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宝贝[重生] 作者:一点桃花痣
    ——(86)
    她的肌肉走向都已经彻底变形,和秦默彦脑海中的江莹早已大相径庭。
    上一世,她死的时候多少是有些欣慰的,她的儿子尚且掌权,除此之外,她还给他留下了不菲的资产。
    可这一世,她机关算尽,最终却一无所有。
    她名下所有的资产已经被尽数查封,如果真细算的话,说不定还负着债务,她因担心秦默彦侵袭自己的财产而早早立下的一纸遗书早已成了笑话,而她的儿子不仅什么都没有,还被发现了私生子的身份
    她最后的日子,应该是备受煎熬的。
    秦默彦对着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他的目光黑得像漆,神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他的这副样子在停尸间这样的场景中,莫名地生出了一丝诡异来。
    韦承柏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低声叫了声:默彦?
    秦默彦醒过神来,对他点了点头,说:走吧。
    这一晚餐桌上十分安静,虽然顾青蓉十分想念秦默彦,也没敢在餐桌上表现出丝毫的喜悦来。
    除了秦默阳略问了两句之外,再没人提起江莹的事情。
    只是用过晚餐上楼前,秦默彦忽然叫了秦默寻一声。
    秦默寻心里正自惴惴,听闻他叫他的名字,心里不由一跳,怔怔地啊了一声。
    明天江莹下葬,秦默彦淡淡地问:你要不要去送她一程?
    我不!秦默寻的反应异常激烈,他本就心虚,在得知秦默彦特意从国外回来处理江莹的后事后心里更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我才不要送她,我早就说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本以为秦默彦多少会有情绪,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逼他,只沉默着点点头上了楼。
    江莹的事情处理的十分迅速。
    上一世,秦默彦特意用了秦家一所不用的宅子为她办后事,可这次却是火化后直接送进了墓园。
    他经历过江莹两次的死亡,可心态却已经截然不同。
    石碑上没有刻字,也没有江莹的照片,上面光秃秃一片。
    夕阳低低地垂落,将墓园染上了一片金色,其他帮忙的人已经离开,只余了韦承柏还在身边。
    哥,秦默彦说:你回去吧,我想和江莹说说话。
    我站远点等你。韦承柏说。
    你回去吧。秦默彦侧眸看他,语气十分坚定。
    韦承柏与他对视了片刻,点点头往山下走去。
    秦默彦站了好一会儿,才从口袋里摸出烟来。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他的眸色还是变得潮湿了些。
    江莹死了,秦默阳还好好的,这是他这一辈子他最欣慰的事情。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原本对江莹早已说不上爱恨的一颗心在得知路西野上一世真正的情感后,又重新缀满了恨意,间杂着些别的情绪。
    现在她死了,这些情绪本该随之消散,可他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我只是觉得,他轻声说:你这样的人不配占用任何社会资源,才会回来为你收尸。
    又说:你不要多想。
    山道上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秦默彦以为是韦承柏去而复返。
    他慢慢转过身去,却看到路西野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安静地注视着他。
    路西野看起来更加清瘦了些,他身姿挺拔,被夕阳的暖色勾勒出一抹剪影来。
    你还好吗?他上前一步,掐了秦默彦的烟,沉声问道:秦默彦?
    秦默彦抬着眼睛看他,路西野眉目低垂,高挺的鼻梁下那双浅色的薄唇被夕阳镀上了光,看起来反而比平时更加红润一些。
    你怎么来了?他问:不是说好的,要
    他没再说下去,两个人心知肚明。
    路西野往前进了一步,垂眸看他。
    秦默彦穿了一身的黑,乌发黑眸,映得他暴露在外的皮肤尤其雪白。
    阳光为他冷白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暖色,他的神情还未从刚才与江莹对话的情绪中完全缓过来,看起来是脆弱无害的样子。
    路西野眉心微蹙,抬手很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又放了下来。
    我记得我说过,他说:要和你一起度过所有不那么好过的日子。
    所以,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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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Chapter 97
    路西野的话音刚落,秦默彦便抿紧了嘴唇,眼底泛起一抹很浅很浅的水光来。
    他忙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又来了,那种很委屈很委屈的感觉。
    秦默彦以前有过很多很多种负面的情绪,比如痛苦,比如绝望,比如焦虑,比如悲伤,比如压抑
    这些好像早已与他的生命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他的人生主色调,不用花费时间,随时随地都压在他的头顶上。
    可委屈不同,委屈好像是要花费时间的,相对于他过于沉重的情绪底色来说,也是相对矫情的,
    他没有时间可以用在这种情绪上,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拼去扛。
    可是现在,他却不止一次地在路西野面前产生了委屈的感觉。
    这也让他第一次认识到了这种情绪的强大和可怕,它几乎无孔不入,又余韵绵长,让一向只知道硬扛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
    大概只有真正被爱被宠着的人,才会有资格委屈吧?
