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距离 作者:夏念白
——(63)
韩子期长出一口气站起身，他把手机放在桌上，降温下来后的他已经回归正常，他转身走进隔壁浴室。
韩子期洗完澡出来，坐在床边擦干头发，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韩子期指尖微颤，盯着上面的消息，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
「晚安，小孩。」
曾经有无数次想要放弃，却靠着最后那点支离破碎的不甘心，韩子期一次又一次在绝望中挣扎，才终于换回这条消息。
他还没失去那个人，自己又笨又傻的执着，通通没有白费。
原来他还在那里。
韩子期放下手机，坐在桌前打开电脑，登上直播间。
大学以后，韩子期从学习主播被划分到综合性主播，受到的直播限制更少。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会陪网友刷题或者讲题，偶尔也会聊一些其他的。
经历毕业后露脸那件事后，韩子期直播间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但他现在依旧回忆不起，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听网友说，他喝醉后曾短暂打开摄像头，但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直播间就被迫封锁，且他想回看直播记录时，却早已经被系统删除。
韩子期曾咨询过原因，官方也只是给出非法直播，要求删除的理由。
他便没再纠结下去。
「date好呀！」
「咦，今天date有点晚呢。」
「呦吼，今天也是想和宝贝聊奇怪事情的一天呢！」
「来了来了。」
韩子期清了清嗓子，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朋友吗？
「记得记得，我们十分关心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呜呜呜，朋友终于又要出现了吗？想他很久了。」
「当然，我们爱这个朋友。」
我朋友最近和他喜欢的人失联了，但最近他又找到了那个人，两个人的关系缓和很多。
「啊啊啊啊啊！要甜了吗？终于开始甜了，吃糖吃糖，我想吃糖，我已经准备好了胰岛素，别客气，放马过来！」
「哇！那是要在一起了吗？」
「嘻嘻嘻，搞快点搞快点！」
「啊啊啊！！救命，要在一起了吗？快！我要嗑！」
没有，还差得很远。他对我朋友若即若离的。
「草嘞？不会是渣男吧！」
「你妈最讨厌这样的人，滚！」
「date你朋友不会被骗吧！」
他也许是有什么苦衷，但并不愿意告诉我朋友。韩子期恹恹的，或者，就像你们说的，他就是渣男，在耍我朋友玩。
但是，就算是渣，我朋友也不想放弃，他不想再错过了。
「呜呜呜，朋友好痴情。」
「天哪，这是什么绝美可爱的小痴情，为什么我不配拥有。」
「朋友这么帅还这么专一，我留下了嫉妒又心酸的泪水。」
「今天又是成为快乐柠檬精的一天。」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是保持距离，给他一点时间，还是...
「当然是更进一步！！
「勇往直前，乘胜追击！加油！」
「是的！搞快点搞快点，缠着他！」
「是滴是滴，缠着他缠着他，往死里缠他。哼，他不是喜欢玩吗？好，那咱们也跟着他玩，看谁能玩的过谁，让他欲罢不能！」
「呜呜呜，我已经脑补出炒鸡爽的剧情了！」
你们说得太抽象了，有没有具体点的？韩子期被成片的弹幕惹得脑仁疼。
「喏，具体方案，文件形式发给你了，记得查收。」
「我这里也有一份，加油！等朋友的好消息！」
韩子期依次默默点了保存。
随后口气又回归往日，好，今晚讲一套考研英语真题。
「.....哎」
「date，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你真的，转换模式太明显了。」
「您的情感主播下线，现在是无情的学习主播。」
「在date眼里，咱们大概永远是工具人，但是，我愿意当工具人，就是这么贱，噜噜噜~」
「行了不错了，今晚的情感主播在线时长超过二十分钟了，之前最长九分三十秒。」
*
因为翻墙被学校停课一周，韩子期其他时间都在医院陪韩司君。
从医院提出手术方案到现在，已经过一段时间，虽然还有考虑的时间，但韩子期从没像现在这样没有信心。
韩子期看着床边的哥哥。
因为长时间昏迷，韩司君只能依靠输营养液来维持生命，一年多的时间，他哥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
当初他哥得病以后，因为长时间不运动和大量吃甜食，身材逐渐发福。
韩子期还曾担心，如果哪天哥哥病好了，会不会看到发福的自己而难过，毕竟哥哥没生病的时候，非常注重身材管理。
现在看着哥哥，他突然觉得，还是胖一点更好。
韩子期帮他哥哥擦了一遍身体，坐在凳子上，想到昨晚直播时，网友说过的话。
韩子期掏出手机。
「我最近和新学了好几道菜，你要尝尝吗？」
「你不回我，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晚上去你那。」
*
寒亭松坐在会议桌前，财务总监还在汇报这个季度公司的账务情况。
西装口袋内的旧手机震起来，陆听澜掏出，看着上面的文字出神。
陆总？陆总你在听吗？
助理的话打断他的失神，什么？
张总监问您，下个季度是否继续按照上个季度的方案进行。助理又重复第三遍刚才的话。
陆听澜的注意力仍在手机上，可以，继续跟进。
陆听澜又留恋一眼，才收回手机，变回公事公办的语气，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散会。
