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乐将脸上的妆卸去,又褪去繁重的喜服,才身着红色中衣,安静的坐在床边。
    徐渔默默吞了口唾沫,伸手将他抱到床中央,轻轻压了上去。
    刚刚纳入的时候,安清乐眉头紧皱,徐渔耐心的等着,边伸手揉着他的腰,边轻声低喃安抚,“别怕别怕,我不动,不动。”
    安清乐因为她的体贴,因为她的包容,慢慢放松自己,咬着嘴唇,缓缓吐了一口气,抬起胳膊搂住了她的脖子,悄悄羞红了脸,默许她动动。
    这夜,安清乐一向清冷的眉眼,因为身上的人染上诱人的情欲,因她发出甜腻的声音,随着她一起释放了自己。
    桌子上那对龙凤呈祥的喜烛,灯芯呲哩吧啦的燃着,映着床上那对交叠的身影,企图用自己燃烧的声音,遮住床板吱呀的响声,以及那低沉压抑的喘息呻吟声。
    今晚,徐渔,一条小鱼,将她垂涎了许多年的安小猫,按在床上,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猫咪累极了,差点冲她亮起了爪子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
    许牧饮了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呆愣的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李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蜜糖正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吃东西。
    “醒了?”李氏语气不温不热,撩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许牧,让人摸不清他现在有没有生气。
    倒是蜜糖,见哥哥醒了,跌跌撞撞的跑到床边,昂着脑袋,小手在被子上狠狠拍了两下,板起小脸,说道:“不听,话。”
    替李氏表完态度之后,蜜糖朝身后看了一眼,悄悄的冲许牧伸出手,软糯的声音带着股讨好的意味,小声道:“锅锅,糖。”
    许牧茫然的眨巴眼睛,才猛的想起来,昨天走的时候,说回来给蜜糖带糖吃的。
    交不出糖,许牧不由得眨巴眼睛,没说话。
    见哥哥许久没动静,蜜糖歪了歪头,伸手扯着被子,抬着小短腿想往床上爬,担忧的问道:“病?”
    李氏从不知道许牧会喝酒,如今听蜜糖问她哥哥是不是生病了,他就借着抱蜜糖的动作,顺势坐在了床沿边,皱起眉头问道:“除了头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声音已经放柔,明显是不生气了。
    许牧摇了摇头,冲着李氏露出讨好的梨涡,“爹爹放心,我没事,刚才就是还没清醒。”
    李氏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嘴上叹息一声,看向许牧的目光有些责备,“哪里有备嫁中的公子爬墙跑出去的?回来的晚不说,你还喝的烂醉……若不是小枫宠你,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看看你这幅样子,哪里像个合格的夫郎?”
    许牧老实的任由他说落,等李氏说完了,才小声说道:“爹爹,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李氏睨了他一眼,“就认错认的快。”
    说着又和许牧聊道:“这事之前都没跟你说过,你还记得容茸吧?就是容远伯府的那个小公子。”
    许牧听到这个名字时,倒是想了想。
    见他有些茫然,李氏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提醒道:“是陆枫归来那天,和她一起坐马车回来的那个小公子。”
    他这么一说,许牧才想起来,原来那个人叫容茸。
    见许牧这幅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李氏兀自摇头笑了。得亏他嫁的人是陆枫,不用担心有别的男子觊觎他的妻主。也亏他嫁的是陆枫,能将他保护的滴水不漏。
    李氏到底是没跟许牧接着说容茸,反而说道:“也不是什么事,不提也罢。对了,你那嫁衣虽然不要你全绣,但你多少动点针。”
    见许牧点头,李氏才抱着蜜糖回去,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又吩咐小柳待会儿给他送些解酒汤过来。
    李氏没跟许牧说的是,容小公子回去之后,容远伯府的人特意来陆府拜谢过,碰巧那天陆枫带着许牧出去玩了。
