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个人体质问题,总之药物治疗正有失败的风险。即使可以控制住,也需要终身服药,并忍受副作用的痛苦。

    医生告诉他这些事的时候,陈轻辰还昏迷中,许翰谦听了久久回不过神。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在其他事情上,都忽略了用药后的复查,竟不知道还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这些许翰谦都没有告诉陈轻辰,他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重新面对生活,许翰谦不想去打击他。

    不过现在想想,隐瞒未必真的是对他好,这是陈轻辰的生命,只有他有权利来决定该怎么去做。

    想到这里,许翰谦并没有回家,而是转身去了陈轻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他确实不能替陈轻辰做决定,但是他可以做些什么,影响陈轻辰的决定。

    第27章

    陈轻辰手里拿着一本书,一页一页翻过去,却一直暗暗注意着门的动静。护工看着坐立不安的陈轻辰,疑惑道:

    “先生,你在等什么人吗?”

    陈轻辰尴尬地否认了,护工点点头,坐在一边继续玩手机。

    他知道店里事忙不过是借口,许翰谦离开是为了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他原本以为许翰谦会像上次一样,中午离开,晚上就死皮赖脸地跑回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已经过了三天了,除了晚上例行一个电话,许翰谦再没有出现在医院过。

    陈轻辰合上手里的书,隐隐有些惆怅。他确实对许翰谦的自作主张感到生气,对手术也有些迟疑,可更多的,是对将来的惶恐。陈轻辰不知道手术会不会成功,成功了之后,他又要做什么呢?假如真的恢复了健康,他和许翰谦的关系,又该怎么处理?

    许翰谦离开后,陈轻辰认真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拒绝许翰谦的提议,以保守治疗为主。尽管他也想彻底治愈自己的病,可是陈轻辰所顾虑的事远比许翰谦多得多。

    他已经到了中年,事业失败,没有家人,缺少朋友,以至于移植手术这么大的事情竟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他下意识地将许翰谦排除在可以共同承担的人之外,不想让他去担负生命这么大的责任,更何况对方是一个仅仅相处了几个月的老男人。

    以前陈轻辰从没想过这些事,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不过是在逃避现实,而许翰谦的先斩后奏却硬生生扯下了他遮着眼睛的双手。陈轻辰曾经沮丧得连命都不想要了,好不容易鼓起一点点勇气活下去,却拿不出更多来冒险了。

    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吃药吧,这样哪怕许翰谦离开了,自己也可以为自己买药,自己去看医生,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思考着这一切的陈轻辰忽视了手里的书,脑海中思绪翻滚,连护工出门打饭都没注意到。

    正走神间,他的心口猛地跳动一下,下一秒房门打开,刚刚想着的人就出现在外面。

    许翰谦站在门口,手背在后面,身后还跟着很多探头探脑的人。陈轻辰愣愣与他对望着,许翰谦看起来也颇为紧张,他快步走进来,隔绝掉外面好奇的视线。

    “你……”

    陈轻辰的嗓子干干的,刚张开嘴就说不下去了。许翰谦直直盯着他,突然单膝跪地,从身后拿出一束火红的玫瑰。

    这场面很诡异,一个年轻的男人拿着张扬的玫瑰,向另一个年长的同性下跪,要不是许翰谦提前关上了门,陈轻辰能当场无地自容地昏过去。

    “轻辰,我们的合约早已结束了对吗?”许翰谦举着玫瑰,对着陈轻辰一脸虔诚地问。

    陈轻辰尴尬得无以复加,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更说不出一句话。

    “我将开始追求你,直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你发什么疯?”陈轻辰窘迫极了,拽着他的胳膊想把许翰谦拉起来,“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开不起。”

    许翰谦身材高大,又有肌肉,哪里是陈轻辰这种有伤有病的人扯得动的?然而许翰谦怕他一着急崩裂伤口,还是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许翰谦看着陈轻辰泛着薄怒的脸,将玫瑰花里夹着的信封取出来递给陈轻辰,示意他打开看看。陈轻辰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就像是拿到了一块烙铁,恨不得当场远远丢出去。

    “打开看看吧,不是情书,是正经事。”

    陈轻辰翻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咬着牙打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几张纸细细读了下去。他越读神情越严肃,最终迷茫地望着许翰谦,表情现出了几分脆弱:

    “也就是说,不做手术我很可能会死,对吗?”

    许翰谦看着重新变得迷茫的陈轻辰心中难过,却知道接下来话至关重要,强打起精神笑着说:

    “不对,这封信的意思是,你会做手术,并且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然而陈轻辰并不会被这单薄苍白的话安慰到,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前几日的苦苦支撑全部化为乌有,颓唐地跌坐在病床上。

    医生也说过,只有手术才有彻底治愈的可能。可是孑然一身的他要怎么做手术?怎么面对往后不知几轮的排异反应?许翰谦吗?许翰谦不行啊。他那么年轻,那么聪明,好不容易摆脱过去的阴影,该去过更美好的生活,去追求一个同样鲜活的爱人,去疯狂,去爱,去享受,而不是被一个不知能活多久的老头子困在医院里。

    反正陈轻辰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完全可以吃药控制,在日升月落中了此残生。他准备好了,真的。

    可是现实突然让他站在了独木桥上,脚底是万丈深渊,对岸却遥遥不可见。他不想死,不想忍受疼痛,也不想再被厌弃,可陈轻辰恐惧并极力逃避的一切,就这样避无可避地来到面前。

    他不明白生活为什么总是和他开玩笑,给了希望却又收回,对这种愚蠢把戏乐此不疲。

    陈轻辰眼前阵阵发黑,想起第一次知道孙耀南出轨,想起收到辞退书后又被客客气气请出家门,想起接到医院通知他的电话……

    他还想起利刃进入肉体时锋利的感觉,给身体一下子开了个洞,这世间冷冷的罡风无情地灌进去,让陈轻辰全身打战,瑟瑟发抖。那个时候孙耀南是什么表情呢?似乎是没有表情。他不擅长脸部动作,当年和自己告白的时候,也是一副严肃至极的样子,和痛下杀手时一模一样。

    接下来会怎么样?是死在手术台上,还是死在排异反应中?亦或者无人照顾,一个人凄凄惨惨在病床上逝去。

    他看不见未来。

    “轻辰!看着我!”许翰谦发现陈轻辰的失常,急忙握住他的肩膀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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