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派人告诉这些小辈,坟迁去的地方,若是思亲便过去上个坟,亲戚远一些的,就不要劳烦跑那一趟,便是去了,也未必能进去。小辈得了信,自是欢喜,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和京城李家的关系没有断,至于旁人,跟他们又有何关系。
    李菻善带着媳妇,还有弟弟妹妹们,候在要下葬的地点,不论是嫡还是庶,只要是李家的孙儿辈,此时全都在这儿,至于重孙辈,除了雅昶之外,全都被留在家里。跟随着迁坟过来的村民,看着唯一的孩子,个个心惊,京城李家的处事还真让人说不清楚,一个过继的孩子,却是日后撑门面的人,就不怕血脉断了
    第362章
    旁人怎么想, 李家不会强求,他们行事还会受人指手画脚不成?看风水的能人和礼官两人带着一些副手的角色, 指挥着下葬的次序,然后礼官说着每人需要什么时候做什么, 而李家的第四代的领军人物雅昶小朋友, 一直板着小脸, 十分认真的听着礼官的话, 该行大礼时,便行礼,该磕头的时候也不含糊。
    为了今天的下葬的事,王修晋还特意把学堂里琴弹得不错的几位先生请来, 上辈子王修晋也是参加过追悼会的,追悼会上的哀乐, 他还能记得一些, 便向先生哼了哼,要说专业人士就是比他这种业余的强,几位先生不但弹出了哀乐,还补充完整, 直道王修晋有才。
    礼部的礼官听到哀乐的时候, 十分赞同几位先生的话,礼官还向先生求教了怎么弹奏, 他期望把这曲子传遍天下,人逢喜事需要欢乐了曲子,在悲伤的时候也是如此, 这首被被先生们起名为《归去兮》的曲子便很好的表达了这样的感情,很适合人离世后奏响。
    这个时代是没有知识产权的法规,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什么必须他授权才能用的事,当然就算有知识产权法,王修晋也不会弄的,后世写这首曲子的人便是无偿的供人们使用,他便更不需要靠这个赚钱。在下葬开始前,几位先生便一直反复的弹奏。在旁人眼里,他们这样的举动有失文人的身份,可在他们自己看来,比起王修晋为他们做的事,他们回报的太少,如今有可能回报的机会,不卖些力气,对不起自己的良知。
    曲子一下在李家所有人起身往外走才停下,李家的人到了外围之后,李菻善陪着王修晋等几位还没出来的先生,雅昶陪着老爷子先离开,李大老爷向给过来帮忙的封了几个白包,和米掌柜忙着送包。从李村跟过来的人从过来看到排场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就怕行事错了,这会儿哪里还敢接白包。在他们看来,能让祖辈迁到这样的地方,放在以前是不敢想像的,而且以后他们及他们的后代也可以葬在靠近这边的一块地里,虽然不及此处,却也是极好的地方。
    李村过来的人拒绝白包,却仍是一人被塞了一个,他们回到李村后,便觉得比李村的人高出一头,以后不用因为葬在哪里还要被族老们要挟,只需要提前和将军府的管家说一声,由管家派人划地,不会出现和人撞到一起,更不会出现压到哪家坟的事,最主要的是,将军府的管家不会向他们要白包,就他们包的那点钱,还不够人家喝小酒,也就是村中的族老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权力,连死人的钱都想赚。
    将军府这边可算是完成了一桩大事,而李老爷子也了了一桩心事,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愉悦,精气神特别的好。连看不顺眼的人,都觉得顺眼几分,不过整顿起家宅里的人,却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王修晋和李菻善原本不知道,老爷子收拾院子里的人,还是去老爷子的院子发现,他们过来几次都没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最开始还能当他们去办差事,可若是时间久了,便会察觉不对,得多寸,每一次都赶上那几人不当差?问了小爹才知道,那些人是被老爷子送出府,至于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但逃不开犯了错,惹怒了老爷子。