    容远伯的夫郎亲自过来,带着容茸一起,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夸自己儿子,试探陆枫有没有意愿纳个平君。
    知道陆家不许纳侍,容远伯的主君就钻了个空子,说哪个女人不是三夫四侍的,既然不许纳侍,不如多娶个平君,两个主君平起平坐多好,将来也能为陆家多开枝散叶。
    虽然容远伯府如今已经没人在朝堂上出仕,但到底伯爵位还在,怎么着也不好意思送儿子过来给人做侍,更何况陆家还不纳侍,所以起了做平君的念头。
    纪氏当时笑着,婉转的拒绝容茸父亲的提议。容远伯主君走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出了门口就消失了。
    这事陆枫应该是知道的,但既然许牧不知道,那就是陆枫怕蜜饯听了多想,干脆这些糟心的话连提都没提过。
    一个男子,能被妻主护到这般,是蜜饯的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在外,有点短小,也没有小剧场啦(/▽╲)
    今天困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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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不可耐
    这个年因为陆冗陆枫回来, 蜜糖话说的更加利索,一家人过得很是热闹有趣。
    尤其是守岁那夜, 一大家子的人一同围在火炉旁聊天逗蜜糖。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过了年, 阳春三月转眼间就到来了,陆枫许牧的婚期也近在眼前。
    这个季节早晚还是有些冷的。
    成亲这天, 许牧起床后, 小柳还是先用热帕子给他敷脸,才开门让人进来给他打扮。
    男子成亲那日, 需要早起梳妆打扮,各种事情收拾妥当了, 也差不多到了下午的时间。
    这个时候, 由女子带着迎亲的队伍过来接他, 路若是稍微远上一些的,轿子抬到府里,也该是黄昏时分了。
    拜过天地, 开席宴请宾客。随后女人出去敬酒,男子等在房里。
    这便是成亲那天的流程。
    许牧上辈子和陆枫成过亲, 对于这个流程也算熟悉。
    那时候他坐在屋里梳妆,身旁伺候着的,全是陆枫找来的人, 一屋子的热热闹闹,说说笑笑,他心却酸楚的很,眼泪止不住的流。
    上辈子他在京中举目无亲, 就连嫁人这么重要的时候,倚靠的,也只有陆枫,那时候他最希望的,不过是爹爹能陪在他身边,亲眼看着他嫁人,拿起梳子替他梳头。
    可这么简单的愿望,上辈子却做不到……这也是许牧心里的遗憾。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他爹爹还活着,自己成亲的诸多事情,都是爹爹一手操办,包括现在身旁围着的人,也都是他所熟悉认识的。
    许牧觉得成亲,除却妻主是陆枫之外,让他觉得满心甜胀的,就是为他忙里忙外的爹爹了。
    “爹爹。”许牧伸手,搂住李氏的腰,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也闷闷的。
    李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嗔了一句,“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学蜜糖的模样,跟爹爹撒娇。”
    以为许牧嫁人心里不舍自己,李氏柔声说道:“蜜饯永远是爹爹的蜜饯,哪怕嫁了人,在爹爹这里,依旧是个孩子。”
    儿子出嫁,作为父亲自然该是舍不得的。可许牧嫁人了还是住在陆府里,只是从他的落梅院搬到了陆枫的听枫院而已,跟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就是想伤感一下,都难受不起来。
    蜜糖一身红衣,进来看见哥哥这幅粘人模样,伸手指着自己的脸蛋,拉长声音说他,“羞~”
    多大的人了,还跟爹爹撒娇。
    蜜糖声音一出,满屋子响起偷笑声。许牧之前心里仅剩的伤感也在笑声中散尽,不由得提着长长的衣摆,恼羞成怒的抬手去捏蜜糖的脸。
    蜜糖为了躲他,四处乱跑。
    李氏见一屋子被两人闹腾的鸡飞狗跳,赶紧伸手拦住许牧,把他按在凳子上,让人给他梳妆。
    就如李氏所说,许牧住在落梅院,陆枫住在听枫院,两人院子仅有一墙之隔,距离近到花轿才刚抬起来,可能就要停住了。
    陆枫要娶许牧,怎么可能因为距离近就随便敷衍?
