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恨你,你果然就听了他的话犯傻。"

    指着聂十三:"聂十三,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人!我的性命,我自己说了算,轮得到你去白鹿山当和尚?"

    聂十三眸光凶狠悲凉,似濒死的兽,却咬牙不吭声。

    贺敏之见他如此,心里酸楚,只觉得眼睛都刺痛难忍,大声胡乱说道:"当年就不该救你,你就知道给我添麻烦,我大哥好好的来找我,你不听我话,非要跟他打架,把他武功废了,自己又半死不活,害我花了无数银子给你买药......"

    "现在看我活不久了,就想撒腿去白鹿山当掌门,也不想想,这么些年,你吃我的喝我的,可曾给过我一文钱?"

    越说越气,嘴唇哆嗦声音颤抖:"榆木脑子犟驴的性子!檀轻尘的东西是好要的吗?我说不来,你非得巴巴的过来,这一来一回的车马钱就是......"

    嘴唇突然被聂十三狠狠堵住,身体被牢牢压在车座上,两滴滚烫的水珠落在脸颊,烫得贺敏之只觉得心里憋得要炸开一般,忍不住拼命挣扎,重重一口咬上了聂十三的唇。

    聂十三毫不退缩,舌尖用力,撬开他的牙齿,深入到里面,刷过敏感的上腭,噙住他的舌尖吮吸纠缠。

    贺敏之哽咽着,双手攀着他的肩,死死箍着他,热烈反应,呼吸急促。

    两人颜面紧贴,只觉得一片湿热,也分不清是谁的泪,沁到嘴里都是一般的苦涩却甘美。

    良久分开,聂十三微笑道:"我见过比我更蠢的人。"

    贺敏之喘息不定,随口问道:"谁?"

    聂十三轻声道:"十五,你比我傻。"

    双手搂着他,道:"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回白鹿山?拿到菩提生灭丸,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天下之大,总有咱们的容身之所。"

    贺敏之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忍不住笑了笑,一口咬上他厚实的耳垂,佯怒道:"我以为大侠都是一诺千金。"

    懒懒道:"十三......其实我不是什么道德君子,违誓撒谎跟吃白菜似的......照理说,事关生死,再卑鄙无耻的手段用上了也无可厚非。"

    "只是我怕檀轻尘。咱们若是骗了药丸逃了,他这一世都不会放过咱们,这人最擅忍耐,防得了他十年、二十年,却防不了一辈子。"

    "你武功好,闯宫刺杀想必也能要他的命,可到时候咱们也活不了,天下百姓没准儿跟着遭殃。"

    聂十三静静道:"我明白你。"

    "你是怕咱们因为那颗药受制于人,所以干脆就自己绝了活路,毁了药,让檀轻尘彻底死心。"

    "你还怕我对那颗药有执念,怕我入了魔障。"

    "十五,你对自己太狠。"

    第四十章

    "十五,你对自己太狠。"

    贺敏之嘻嘻一笑:"你对我好不就好了?"

    说着话,马车已经驶进城,贺敏之让停车,拉着聂十三跳下车,笑道:"中秋夜,咱们溜达着回家罢。"

    聂十三的眼睛恰似净水洗过的寒星,重归晶莹明澈,笑道:"好。"

    想了想,补充一句:"以后我都听你话。"

    说着帮他把微乱的发丝掠到脑后。

    此时夜色已深,月上中天,两人一路走着,轻松惬意之极。

    纳福街白天人流如织,夜晚却是静谧如梦,走到一个店铺门口,贺敏之读着那个半旧黑招牌笑道:"信源斋......十三,都说信源斋的冰糖葫芦最好,我买给你吃。"

    聂十三微笑道:"半夜三更的,没开门呢。"

    贺敏之道:"咱们就坐在这里等吧,等他们开门。"

    说着席地坐在台阶上。

    聂十三一把拽起他,脱下外衣垫在石阶上:"回头着凉。"

    说着两人并肩坐下,静静仰头看月亮。

    聂十三搂着贺敏之,两人耳鬓厮磨,不时细细碎碎的亲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良久,贺敏之枕着聂十三的腿,正待朦胧睡去,聂十三突然道:"十五,白鹿山上不是和尚。"

    贺敏之一怔,方知他在说自己那句"轮得到你去白鹿山当和尚",不禁失笑:"我一急,把少林和白鹿山搞混了。"

    聂十三用指尖轻轻摩挲他优美饱满的唇瓣,道:"咱们是不是该辞官了?"

    贺敏之拨开他的手,道:"明天我便上折子请辞,该做的事我都做完啦,咱们离开靖丰,去玉州好不好?或者先去白鹿山,你说那个瓶子峰天下没多少人能攀得上,你带我上去看看罢。"

    聂十三答应着,却道:"万一檀轻尘不允呢?"

    贺敏之思量片刻,直起身,眼神陡然变得狡诈深沉,冷冷道:"凡事不可做绝,他当真逼我到绝处,我也有办法。"

    看聂十三眼含笑意,不悦道:"你不信?"

    聂十三摇头:"我信。"

    轻声道:"十五不是需要我独自挡风遮雨的人。"

    贺敏之挑起他的下巴,斜眼打量着,哼一声,道:"你可总算明白过来了,靖丰的事,交给我。"

    聂十三低头凝视他,道:"我想再去趟少林。"

    贺敏之一怔。

    聂十三道:"苏缺的银钩落在少林寺,骸骨还在少室山下。"

    "当日我只在灌木旁把他埋了,他是我的朋友,我要去接他,送他回家。"

    贺敏之想起一事,问道:"飞翼亭外伏着八人,你却只用了七枚玉扣......那个人是苏缺的父亲?"

    聂十三点头:"苏缺所习内功与苏觉源出一脉,我听到他的吐纳呼吸,便知道是苏觉。"

    贺敏之重新躺下,仰望着聂十三,道:"你去,自己小心些。"

    想了想,笑道:"没准儿你还得去趟医神药庐,帮我问程逊要一样东西。"

    聂十三忙问道:"你要什么?"

    贺敏之笑而不答,道:"过了九月初五再去吧?"

    聂十三道:"好。"

    又道:"去年没吃上长寿面,今年我要多吃些。"

    贺敏之笑道:"给你煮一锅,撑不死你就再煮一锅。"

    聂十三见他眼眸半眯,知他困倦,让他半身都靠在自己身上,搂得舒服些,道:"睡吧,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信源斋的冰糖葫芦冠绝靖丰。

    每到秋季,山里红海棠果等物结实成熟,便有小贩买来用糖稀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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