待会议室其他人离开后，司徒靖滑着转椅来到陆听澜身边，胳膊支在桌板上看他，老陆，你丫最近不对劲啊。
你想说什么？陆听澜看着眼腕表上的时间。
你有点魂不守舍的，但心情却一直不错。司徒靖笑得意味深长，难道，最近有什么喜事？
又接下两个生意算吗？
当然不算，你生意接的多了，这两个算丫狗屁。司徒靖说：你这个开心明显不是事业上的，难道你丫谈恋爱了？
陆听澜一怔，无奈笑道：你觉得我现在有闲心谈恋爱吗？
确实没有。司徒靖搓着下巴，：所以你在搞地下恋情？
你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去做下个季度的项目书。陆听澜站起身，整了整西装往外走。
喂你干嘛去？
下班。
司徒靖看表，丫还不到六点，你平时不都忙到是十二点才回家的吗？
陆听澜顿在原地，我今天想提前回去，不行吗？
陆听澜，你就是心里有鬼！司徒靖在身后喊道：你他.妈是不是在家里养了个金丝雀。
陆听澜，你个禽兽，老畜生！
*
韩子期计算着时间，陆听澜平时都不在家开火，如果做饭的话，还要提前去超市购买食材。
陆听澜家别墅离他哥的医院不近，即便是打车，也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韩子期再次确认时间，背上书包准备出门。
手机却震起来。
他给那个人设置了专属的震动，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刚才明明说，不回复就当做同意，那是不是现在回了，就是要拒绝他。
韩子期手按在门把上，如果假装没看到，先去他家，就当做先斩后奏。
但如果这样，应该会被人讨厌吧。万一他今天有事，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韩子期泄了气，掏出手机。
点开手机短信。
「等我，一会儿去接你。」
*
从收到这条消息开始，韩子期就一直巴望着窗台。
因为陆听澜说在开会，他不愿打扰，也没再发消息追问过来的时间。
直到病房门被人推开。
韩子期激动转眸，眼神却瞬间暗淡下来。
常珊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偏了偏头，怎么看到我这么失落？
没有。韩子期指尖微曲。
子期你有事就走，我在这儿陪着你哥呢。常珊温柔道：别担心。
韩子期转回身，收敛心中的期待，我没事。
在等人？常朵来到床前，检查韩司君的各项指标，随口问。
嗯。
是上次来这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嗯。没有缘由的，韩子期被对方问得心虚。
我听小琦说，那个人以前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还当过你们的老师。常珊回头看他，那你们
我们是朋友，就普通朋友。韩子期打断常珊的话，心脏提到嗓子眼，就很普通那种。
常珊察觉出韩子期的反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你最近不上课吗？怎么整天在你哥这儿？
韩司君出事不足一年，常珊就出国学医，中途也很少回来。
这几年间，韩子期几乎没和常珊见过面，但在韩子期的心中，常珊就像姐姐一般，可以批评教育的姐姐。
明知犯了错误，却不敢实话实说，但也不想撒谎，韩子期只好沉默。
子期，我知道这些年你很不容易，我也时常自责，当初或许不该出国，而是留下来替你哥哥照顾你。
但我不甘心你哥哥就这样。常珊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我太想他能好起来了。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我没办法。
韩子期把目光移向床上的哥哥，珊姐，你不用自责，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谢谢你为我哥哥做得一切。
子期，我做的那些都心甘情愿，哪怕最后没有结果，我也不会后悔。但我现在回来了，就该替你哥哥照顾你。
你是个好孩子，你从小都是你哥哥的骄傲，更是小琦的榜样。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学坏，明白吗？
韩子期按住频频震动的手机，嗯，珊姐，我知道。
常珊的视线落在他衣兜处，好了，看看谁给你的打电话，震很久了。
韩子期掏出手机，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波澜不惊，接起电话。
在忙？
没、没有。韩子期说，他已经一年多没听到电话里陆听澜的声音了。
我在楼下。
韩子期还没挂断电话，急忙和常珊打招呼，迅速往楼下走，我马上。
韩子期舍得不让人多等一秒，生怕晚一点，都会盼不到想见的人。
走出病房大门的一瞬间，陆听澜的英俊背影，以光流动的速度，融进傍晚的夕阳中。连着一阵初秋的风，男人回头，在黄昏中对他微笑。
蓦然回首，恍如隔世。
韩子期坐在车上，安静出奇。
直到陆听澜侧过身，帮他拉出安全带系好，怎么了，不开心？
刚被珊姐教育了。韩子期的口气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陆听澜揉了揉他的头发，为什么？
珊姐让我不要学坏。韩子期低头攥住被人插好的安全带，可被学校停课一周，心虚。
陆听澜轻笑出声，那教育的对，看你下次敢不敢半夜翻墙。
你都敢从二十六层翻阳台，我为什么不能跳二楼窗台。韩子期理直气壮，甚至是威逼利诱，进一步要挟，如果你再消失，我...我还敢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
陆听澜猛踩一脚刹车，转回头看他，你怎么不学点好？
