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守并时用来办工的帐子,便看到四皇子端着架子坐在上座,王修晋和李菻善带着儿子给四皇子行礼,四皇子忙起身,走到王修晋的身前,把人扶起,“我的弟弟哟,怎么几天不见就受了惊,雅昶,可有吓到?”
    城守听着四皇子的话,再打量李菻善和王修晋,他受训的时候,是知道李家同皇室走得近,也听说四皇子认义弟的事,那会儿有些不太信,现在却不得不信。
    雅昶看向父亲和小爹,平时他见到四皇子叫伯伯的,现下有外人要怎么称呼四皇子?王修晋冲儿子点点头,雅昶便开了口,“伯伯,雅昶无碍。”
    “哪里没事,肯定惊着了,大半夜的跑进屋里个人,怎么可能没吓到,伯伯带着御医来了,让他给你诊诊。”四皇子大手一挥,便让亲随去请御医,也不管御医连日来赶路需不需要休息。
    雅昶心里苦,他明明就没事啊!不想让御医诊脉,到时御医若是为了表现,给他开又苦又难以下咽的药可怎么办。
    王修晋看着儿子的表情,便猜出他想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京城里一切可好?”
    “接到信后,我本要当天就出发,后来想想应该先在京城查探一番,若不然我赶来了,想害你的人却从京城溜了怎么办,我和王大人配合着,很快确定了几个人,说来还要谢谢菻善,若不是他从迎大军凯旋后,便派人跟着某人,我和王大人也就不会怀疑到那人。”四皇子把城守赶出了营帐,让一家三口坐下,把为何晚来几日的事讲明。
    “你派人盯着谁了”王修晋不解的看向李菻善,“若是细作就不用说了。”
    “并非细作。”李菻善看向四皇子,“可是那日迎大军的礼官?”
    “正是。”四皇子点头。
    “礼官?我们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何动了杀心?”王修晋完全想不通了,他虽然不喜欢礼官那种特别能隐忍的人,但也不会觉得对方能干出杀人的事。
    “因为你啊!”四皇子指了指王修晋,“因为你说了立碑的事,礼部的老头非常找你,拖着你下水,便派那礼官寻你,那位礼官是不敢甩你的脸色,但对你的掌柜可是摆足了脸,你家掌柜的也是个得罪人的,不直说你不在京中,那礼官便在粮铺对外面的茶馆等着,也不四下找找,这事也不知怎么着被礼总的老头知道到了。礼部接下立碑的旨意后,便是各种忙乱,礼部老头心里火正愁没处发,那位便碰上了,自然就被赶回家了。”
    “就为这个?他就想杀了我?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脑子里残缺了?有病得治!”王修晋觉得自己太悲剧了,躺枪躺得也没理由了,“而且这事跟我有毛关系,是礼部尚书给他的活,他做不好,怪别人身上,有病吧!”王修晋气得不轻,他都躲回乡下去了,居然还能中枪,还连累了儿子受到惊吓。“不对,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有人圈拢吧!而且他哪来的那么多的打手?”
    “确实是有添了把柴,就是他的先生,他的先生在京城有些门路,认识很多官员,也教出不少学生,为官学生品级不高却也不算低。”四皇子觉得礼官的先生有问题,可又查不出问题在哪里。
    “缓慢渗透,然后想要架空皇权?”王修晋没把事往好了想。
    四皇子愣愣的看向王修晋,他怎么就没想到,细想想为官的品级,可不就是中轴的位置。“这边的事要快些处理,然后速速回京,不管用什么理由,也要把那人抓住,审审再说。”
    知府和御医是一起到的,御医扫了一眼知府,便让帐外的四皇子亲卫传个话,被赶出来的城守站得远远的看向那两人,心里猜测着御医能进入帐内,知府大概得等。
    没一会儿御医被叫了进去,等御医再出来,身后跟着王修晋和雅昶,王修晋一边走一边向御医询问什么,雅昶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城守正在猜测王修晋问的是什么,李菻善怎么没跟着一起出来,便听到四皇子的亲卫唤他进帐,城守立刻挺了挺腰杆,冲着知府得意的笑了笑,气得知府直磨牙,抬手指了指城守,心里暗骂,平时他对城守不算有多好,也没找过麻烦,这人去算计自己,太气人了,等送走四皇子的!
