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努力洁身自好(穿越) 作者:江上鱼肚白
    ——(32)
    沈喑将他挪到一处没那么湿冷的崖洞,堆起火堆,想尽办法给段嚣处理伤口,很不熟练的使用灵力为他疗伤渡气,段嚣终于转醒,就看见沈喑满脸倦色与担忧。
    沈喑气得也不注意措辞了:你想死吗?
    段嚣张张嘴:我只是想洗个澡。
    他?睑低垂:我,很脏。
    沈喑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有点头疼,段嚣这样下去不行,他的心结好像越来越重,精神状态也愈发得差。
    沈喑抓起段嚣的手,很认真地问他:你觉得什么是脏的,你想洗掉什么?
    段嚣的上?前微微翕动,黑色的瞳孔有些颤抖:血腥。
    那个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只要沉下去,就能洗干净,就能停止。
    只要沉下去,就不用悬在半空中了。
    第48章
    悬着, 就永远提心吊胆。
    不能彻底得到,不敢彻底失去。
    好。
    沈喑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
    他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在自己小臂上划了一道,段嚣都来不及阻拦, 细白的手腕瞬间冒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沈喑握着段嚣的手, 将温热的血液蹭在他的手心,点点鲜红在他的指缝间晕开。
    段嚣死水般的目光中闪过惊惶无措, 他紧张地抓住沈喑的手腕:你做什么?
    两个人的手上都已经满是血污, 沈喑有些认真:你看, 脏吗?
    段嚣抬眼, 眼窝暗沉深陷, 眼中有淡淡的血丝,满脸病容,却还是一张好看的脸。
    段嚣看了沈喑许久, 没有答话,沉默地, 撕碎衣袖上的布条,无比细致地帮沈喑包扎伤口。他盯着自己包好的伤口, 怎么看都不满意,却没有丁点办法。
    他真觉得自己错了。
    算什么东西。
    段嚣的声音很低。
    沈喑没太听清, 凑过耳朵去:在说什么?
    对不起。
    这次,段嚣的话一字不落, 沈喑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我故意
    说吧, 都坦白。既然已经做了错事,就把命运交到沈喑手里,任他裁决。
    可是, 段嚣话没说完,虚抱着沈喑受伤的那只胳膊,晕了过去。
    故意什么?沈喑已经数不清这是段嚣第几次晕过去。
    段嚣额头枕在沈喑的颈窝,嘴唇淡的几乎没有血色,他额头滚烫,身上冰凉。他搓热自己的双手,用手心的温度去焐热段嚣的指尖,叹了口气。
    没事啊,故意什么都没事。
    有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被你救过太多次。
    沈喑想起自己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自己是凭空消失了呢,还是只剩一具失去意识的身体,父母会不会想念自己?他也会想念父母亲人,旧友故交,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自己就像死过,又重活一世一样。
    以前觉得过去才是真的,眼前不过是书中的故事,自己和周围所有人不过是荒诞不经的,可生可死的纸片人,但现在觉得它们都是真的。他不能死,段嚣也不能死。
    未知生,焉知死?
    沈喑最近脑袋里总会冒出一些生与死的念头,同时,他能够调动的灵力也越来越充沛,伸手一探便能感受到段嚣的内息乱的一塌糊涂。很奇怪,明明段嚣的修为一直在提高,但他的内伤却越来越严重了。
    段嚣这是,寒疾又发作了,一次比一次严重。
    不能继续这样。
    沈喑一直都记得那天那个古怪的老神医开的方子:无患玲珑果配合四味归脾丹连续服用一周。
    这方子专克先寒,按药理来讲,那老神医不像是在胡说八道。四味归脾丹是挺常见的药丸,难就难在这无患玲珑果。
    传闻,无患玲珑果生于上古神木无患树,长在西岭万仞雪壁之上,凌寒独立,更有崖畔的寒霜风阵护着,轻易取不得。无患树千年一生根千年一发芽,光是等到它结果就很难了。
    那是跟生灵古木齐名的圣物。
    沈喑不信邪,他想起了许归荑手中那朵生灵花。既然许归荑能得到生灵花,成为清平造梦师,那他也一定有办法拿到无患玲珑果,治好段嚣。
    崖洞之中,火堆将熄,沈喑又添了柴火进去,将段嚣湿漉漉的衣服烤干。段嚣在晕厥中,身体依然止不住地战栗,沈喑不停地将灵力渡给段嚣,帮他抵抗体内那股作祟的寒意。
    不是他的错觉,沈喑能调动的灵力越来越充沛,而且不像原来那么吃力。好像,杀过人之后,藏在他身上的那套不知道干啥用的功法开始奏效。
    等到段嚣的状况稍微恢复一些,沈喑带他回了永州城中的客栈,计划无患玲珑果的事。
    玄机阁全天下最大的珍奇宝货交易中心,刚好也在永州城。
    如果这里都找不到无患玲珑果,那可能世上真的再也找不到成熟的果实了。或许去到西岭,刚好能碰到成熟待摘的果实,或许无患树还没开花,要等上千年。
    沈喑只身来到玄机阁,也只是来试一试。如果这里有,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搞到手。如果这儿没有,他就去西岭。
    沈喑走到门口,那两扇鎏金的楠木大门自动向他敞开。
    阁楼的建筑形态大概像个圆柱体,吊顶很高,沈喑周围都是高耸的壁龛,架子上码放着一模一样的宝盒。每一件宝盒里面,都是世间稀有之物,价值连城。
    声音从暗处传来,这声音有点耳熟,一时间却难以分辨:
    你想从这里拿走什么,就要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换,你愿意吗?