    王修晋和李菻善面面相觑,也不好去问老爷子原由,便也只能压下内心的好奇。不过很快,他们便知道了原因,老爷子身边的那几位熟面孔,不知何时被人收买了,婭佑到的第二天便被一些有心人士知道,就是这几人传出去的。王修晋得知后气得直磨牙,李家哪里对不起他们了,李家对待下人够宽厚了,难不成便是因为太过宽厚了,才养肥了这些人的胆子。
    而让王修晋抑郁的事,他的标签功能,居然没有给那几人头上标签,还害得他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原因是,他没从那几人的头上看到标签,不过父亲说是,而四皇子也说是,连李菻善也说是,便让王修晋内心的火气更大了一分,这些人太狡猾了,连他的标签功能都能躲过。
    王修晋并没有多想,他没有去想这几人会联合起来忽悠他,而是认为是他的标签出了差错。心里还在想着老爷子怕是相当的难过,那些人可以称得上是老爷子的心腹啊,这,被心腹出卖,怕是比没养好儿子还要伤心。于是王修晋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女儿去哄老爷子开心。
    现在婭佑醒的时间比以前长了一些,见着老爷子拍着手乐,老爷子特别稀罕婭佑,以前也不见老爷子抱其他的小辈,但是雅昶小的时候也没见老爷子抱几次,但婭佑却一样,老爷子几乎每天都要抱抱,就连婭佑往老爷子身上尿了一身,老爷子也是乐呵呵的,还拍着婭佑,说女娃有李家的风范。
    王修晋见李老爷欢喜,便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便是怕老爷子会郁结于心,再弄出什么病来。这样成天乐呵呵,王修晋也就放心了,便是白日里,早晨王修晋出去的时候,也把女儿送到老爷子那,虽说人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可不了不让老爷子多想,婭佑和李霖芾都打包送到老爷子院子里,由老爷子帮忙带着,下午老爷子要休息的时候,再让李霖芾抱着婭佑回院子。王修晋连理由都想得及好,怕配给女儿的丫头心思不正。老爷子哪里不知是王修晋的托词,却也乐得帮王修晋照顾孩子,老爷子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含饴弄孙之乐。
    日子过得及快,转眼便到了婭佑百天的日子,这天也是婭佑正式被记入族谱的日子,和其他孩子的待遇不同,婭佑的名字是老爷子亲自写在族谱上的,老爷子此举便是让李家上下都清楚,他对婭佑的看重,以后李家上下,万不能因为婭佑是女娃,还是过继来的,而轻视。
    在婭佑百日的第二天,朝廷里出了一件大事,一位以闲散王爷著称的,和先帝有结拜之交,据说还对先帝有救命之恩的异姓王爷被抄了家,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没有人说是皇室不对,大家矛头一致对向了被抄家的王爷,别看挂着闲散王爷的头名,背地里指不定做什么事,没事抄家的时候,官兵抬出来的箱子,全都是真金白银,几辆马车都没拉下,更别提其他的东西。
    老百姓也不傻,他们知道谁好谁癞,而且起得早的人,还瞧见亲随带着圣旨,大臣带着官兵去抄家的时候,闲散王爷的家丁可是拿着武器反抗来着,不少官兵都受了伤,又来了几批官兵才把人治服,机灵的百姓很快便把闲散王爷和之前造反的事联系到了一起,然后便通了。
    这天早晨闹得事很大,王修晋自然没睡好,头一晚上李大老爷和三老爷便没有家休息,说是军营有事,而早晨李菻善也被仆人叫起,说是军营里派来人,请他过去,仆人拍门的声音吵醒了王修晋,醒了之后便没了睡意。起来后,才从米掌柜处得知朝廷的一位王爷倒了。
    王修晋仔细的想想,怎么也没想起来,有这样一位王爷。米掌柜看着王修晋的样子便乐了,“据说那位很是低调,先帝封他为王的时候,他还拒绝来着,得了封后,便调求不参政,也不上朝,平素里也不见他和大臣有联系,更不见他有什么产业,整日里的也不见府门打开,慢慢便淡出了视野,若不是这次出了事,怕是没有人记昨还有这样一位五爷的存在了。”
    王修晋对这位很佩服,能称之为卧薪尝胆的典范了,可惜没成功。
    米掌柜又笑道,之前为了钓出这条大鱼,老爷子把身边的心腹都送出去了,好在没出事,不然老爷子……往下的话没说,王修晋立刻领会,然后便反应过来,“被祖父赶走的人,去做卧底了?”
