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受穿成名门团宠 作者:人间观众
    ——(9)
    冯老夫人心中已经对这事有了轮廓,同时对池歆说的话并非完全不信,对这个温顺乖巧的少年实在是恨不起来,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昨晚思雨特意向我求情,说是赐你好药,许你养好伤再劳作。他一片善心,我便应允了。但是你若还有隐瞒,甚至真与魔教有什么往来,那后果就不是你一人遭受责罚的事情了。你们池家,甚至是江南武林都会蒙羞。
    冯老夫人心中很清楚,有些人吃软不吃硬,几天前那三十鞭没有吓走池歆,伤口没好就让他劈柴一整日也不见他萌生退缩之意,可见持续折磨的效果并不理想。或许应该按照思雨的方式,她这边继续施压虚张声势,再让思雨出面对池歆示好,取得其信任。
    再者准许池歆先养好伤,是怕他伤势恶化,万一真死了责任还是风家。将思雨搬出来卖好,为其铺垫,让池歆对思雨生出好感。但凡池歆的身份不假、良心未泯,就会记得思雨这一点善念。
    冯老夫人自恃阅人无数,池歆吃的米还没她吃过的盐多,再有心机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软硬兼施,一紧一松,慢慢的摩搓着,她不信搞不定池歆。距离下次南北大比还有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风亮,给池歆敷药,用咱们风家上好的那种金创药。冯老夫人吩咐完就让人搀扶着离开了密室。
    池歆从来没有想到今天被人审问会是这样的结局,没有刑责、没有逼迫,人家的指责有理有据,遇到这样的好主家他又庆幸又感激,对于未来生活更是没什么焦虑忧愁了。
    冯老夫人看起来面冷,一开始言辞狠戾,实际上心软仁慈又明事理,比圣教那些不讲道理纯粹□□取乐的人完全不同。风公子更是这般善良为他求药许他养伤。明明是他对风家有所隐瞒,没有如实交代真相,白吃白住那么久才干了一天活,昨晚上没能好好陪着风公子聊天,实在是个不尽职的仆人。
    而风家竟然是赐了他上好的药,还让人帮他包扎疗伤。大约是风家家大业大,正经事太多,对于他这种末等小厮不会花费太多精力,才如此宽容吧。
    不管风家人怎么想,反正池歆自己琢磨着这关算是过了,往后好好干活乖乖听话,除了圣教那些本不属于原主该知道的,其他都不要再有隐瞒,在风家就能过的很自在,十年都不必再为了吃穿担心。
    第14章 曾经旧事
    从风家的密室出入之时,池歆仍是被打晕了,不让知道路径。等醒来后,他已经回到那个偏院的房间之内。人趴伏在床上,脊背上的伤口敷药包扎处理的十分妥帖。若非说有什么遗憾,就是没有在床头看到饭食。
    今天没人安排活计给他,是不是也可以去饭堂领吃食呢?体力是有的,他就是不晓得更多的规矩,唯恐做错了被人嫌弃。
    在他犹豫的时候,风重拿了一本册子走了进来。
    池歆见到管事来,哪里还敢再懒散趴着,急忙翻身下床,伏跪在地恭敬行礼。
    风重往边上偏了偏,没有正对着受礼,只按照老夫人交代的,叮嘱道:这本是府里的规矩,老夫人说容你将伤养好了再出工。所以养伤的这几日,你就先学学规矩吧。
    池歆双手接过了书册捧在怀中,微微抬头道:风管家,在下没有活计做,还能去饭堂领吃食么?
    风重心中一酸。他也是才听说池歆来的路上被克扣饭食的事情,用的就是什么不做事不给吃食这种荒谬的理由。如今,唉虽说不会完全不给,但也与旁人不同。其实池歆手里这本规矩册子全堡只此一件,是这两天在原本规矩之上又新加入了各种严苛约束,为池歆量身定制的。
    风重说道:你要问的,册子里都有,你自己看。识字吧?
