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图斯和玛德琳对约克城堡见怪不怪,倒是英格和丽德心中非常震惊,虽然良好的教养令她们把这种震惊掩藏得非常好,表面上看起来宠辱不惊。奥图斯和玛德琳都很满意两人的表现,这该是贵族应有的表现。
    然而实际上英格和丽德两人心中的震惊已然令她们失去了言语,她们也是自己国家数一数二的贵族出身,其实很多大场面都见过。约克城堡这样的巴洛克式建筑在eg不算多稀有,真正稀有珍贵的城堡里面的装横。
    从她们走进来一路看到的挂在墙上的世界名画、珍贵的瓷器和青铜……哪怕是拿出去一见收藏都足以惊动世人。而在城堡里仅仅是被挂在走廊、墙壁等迎接客人充当门面的地方,它们甚至连被主人收进藏宝室的资格都没有。
    另外一点,从城堡所属领地到城堡坐在一路走来,她们自然得见领地之宽广。这宽广的领地听起来很荣耀,实际上每年要交的税额根本支付不起,别看是什么贵族,现在政府出台的那些该死的税额把这些贵族逼得宁可没有城堡。再加上城堡每年的天价维修费,林林种种加起来这其中的富有她们难以想象。
    一行人安静的用完餐之后,奥图斯和玛德琳由爱德华带领着去会客室见尤金妮公主,至于两位姑娘则是被一个女仆带领着到客房里去休息。
    一走进会客厅看到窝在壁炉旁边看书的尤金妮公主,奥图斯快走几步上前脱下帽子说道:“您知道艾伯特和那个亚洲男孩的事了?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问话就像炮弹一样投射出去,但被质问的尤金妮公主淡然的继续看她手里的书,她翻过去一页仍旧没有说话。
    奥图斯加重了语气:“妈!”
    尤金妮公主抬眸扫他一眼又垂下眸,说道:“等你学会了该怎么尊敬妈妈再来跟我说话。”
    奥图斯深吸口气,很快的平静下来。这并非说他将情绪控制得自如完美,而是因为两个小时的晚餐已经消磨掉他的怒气和烦躁。
    “抱歉,妈妈。”奥图斯和颜悦色,坐在尤金妮公主的对面。“我只是着急了。”
    尤金妮公主坐直身,把书放到一边:“你要问什么?”
    “艾伯特有了长子?”奥图斯问出最重要也最关心的一句话。
    尤金妮公主沉吟了会儿,说道:“他的长子有两岁了。”
    玛德琳猛然捂着嘴倒吸口凉气,“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艾伯特疯了?等等,那个亚洲男孩和艾伯特什么关系?那两个孩子……是代孕?”
    “怎么说呢……艾伯特结婚了,他的伴侣是那个男孩,他叫宋朝。他很可爱。”
    奥图斯和玛德琳此时已然无话,其实这些他们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了,但还是没有尤金妮公主亲口说出来得真实震撼。
    “他们真的结婚五年了?”
    “对。”
    “孩子是代孕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根本查不到代孕的资料以及代孕母亲。“艾伯特难道不知道代孕生下来的孩子并不是很健康吗?他不知道难道……难道妈妈您不知道吗?”
    “那么,你在指责我吗?奥图斯。”
    奥图斯矢口否认。
    “但是,没人会承认艾伯特现在的伴侣和孩子。”
    “你也不承认吗?”
    “我……”奥图斯语噎,在尤金妮公主慈祥温和的目光下他却像是受到莫大的压迫一般不敢多说什么。
    玛德琳坐在丈夫的身旁,语重心长又恳切无比的说道:“但是妈妈,这不是我们承不承认就可以的问题。现在艾伯特瞒了我们五年,瞒着罗斯尔家族五年,和一个男人结婚、生下两个小孩。他应该如何交代?”
    尤金妮公主说:“结婚生子是艾伯特的私事,我们有资格插手?”
    奥图斯感到非常头疼:“妈妈,您别任性。艾伯特的婚姻是他的私事没错,但公爵、族长,他的婚姻就是一件大事,一件公事。”
    尤金妮抿唇不语,一双苍老但是睿智的眼睛盯着两人看。良久,说道:“在你们眼里,艾伯特是你们的孩子还是罗斯尔家族的族长?”