    “卧底”米掌柜对王修晋冒出的新词觉得有趣,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便点了点头,“之前不予你说,是因你天天接触的人太多,不小心说出去,恐隔墙有耳。”
    王修晋并不在意这些,知道那些人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他的标签功能还是有用的便好。待王修晋出府的时候,街头巷尾的人,谈资便是官兵大战家丁,还有拉出来的数车金银,王修晋无意中听到句,“皇商有钱吧!那位王爷麻营生都没有,钱却比皇商还要多。”
    王修晋摸了摸下巴,他非常想说,任何一个商户都比他有钱啊!他的钱可都供给国库了。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是不能说出去的。只是,比他还有钱?王修晋能想像到皇帝看到抄家后的单子,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为毛朕比不过一位闲散王爷
    第363章
    宫里的皇帝此时超淡定, 在抄家之前皇上已经预想到了,闲散王爷绝对有不少钱, 不然怎么能养得起那么多人,还让大臣为他卖命, 便是到死也没有人说出幕后指使者。皇帝曾看过审讯的内容, 上面王大人问造反的大臣的话, “值得吗?为了一个虚幻的东西, 赔上一族人的性命。”那些大臣没有回答,大概也无从回答。
    造反就像是一场疯狂的赌博,赌输了便是赔上身家性命,赢了, 或许是荣华富贵一辈子。至于“或许”的理由,如果新皇登基, 念着这些帮他造反的好, 会给这些人加官进爵。若是不想让人记得他的黑历史,那么这些人的下场仍旧是要赔上身家性命,而他们还很有可能死和更悲催。
    造反的事件,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除了留给百姓几天的谈资之外, 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百姓现在最关心的便是即将开始的说书界的第一次全国大赛,最近来自各地的说书人全都云集在京城, 随着说书人到来的还有各地的富商支持者,他们自然是希望自己一直支持的人拿到最终的大奖。
    京城内因为突然涌进的人群,而加了许多的人手, 像是街头的巡逻的捕快衙役和士兵便比平时多了两倍,就是避免出现意外事故,连四皇子的安保所里,一些正在学习的安保人员也都被派了出来,美其名曰练手,实则是京城内不好有太多的士兵走动,怕引起百姓的恐慌。而四皇子则觉得眼下是非常不错的机会,可以让安保人员到街头试试能不能抓到些人,也因此当有人提议的时候,四皇子难得好说话的立刻便应允了。而四皇子的痛快答应,还让提出建议的人有些不解,内心在猜疑四皇子这般的痛快是不是暗地里给他们设了套。
    随着大量外地人的涌入,京城内各大商业地段迎来了一个利润的高峰期,衣食住行,这些行当的商家全都赚得合不拢嘴,若是这段时间没赚到钱的,怕是会被同行耻笑的,简直就是捡钱一样。王修晋站在裁缝铺外,看着买买买的人群,不由得想起末世前的旅行团,到达世界各地,恨不得把家底花光,也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国。
    做为商铺的东家,王修晋对商铺赚钱很开心,做为皇商,王修晋在考虑要不要把商场理论遍布整个大梁。让各地的百姓不用一定要跑到京城才能买到京城特别的商品。王修晋越想越觉得可行,立刻写了个折子,交给皇帝身边的亲随,此事还真不能由他出面,而是以国营的名义,在这个时代是不能叫国营,而是得打着皇室的旗号,至于叫什么,那是皇帝头疼的事,跟他没关系。
    王修晋写完折子便做了甩手掌柜,他名下的几个产业,各个发了一笔横财。有些商家定的价格一路看涨,想要赚得更多,王修晋听到消息后摇了摇头,他虽然能够理解这些人是什么心里,但,买卖不是一次性的,若是这般经营,便是赚钱也是一时的。
    晚上,王修晋刚下了马车,便见到车坊的管事,只见对方一头大汗的,脸上满是焦急,他主得前两天去车坊,管事还得意的说着,库存的车子基本都卖出去了,还说今年一定会超额完成年初的定下的数额,怎没两天就一脸的愁容。“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边的一位富商从坊里定了十辆自行车,签的契是半年后交货,可今儿就闹到坊里,谁让月底交货,名目是我们跟他同来的富商签的契是月底交货,那位富商就定了两辆,交货自然没问题,而且两人订货时还差了近十天,这十天里,我们接单子都接到手软,就他的货,我还是看在那位富商的面子给提前了,要不就得排到年后去。”
    “就这么点儿小事?”王修晋挑了下眉,就这样的事如果管事的都不能解决,要他何用,莫不如直接换人。
    “富商是个不讲理的,带着不少人过去,把坊人砸了,还伤了几名匠人。”管事的被王修晋的眼神扫过,冷汗直流,便是他也伤了,头上还有个包。
    王修晋指了指管事的,气得不行,“伤者呢?安排去了哪个医馆?打人的呢?”