你有什么好值得学？韩子期毫不留情地反问。
陆听澜一时哑然，而后哭笑不得。
也是。
是自己一步步把他带成这样，才会让少年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陆听澜叹气，自己认栽，想去哪吃？
不是说好给你做饭么，你想反悔？胆子逐渐增大的韩子期，连口气都逐渐强硬起来。
好，不反悔。陆听澜笑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先去超市吧，家里肯定什么都没有。韩子期作正身子，极其满意对方的回答。
陆听澜把车停在别墅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韩子期拉上门口手推车，往门口走。
他刚走进正门口，就被陆听澜一把拽回身边，环住腰搂在怀里，小心点。
眼前正有个小孩，推着一辆无法控制方向的车子，从他身旁擦过。
我来吧。陆听澜接过少年手中的推车，需要什么你看着拿。
韩子期看着站在他身侧，英俊挺拔却推着超市手推车的男人，他恨不得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秒。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茶米油盐都可以被称作生活情.趣。
如果今后的生活都是这样。
也不错。
购物完毕，两个人提着袋子回家。
韩子期到家后未做停歇，忙着往厨房跑，胃不好的人太晚吃饭总归不好。
陆听澜前几年被他哥哥养好的胃，怕是这一年都被人糟践完了。
韩子期去厨房前，还不忘留下一句，你等等，我很快的。
陆听澜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衣袖扣，把袖口挽至小臂，随他一起来到厨房，我帮你。
你？韩子期怔住。
虽然我技术一般，至少不会像某人一样，烫伤手。陆听澜把两颗西红柿塞进他怀里，洗菜你来做，剩下的我来。
洗两个西红柿和一颗青菜用不了三分钟，韩子期却把目光往切菜的陆听澜那边瞟了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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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期洗完澡出来，坐在床边擦干头发，才注意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韩子期指尖微颤，盯着上面的消息，久久舍不得移开目光。
「晚安，小孩。」
曾经有无数次想要放弃，却靠着最后那点支离破碎的不甘心，韩子期一次又一次在绝望中挣扎，才终于换回这条消息。
他还没失去那个人，自己又笨又傻的执着，通通没有白费。
原来他还在那里。
韩子期放下手机，坐在桌前打开电脑，登上直播间。
大学以后，韩子期从学习主播被划分到综合性主播，受到的直播限制更少。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会陪网友刷题或者讲题，偶尔也会聊一些其他的。
经历毕业后露脸那件事后，韩子期直播间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但他现在依旧回忆不起，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听网友说，他喝醉后曾短暂打开摄像头，但只有一两分钟的时间，直播间就被迫封锁，且他想回看直播记录时，却早已经被系统删除。
韩子期曾咨询过原因，官方也只是给出非法直播，要求删除的理由。
他便没再纠结下去。
「date好呀！」
「咦，今天date有点晚呢。」
「呦吼，今天也是想和宝贝聊奇怪事情的一天呢！」
「来了来了。」
韩子期清了清嗓子，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个朋友吗？
「记得记得，我们十分关心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呜呜呜，朋友终于又要出现了吗？想他很久了。」
「当然，我们爱这个朋友。」
我朋友最近和他喜欢的人失联了，但最近他又找到了那个人，两个人的关系缓和很多。
「啊啊啊啊啊！要甜了吗？终于开始甜了，吃糖吃糖，我想吃糖，我已经准备好了胰岛素，别客气，放马过来！」
「哇！那是要在一起了吗？」
「嘻嘻嘻，搞快点搞快点！」
「啊啊啊！！救命，要在一起了吗？快！我要嗑！」
没有，还差得很远。他对我朋友若即若离的。
「草嘞？不会是渣男吧！」
「你妈最讨厌这样的人，滚！」
「date你朋友不会被骗吧！」
他也许是有什么苦衷，但并不愿意告诉我朋友。韩子期恹恹的，或者，就像你们说的，他就是渣男，在耍我朋友玩。
但是，就算是渣，我朋友也不想放弃，他不想再错过了。
「呜呜呜，朋友好痴情。」
「天哪，这是什么绝美可爱的小痴情，为什么我不配拥有。」
「朋友这么帅还这么专一，我留下了嫉妒又心酸的泪水。」
「今天又是成为快乐柠檬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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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往直前，乘胜追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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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情感主播下线，现在是无情的学习主播。」
