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重生) 作者:孤注一掷

    全修真界为恶毒蠢货打起来了(重生)——孤

    有很多人,潮水一样一波波而来。

    他们甚至有时候让子桑君晏觉得不像人。

    像是,天道法则里被污染的杂念。

    他们说:难道你不想把他留下?

    天道不肯让他飞升,难道不是想要留下他?

    捆住他的脚,让他哪也去不了,只能看着你,只能对你笑

    这个世界在冶昙的眼中已然便是牢笼,对天道而言,难道不是已经捆住了他的脚,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你不想蒙着他的眼睛,不想弄哭他?让他因为你失神,求你?不想坏他的无情道,让他对你有情?

    人们感到失望,那个俊美淡漠的男人,生得苍白尊贵,仿佛天生冷静无情,从始至终无动于衷,不受他们言语里的欲望和疯狂影响。

    啊,我知道了,你想独占?你跟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比我们运气更好,他信任你,而你,比我们强。

    大雪覆盖了一地血色。

    子桑君晏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那双寒潭一样墨色淡漠禁欲的眼眸也没有看肩上的冶昙一眼。

    他冷静地望着飘雪的天际,许久,喉结才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那场雪落了很久,子桑君晏长夜不睡,一直一直守着在那里。

    直到再也没有人敢越界。

    直到子桑君晏的血重新冷静下来。

    他都没有看肩上的人一眼。

    那只叫天书的小熊猫蹑手蹑脚靠近,也隔着一段距离守在旁边,瑟瑟发抖,偷看一脸苍白冷漠的子桑君晏。

    【你为什么不看他?】

    子桑君晏淡漠不语。

    他做了一个决定,看了,这个决定或许就会动摇。

    原来,你最初是他的书。

    【哈?】小熊猫听不懂,小熊猫很为难,它叹口气,想,主人的计划看来要失败了。

    靠在子桑君晏肩上,因为飞升失败走火入魔的冶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漫天的大雪,看了许久。

    冶昙轻轻地说: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子桑君晏没有动,冷静的声音,只是嗯了一声。

    冶昙笑了一下,眸光澄冷清澈,望着虚空,声音轻慢很淡:不想试试吗?就像他们说得那样,用红色的绸布蒙着我的眼睛,弄哭我。如果是你的话,没关系。

    子桑君晏:为什么是我的话,就没关系?

    冶昙离开他的肩,站起来,背对着他,不甚经心,只是声音温柔,淡淡笑了一下,轻轻地说:啊,想假装渡劫失败,试试看跟天道恋爱,能不能飞升来着。结果,我们天道完全不为所动。

    他现在看上去,没有一点渡劫失败的虚弱。

    子桑君晏站在他身后,眉目冷锐寂静,再次问他:为什么是我的话,就没关系?

    冶昙顿了顿,缓缓回头看他,风雪之中,眉目清圣,看着他的眼睛,和一万年后很像。

    他的话语和眼神却截然不同,温柔又散漫:唔,没什么。飞升又失败了,有点气闷,觉得他们的提议有点意思。想着将天道拉下神坛,似乎也不错。毕竟,你这么好看。

    那双总是清醒得有些冷的翡冷色的眼眸,甚至还很轻地弯了一下。

    子桑君晏那张寡欲无情的脸上,没有任何可以被人读懂的情绪,墨色的眼眸看着冶昙。

    他的面无表情,从来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所有深刻的情绪都在眼底深处,因而冷静得无动于衷。

    冶昙站在他面前,垂眸轻轻地望着他,眼眸清澈得,会让人想起生命里所有忧伤的事。

    因为站得很近,声音便格外的低轻,彼此的神情都很清楚:天道不想让人飞升,是因为孤独吗?

    子桑君晏看着他的眼睛:不是。

    冶昙又问:我飞升后,你会孤独吗?