    她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喜服,将许牧从落梅院里抱出来,放在花轿上,满脸喜气的带着迎亲的队伍转了大半个京城,恨不得让喜庆的唢呐声响遍京畿,让所有人知道许牧嫁给了她才算罢休。
    直到黄昏时分,迎亲的一行人才背对着橙红色的夕阳回到陆府。
    陆枫下马,立在花轿旁,朝立马伸出手。
    上辈子许牧是被她抱进陆府的,就跟徐渔抱安清乐一般。但这辈子许牧想牵着陆枫的手,和她携手同行。
    手指搭在她温热干燥的手心里时,许牧那颗本来平静的心,因为这抹热度,烫起一丝涟漪,一圈一圈的在心底荡起波浪,甜热的感觉充满全身,让他忍不住的弯起桃花眼,露出两颗小梨涡。
    不管嫁给她几次,哪怕他对成亲再熟悉再平静,只有一碰到陆枫,许牧依旧会脸红心跳满心欢喜。
    两人手牵着手,许牧没让小柳扶着,而是跟着陆枫的声音抬脚迈腿。
    本来应该牵着的红绸,由身后被木头抱着的蜜糖拿着。
    直到站在两家大人面前,才松开手,接过红绸。
    孙窑嗓子好,由她站在新人旁边高声唱礼。
    “一拜天地。”
    许牧和陆枫均觉得,能有这辈子,完全是上天垂怜,因此拜个格外真诚。
    “二拜高堂。”
    拜李氏的时候,许牧眸子濡湿,胸口闷疼。
    上辈子李氏早早的就去了,留下许牧孤单一人支持百味斋,那种没了爹爹的感觉,他至今想起来,心尖都泛着酸透着疼。
    陆枫像是能看到盖头下许牧的眼睛似得,握住红绸的手微微收紧,轻轻扯了扯。
    许牧吐出胸口的浊气,回应的轻扯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这辈子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好的那面变化着,而上辈子的那些事,他是时候慢慢放下了。
    拜完堂后,许牧被送回了新房,留陆枫一人出去应酬。
    蜜糖乖巧的站在李氏旁边,等屋里不认识的人都出去后,她才颠颠的跑到许牧身旁,扯着他的袖子小声说道:“锅锅,好,吃的。”
    许牧头上红盖头的穗子流苏,因为他扭头的动作动了动,惹的蜜糖朝他伸手去抓。
    许牧按住妹妹的小手,问她,“哪里有吃的?”
    提起这个,蜜糖放在盖头上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指着许牧坐着的床,说道:“被,里面。”
    她亲眼看着纪伯伯和爹爹一起往里面放了吃的。
    许牧这才听明白她说的吃的是指什么。
    见屋里没外人,许牧索性朝身后被子里摸了一把,掏出桂圆花生,递给蜜糖,说道:“吃吧。”
    李氏就扭个头说话的功夫,再转身时,就看到儿子和女儿正在吃花生,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还能少了你们吃的?怎么能吃这些东西,快放下。”
    将捣乱的蜜糖牵出去,李氏对许牧说道:“你也不许再吃了。”
    许牧坐上花轿之前已经吃过东西,刚才也是陪蜜糖在吃而已,现在屋里的人都走光了,许牧自然也没再吃。
    将手指擦干净,许牧喝茶漱了漱口,才在床边坐好。
    陆枫一身酒气,眼里却无半分醉意,她想要蜜饯,竟连洗个澡的时间都等不及。
    许牧听见她回来的声音,不由得垂眸,从盖头下面看她停在自己面前的红色鞋尖。
    陆枫余光瞥见了一旁的小金秤,只是不想去拿它,而是伸手轻轻将盖头掀开一角,也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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