    两位互相瞪对方,然后一同走进帐内,没一会儿两人一起灰溜溜的出来,互相看了一眼,一同摇了摇头,然后办事去了。李菻善向四皇子拱了拱手道谢,四皇子则拍了拍李菻善的肩膀,他可是记得李菻善替他挨过一箭,还把大功拱手相让的事,于公于私,他都欠李菻善的。
    王修晋回到帐内,因是军营,他们搬过来。并没有让仆人一起,王修晋开始收拾东西,从今天起怕是不能再住在军营里。王修晋的猜测很准,没一会儿一位亲卫过来向王修晋解释,四皇子在城里找了处院子,让王修晋一起搬过去,等到城中事处理完,便一同返回京城。
    因办事不利被四皇子大骂一顿的知府再一次提审黑衣人,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问出指使者,黑衣人受了几次的的刑,仍是没有开口,咬着牙挺着,知府气得没边,只能跳脚嚷着狠狠打。
    另一边的城守带着人去了野外,因为那晚有黑衣人来袭,他便认定那帮子贼人进了城,便没有派人去野外查看,即便是李菻善提出,他也打着哈哈过去,现在被四皇子骂,城守才觉得自己脑子也坏掉了,也不想想李菻善虽不是上管他的官员,可是出身摆在那里,若想为难他,写封信进京就能要了他的身家性命,看来他是派到这里守城后,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王修晋一家三口搬出军营,住进了四皇子弄的小院里,雅昶住进来之后,便看到四皇子的长子,两人很快玩到一起去,王修晋看着那小孩子,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四皇子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忘记过,只是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一直带在身边真的好吗?是不是应该学会放手?当然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说出口。
    “之前随大军出征,把他养在父皇那儿,等我回来后,发现他跟我都不亲了,好不容易又亲近,哪里舍得跟他分开,便带来了。”四皇子特别喜欢长子,“虽不是特别聪明,但像我。”
    王修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他不曾经历过四皇子的事,也就无法想像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如何护着雅昶,想想之前雅昶受到袭击的事,他到现在也不敢让雅昶离开视线太久。
    第313章
    搬出军营, 行动便自由了很多,关于外界的消息接触的自然也就多了。王掌柜回京之后, 便听说了王修晋遇到埋伏的事,立刻赶了过来, 哪想到过来之后, 见不到人, 便只能在城中等着, 终于见东家从军营出来,看着东家三口人没什么事,才吐了口气。
    王修晋见到王掌柜,还以为京城商铺出了什么事, 一问才知道王掌柜是不放心他,立刻向王掌柜道谢, 又让他先回京城, 以免京城的一些人,因为他困在此处,而动了什么心思,他不担心他名下的铺子和工坊, 担心的是一些看他赚钱眼红的人。
    王掌柜立刻应下, 也不顾现在是什么时辰,收拾了行囊便出城返京。李菻善担心有些人不死心, 便派了一队护着王掌柜返京。
    四皇子在此坐镇,城守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只是跑出去一趟后, 什么也没查到,回禀四皇子时,脸被羞得那叫一个红。倒是衙门这边,知府派人每家每户的搜,不管是有房子的,还是打此路过的,每个宅子都没落下,而被抓住的那个活口,被知府审了又审,可人要死了,仍是没有问出有用的消息。
    知府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讲出了个猜测,想要对王皇商下狠手的人,会不会在派出的人被抓后就跑了?城守立刻反驳,绝对不可能,城守的士兵对来往的人查得很严,不可能会放走看似可疑的人。
    “如果指使的人一直就没进城?住的是附近的村子?”李菻善看向城守和知府。
    四皇子圆目瞪大,看向两人,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让两人差点没跪下。两人哪里敢耽搁,再一次的跑出去搜,李菻善和王修晋觉得指使者怕是早就跑了,不可能一直在此守着寻机会,至于人跑到哪去,在信息不便的时代,想找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便是寻人画了相,四处张贴,恐是无用功,那人若是毁了容貌,谁能认出?