    这一次,子桑君晏没有回答,薄唇抿得淡漠。

    冶昙垂眸,明明没有任何情绪,他的每一寸面容却叫人觉得温柔:这一千年里,你出现的时候,天地的牢笼好像没那么难熬了。

    他闭上眼睛,很轻地蹙了一下眉,像是一生中最后一点不甘的挣脱。

    像,昙花绽放前最接近死亡的孤绝苍白。

    在他蹙起的长眉展开,睁开眼睛的前一瞬,子桑君晏说:再试一次,这一次,你可以飞升。

    冶昙的眉睫顿了顿,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

    子桑君晏这一刻沉静孤冷的面容,让人能想起一切和寡欲无情和铁石心肠类似的形容。

    像是千年冰川拟作的人形,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张脸更能代表天道。

    子桑君晏的声音很低,沉哑,他没有回答,只说:你飞升后,我不会,不会孤独了。

    第100章  正文+冶昙番外篇

    冶昙那一瞬的眼神很美,他没有不美的时候,但那一瞬,在子桑君晏的眼里,就好像一柄等待了万年千载的剑,终于被天命属于他的人拔出了鞘。

    他是剑,冶昙是拔剑的主人。

    在这一瞬间,冶昙的眼神好像看懂了他所有说出和未说的想法。

    天道和修行飞升的人之间,那种横亘在两极,注定此消彼长的阻隔误障,好像都不复存在的。

    他在冶昙面前是清澈的。

    那些关于是否孤独的引退,欲言又止里的情愫,不舍,执念,全都不需要言语,被看见了。

    冶昙:你

    天道为何会放一个人飞升?天道本就该是穷尽一切阻止人飞升的。

    更何况,对现在的天道而言,有人飞升,意味着这个世界和天道自己劫灭速度的加剧。

    但天道,难道是会爱着某个人的吗?

    但冶昙是修无情道的。

    他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你天道真的不可以飞升吗?

    子桑君晏用静默回答了他。

    冶昙的眼眸温柔安静,看着他:你不是已经被我变成了人吗?如果你是人,我就可以对你说,我在天界等你。

    子桑君晏的脸上唯有亘古不变的冷静,好像他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神像:天道就是守护一方世界的灵犀意识,是因为想要保护世界而产生的,如何能离开?世界不复,天道不复。

    冶昙说:我会回来。

    子桑君晏一瞬不瞬看着他。

    现在的他没有像当初的天道君晏那样要求冶昙等待三万年。冶昙不需要欺骗他,他就已经愿意放冶昙走了,冶昙没必要再说这种话骗他,为什么说了和当初一样的话?

    但子桑君晏只是说:飞升之前所言,与道心之誓相差无几,你不该承诺。也无须承诺。

    冶昙却很从容:既然说了,便无妨,你不妨信一下。

    子桑君晏:为什么?不是很想离开吗?

    冶昙的声音总是很轻,若是不曾见过他穷尽一切研究尝试各种飞升方式的专注和决绝,很难叫人相信,他会对飞升怀有执念。他看上去就已经像是无欲无求,高渺空灵,万载长生的仙人。

    冶昙怔然了一下:或许是因为,能够自由离开再回来的地方,就不再是牢笼了。

    子桑君晏:是什么?

    是,故人所在之地。

    冶昙看向他,眸光澄净静谧:这个世界,这方困囿我千年的天地,一直一直想要离开,度日如年,于我而言,好像不只是千年,而是已经千万年了。但遇到你的这段时间,这个牢笼好像没有那么孤独了。这句是真的。

    若是更早更早遇到,也许,他就不会疯了一样执着,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天道所守护的世界,诞生了他,天道困了他千年。

    可是,现在,他将天道变成了人,往后余生,直到劫灭,拥有人的意识和感情的天道,要独自一人困囿在这个牢笼里了。

    虽然子桑君晏说,他不会孤独。

    可是,独自挨过千年的冶昙又怎么会不清楚,等待他的未来是什么。

    子桑君晏:为什么?

    他未必真的盘根问底,他只是觉得,在他放冶昙离开的那一刻,有什么改变了。

    他问为什么,就好像人想离最浩淼遥远的未知更近一点。

    追寻答案,是唯一能让人错觉,离虚无缥缈的因果命运最近的时刻。

    他眸光很轻地看着子桑君晏:下次再见,就告诉你。

    那翡冷色的眼眸像海市蜃楼映照下雪域的湖泊,清圣无情又温柔。

    然后,像一只白色的鸾凤,向着他守望千载的天际飞去。

    天道规则撕开穹庐裂缝,像是撕开心脏,放他离去。

    在消失的最后一刻,那只鸾凤回头望了一眼。

    天道劫灭在即,希望,那个人能支撑到他回来的时候。

    厚重的天界穹门,吸取了修真界大半天地灵气后,沉重紧闭,就像是再也不会打开。

    番外冶昙篇

    一万两千年前。

    冶昙飞升之前,和盲书生有过一段,关于轮回的对话。

    因为盲书生不肯轮回,于是,郁罗萧台主人也给暄叶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轮回的故事。

