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指了指自己的衣领子,“你看见了吗?红色的!”
    白泞心头顿时软的一塌糊涂,“看见了。”
    “那你见到我的小宝贝了吗?”卓景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来,站到一半,声音又低下来,“我都没有找到最后一味药。”
    像只垂头丧气的狗崽,打了败仗回家。
    “你非要找最后一味药做什么。”白泞摸了摸自己袖口,那里就藏着装着满月红的小木盒。
    “她身上的蛊虫拿不出来,我就不能和她洞房了。”卓景皱眉,“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要是白泞这会儿在喝水的话,非得喷他一脸把他给喷清醒了不可。
    “我想和白泞洞房。”
    卓景还越说越带劲儿,“想亲亲她,抱抱她。”
    他捧着脸,眼神迷离,美的谣言入骨,酥到白泞的心尖儿。
    白泞觉得要不是有两只蛊虫拉着,她这会儿都能很禽兽的冲过去把国师大人给扒干净了。
    不行,越想越燥。
    白泞索性把手上的木盒拿了出来。
    刚走过去,国师大人又十分娇气的捧着心口喊了起来,“痛!”
    她一时给忘记了,想了想,把手上的木盒丢了过去。
    正好磕在卓景的肩膀上,他瞪她一眼,“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还打人呢?”
    “你爱拿不拿。”白泞就差翻个白眼给她,自己脱了外衣,散下发髻,掀开被子躺了下去,红烛上的火还烧的十分旺,她一歪头就能对上卓景湿漉漉的眼睛,“但我劝你最好拿着,这是我的嫁妆。”
    顿了顿,白泞又重新道:“我是自己的嫁妆。”
    卓景露出疑惑的样子。
    “是你小宝贝嫁给你带来的嫁妆。”
    卓景顿时坐直了自己的身子,紧紧抱住小木盒,“恩恩,我的,给我了就是我的。”
    这样说他倒是又听懂了。
    白泞折腾了一天早就困了,扭了扭脖子就想要躺下去,卓景自己靠着墙壁,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盯着她看。
    她和卓景之间实在是太熟悉了,就算被他这么盯着,白泞也依然能闭的上眼睛睡的下觉。
    睡前还给国师大人丢了床被子。
    睡意朦胧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小心翼翼的迈步过来的声音。
    还有蹲下时,医疗摩擦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的声音又轻又细,温和至极。
    “我方才忘记问你了,一个极重要的问题。”他像是在努力的思考,“你……你是不是我的小宝贝啊?”
    ……
    第二日一早,白泞起来的时候,看见昨天晚上卓景坐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她刚起来,就有侍女丫头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
    白泞心中没有什么旁的感觉,因为她对这些丫头侍卫也很熟悉了。
    之前就没少在国师府晃荡。
    这里的人都认识她。
    甚至有几个看见白泞就露出了可爱的笑颜。
    太好了。
    公主总算是住过来了,以前公主来的时候,国师大人总是心情不错,往后国师大人肯定一直都会心情不错的。
    洗漱完之后,如月亲自端上一碗汤药,“公主,国师大人说这是解药。”
    如月神情十分激动。
    白泞面色复杂,顿了顿,居然扭开脸。
    “你放着吧,我过会儿吃。”
    如月面色一僵,眼神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飘到了窗外的某个方向。
    白泞顺着看过去,正好对上黑影一闪而过。
    想也知道谁在那儿偷看。
    “叫你们大人进来。”
    她头也不抬,靠着床沿坐下来,
    果然,不出一小会儿,外面那人就先等不住了。
    “你不喝药吗?”卓景昨天晚上睡的格外好,所以今日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是不是我昨天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他记不得自己喝醉之后会说什么话,所以一直以来能不喝酒就不喝酒。
    白泞静静看他一眼,“这什么药?”
    卓景面色一僵。
    “就能让你体内的蛊虫出来的药。”卓景知道白泞的性格,“那满月红是你放在我这里的吗?我拿去煎药了,如果你觉得你身上的蛊虫出来太浪费了的话,我也可以再接着等你,等有别的法子,又能解我身上的毒了,我再把蛊虫拿出来也是一样的。”
    这蛊虫是稀世珍宝,白泞有了它就等于有了一个百毒不侵的身体。
    卓景觉得白泞肯定舍不得。
    ‘啪’的一声脆响,将有些郁郁的国师大人拉回来,他抬头一看,那个装着药的瓷碗已经空了,被放在白泞面前的桌子上。
    她开始猛地咳嗽起来,一只金色的小虫被咳出来,离开白泞身体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动也不动了。
    两生蛊只能种一次,离开宿主的身体之后蛊虫马上就会死掉。
    白泞送了一口气,身体里一直有一只虫子也总是感觉怪怪的。
    现在这样正好。
    刚松下一口气,她就觉得肩上一重,腰上一麻。
    卓景整个人已经将她抱住了。
    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脖颈间。
    白泞一愣,旋即转头,就对上了卓景漂亮又炽热的眼睛。
    “心口不痛了。”他刚才那委曲求全的样子都没有了,声音又低又哑,“是不是?”
    白泞被他抱的有些透不过气。
    “你走开。”她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干脆就伸手去推他。
    “我不走。”卓景压低自己的声音,“不想走。”
    他一下一下摸着白泞的鬓发,唇已经压上了她的耳垂,整个人像是喝醉了一样,“昨天我们还有事情没做完。”
    白泞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卓景压着她的手,抵着她的唇,眼睛轻轻一眨,白泞听见有轻轻吸气的声音。
    他一下一下与她耳鬓厮磨,整个人格外温柔缱绻。
    砰砰的心跳声也不知道是两人之中的谁。
    或许两人皆是一样的。
    丫头们端着东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旋即反应过来,立刻羞红着脸跑了。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另一个丫头端着卓景新给白泞找来的衣服,不解的问:“不进去吗?”
    那个丫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满脸羞红的道:“你别进去捣乱了。”
    听着里头隐约的动静,另一个丫头的脸也马上就红了,两人急急忙忙往外面跑去。
    这一天,整个国师府都十分安静。
    白泞都不知道这一日到底过了多久,沉沉的睡去,一睁开眼睛,天都黑了。
    面前卓景正在盯着她看。
    白泞想起某些画面,顿时恼羞成怒,一掌就盖在他的脸上。
    “滚!”
    卓景笑着拉回她的手,“先看你吃了我再滚好不好?”
    他身后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白泞瞪他一眼,不说话。
    卓景只觉得此生怕是圆满了,他失去了许多东西,但上天最终还给她一个白泞。
    一个举世无双的小姑娘。
    但是卓景怎么都没有想到,老天对他的厚待还远远不止于此。
    就在国师府安安生生的过了三个月的日子后,朝中大臣看了格外温柔的国师大人三个月后,变故来了。
    被国师大人捧在心尖尖儿上的六公主脾气突然变的十分暴躁。
    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就发脾气,自然,是对着国师大人发脾气。
    而就在一日,国师大人因为想要抱一抱刚睡醒起来的公主殿下,被她烦躁的挠了一爪子,国师大人的脖子被挠出血了,白泞这清醒过来,叫了家中的大夫过来。
    结果大夫看了半天,最终视线挪到了白泞的身上。
    “公主殿下可要把把脉?”
    “殿下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大夫有些担忧的看向白泞。
    国师府的所有人都希望白泞无病无灾,长命百岁,因为这样,他们才能在公主殿下的庇佑下在卓景的手底下过着惬意的日子。
    白泞本来想说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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