    “伤者都送去最近的医馆,富商和动手的人全都被衙役抓走了,他们还打了衙役。”管事的小声的说着,这事他处理的不对,这会儿了知道错了,最近的单子多,让他有些飘了。
    “今年的红利没了,今年上半年且试用着,若是再犯错就滚蛋。”王修晋气得不行,工坊里被砸的什么样,他不担心,只要不是被烧毁,只是砸些东西就不存在无法挽回的损失。他要先去看看伤者,至于那些动手的,进去了就别出来的了。
    从将军府到医馆的一路,王修晋不停的反思着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一件事连着一件事的,就不能让他消停的赚点钱,改善国民生活水平?
    医馆里几位伤者的家属也到了,见到王修晋并没有扎堆的围过来,王修晋先是向大夫询问伤情,得知情况后松了口气,好在都是皮外伤。然后看向管事的,“他也受了伤,您给瞧瞧,伤患所有的开销您着人算个数出来,我派账房送过来。”
    管事的被王修晋突然点头,还愣了一下,回想自己有说过受伤的事吗?为何东家知道?
    王修晋没管要管事的是什么反应,而是走到几位伤者身前,深深的向他们鞠躬,可把这些人吓得跳了起来。王修晋却道他们受得起。并言,所有的花费都有工坊拿钱,养伤期间,他也会着人每天给他们各送一只鸡补身子。这段时间的工钱双倍。
    受伤的家属听着,心思各异,但总的来说没有觉得不平的。王修晋也在注意着这些人头上的标签,心中庆幸,没有遇到蛮不讲理的人。这边处理好,王修晋又匆匆的去了一趟工坊,看着工坊里的没有受伤的人还在做着工,王修晋先是向大家道谢,并表示这个月每人都会多一倍的工钱,然后还仔细的询问,有没有受了伤,却觉得并不重,就没去医馆的,如果有,请尽快去医馆检查一下,放心这钱工坊出,之后从动手的富商那边得到的赔偿也会给他们。还真就有几人觉得自己伤得不重便没去医馆,听到东家这么说,便决定去医馆查看一番。
    医馆的大夫查看这些人的伤后,便觉得大惊小怪,就碰了一下,哪需要上什么药,可管事却说一定要开个方子。东家可是在去工坊之前交待了,不管伤得多轻,都要让医馆开个方子,每人的方子让医馆开两份,一份给伤者,一份东家要拿去衙门,找动手的富商要赔偿,除了医药赔偿之外,管事的第一次听说心理赔偿。东家的意思是,受伤的匠人都是工坊里的巧手,一人能顶多人用,因为突来的打砸出现了惊吓,不能再做工。这还不算什么,还有误工赔偿,也是给匠人的。给工坊的赔偿一块就更大了,东家问他工坊每日的最大生产数量,然后让对方以全部卖出数的百倍进行赔偿。管事摸摸脖子,他觉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东家,这么一堆赔偿下来,估计那富商会穷得当底裤。
    管事的却不知,他算的还是少的,王修晋带着几位先生用一刻钟的时间便得出了一个数,心理赔偿有多少,全凭王修晋一张嘴,说多少就是多少,至于误工赔偿,参照对工坊的赔偿。而工坊的赔偿,哪是简单的最大产量,还要计算违约费等等,最后得出的事,王修晋还是不太满意,这事必须立个威风,他要所人有都知道,惹到他的后果。
    衙役请到衙门的富商可不知大祸临头,只以为赔些银子便能出去,事实上,他不只要赔银子,还要赔上几年的牢狱之灾,他惹到了不能惹的人。衙役看着还一派悠闲的富商,眼里多了些幸灾乐祸,这么无知,怎么赚到的钱,进京城之后,就不打听打听跟什么人要如何办事?