    此事便成了悬案?听着李菻善说难抓到原凶,四皇子心里郁着气,李菻善夫夫帮他那么多,现在他们遇到事,却抓不到真凶,让他内心十分愧疚,特别不是滋味。但想到这前王修晋提出的说法,四皇子又有些坐不住,内心很是挣扎彷徨。
    “此人相当的能忍,怕是寻个地方躲起来,还是早些启程回京才是。”王修晋想到那位头上的标签,内心是想要把人翻找出来,以免后患,可现实是不允许的,若那位先生当真如他猜想的那样,意图架空皇权,便不能再留,连带着他的学生也得清理,朝廷恐将进行一次大换血。
    四皇子沉默良久,长叹口气,起身稳了稳后,拱手向两人微弯身躯,吓得李菻善和王修晋连忙侧身。四皇子开口,“为兄对不住你们!待此事过后,便是如大海捞针,为兄也要将那人翻找出。”四皇子说完之后,便让人准备明日起程回京。
    王修晋和李菻善回到房里,并没有谈论白日的事,两人心里明白什么叫以大局为重,如果朝廷乱了,他们地位再高,有再多的钱也无用。
    返回京城速度不慢,和前一天返京的王掌柜前后脚抵达京城,四皇子的长子和雅昶道别时那叫一个依依不舍,拉着雅昶的手不愿意松开,分别时,眼泪汪汪,若不是四皇子念在李菻善和王修晋现下就这么一个孩子,又因没抓到凶手心生有愧,怕是会开口让雅昶进宫陪儿子了。
    返回府内,王修晋松了口气,好在四皇子没开口,不然他怕是会冒死也要拒绝让儿子进宫的提意。看着小爹的样子,雅昶也一本正经的学着,惹得王修晋哭笑不得,想要抬手戳儿子的小脑袋瓜,但看着儿子样子,又下不去手,只能笑了笑。
    雅昶觉得以后得离那位小皇孙远一些,他可不想进宫做陪读什么的,那就失了自由,希望小皇孙的记忆不要太好,过几天就把他忘记了。
    四皇子匆匆回宫,把王修晋猜测的事讲了一遍,皇帝的脸都黑了,宣王大人进宫,查,对那些中轴的官员一定要严查,如有发现一点儿异常,直接把人拿下,他宁可被后世人骂暴君,也绝对不能让皇权被人抢了去。
    王大人匆匆赶来,还不等下跪行礼,便被皇上赐了坐,然后不等开口,就听着皇帝开口如珠似的一段接着一段的往外倒,听了一会儿王大人才算是明白,儿子刚回京,还没给他行礼问安,就惹了个麻烦事出来,不过王大人觉得儿子的猜测有点儿假。“启禀皇上,犬子只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便说这些官员当真是为架空皇权,那么事成之后,那位出谋划策的先生也入不得朝,不能为官,对他有何好处?”
