别跟我说那些，我可没兴趣听你俩的矫□□。凌然摆了摆手，先说吃什么吧。
凌然插话，提前说一句，不吃螃蟹，老娘没那个耐心给你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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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在一家日式餐厅里，吃到差不多时，凌然接到林朵的电话，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
韩子期夹起一片刺身，手机正好响起。
是常珊的电话。
珊姐，怎么了？电话那头还能听到他哥的哭泣声，韩子期心里急，我哥他出什么事了？
子期，你哥以前工作餐厅的老板，你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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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头脑再简单，也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可以。韩子期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忍不住着急，怎么了？
今天你哥哥去上班，餐厅经理却说，他已经被辞退了。常珊心急如焚，之前听你说过，餐厅老板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你看看能不能和老板说说，通融一下。
毕竟，咱们都清楚，你哥哥的厨艺绝对没问题。
韩子期捏着额头，好，珊姐我知道了。你先安慰我哥，让他别担心，过两天就能去上班了。
好，辛苦你了。
韩子期挂断电话，凌然已经和林朵联系完，见他满脸愁容，凌然问：怎么了？
韩子期叹气，如实回答，以前我哥哥一直在他的餐厅工作，最近，他把我哥辞退了。
凌然差点被水呛到，咳嗽半天才缓和过来，八卦又兴奋，你瞧，狗急了还能跳墙呢，他这只饥渴的饿狼，说不定会把你生吞活剥。
凌然满脸疼惜地看着他，又给他夹了一片刺身，小子，你多吃点，省的被他折磨死。
韩子期被凌然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哦对了。凌然又给他夹了一块鹅肝，为了表示诚意，我建议你现在就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给他。
凌然冲他眨眨眼，毕竟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越晚找他，他可能会越烦躁，代价会越惨。
韩子期虽然并不想做，但还是依言给陆听澜发了消息。
态度温和又诚恳。
「老板，您还在国外吗？」
「嗯。」
陆听澜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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