    没一会儿,衙门这边便有人过来,是皇商身边的王掌柜。王掌柜笑呵呵的拿出东家列的单子,每一笔赔偿写得清清楚楚,“东家说了,也不为难对方,伤人赔钱便是。”有识字的衙役看着上面的数,眼睛瞪得溜圆,这比抢劫还狠啊!不过看到上面每一位受伤的人的工钱,衙役好生羡慕,他几个月的月例,才能顶人家一个月的月钱,只恨当初爹娘让他学手艺的时候,他觉得做衙役威风,便没同意,现在也就只能羡慕的份。
    衙役把单子转给官爷,当官的一看,也不由得瞪大双眼,“本官一月的月例和匠人的工钱一样多。”也无心看其他了,那位好死不死的,砸谁的工坊不好,非得得罪皇上的眼前红人,活该倒都霉,皇商要多少就是多少,官爷为了巴结一下,没开堂审理,直接判了几年牢狱。
    第364章
    在牢里的富商, 看着长长的,让他觉得是巧立名目的赔偿, 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富商表示不服,他要找状师。官爷听着衙役的汇报后, 挑了下眉, 还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 他倒要看看有哪个能接这个状子。只要长脑子的文人状师都不会接, 这事明眼人都知对错,接下来那就是输,还丢了名声。没长脑子的,不代表人傻, 他们认定王修晋虽为商,却推崇了不少对文人有好处的事, 像是他提议的评选, 便让很多贫寒子弟有了更大的机会。而又没脑子,又傻的,也不见得会接。
    当然,也不是没有抱着侥幸心理, 想要一战成名的人, 官爷觉得此人脑子被驴踢了,还不等他做出应对, 被打伤的伤者家属跑到接下状子的那位状师家门口静坐去了,他们什么也不做,就是坐在他们家门口。家属过来静坐是没有人组织的, 他们只是听说原本打人的要赔给他们的钱,会因为这个状师的而没了,这可不能忍。工坊赔给他们的,是东家仁义,打人的赔钱那叫正章,杀人还要偿命呢,打人就想白打?没门。
    状师家里被围个不通,便是想请衙役将这些人请走,连门都出不去,即便是衙役来了,他们也不会管,这些人只是坐着,也没干啥坏事,他们没理由赶人,这里是天子脚下,他们哪敢乱用棍棒。状师家里几天便掀不开锅了,采买的人出不去,几口人不能总吃稀饭,不吃菜。
    四周的住户不知情的时候,也不同情这户人家,尤其是那个状师,尽给一些有罪的人做状师,若不是没钱,他们怕是早就卖房搬家换地方,离这种人远远的。知情之后,还给过来静坐的人大行方便,不是送个水,就是拿些个干馍,家属们哪里哪里能要馍,现在人们的生活是好了些,可是他们过来的人不少,这么一人一个的馍收下来,那就是一户人家几天的口粮。然后纷纷拿出自己带的吃食,只接了对方送来的水。
    状师得四周住户的行为,气得直摔椅子,他请他们帮忙买些菜,这些人连理都不理,倒是主动送水送吃的……无非就是嫉妒他日子过得比他们好,等他此次扬名立万的,让他们好瞧。
    其他没接下状子的状师则一个个躲在附近看热闹,他们要看看这位是怎么作死的。在这人手下讨过苦头的状师,更是兴奋,人啊,还得保持本心的好,不能太张扬,不能太自为以是。
    官爷把伤的人向上级汇报,本是一桩小事,在他手里便可以结了案,可偏偏有作死的,还有觉得不解气的,这事便不能是他处理得了。上面的一看,尤其是看到受害的一方是皇商后,也没瞧那些繁复的赔偿单,直接拔回,并告诉手下,“请什么状师,现在京城里的事够多了,就这么点儿小事还请状师,直接把人发回原藉,让人把对方的家财清算一下,先赔给皇商,余下的上缴。”
    官爷一听,抱着宗卷又回去了,然后接了几天状子的状师失业了。衙门传来消息,此案从快从严处理,于今日将犯人押回原藉。状师扬名的美梦碎了,王修晋相当的不解气,尼煤,从什么快从什么严,这火气还没发,工坊管事的跑了来,把衙门的消息更具体的讲了一遍,王修晋听完之后,挑了下眉,他怎么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呢?让管事的稍等一会儿,他准备去问问父亲,他主要问问上缴,缴给谁,可别进了人的私人腰包。
    王大人听完之后,只道儿子想太多,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贪的,也有清流的,尤其现在整顿了几次之后,哪还有人敢乱伸爪子。王修晋这才松了口气,准备让管事的跑一趟,直接把钱带回来就行了。王大人却没让儿子离开,“我听着你工坊的案子,列出一张特别长的赔偿清单,怕是要把人家家底都掏空啊!”