    “淌若一人登基上位,那人不就是太傅。”
    “禀皇上,此言差矣,那些官员都为文官,论治国还行,论建国,他们却做不来的,没有军权,他们便是蹦得再高又如何?”王大人再一次躬身,“犬子不懂朝政,又加上被恶人吓到,方胡思乱想,把事情放大,他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了。”
    皇上听完王大人的话,觉得有理,然后大笑道,“朕也是被皇儿着急的语气吓到了,连这些都忽略了,多亏王大人细心,不过那些人仍要查查,朕的江山社稷容不得他人指手划脚。”
    说到底还是怕江山被人惦记,王大人恭顺的应下,心里却对皇上的多疑而感叹。出宫后,王大人便派小厮把儿子叫回府里,他得好好念念此事,他上下嘴皮胡乱的猜测,就是数条人命。
    王修晋此时便在王家,得知母亲并不知他遇险的事,脸上扯出笑容,和母亲打过招呼,讲了些回王村发生的事,谁家添了子孙,谁家娶了媳妇,或是哪户的老人故去,王夫人一边听着一边念着那家如何如何,虽说在王村时,她少有出门,却是记住了王村里亲戚的排辈,听说当年闹得最凶的那家老人故去,王夫人不由是叹了口气,“人没了,也不好念其恶,可有去烧几张纸?”
    “我去老祠堂给他烧得纸,没让李菻善和雅昶过去。”王修晋觉得两家关系不怎么样,虽说人死为大,但也不至于拖家带口的给故去的人撑面子。
    王夫人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之后,王修晋又讲了一些有趣的事,王夫人听到有意思的地方,也会跟着笑出声,王修晋陪着母亲扯着话,没一会儿便听仆人进来报老爷回来了。王夫人有些诧异,“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莫不是知道你过来?”
    王大人迈步进来,瞧着小儿子正坐在夫人的身边,再看夫人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压下心里的火气。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王夫人因儿子过来,心情不错,见到夫君脸色不算太好的样子,但开口打趣的问着。
    “有些人说话不经脑子,气着了。”王大人坐下,端起手杯,连眼神都没多给儿子一个。
    王修晋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父亲的话是指他?王夫人看着夫君,她怎么觉得老爷说话里有话。
    “娘,我陪父亲说说话?”因为父亲的话,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对,王修晋既然觉得父亲话是冲着他来的,肯定是有话要同他讲,便开了口。
    王夫人看了看儿子,再看了看脸色不太对夫君,也没多想,只当夫君因衙门的事,恼火。“成,你劝劝你爹,我让厨房给你炖个鸡汤,喝完再回去。”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还不忘记拍了拍儿子的手,然后才往外走。
    待王夫人出了门后,王大人方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开口便是“跪下!”
    王修晋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但依言跪下。接着便听父亲讲他入宫后所听到的事,还有他如何应对,接着王父亲的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了他。王修晋听到父亲是如何应对皇上的话后,便不由得一愣,心里苦笑,在这个时代呆了二十多年,仍没有适应社会制度,在说话的时候忘记了文武分得特别细,且不对盘的事。“儿子知错。”
    “为父一直觉得你是最稳重的,却不想犯了这么低级错误,所幸此事知道的人不多,若不然,恐有人会上折子,说你妖言惑众,为一己之私,牵扯他人陪葬。”王大人说完之后叹了口气。“为父又能护你几时?”
