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龙真是威风八面,乃我秦国的支柱。”

    项少龙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了一会,车队进入城门,安谷奚一声告罪,忙其他事情去了。

    项少龙挨到椅背处,松了一口气。

    计划的第一阶段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怎样逃过小盘的暗算,潜返咸阳了。

    小盘偕储妃领着一众臣子在大郑宫主殿前下车。

    项少龙见到有这么多人陪同,舒了一口气,暗忖若只是他和小盘去见朱姬,那就惨了。

    经纪嫣然提醒后,他已痛苦地认识到在目前的情况下,朱姬已是泥足深陷,再没可能离开缪毒来跟随他。

    但怎样才能保她一命呢?

    这或者仍非全无办法。

    但失去了缪毒和儿子,更清楚小盘非是自己亲子,她活着亦等似走肉行尸,做人还有何意义?

    此时茅焦由殿内迎出来跪奏道:“太后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见那么多人,只请储君和上将军入内相见。”

    众人愕然。

    小盘和项少龙则是脸脸相觑,假若殿内布有伏兵,两人岂非给剁成肉酱。

    昌文君奏道:“末将必须随侍在旁。”

    一旁的醪毒赔笑道:“太后只是不想一下子见那么多人,禁卫大臣当然要侍奉随行!”

    小盘忽道:“不用了!就上将军陪寡人进殿问安好了。”

    项少龙瞥见茅焦向小盘暗打手势,这才明白小盘为何忽然如此豪气。

    小盘向项少龙打下手势,昂然登阶,项少龙忙追随其后。

    小盆头也不回的低声道:“那女人在怎样想呢?”

    项少龙低声应道:“因为她想把事情弄清楚,看看是否该全力支持缪毒。”

    小盘毫不惊诧地冷冷道:“这叫一错再错。”

    项少龙很想尽最后努力提醒他要谨守诺言,但知等同废话,遂把这股冲动强压下去。

    朱姬高坐太后的鸾座上,殿内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靴子踏到大殿的地台上,发出使人心颤的足音回响。

    空旷的大殿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生气。

    朱姬胖了少许,但仍是艳光照人,不见半分老态。只是玉容有些儿憔悴,冷冷看着二人对她行孔,朱姬淡淡道:“王儿、上将军请就坐。”

    两人坐到她右下首处,小盘公式化地道:“王儿见到母后风采胜昔,心中非常欣慰。”

    朱姬叹了一口道:“哀家多久未见过王儿呢?怕有三、四年吧!有时哀家真的以为从没有生过你这儿子。”

    小盘龙目杀机一闪,迅装出恭谨之色道:“母后过责了,王儿只是国务繁重,又怕惊扰了母后的静养,但王儿仍像从前那么关心和爱戴母后的。”

    项少龙呆望前方,心中希望现在只是做梦,因为现实太残酷了。

    回想起当年初抵邯郸时,朱姬和小盘是如何相亲相爱,但现在却是尔虞我诈,互相在算计对方。

    朱姬的目光落到项少龙身上,声音转柔道:“哀家尚未有机会祝贺上将军凯旋归来呢!”

    项少龙深深望了她一眼,胸臆间充满真挚深刻的感情和内疚,叹道:“只是幸保小命罢!怎当得起大后赞赏。”

    朱姬凤目一寒道:“最近有关储君身世的谣言嚣尘上,上将军有什么对付良策?可说出来安哀家的心呢?”

    小盘冷然截入道:“王儿已传令全国,不准任何人再谈此事,望太后明鉴,毋用多疑。”

    朱姬勃然大怒道:“是否连我作娘亲的也不准说?”

    小盘好整以暇道:“王儿怎敢,但上将军却有不能违令之苦。”

    朱姬发出一阵有点失常的娇笑,凄然道:“哀家差点忘了,三天后王儿就正式登基,自然不用再把我这太后放在眼内了。”

    小盘淡道:“母后过责王儿了。总之母后听到的闲言闲语,全是有心者故意离间我们母子感情的。”

    接着长身而起道:“母后身体欠佳,不宜激动,王儿告退了,迟些再来向母后请安吧!”

    项少龙直至此刻仍没有说话的机会。

    心中暗叹,纵使以前小盘没有杀她之心,只朱姬这一番话,现在已为她招来杀身之祸了。

    偏是他却毫无办法救她。

    因为朱姬对他再没有爱,代之而与的只有咬牙切齿的痛恨。

    因为她已可肯定是他骗了她,甚至认为是他杀了她真正的儿子。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做上些什么呢?

    祈年宫。

    御书房内,小盘接过项少龙递上来的管中邪大铁弓,哈哈笑道:“管卿家,你现在若不成了一个糊涂鬼,就该知昔年投靠吕老贼,乃是你一生中最错误的一着。”

    恭立两旁的李斯、昌平君、昌文君、安谷奚、王倌等纷纷因项少龙立此头功而向他道贺。

    小盘如释重负的把铁弓放在几上,着众臣坐下,笑问项少龙道:“可惜见不着中邪的人头,不过寡人亦完全赞成荆卿的做法,只毁尸灭迹才不致惊动阉党。”

    顿了顿续道:“这几天我们在饮食上必须小心在意,不要着了缪贼的毒手。”

    昌平君欣然道:“储君放心,微臣们会加倍在意的了。”

    小盘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项少龙处,柔声道:“上将军身体好点了吗?”

    项少龙摇头苦笑道:“都是在韩魏边境地上逃亡时累的,当时还可强撑着,岂知回来后便不时发作,只是吃药都怕了。”

    小盘道:“那上将军这几天勿要操劳,好好休息吧!”

    接着龙目寒茫大盛,冷哼道:“缪党已确定在登基当晚的国宴时作乱,上将军有何应付妙策?”

    项少龙淡淡道:“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此乃千古不移的至理。”

    小盘一掌拍在龙席前的长几上,叹道:“就是这句话,我们可稳操胜券了。”

    王倌皱眉道:“请恕微臣糊涂,我们不是拟好等醪党作乱时,才治之以罪吗?”

    小盘从容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胜利都是最重要的,那管用什么手段。我们就在国宴前动手,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斯道:“缪毒那恶贼,可能连死了都不知错漏是出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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