「在date眼里，咱们大概永远是工具人，但是，我愿意当工具人，就是这么贱，噜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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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翻墙被学校停课一周，韩子期其他时间都在医院陪韩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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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期看着床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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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哥得病以后，因为长时间不运动和大量吃甜食，身材逐渐发福。
韩子期还曾担心，如果哪天哥哥病好了，会不会看到发福的自己而难过，毕竟哥哥没生病的时候，非常注重身材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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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期帮他哥哥擦了一遍身体，坐在凳子上，想到昨晚直播时，网友说过的话。
韩子期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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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回我，我就当你同意了，我晚上去你那。」
*
寒亭松坐在会议桌前，财务总监还在汇报这个季度公司的账务情况。
西装口袋内的旧手机震起来，陆听澜掏出，看着上面的文字出神。
陆总？陆总你在听吗？
助理的话打断他的失神，什么？
张总监问您，下个季度是否继续按照上个季度的方案进行。助理又重复第三遍刚才的话。
陆听澜的注意力仍在手机上，可以，继续跟进。
陆听澜又留恋一眼，才收回手机，变回公事公办的语气，其他人还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散会。
待会议室其他人离开后，司徒靖滑着转椅来到陆听澜身边，胳膊支在桌板上看他，老陆，你丫最近不对劲啊。
你想说什么？陆听澜看着眼腕表上的时间。
你有点魂不守舍的，但心情却一直不错。司徒靖笑得意味深长，难道，最近有什么喜事？
又接下两个生意算吗？
当然不算，你生意接的多了，这两个算丫狗屁。司徒靖说：你这个开心明显不是事业上的，难道你丫谈恋爱了？
陆听澜一怔，无奈笑道：你觉得我现在有闲心谈恋爱吗？
确实没有。司徒靖搓着下巴，：所以你在搞地下恋情？
你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去做下个季度的项目书。陆听澜站起身，整了整西装往外走。
喂你干嘛去？
下班。
司徒靖看表，丫还不到六点，你平时不都忙到是十二点才回家的吗？
陆听澜顿在原地，我今天想提前回去，不行吗？
陆听澜，你就是心里有鬼！司徒靖在身后喊道：你他.妈是不是在家里养了个金丝雀。
陆听澜，你个禽兽，老畜生！
*
韩子期计算着时间，陆听澜平时都不在家开火，如果做饭的话，还要提前去超市购买食材。
陆听澜家别墅离他哥的医院不近，即便是打车，也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韩子期再次确认时间，背上书包准备出门。
手机却震起来。
他给那个人设置了专属的震动，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刚才明明说，不回复就当做同意，那是不是现在回了，就是要拒绝他。
韩子期手按在门把上，如果假装没看到，先去他家，就当做先斩后奏。
但如果这样，应该会被人讨厌吧。万一他今天有事，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韩子期泄了气，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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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会儿去接你。」
*
从收到这条消息开始，韩子期就一直巴望着窗台。
因为陆听澜说在开会，他不愿打扰，也没再发消息追问过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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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期激动转眸，眼神却瞬间暗淡下来。
常珊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偏了偏头，怎么看到我这么失落？