    “父亲,那些都是他们当赔,我并没有多要。”王修晋超淡定的回答,完全不觉得自己要得多,他还觉得手下留情了。王修晋并没有说儿子做得对错,他只是觉得其中几条赔偿明目有趣,就想问问儿子是怎么想出来的。王修晋不会说是那些是上辈子法律范围内的赔偿范围内允许的,只说是换位思考。
    王大人想了想,便乐了,点了点儿子,“行了,去忙吧!有时间带着婭佑回家里坐坐,你娘很是想婭佑。”
    自行车工坊被砸的事,在宫里的皇上也清楚,看着亲随送上来赔偿单,皇帝是哈哈大笑,直道不愧是皇商,钱算得够精,当初向敌国要赔偿时,就应该让皇商去,肯定能让敌国赔得几辈子也不会惦记着大梁的土地。
    富商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耍耍威风,结果却弄到这样的下场,若是知道会这样,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只盼着回去之后,赔了钱能够消灭,待他翻身之日,必要讨回奇耻大辱之恨。
    和富商一道而来的人,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离开,嘴角泛着嘲笑,他太了解对方的性格。没有那个脑子,没那个能耐,却是个好命的,居然能占着家产,可惜啊!守不住……吹了口哨,他也该回去了,接收那人余下的家财,只是等他回去,哪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赔偿的后续要等管事的回来之后才能进行,伤者家属便离开了那位状师家门外,离开对着状师的大门,都留下一滩口水,比起大门,他们更想把口水吐到对方的身上。
    京城里的说书大赛并没有因此停下,继续火热的进行中,在总决赛的当天,王修晋陪同老爷子到现场观看,听着改编各种话本中的精彩段子,绘声绘色的讲述让人犹如故事之中,在这个没有影视剧的年代,说得好的说书先便如同后世的大明星,很受人追捧,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让五皇子赚得现在看人都觉得是钱了。
    王修晋听着五皇子的评价,笑得直揉肚子,五皇子还真是敢说。一旁的皇帝淡淡的扫了一眼五皇儿,这还是他那个只知道读书的儿子吗?四皇子没有的听到老五和王修晋的对话,他在听着上面说书先生说的段了,很有意思,他在考虑要不要请这些进宫里再说说。
    坐在四皇子身边的,并不是哪位皇子,而是四皇子的长子,皇帝的皇孙,这会儿也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有趣的地方,眼睛亮闪闪的。
    现场比试,现场投票,立刻唱票,全程有大梁最权威的都察院下设的监证司监证,百姓特别的放心。当第一名拿着巨额的资金,和一块真金做的牌子,激动的张了半天的嘴,愣是没说出一句话,只是跪地上给皇宫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没有人知道皇帝就在现场,皇帝看着磕头的第一名,“是个实诚的人。”
    之后的第二第三名有第一名珠玉在前,自然是有样学样,却没得到皇上任何的评价。第一次的大赛就此落幕,之后的说书的天下巡回,除去赚钱之后,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领旨暗访。看看各地官员有没有其他的心思。
    便是造反的事已经过去,皇帝仍是不放心,怕有漏网的小鱼,或是还有其他人也有此念,必须提前扼杀。
    王修晋可不知这些,大赛结束之后,另一向大赛紧接着开始了,京城学堂的运动会,这是属于京城学子的节日,去年没有拿到名次的学堂,早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一洗血耻,随着运动会一年接一年的举办,越来越受学堂的重视,尤其是今年,在不久之前,皇帝特意下了一道旨,京城的学子参加科举,不需要有运动场四圈的跑步成绩,没有成绩的,不可参加科举,可把这些成天与书为伍,一个个弱不禁风的学子们吓坏了,有一位还直接晕了过去,着实是身子骨太弱了。
    刚接到旨的时候,学堂的先生们还觉得皇上有意难为他们,之后听说有人晕了,才算是想明白皇上的用意,身体太差如何为官,靠吃补回来?当官的月钱就那么点,哪里够天天吃补身子的东西,除非是贪,以皇帝对贪官的厌恶,还是老实的出去跑吧!