    原主在池家几乎将藏书楼里的书都抄了好几遍,自然识字还会做文章。池歆当药奴的时候也认识一些药名药方,更多的却不懂了。他有点心虚道:在下略识几个字,若有看不懂的地方,还请管家指点。
    风重暗想,池歆这开什么玩笑,江南一向推崇文墨书香,武林世家请名师教导家中子弟习文,虽然不比正经科举人家,也已经是远胜北方。江南武林总嘲笑越往北的人越粗鄙,北边的江湖莽汉大字不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风家这才将读书也重视起来,甚至旁支还走科举一途入了官场。
    像风重这样的管家,世代家仆出身,自幼也都跟从主子们读书,四书五经读过,写信算账也都会的。堂堂池家公子竟然说什么略识几个字,实在太过谦了。
    不过顺着池歆这句话,风重正好说了下面这个安排:我平素事情多,未必有空照顾你。这样吧,我喊个人到院内陪你。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你问他就好。
    交代完这些,风重就走了。
    池歆琢磨着风管家说的客气,实际上可能是风家并不放心他这个姓池的。喊人来陪他,肯定是怕他闲得没事乱走乱闯,是来盯着他的。他可千万不能真将那个人当成与自己身份相同的奴仆,不可怠慢得罪。
    没什么必要的事,池歆打算就在院子里待着,不乱走不给人添麻烦。其实这个荒凉的院子不算小,房间内外和院子里都收拾利索了就需要好几天的功夫。将来要在这里住十年,兴许还会有别的仆人陆续搬进来,他应该趁着眼下有闲暇,赶紧弄妥当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至于并未愈合的伤,只要干活的时候动作小一点,疼的厉害就休息片刻,有那么好的金创药治疗,应该没多大问题。再者,如果按照圣教的惯例,手脚能动不是随时都会晕倒,就完全可以上工做事了。他不太明白自己现在还要休养什么。
    身体不痛,一点开裂的伤口都没有是什么滋味,池歆从未体会过,总之不太能想象的出来。但他也明白,风家怎么安排,轮不到他这个末等小厮提出异议,照做就是。
    池歆匆匆翻了一下书册,找到了一条规矩,正好类似他现在的情况,因伤病无法出工自行休养的时候,他每天能在午时去领一顿餐饭。还好,他没有自以为是,不做事还妄图一天去领两顿饭。
    他又前后翻看了一下,并没有见到风思雨那天晚上提过的,伤患仆役还能吃小灶的事情,不禁略微有点疑惑。
    不过转念又一想,风公子肯定不会故意骗他,兴许那些都是高级仆从们才有的特殊待遇,他只是末等小厮。风公子那样金贵的人,周遭伺候的一定都是高级仆从,不晓得粗使低级仆人的规矩也很正常。
    屋内昏暗,他这房间也没有油灯。池歆索性就站在院子里,借着天光将这本规矩书册仔细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直到看完,那个来监督他的人才姗姗来迟。
    这人看着面生,衣着是二等仆从的样式,布料和裁剪都更精致,比末等小厮的粗布青衣多了一些装饰。
    池歆急忙又跪下行礼。
    来人一愣,略有一点紧张的说道:快起来吧,以后没别人在,你也别跪我。我不是管事,也就是在风家堡混饭的寻常仆人。我叫邝禄,你若不嫌弃喊我一声邝叔便是。
    池歆站起身,恭敬道:邝叔可有什么吩咐?