    这个想法猛地撞进心坎里,让他不自觉紧了紧手指。
    没有人比路西野更宠他了,即便他母亲和哥哥也很宠他,但和路西野的这种宠也是不一样的。
    路西野对他的宠爱,除了爱人的宠溺外还有着父辈般的宽容与包容。
    他像一座山,可以让他彻底放下身体和心灵的负担,只要靠过去就能获得强大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是其他任何人都给予不了的。
    秦默彦的鼻尖忍不住微微发酸,想要扑到路西野怀里去,即便只是紧紧地抱住他,一句话不说也可以。
    可他没有动。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路西野是他最爱的人,是应该被珍视被爱惜,而不是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在他把自己理清楚之前,无论多痛多苦,也该由他自己来忍耐承受。
    而不是需要的时候就抱住路西野来寻求慰藉,不需要的时候就让他走开,给自己留出空间。
    秦默彦?路西野又靠他更近了一点,近到秦默彦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雨后森林般清新的气息。
    在夏日闷热烦躁的傍晚,这样的气息不自觉就能让人感到轻松。
    秦默彦强忍着没动,可路西野却主动抬手把他按进了怀里。
    哭出来,路西野按着他的后脑,声音沉沉地响在耳边:哭出来,秦默彦。
    秦默彦挣了挣,却被路西野狠狠地扣住了后脑镇压了下去。
    把你的委屈与纠结都哭出来,见秦默彦没动,路西野慢慢将手掌下移,轻轻地按揉他的后颈:哭出来一切就都散开了。
    夕阳沉下了地平线,远远望出去,天际是一片火红的晚霞。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晚霞也渐觉暗淡的时候,秦默彦的肩膀终于无声地颤了起来。
    有很滚烫的东西浸透了路西野薄薄的衬衫布料,染在了他肩头的皮肤上。
    路西野低下头去,沉默地将鼻尖埋进秦默彦乌黑柔软的发丝中,极度克制地抿紧了唇。
    平日里压抑惯了的人,情绪一旦找到出口,就极难收住。
    尤其当路西野埋下头来,嘴唇不经意蹭过耳后皮肤的那一刻,秦默彦终于哭出了声。
    压抑,低沉,呜呜咽咽
    路西野没再说话,只紧紧地抱着他。
    他的手掌不停地顺着他后脑的头发,像是在梳理着他的情绪一般,让他尽情地把情绪发泄出来。
    这一场哭的淋漓尽致,哭完的时候,秦默彦心里关于江莹的某些东西竟真的像路西野说得一样,烟消云散了。
    他从路西野怀里抬起头来,鼻尖和眼睛都是红的,睫毛打着绺不好意思地抬起又垂落。
    好一点了吗?路西野低低地问。
    他肩头浅灰色的衬衣布料被染成了深灰色,随着秦默彦起身,离了体温的布料变得湿凉了起来。
    嗯。秦默彦点点头,抬手按了按他被染湿的肩头,但没说话。
    他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痕,路西野抬起手来,可秦默彦的动作更快,自己抬手把泪擦了。
    路西野的喉结动了动,随即慢慢把手放了下去。
    秦默彦抿唇看着路西野的手,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却略微用力地收紧了,手背上青筋隆起。
    他不是故意要抢的,事实上只是巧合。
    可他没有解释。
    路西野,秦默彦轻声说,声音里还有隐约的哭腔,听起来很软:我还没想太清楚,你能再等等我吗?