    王修晋能从父亲的叹息中,听出很多的情绪。“儿子知错。”再一次的道歉,比起上一次道歉,这一次多了很多的情绪。
    “行了,以后遇事切莫莽撞。”王大人见儿子的样子,便压下了到嘴边的话,抬手把小儿子扶起,小儿子在他的心里一直很放心,可想想,他为小儿子出面的次数,多于长子,最放心的,反而是操心最多的。
    第314章
    向儿子说教了一番, 王大人还是要查查那些中轴的官员,不管是为了儿子, 还是为了朝廷。在放儿子离开前,王大人追问起埋伏的事, 听到那边城里知府和城守的不做为, 王大人脸色特别黑, 连个人都抓不到, 玩忽职守,做官还如回去种地。
    第二天王大人便递了一道折子,把那知府和城守给参了,同时参本的还有李老将军。几乎不怎么上朝的李老将军出现在朝堂, 便让很多人心思不宁,老将军先是请皇上问罪, 自述自己如何治军不严, 训出玩忽职守之辈,话锋一转,又说起知府连犯人都审不出,老将军为了家里的孩子安危豁出去了老脸。
    王大人自然跟在一边配合, 两人一唱一和的, 就算是说他假公济私又如何,如若不犯错, 怎么会让他抓到把柄,王大人可不觉得自己是诬告了人。
    那知府和城守在四皇子带着李家嫡长孙和皇商离开之后,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城守更是每天都心惊胆战的数着日子,虽说现在军权归了朝廷,可仍是分了一部分权利给以前的将领,城守心里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也不想想李家在军营的势力。
    知府倒是比城过坦然,他顶多是被扣个办事不严,玩忽职守的帽子,对仕途或许会有些影响,但不会有性命之忧,不像城守,李家那位嫡长孙,在军中是没啥大权,也就是训练新兵,但也不看看他的兵出来后都是做什么,像城守便有不少,可没有几个如同他城中这位,忘恩负义。说来城中这位也算是李家出来的,结果呢怕是攀上了其他人,等李家遇了事,看着像是很热心的样子,也就是表面的一套,实际上就是拖,拖,拖,等人走了才想起李家的强大。知府冷笑了一声,且不说李家如何,单是皇商如今的势利,便不是他们这些官员可以惹的,皇上可是几次公开要认皇商为义子,因被大臣阻拦,才没成行。四皇子却是代皇上认了皇商为义弟,间接的仍是算是被皇上认为义子。
    王修晋哪里知朝廷里发生的事,他忙着接手父亲调查出来那个暗地里坑他的礼官的后续之事。那礼官家里可以说是小有势力,以前是土匪出身,大梁初期便转做了正经的行当,只不过私下里仍是养了不少匪类,明白上说是通商时带着的护卫,私下里这些匪类可没少做恶,强抢民女都不算是个事,抢财抢地抢宝如同家常便饭,当年王修晋那些发家的行当若不是和皇室搭了桥,少不得被这人家抢了去。
    王修晋看着父亲收回来的信息,摸了摸脖子,感叹自己此生的好运气,这人家在他和四皇子初次合作时就已经混到了梧县,如果不是四皇子带去的人让那帮人不敢轻举妄动,估计他的小命早没了。初到京城时,整出来酱卤的铺子,出了很多的假货,便有这家人参与,可惜没把他们挤黄返把自己折了进去,损失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在王修晋看来,这家人有几分聪明,只是聪明劲没用对地方,如果放在做正当的生意,搞不好早就富甲一方了。
    散朝后,王修晋便听说了李老将军和父亲参本的事,对此,王修晋还真不同情知府和城守,如果他们用心些,就不会让人跑了,跑的绝对不会是一人,王修晋拿着父亲给的资料和李菻善商量了一番,并没有把那礼官的家人抓起来,而是派人周密看管,不论是那礼官,还是他带走的人,在外面混不下去后,绝对会寻机会冒险进京看看,若是发现家中无异,或许会回来的。
    没多久,知府被发配去了处偏僻之地做县令,而那城守,回新兵营重训,城守接到令后,差点没晕过去,新兵营是什么地方,那是李菻善的地盘,他再想出新兵营,除非是退伍归乡。若是以城守之称退伍回乡,还会受当地官员一些礼遇,一位新兵营出来的退伍回乡,那就不要想了,连村里的亲戚都不会高看他一眼。城守想要寻求新靠山的帮忙,那位却是将他拒之门外。