    “这有什么区别?他是我的儿子也是罗斯尔家族的族长。”奥图斯说道。
    “如果你视他为你的儿子,你就不会牺牲他的幸福。如果你视他为罗斯尔的族长,那么他的婚姻你尽可以插手。”
    奥图斯张了张嘴,几番试图说话却发现没有语言可以组织起来反驳尤金妮公主,或者准确的给出一个答案。
    玛德琳看了看哑口无言的丈夫,再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尤金妮公主。暗叹尤金妮公主果然是睿智,三言两语令本先愤怒坚决的丈夫动摇起来。
    “妈妈,身为艾伯特的母亲,我必然将他视为我的儿子,其次才是罗斯尔家族的族长。尽管这很不符合我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和责任,但这是身为母亲的自私。我没办法。可是这一件事并不是只要我和奥图斯同意艾伯特的婚事就可以,有那么多人愤怒,坚决不同意。我们两个同意也没有用。”
    奥图斯恍然大悟,点头认同妻子的话。
    尤金妮公主看了看儿子和儿媳妇,内心无奈的摇头。她的这个儿子,公事上能力不错,亲情方面处理得却很糟糕。儿媳妇倒是挺不错,就是瞻前顾后,顾虑太多,不懂当断则断。
    “这件事情上只要你们身为父母不反对、不插手、不捣乱,那之后两个人能不能共度难关,他们的婚姻能不能得到认同是他们的事。”
    “啊?”奥图斯和玛德琳惊讶,他们以为尤金妮公主说服他们是要他们帮忙让家族里的人承认艾伯特和宋朝的婚事,没想到她却说不理。
    “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帮忙?”尤金妮公主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上本就不是我该插手的……我只是劝导你们不去破坏,不算插手。”
    奥图斯无语:您说咋地就咋地吧。
    “他们的这段婚姻要想被承认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毕竟婚姻是他们的,错误是他们犯的,幸福也是他们自己争取的——话说,南部那边的老头子老婆子们有什么想法没?”
    奥图斯:“……您不是说不插手吗?”
    尤金妮公主瞪眼:“我就问问。”
    奥图斯无力吐槽,和玛德琳对视一眼,从各自眼里看出此刻对于无赖的尤金妮公主的无奈。
    尤金妮公主催促:“快点说。”
    “他们经过讨论后决定不承认艾伯特的婚姻,无法妥协。除非艾伯特的伴侣经过他们设定的考验。”
    奥图斯口中的他们是尤金妮公主口中的‘老头子、老婆子’,其实也是罗斯尔家族直系血脉,是艾伯特的长辈,大多数和尤金妮公主是同一个辈分。但他们和那些想和艾伯特结亲的贵族们不同,他们更多的是考虑罗斯尔家族的利益,贵族们则是考虑如何更多的谋取罗斯尔家族的利益。
    尤金妮公主皱眉说道:“艾伯特结婚的事儿可是艾伯特先拐走的人家小孩,你们还要考验人家,过分了。”
    奥图斯没好气的说道:“他们说了不管是谁引诱谁,谁欺骗谁,这都是他们的事。就算是艾伯特先诱拐的人,那也是艾伯特的错,是他个人的事。跟他们无关。要不是因为艾伯特有了继承人他们才退后一步,用这种方式妥协。他们是为罗斯尔这个家族而考虑,不是作为艾伯特的亲人。”
    尤金妮公主淡然的说道:“还是这么不要脸。那么他们考验什么?”
    “不知道。”
    玛德琳跟随丈夫之后加了一句:“不肯说。而且他们不阻止各国贵族们的动作,也不阻止英格和丽德的行为。简而言之,艾伯特的这场婚姻他们不但不会保护,还会破坏。而且对破坏乐见其成。”
    尤金妮公主瞥着口气,淡淡然的样子。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优雅十足的说道:“一群老不死。”
    奥图斯\玛德琳:“……”
    .
    宋朝刚一回到家就直接倒在沙发上不动了,这一趟纽约之行发生的事儿太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没能缓过来。现下一回到家还真就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卡萝尔抱着布丁亲亲热热的玩起来,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眼看现在她爹地正感谢帮忙照看布丁的邻居,没空搭理这边。亚瑟一摸上软软的沙发就跟傻了一样捧着自己的脚在那儿研究,卡萝尔就开始打了坏主意。
    宋朝浑身刚放松没一会儿,就被一泰山压顶压得五脏六腑都快变形了。睁开眼睛一看坐在身上的卡萝尔,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卡萝尔……你很重。”
    卡萝尔小屁股拧啊拧:“小爸爸真懒。”
    宋朝刚想把卡萝尔抱起来,陡然觉得身上更重了,不明所以的望过去,见是布丁吐着舌头眨着无辜的眼睛跟他对视。布丁扭了扭肥嘟嘟的打屁股,凑上前跟着卡萝尔一起亲了亲宋朝的脸颊——
    “啊啊啊!!重死了!”