    他这是真心请教,毕竟也很想在风家混饭十年。圣教之中有类似的老仆,未见得有多高的职位,却深通教中的规矩与关系派系,会钻营有靠山,没人敢欺负,又能轻松搞到清闲的工作。他初来乍到,若是能有这样的老人指点,说不定能少走弯路,多领点福利。
    这位邝叔能被派来监督他学规矩,肯定比做粗活或者外出办差跑腿省力气。另外高级仆人要全神贯注陪着主子,看着体面能在主子面前露脸,实际上万一行止惹了主子,那就遭罪了。不犯错的,太显眼太好用的仆人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总之,平庸一点的圆滑一些,基本的事情能做的和旁人没有明显差距,无需天天在主子跟前伺候的那种仆人反而能更舒适一些。
    池歆觉得自己应该往这个方向上努力。风家的主子们与池家有恩怨,他如果总在他们眼前乱晃,说不得飞来横祸。那还不如低调的做些寻常工作,劈柴挑水的,也无需和太多人打交道,这种活就挺好,省心。
    邝叔没想到池家公子这样客气,态度还如此谦卑,磕绊了半晌才说:没,上面就是让我过来陪着你。你看那本规矩的时候有啥不明白,随便问我。我没啥本事,又不是风家家生子,是半路投靠来的,也就是在堡中待了二十来年,比刚来的知道的多点。
    池歆听得眼睛一亮,半路投靠还能混饭二十年的仆人,怎么能说没本事呢?他急忙双手捧了那本规矩书册,递送到邝叔面前,恳求道:那还请邝叔给讲讲这些。
    具体哪条规矩你看不懂呢?风重管家说你识字。邝平的手看似在翻书,其实脑子里想的是老夫人的话。
    邝平是少年时跟从亲戚投靠到风家堡,因着读书识字人也机灵,很受重用,很快成了大管家的随从,逐渐取得了主家信任。十年前,邝平被魔教细作利用,险些泄露了风家的机密。好在风家人警觉,将那魔教细作及时处置了。邝平挨了二十鞭家法,几乎去了半条命,差点被逐出风家,还是老夫人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一次,老夫人是特意安排他接近池歆,试探其是否与魔教有关。
    虽然大面上看这十年中原武林早没了魔教的影子,不过魔教细作以及蛮族的细作还是会有零星踪迹。这些细作往往被安插到市井,慢慢接近世家大族或者朝廷的一些官员随从,打探内幕消息。
    邝平当年被人盯上,事后也反复思量过自己问题在哪里,前车之鉴比没有经历过这一遭的人更深刻。老夫人交代完事情,邝平首先想到的就是,或许魔教细作能找上池歆,也是看池歆不受宠。
    如今风家防范严密,轻易没人敢安插眼线细作进来,那魔教的细作只能将手伸到新来的家仆身上。
    池歆年少单纯,旁人稍微给点好处,一些银钱伤药的小恩小惠就能打动池歆。池家又本来与风家不对付,泄露风家的隐秘消息给外人肯定更容易。老夫人大约也是不放心这一点吧。
    邝平带着这样的心思与池歆没话找话,又问了他一路来风家的经历,事无巨细又都说了一遍,与当时密室审问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这样看来那黑衣人的行事作风未必是魔教,兴许人家也只是捡了个瓷瓶,恰逢被仇家追杀,又觉得池歆可怜,才送了盘缠留了药?