    京城之中的王大人正忙着那些中轴官员的事,不查不知道,一查起来,还真是吓一跳,王大人甚至有种儿子说的话并非是危言耸听的想法。调查这些人,都察院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他们发现大梁整个中轴位上的官员涵盖了七八成,这可比他之前想得还要多,中轴之下的官员,还占了不小的数目,完全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都察院的几位主要官员看着名录后,手指全都发抖,这些中轴的官员,以后会慢慢的升到高位,再之后,便是权朝野,把持着朝中重权,大梁就算不改名换姓,怕也会出位倭皇帝。
    此事,王大人自然不能一人担力,将六部三院还有几位阁老全数请来,将抄下的名录一一的传阅,这些人看完之后,脸色全都发黑,他们众是有各自的小心思,划地盘,但在外力想要抢他们的利益的时候,绝对会抱成团,他们现在是各个大权在握,但他们得为晚辈考虑。
    聚在一起的几人,商讨如何安排这些人,大家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把这些人先抽调一部分出来,安排到翰林编书著作。至于其他的,犯了一点儿错的,便压下去,没犯错的,也寻个借口打压下去。杀,绝对是不行的,人数太多了。
    几人商议之后,转呈到御案之上,皇帝看完之后震怒,没有说处理的方法好与不好,反而是点了点王大人,“让朕说你什么好,当初皇商说这些人有问题,你跟朕怎么说的?”王大人脸色不是很好,谁会想到问题那么严重。其余的几位大人可不知之前的事,这会儿听着皇上点王大人,各个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皇上在那么多大臣的面前,还是给王大人留了些面子,听了大家商量好的处理意见,皇上虽然脸色仍不好,但还是同意了,这让几位一同过来的大臣松了口气,他们在进宫前,最担心的就是皇上一个不顺爽便大开了杀戒,到时不明所以百姓只会以为皇上残暴。
    晚间,王修晋和李菻善被请去王家,王大人把调查出来的结果和儿子说了说,王修晋听完之后,眨了眨眼睛,他是不是应该去做预言家了,当时他的猜测也是心急之下胡乱想出来的,没想到还真是应了他的话。李菻善的脸色可不怎么好,便开口问到,能不能在那些下派的官员在赴任的途中做些什么,就算不全部让他们出事,也可以让几人消失。王大人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山川崎岖,出什么意外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王修晋没有插言,他说不出这些罪不至死的话,当这些发达起来后,当真做到了权倾朝野时,他们会对之前握有大权的人手下留情吗?答案是什么,他无法做出肯定的回答。
    此事的后续,王修晋不有过多的关注,只听说年前京城调动频繁,有很多人赶在年前进京赴任。京城内的房价有了微小的浮动。王修晋最近最关心的事,便是那位跑路的礼官有了新的动态,他身边的人回京城了。听到这个消息时,王修晋激动的差一点儿跳起来,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动静了。王修晋恨不得把那人立刻抓起来,问个明白,却被李菻善压了下来。
    “有了第一个,肯定会有第二个,现在不要急,万不能打草惊蛇。”李菻善拍了拍王修晋的肩膀。“不会让他们跑了的。”
    有了李菻善的保证,王修晋放下心,但仍旧每天都要询问一二,连置办年货等事都是由米掌柜过来叫他,他才记起。今年算不上是好年景,朝中有不少地方遭遇天灾,好在国库丰盈,各地粮仓也是满满的,拿出来分给受灾地区,居然并没有少多少。有受灾的地方,自然就有丰收之地,两相一平衡,和往年没差多少。官府发粮前,不用朝廷开口,便主动的请了都察院的人过来监督,就怕事后怕查。