    宋朝扑棱着两条腿,结果卡萝尔和布丁还以为他跟他们玩儿,更开心的压着他。把他压得苦不堪言,更别提当他看到亚瑟放下脚丫子圆滚滚的眼珠子瞅着这边。
    宋朝朝亚瑟笑了笑:“亚瑟,别——”
    亚瑟以为小爸爸叫他,咿咿呀呀开心至极的爬过去,一把坐上宋朝的胸口。一时之间,三座大山压顶,宋朝彻底感受到了被压迫的痛苦。
    “救、救命——唐岱!!艾伯特——快救我——”
    艾伯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家里三只小的全都压在大的那只身上,被淹没得只剩下手和脚在外面扑腾。他走到桌子旁边,扬眉轻咳了一声。
    三只小的加一只大的齐齐仰头盯着他看,呆萌呆萌的,没反应过来。一会儿后,卡萝尔和布丁连忙跳开,一个背着手乖巧的站着,一只吐着舌头无辜的坐着,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关。
    唯独只会爬的亚瑟还在疑惑两个小伙伴怎么都不见了,木木的望着艾伯特好一会儿伸出两只手:“抱……抱。”
    艾伯特大长腿一伸,直接从沙发的另一头跨到这一头,抱起亚瑟往旁边放。然后把‘奄奄一息’的宋朝拉起来,有些责怪道:“累成这样还陪他们玩?”
    宋朝喘着气,翻了个白眼:“我有那精力吗我?”
    艾伯特摸了一把底下的沙发,手指上沾了一层淡淡的灰,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他眉头皱起,拍了一下浑身无力的宋朝大腿侧一下:“起来。下面脏。屋子要清扫一下。”
    宋朝瞪大眼睛,直接又瘫回去被艾伯特一把拉起来靠在他身上。宋朝痛苦的呻吟,商量道:“明天打扫行不行?”
    艾伯特铁面无情:“不行。”
    “其实不脏啊……要不我们去外面住?”
    艾伯特非常无奈,也心疼累坏了的宋朝。可是他又的确没办法忍受一周没清扫的房子,这个时候也没有家政公司上门——尤其是他只允许特定的那家家政公司进来这栋房子打扫卫生。
    “我把房子的窗帘拉开透气,收拾一下房间和换被罩。你去订个晚餐,行吗?”
    宋朝撑起精神在艾伯特脸上落下个响亮的吻:“嗯。谢谢你,辛苦你了,唐岱。我休息会儿,等下去帮你。”
    艾伯特笑了笑,回吻他:“你先休息吧。”回头又对偷偷瞄他的卡萝尔说道:“卡萝尔,别去打扰小爸爸休息。”
    卡萝尔脚尖点着地,点头:“知道了,爹地。”
    艾伯特抱着一块新地毯下来扑在地上,让卡萝尔和亚瑟在地毯上面睡,以防他们被灰尘或细菌感染到。回身就见宋朝张开两手要他抱。
    宋朝被抱起来,咬了一下艾伯特的耳朵,嘻嘻的笑着。
    艾伯特拍着他的臀部:“看来你是精神了,跟我去打扫。”吓得他一个激灵,连忙萎顿:“我好累。”
    弄得艾伯特哭笑不得。
    艾伯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后上了三楼准备打扫房子。宋朝休息了一会儿,把精神养回来后就打电话给附近的餐馆,点了餐说完地址就挂断电话。然后俯身对着卡萝尔说道:“卡萝尔,帮小爸爸照看一下亚瑟。”
    卡萝尔乖乖点头,宋朝上三楼去找艾伯特。
    宋朝在两人的卧室里找到艾伯特,彼时他先生正在处理床罩。
    卧室里的灯光偏暗偏黄,是特意设计的颜色。利于休息和睡眠,另外一点也是颇有情调。昏黄灯光之下看人总会觉得更美更漂亮,那肌肤在这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都会比平常胜十分。人瞧着也比平常美十分,尤其是欢爱的时候。
    所以这可不就是情调?
    唐先生站那儿,穿着黑色贴身的黑色丝质衬衣,下摆整齐的塞进裤子里。下边儿笔直的铅笔灰西裤,把他的大长腿全给勾勒出来。袖子给挽到手肘处,露出弧度好看又有力的手臂。
    他手里正抖动着被罩,把被罩铺平。认真的模样帅得不行,灯光照耀下简直是连头发丝儿都帅、完美。
    宋朝看得腿挪不动,眼挪不开,口干舌燥的。脑海里就只剩下四个字:活色生香。
    再然后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扑倒他!扑倒唐先生!
    心随意动,身随心动。
    宋朝从后面一把扑到艾伯特的背上,可惜只把人扑得一个踉跄而已。
    艾伯特皱眉:“下去。我浑身都是汗。”
    宋朝不干,头还埋在他脖子里,鼻子一个劲儿的耸动:“哪儿有汗了?味道都是香的,让我亲亲。”
    艾伯特淡定,手里还铺着被罩,任由宋朝折腾。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宋朝,每个月总会有两三次宋朝都要发个疯,妄图扑倒他。跟个登徒子一样使劲儿求欢。
    要换平时,这就是情趣。等人得瑟完了,该什么位置什么位置待着。可这会儿,别说,艾伯特没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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