    他说:这个故事是我很小的时候,在心魔相境里,听一个人讲的。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心魔,讲述的故事。

    讲故事的时候,那个心魔已经杀光了整个世界的人,只剩下被他锁住了脚踝的冶昙。

    他讲完这个故事不久,冶昙用他端来的餐盘里的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里,后来,冶昙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个人很坏,但他讲故事的时候,声音低沉,习惯了他的危险后,甚至让人觉得很温柔。

    故事是这样的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身世悲惨。

    父亲是个强盗,母亲是他的姐姐。

    从小,父亲对他疼爱有加,他并未意识到生活有什么不对。

    但有一天,他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发现他的母亲和姐姐活得原来如此的凄惨,而他的父亲居然就是罪魁祸首。

    这个人的灵魂因此分裂成了两个人。

    冷酷果决的那个,杀了禽兽不如的父亲,可是,母亲也因为父子相杀而死去,姐姐因为无颜苟活,选择了自裁。

    软弱茫然的那个,清醒后,便看到至亲惨死,家破人亡的结局。

    官府的人来了,抓住了他,说他是杀害所有人的凶手。

    他也的确是凶手。

    因为强盗生父想要一个儿子,对那个可怜的女儿下了手。

    他没有辩解。

    他虽然还很小,可是,他已经预见到,他注定了一生都无法解开这个死结,走出这个因果。

    他想,不如就这么死去,转世轮回,因果重来。

    一间肮脏的屋子无法清理修复的时候,推倒重建一个新的干净的房子,是最直接有效打扫干净的方式。

    但是,就在他等死的时候,一群高僧来接他了。

    高僧说,他本是佛国的佛子降生,可是,阴差阳错,佛子和恶鬼一起出生了,命运遮住了他们的眼睛。

    一心求死,于是这个人说:你们认错了人,我并没有双生兄弟。而且,人的确是我杀的。所有人都是我害死的。

    这些高僧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告诉他:只有凡人才有轮回转世,他若是死了,便会消散在天地,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他们好像在说,你选择做这样一个软弱的人吗?

    这个人还是说:你们找错了人了,我不是佛子,也没有见过恶鬼。

    这时,高僧们异口同声:谁说的,恶鬼分明就在你心里!

    光影烛摇,在地府中听来,叫人生出无限魔障寒意来。

    盲书生:后来呢?他死了吗?

    冶昙继续讲:这个人后来也没有死,但他也没有成佛,他成了连神佛也无法超度的恶鬼。因为,他没有路。

    冶昙说:我想,若是修真界也有轮回,有地府,这个恶鬼就不会存在了。

    无论缔结了多么痛苦的因果,至少都还有希望,不至于前方无路可走。

    暄叶说:可是,若是有轮回,这个人早早的就会放弃性命,死去了。

    冶昙不慌不忙:让未来的恶鬼怀抱希望死去,难道不好吗?对于恶鬼来说,至少是很好的结局,梦寐以求。对世界而言,少了一个恶鬼,岂不是也很好?

    暄叶:这就是少爷想要在修真界建造地府的原因吗?可是,这个世界已经进入了劫灭,地府的出现,只会加速催化天地灵气的耗损,然后和这个世界一起崩塌。

    冶昙听了,仍旧从容平静:若是你一生都在寻找一朵花,但当你终于找到了那朵花的种子时候,得知这个世界三天后就要毁灭了,你还会不会种下这朵花?

    暄叶怔了一下:我明白了。如果这是少爷的愿望。

    冶昙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这不是少爷的愿望,是恶鬼的愿望。

    这是冶昙飞升前,和暄叶的最后一面。

    他想,因为有人种下了那颗种子,为了能看到花开,他也会努力让这个世界不要那么快毁灭。无论去往多远,也一定会回来看一眼。

    正文续

    在冶昙说下次再见,就告诉你的时候。

    子桑君晏想起,万年以后,冶昙的确回来了。

    他在想,是因为当初的天道君晏与冶昙做了约定,道心誓约,才导致了冶昙不得不回来吗?

    万年后的修真界还是要劫灭的,他不想冶昙一起劫灭,但仍旧想再见他一面。

    即便是作为天道,不是作为子桑君晏。

    万年后回来修真界的冶昙是一朵优昙婆罗,冶昙开花,是因为知道世界劫灭,想带子桑君晏离开。

    无论谁是子桑君晏,至少冶昙开花后,可以再度回归天国。

    冶昙不会和世界一起死去。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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