没有。韩子期指尖微曲。
子期你有事就走，我在这儿陪着你哥呢。常珊温柔道：别担心。
韩子期转回身，收敛心中的期待，我没事。
在等人？常朵来到床前，检查韩司君的各项指标，随口问。
嗯。
是上次来这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嗯。没有缘由的，韩子期被对方问得心虚。
我听小琦说，那个人以前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还当过你们的老师。常珊回头看他，那你们
我们是朋友，就普通朋友。韩子期打断常珊的话，心脏提到嗓子眼，就很普通那种。
常珊察觉出韩子期的反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你最近不上课吗？怎么整天在你哥这儿？
韩司君出事不足一年，常珊就出国学医，中途也很少回来。
这几年间，韩子期几乎没和常珊见过面，但在韩子期的心中，常珊就像姐姐一般，可以批评教育的姐姐。
明知犯了错误，却不敢实话实说，但也不想撒谎，韩子期只好沉默。
子期，我知道这些年你很不容易，我也时常自责，当初或许不该出国，而是留下来替你哥哥照顾你。
但我不甘心你哥哥就这样。常珊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我太想他能好起来了。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我没办法。
韩子期把目光移向床上的哥哥，珊姐，你不用自责，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谢谢你为我哥哥做得一切。
子期，我做的那些都心甘情愿，哪怕最后没有结果，我也不会后悔。但我现在回来了，就该替你哥哥照顾你。
你是个好孩子，你从小都是你哥哥的骄傲，更是小琦的榜样。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学坏，明白吗？
韩子期按住频频震动的手机，嗯，珊姐，我知道。
常珊的视线落在他衣兜处，好了，看看谁给你的打电话，震很久了。
韩子期掏出手机，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波澜不惊，接起电话。
在忙？
没、没有。韩子期说，他已经一年多没听到电话里陆听澜的声音了。
我在楼下。
韩子期还没挂断电话，急忙和常珊打招呼，迅速往楼下走，我马上。
韩子期舍得不让人多等一秒，生怕晚一点，都会盼不到想见的人。
走出病房大门的一瞬间，陆听澜的英俊背影，以光流动的速度，融进傍晚的夕阳中。连着一阵初秋的风，男人回头，在黄昏中对他微笑。
蓦然回首，恍如隔世。
韩子期坐在车上，安静出奇。
直到陆听澜侧过身，帮他拉出安全带系好，怎么了，不开心？
刚被珊姐教育了。韩子期的口气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陆听澜揉了揉他的头发，为什么？
珊姐让我不要学坏。韩子期低头攥住被人插好的安全带，可被学校停课一周，心虚。
陆听澜轻笑出声，那教育的对，看你下次敢不敢半夜翻墙。
你都敢从二十六层翻阳台，我为什么不能跳二楼窗台。韩子期理直气壮，甚至是威逼利诱，进一步要挟，如果你再消失，我...我还敢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
陆听澜猛踩一脚刹车，转回头看他，你怎么不学点好？
你有什么好值得学？韩子期毫不留情地反问。
陆听澜一时哑然，而后哭笑不得。
也是。
是自己一步步把他带成这样，才会让少年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陆听澜叹气，自己认栽，想去哪吃？
不是说好给你做饭么，你想反悔？胆子逐渐增大的韩子期，连口气都逐渐强硬起来。
好，不反悔。陆听澜笑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先去超市吧，家里肯定什么都没有。韩子期作正身子，极其满意对方的回答。
陆听澜把车停在别墅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韩子期拉上门口手推车，往门口走。
他刚走进正门口，就被陆听澜一把拽回身边，环住腰搂在怀里，小心点。
眼前正有个小孩，推着一辆无法控制方向的车子，从他身旁擦过。
我来吧。陆听澜接过少年手中的推车，需要什么你看着拿。
韩子期看着站在他身侧，英俊挺拔却推着超市手推车的男人，他恨不得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秒。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茶米油盐都可以被称作生活情.趣。
如果今后的生活都是这样。
也不错。
购物完毕，两个人提着袋子回家。
韩子期到家后未做停歇，忙着往厨房跑，胃不好的人太晚吃饭总归不好。
陆听澜前几年被他哥哥养好的胃，怕是这一年都被人糟践完了。
韩子期去厨房前，还不忘留下一句，你等等，我很快的。
陆听澜脱掉西装外套，解开衬衣袖扣，把袖口挽至小臂，随他一起来到厨房，我帮你。
你？韩子期怔住。
虽然我技术一般，至少不会像某人一样，烫伤手。陆听澜把两颗西红柿塞进他怀里，洗菜你来做，剩下的我来。
洗两个西红柿和一颗青菜用不了三分钟，韩子期却把目光往切菜的陆听澜那边瞟了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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