    之前觉得到京城学堂读书是件特别好的事的学子们,就差没把肠子悔青了,现在回去读书也来不急了,只能认命的到外面跑,想着运动场里的圈,学子们只能咬牙坚持。
    皇帝颁旨的时候,并没有想什么身体不身体的,他只想磨炼一番学子的心性而已,如此简单。不过,被人美化一下,皇帝还是很满意的。
    去拿赔偿的管事的回来了,身带巨资,一路不曾停歇,王修晋对管事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让先生和管事的核对具体数额后,便让管事回去休息两天,等缓过乏后,再回工坊里上工,至于给家属送赔偿的事,着人在工坊门口贴个通知,两天后到工坊领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  李菻善:0出镜,强烈要求出镜,我是主角,我是主角,我是主角
    王修晋:你只是男二,我才是主角
    第365章
    工坊给伤者的赔偿金可谓是开创了先河, 让其他工坊做工的人倍感羡慕,尤其是和医馆谈了合作, 凡是在皇商名下的工坊或是商铺做工的人,都可以到医馆里做检查, 身体不舒服便可以去, 只要医馆的大夫开了药方子, 拿到交款的证明就可以到做工的地方拿七成的药费。这条颁布后, 连为官的官员都不淡定了。
    赔偿金是怎么计算的,他们略有耳闻,对于做工的人拿那么多的工钱,为官的相当不满, 可他们却又不能指手划脚。谁让王修晋赚的钱都拿给皇上了,也不是没有想向皇上提议, 如果皇商降了工钱, 可以拿给国库的更多,可,也只是想想,他们若是敢说, 皇帝绝对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他们也就只能看着钱落进一帮地位低了不知多少的人手里,看着眼气, 却无能为力。
    试想想,为官还不如一个手艺人赚的多,拼死拼活做官有何用, 还不如当初学些手艺。据说,皇商还专门请了先生给这些做工的人授课,教他们识字,浪费,大大的浪费,让他们识字有何用,又不能参加科举,有给他们授业的时间,那些文人可以做多少的事。
    “想太多,去授业的都是一帮小娃娃,最大的也不过是十岁。”一位看不过去的官员起身,说完之后离开,有时间抱怨这些,还不如去做些正经的事。
    “皇商用自己的钱,做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是淡定些做好自己的事,以免被上官发现,不好交差。”又一位起身,叫着先脚离开的人,再呆下去,他更觉得无颜面,他们看不起商人,可数数做的事,还不如商人利国利民,一个个不觉得羞愧,反而大言不惭的想要瓜分百姓应得的钱,丢不丢人。
    不单单是官员,在别人家工坊做工的人,听说皇商那边的待遇后,深觉差距大,可是没必法,皇商名下的产业每年招人数量有限,而且招人都是由皇商亲自把关,想走个后门都不成。他们很嫉妒能去皇商名下做工的人,工钱比他们多不计,其他的各种东西,每月加起来的,比他们月钱还多。
    “听说,皇商许诺,年底要给每一位做工的人配一辆自己行。”一位正在做工的人小声的说着,一边说还不忘记注意工长的位置,就怕工长心情不好,扣他的工钱。
    “我也听说了,我有个亲戚就在车坊做工,听他说,皇商的意思是满大家都是骑自行车的,总不能制造自行车的却没有。”另一位接着话,“当初我怎么就没去试试工,说不定就会被选上。”
    “呸,别做梦了,看大齐没,手艺不错吧!都没去上,就你,和他差那么多,还想去,醒醒吧!”前一个开口的,直接泼了冷水,然后对上大齐看过来的视线,立刻赔了个笑脸。等大齐转过视线后拍了一下做梦的人,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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