    能。路西野回答的很快,紧接着他的身体往后退了一点,和他拉出一点距离来。
    像他们约好的一样,给他留出空间来。
    秦默彦的唇角抿的很紧,像是又要哭了。
    路西野沉沉地看着他,眸光越来越软。
    夜色笼了下来,墓园里一片安静,只余下偶尔传来的虫鸟鸣叫声以及夜风吹过树梢与草丛的沙沙声。
    下山吧。路西野说,习惯性地想去拉秦默彦的手,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又生生收了回来。
    两人并肩下山,夜风吹过来,带着夏季野外特有的潮湿与青草香味。
    这几天在法国过的还习惯吗?路西野选了轻松的话题,嘴角含笑地问他。
    嗯,老师和叔叔对我都很好,秦默彦说,又补充道:谢谢你请的中餐阿姨。
    路西野笑了下:谁告诉你的?肯定是吴云吧?
    秦默彦点了点头,不知道路西野总是直呼他母亲名字的毛病是怎么来的。
    中餐阿姨做的饭菜好吃吗?路西野接着问下去:吴云和路晨铭都不靠谱,我让那边的助理帮忙找的,可是隔得太远没办法亲自尝一尝,所以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挺好的,秦默彦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还做了很好吃的菠萝饭。
    路西野的脚步顿了顿,秦默彦这样的笑容,他好多天没见了。
    墓园所在的位置并不高,两人很快走了下来。
    秦家的车子停在山脚下,韦承柏并没有离开,正靠在车身上仰头往上看着。
    见到他们两人并肩下来,他不由地一怔。
    你们不是他说了一半站直了身体,客气地打了声招呼:路少,你怎么过来了?
    路西野眸光微沉,他猜韦承柏前半句想说的大概是你们不是分手了?
    虽然从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但这句让他厌恶至极的话,最近圈子里的确一直有人在传。
    来看看秦默彦。路西野说。
    路少再晚来几分钟的话说不定我们就回去了。韦承柏玩笑了一句。
    航班赶上暴风雨停飞了,所以来晚了。路西野淡淡地说,又说:聊胜于无吧。
    秦默彦侧眸看了他一眼。
    路西野的表情十分平静,表面无波无澜,但他却能感觉到他的气场变了。
    戒备与对抗从他身体里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以前的时候,他不确定路西野为什么会特别介意韦承柏,可现在却明白了。
    他的手动了动,本能地想去握路西野的手,想要安抚他,可最后也只动了动指尖。
    韦承柏点了点头,侧眸看向秦默彦:回家吧?阿姨他们大概等急了。
    嗯。秦默彦低低地应了一声,偏头去看路西野:你的车子呢?
    停在了另一侧的停车场,路西野说:天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让司机过来接我。
    秦默彦的眉心蹙了蹙,现出些犹豫的神色来,恰逢韦承柏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垂眸看了一眼,笑道:阿姨又催了,已经三四遍了。
    去吧,路西野说:别让家里人久等。
    秦默彦点点头,弯腰上了车。
    车窗升起来,挡住了秦默彦的脸,韦承柏一打方向盘,车子便滑了出去。
    通往墓园的这一段路上没什么车,所以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就拐上大路,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那辆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路西野才摸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信息。
    他握着手机愣了片刻,屏幕的光线暗下去之后,才又抬手掏出烟来,低头点了火。
    火光亮起的一瞬照亮了他的眉眼,那双凤眸中阴翳与荆棘遍布,十分沉郁。
    *
    车子拐上大道,车流慢慢密集了起来,韦承柏侧眸看了秦默彦一眼,发现他仍在安静地看着后视镜。
    自从上了车子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都没有动过。
    默彦?韦承柏叫了他一句。
    嗯?秦默彦回过神来,但目光有点迟缓。
    他还在想路西野。
    车子往外走的时候,路西野映在后视镜中的身影松柏一样挺拔,但也松柏一样孤独。
    他站在原地,好像一动都没有动,一直在看着他们的车子。
    他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忽然想起那个雪夜来。
    那野路西野只穿着单薄的衬衣从三九吧里追着他出来,他也是这样把他丢下了。
    只是那次他没能忍住,最终还是下了车一路跑回去找他。
    他回去的时候,路西野就那样怔怔地坐在雪里,一动都不动,像被冻成了一尊雕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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