    愿意。
    沈喑几乎没怎么想,他穿到这里来,已然是孑然一身,经历了这么久以来的患难与共,几次涉险之后,不管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反正没什么比段嚣更重要了。
    暗处,讲话的人眉头紧拧,似乎对他这种不加思索就决然同意的态度有些不满。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在这里,刚好今天在,他一眼就认出了沈喑,所以要亲自问他。
    说吧,你想要什么?
    沈喑没心?跟这人周旋,他淡淡道:无患玲珑果,我不过来这里碰碰运气。如果你能拿得出来,随便拿什么跟你换都行。只要我有的,你都可以拿去。
    寒疾,很严重。
    暗中的人始终皱着眉头,他也清楚无患玲珑果的效用。
    这东西罕见至极,你要它干什么用?
    救人,救我一个很重要的人。
    但你救不了他了,这东西几十年间都没出现过。暗处,红衣男子的唇边勾起一丝莫名的笑。也许,他还有机会,得到沈喑,让他心甘?愿。
    很可惜,这东西玄机阁也不曾得到。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听到这个答案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失望的,沈喑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那个声音叫住他,他身前,左前方的壁龛之上,有一只宝盒打开了,盒子里有一只精致的瓷瓶。
    你把这个拿上,有化解寒凉的功效,能让他好过些。我啊,今天心?不错,什么都不用你付。
    沈喑从不相信天下有白捡的便宜,他脸上闪过一丝狐疑,落入那人的眼中。谁料,那人轻笑一声:无聊,你要救的人本来就活不长,我何必害他,这药能缓解他的痛苦,你爱信不信。我也不过是无聊,无聊啊。
    哎你,如果觉得好用,可以每日都来取一丸。
    沈喑记忆中还残存着一些原书的设定,比如,玄机阁,从不售假,便将那个瓷瓶带走了。他不喜亏欠于人,临走,还是掏出一大叠银票,压在那宝盒底下,顿了顿,声音像刀凿斧刻:他会活得长。
    暗处,绢花画鬼的层层屏风后面,一身红衣负手而立的人,竟然是秋水派花无虞。
    这天底下没几个人知道,盛名在外的珍珑宝地玄机阁,居然跟魔教秋水派有这层关系。
    沈喑走后,花桓终于忍不住,急得跳脚:尊主,您忘了玄机阁的规矩吗?只能交易,从不白给!
    是吗?这玄机阁我说了算,现在我便把这破烂规矩改了。
    那人从盘旋的阶梯上走下来,一袭红衣曳地,长衫如洗,张狂恣睢,正是秋水派的尊主,花无虞。
    城隍庙里,他和沈喑打过照面。
    永州酒肆,他见了沈喑杀人时的模样。
    段嚣是故意的,沈喑还被蒙在鼓里吧。
    沈喑和段嚣两个人,简直不能再有趣了。
    ......
    客栈中,沈喑将帕子沾湿,给段嚣擦了脸,盯着他干涸苍白的唇,愣着出神。
    他在犹豫,要不要替段嚣换身衣服。
    又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犹豫的。同为男子,大家的生理构造一模一样,他在心虚什么?也许,尺寸会不一样......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沈喑一定是被原书当中那些不忍卒读的描写影响了。
    他默念了三遍洁身自好爱护师弟好好做人,伸手去扒段嚣的衣服。这身衣服在水里浸过,干得不彻底,带着湿气,最好还是换一换。
    沈喑替段嚣盖好被子,刚把他的衣襟扯开一点,就看见一封折叠的信笺漏出一个角。
    信纸背面赫然写着沈师兄亲启几个字,居然是给自己的。
    那封信拿在手里没什么分量,段嚣却一直将他贴身藏着。写给我的,那我看看?