    陪着池歆一整天,邝平没问出疑点,但好心说了自己当年被魔教细作引诱险些犯错,后来受了家法这事。
    邝平没好意思讲当年自己犯那么大错只受领二十鞭家法,只含混带过怕池歆起疑。池歆听了却觉得,在风家犯错受家法果然是寻常。邝平也真是个好人,旁敲侧击的劝他不要与圣教有什么瓜葛。
    池歆也觉得在风家,他不会再与圣教的人有什么瓜葛。少主或少主的高级侍从或许只是去江南办事,来北方也未必会跑到风家堡。他在风家老实呆着,不出堡见不到外人,就不可能在这方面犯错了。
    谁料当天晚上,风重带来一封家书,是池家人写给池歆的。打开一看,竟然说池家大公子池斐近期会到北方来办事,看行程日期,这两天就会路过风家堡附近那个镇子。池斐想见池歆。
    第15章 池家大哥
    池斐来的那天,沧城又下起了秋雨,雨越下越大,仿佛天空都已融化成了一滩水,源源不绝的往下流淌,将世间浸成一片湿淋淋的苍灰。
    池歆听说风家早就表态不接待姓池的,却不拦着池歆暂时从风家堡离开,去到镇上客栈与兄长会面。池歆一想也对,风家恨不得他自己跟着兄长走了,永远别回来才好。再说下大雨让兄长来见他,于理不合。
    池歆出门的时候,邝平借了一把有伞给他,叮嘱道:等雨小点再往回走,这边风重管家已经给你请假了,哪怕在镇上过夜都没事的。反正你也在养伤,明天应该不需要上工。
    池歆道了谢,打着伞出门,怕将鞋子和裤脚弄湿,索性就光着脚将裤腿扎在了膝盖上,鞋子用麻绳一系搭在肩头,与寻常贩夫走卒没什么两样。区别是贩夫走卒可能穿了蓑衣方便两只手搬拿重物,他没拿东西,一只手打了一把伞走的比较悠闲。
    当初从码头往风家堡走,是路过了镇上的。那时候他有车子坐没觉得路远,这回光脚在泥泞的土路上走着,风雨交加,有伞也没多大用处,走出两三里路的时候,全身已经都湿透了。
    幸好那些鞭痕伤口大面上已经结痂,就算淋湿了也只是麻痒,并不会太痛。他想着下这么大雨,大哥那边也肯定无法出行,时间上比较充裕,因此也没有走太快,走得快,饿的快。
    静下心来,回忆原主记忆中的武学知识,他尝试着催动真气在双腿加速流转,这样步履轻盈,都不用特意摆什么姿势,走起来也比普通人快。上乘武学果然好啊,干活累的慢,走路还这么快,运功之时缓解痛楚,一天不吃饭也没觉得如何。
    养伤期间池歆只有中午能去领饭,他早上空着肚子出门,就算走的比普通人快,也要到中午才能进镇子,见过大哥再折返,完美错过了领午饭的时间。
    比起一天不吃饭的小焦虑,池歆其实更害怕的是见到池斐之后,他该如何相处。
    记忆中大哥池斐与原主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几乎没有,基本都是父亲考教池斐的学问武艺,二哥三哥以及池歆在边上旁听。晨昏定省、逢年过节家宴上,大家打个照面点头问候,平时各司其职三位兄长都很忙碌。原主长时间在藏书楼或者密室,与兄长们彼此真的不算是太熟悉。
    尤其大哥池斐格外忙,在家的时候几乎一直在拼命练武,偶尔喘口气也一定是被父亲教到书房,讲解江湖事或者一起决策池家大事。池斐是被当成下一任家主培养的。
    池歆想不明白,池斐那么忙,来北方游历肯定有更重要的事,为何还会抽出时间特意见他,究竟是为什么。会否是想要看看他是否安分老实,或者应该不会有什么或者。顶多是从他这里问询一下风家有什么不为外人知的隐私秘密吧。
    风家对池家防范的很深,据邝平说,自从风家上一代家主逝世后,冯老夫人就不许任何与池家有关的人进入风家堡。风家在江南一直都有大宗买卖往来,以前不会挑剔是哪家字号,后来但凡是与池家有交情的,他们风家肯定不会从中进货。
    风家与池家除了每五年一次的比武能见面,其余时候老死不相往来。双方想要在对家安插什么眼线都不容易,消息闭塞,都是辗转从旁人那里打探。
    又走了一段路,雨势仍不见小,池歆模模糊糊看到迎面来了一辆马车。
    下雨天道路泥泞,就算是有马车,车轱辘压入烂泥中,马儿淋着雨奋力拖拽,体力消耗大,比晴天难走的多,若不是急着赶路的人肯定不会出门。
    赶马车的人穿着蓑衣,吆喝的声音很急,显然是有急事。
    没想到那车子到了池歆近前的时候突然停下,车门打开,有人焦急的喊道:四弟,快上来!
    居然是大哥池斐?他这么急往风家堡来,难道是专程接他?原主的记忆中,从没有觉得与大哥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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