    以前官府发粮,若遇到黑心的官员发的粮里参杂糠子都算是好的,往里参沙子的也不是没有。有了监督,官员自动自觉的发了好粮,不想因此举得了圣心,一些小地方的县令,被提拔做了知府,县令们可不知京城里的一些大佬考虑着什么,他们得了提拔后,反而觉得皇上如今要的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心里有了盘算,皇上是知道一举一的,只要为民着想,行事有度,不贪官财,想要升官不是难事。
    因是灾年,皇上行赏并不大,年宴再一次取消了,皇上更是表示从初一到初三要行素三天,为百姓祈福,为皇家办事的大臣们,哪还能吃肉,也只能跟着一同吃素。
    第315章
    大过年吃素, 让王修晋一头黑线,吃三天的素就能让老天保佑风调雨顺了?这算是古人不懂科技的愚昧作法?也不尽然, 不是有句话叫“心诚则灵”,或许皇帝的诚心会感动天地, 让今年少些灾难, 百姓少些磨难。至于像他这种不是特别诚心的人, 只盼老天爷直接将他们忽略。
    吃了三天素, 见到肉腥时,王修晋忍不住感叹一番,然后就想,和尚是怎么天天吃素的, 他只忍了三天,就差一点破了荤, 还好皇上没整个十天半个月, 不然,他就得偷吃了。按说他不应该这样,常年好吃的不断,皇上还会时不时的赏些珍馐, 不至于三天不吃荤就跟少了什么似的, 连嘴里都没味,馋的哟!连自己都觉得没法看了。
    开年之后, 皇上先是祭祖,望祖先保佑大梁江山万万代。接着是去祈福,望老天保佑今年风调雨顺, 出征将士凯旋而归。祭祖,没有王修晋什么事,但是李菻善却被点去负责仪仗过程的安全,由此也昭示皇帝对李家的看重。之后的祈福,皇上特意点名让王修晋参加,还笑言,王修晋是财神爷转世。一顶高帽子扣得王修晋诚惶诚恐,连连道赚钱的能人太多,他不过是机缘好些,就差没直接说抱了个超强大腿。
    一再向皇上表忠心,逗得皇帝哈哈大笑,王修晋才在心里拭头一头的大汗,暗自猜测皇帝是什么意思,没钱了想要从他这里再弄些钱?还是对他有了猜忌?可两个都不应该,如果是有所猜忌,就不会邀请他来参加什么祈福,他虽然是个官品挺高的皇商,但还不够格参加这样的祈福仪式。若说是没钱,也不太可能,国库有多少钱他不清楚,但绝对不会到缺钱的程度。猜不出皇帝的意思,王修晋有些不安。
    仪式之后,王修晋便随着父亲离开,没有直接回李家,而是去王家,他想向父亲请教一番,对皇上的话,他有种捧杀的感觉,是自己风头太盛惹得皇帝不高兴?还是皇帝有其他的算计?
    王大人看着一脸虚心请教的小儿子,很是无语,应该担忧的时候,小儿子却大胆的敢言不该道之言,不应该担忧的时候,却胡思乱想,皇上能有什么意思,如今国库虽是丰盈,但没有一人会嫌钱少,皇上名下的铺子,不是没有,也赚着钱,可那来钱的速度,有小儿子的快吗?还每年除去给皇家的红利,每隔上几年便会捐些钱给国库,说儿子赚钱,还不如说是给皇家做掌柜的,皇帝只要不昏聩,就不会把儿子怎么着。
    王大人只回了一句想太多,便把小儿子打发了,他觉得小儿子最近怕是太闲了,才会想那么多,应给他寻个事做,不然还不得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王修晋哪里知道父亲打着主意,回家之后还和李菻善念叨了,李菻善也觉得王修晋想太多,仪式上,皇帝很有可能就是句玩笑话,并没有那么多的道道,可看着王修晋仍是脸担忧的样子,又觉得应该劝慰几句,王修晋听着李菻善和父亲说的话差不多,心放下几分,可仍是有担忧,不过很快就放下了,就算是皇帝在盘算什么,也得是画出道道后,现在他想再多也没有用。
    摆正了想法,王修晋又投入了新一年的商海之中。祈福之后没多久,在外在征战的军队便传回了好消息,军队已经打到了来犯之敌的国境。皇帝听完龙颜大悦,忙在朝中文臣中,拔拉出两个参加过上一次划地谈判的大臣,只有一句嘱托,那就是要钱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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