    沉在眩晕当中,眼皮似有千斤重,但是段嚣能感受到缠在他身上的棉被的温度。沈喑在照顾他,他脑海中浮现出沈喑清丽的脸,因焦急而失去一副好气色。
    又害沈喑担心了,段嚣猛地睁开眼。
    结果,段嚣好不容易转醒,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沈喑倚在床边,在看他没送出手的那封明晃晃的?书。一时间,段嚣紧张地攥紧了手边的被子,恨不得继续晕过去。
    你喜欢我?
    你那个时候就想上我了......
    沈喑盯着段嚣,段嚣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沈喑毕竟是看过原书剧本的,所以当他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倒也没有多震惊。而且,这也不是段嚣第一次跟他表白了,以前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讲过一次。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一点也不讨厌段嚣,即使是在知道了这一些以后。沈喑不是个扭捏磨叽的人,既然已经想清楚了,不如就把话说开。
    第49章
    段嚣, 你没有那么不堪,以后不要再这样说自己。
    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段嚣怔住了。
    沈喑特别理智, 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思路清晰过: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段嚣看向沈喑, 眼神当中藏着一点点畏惧, 畏惧的边缘是狂喜。
    沈喑张开双手,轻轻拥住段嚣, 将那些细微的情绪, 畏惧也好狂喜也罢, 一并拥入怀中。段嚣后背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沈喑愿意接纳他了。
    短暂的狂喜过后, 段嚣忽然僵住, 一下子从欢欣当中抽离出来,转头被丢进万丈冰窟。他怎么敢承认,自己是怎样一点一点的, 让沈喑手上染血,一点一点将他拉入尘埃里, 弄得满身污垢。
    段嚣紧紧攥拳,掌心传来指甲嵌入皮肤的钝痛。从今天开始, 他决定,不会瞒着沈喑任何事。
    段嚣从沈喑怀中挣脱, 盯着他的眼睛,神情很冷, 仿佛在等待末日宣判:其实那天不用你救我。
    不用你动手,我也能杀了他。
    只是我不愿意。
    沈喑好像没太听懂他的话, 段嚣看清了沈喑眼中的狐疑,不如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我是故意让你杀了他,我喜欢看着你动手杀人, 很漂亮。
    段嚣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抓住了沈喑的手腕:你看,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多糟糕。
    沈喑脸上的疑惑还未褪尽,现在他已然完全听懂段嚣话中的意思:哦,原来你是说这个。
    没事啊,那个人想杀你,他就该死。他想杀你,我就想他死,谁动手都没有关系。如果你喜欢看我动手,你大可以把他们全都交给我。
    段嚣愕然,我以为你很厌恶这些。
    沈喑看向段嚣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发了疯地想宠着段嚣: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你一定不可以伤害自己。
    段嚣本就缺乏表情的脸上更加茫然了,他好像被这句突如其来的恩赐砸晕一样,耳边盘旋着极不真实的蜂鸣。沈喑后半句说了什么他全然没有在意,因为那前半句话早就在他耳畔炸开,让他再也听不进其它的话。
    想做什么都可以。
    段嚣撑起身子,原本盖在身上的棉被早已挤成一团,皱皱巴巴挂在身侧。沈喑怕他冻着,伸手去够他身侧那一团被子,想给他盖上。
    沈喑偏头,伸长胳膊,身子向前弓着,白皙脆弱的脖颈与段嚣的下颌间隔不过几寸。段嚣甚至能嗅到沈喑颈间淡淡的暖意,说不上是什么味道,甜丝丝的,是沈喑独有的。
    都这个时候了,真不知沈喑还和那被子较什么劲。
    段嚣再也忍不住,他揽过沈喑的后背,翻身将他按在身下那团软绵绵的被子里,然后毫不遮掩地盯着沈喑。
    这样也可以吗?
    显然,虽然这样问了,段嚣根本没耐心等到结果。
    猝不及防之下,沈喑茫然无措,直到段嚣的脸在他的眼中渐渐放大,嘴唇上传来冰凉却柔软的触觉。
    沈喑瞪大了眼睛,段嚣也没挪开视线,挑衅般地看向沈喑的瞳孔里,眼尾柔和而狭长。沈喑忽然觉得,此刻的段嚣就像一只餍足的狐狸,特别像。而且,这狐狸,的的确确正在啃食自己的嘴巴,特别认真。
    沈喑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正走神,想着,玄机阁给的药丸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真的还挺管用的。沈喑总是这样,每当不安的时候就容易想东想西,比如现在,因为心不在焉,早就松了牙关任由那个狐狸肆意品尝。吃过那个药丸也没多久,就生龙活虎的,这手上的力道之大,完全不像个病人......
    段嚣手劲真大,不仅力气大,等等,他的手在干嘛?明明还在亲他的,怎么能一边亲他一边......靠!
    沈喑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他挣扎着左右摇头:别......
    段嚣眼中的光亮愈发危险起来,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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