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里醒来时躺在一个陌生的大床上,窗帘虽然还拉着但是可以感受到外边的阳光已经很强烈,因为沉睡时她未有太多感觉,此刻手摸到的被子有些发烫。
    想起昨晚齐光帮忙找到丁宇送到了木亦清那儿,木里极速下床走出了房间。
    本来是有些心急如焚,但一出门就在隔壁房间看见躺在床上还在沉睡中的丁宇时,心瞬间安定了不少。
    她轻声轻步地走到丁宇床边坐下,看到丁宇身上被木亦清包扎好的一道道伤疤时,睡觉之前的那些记忆又怦然出现在了脑海里。
    还好是找到他了,木里一再庆幸。
    兴许是丁宇那时也快醒了,又兴许是他听到了声响,木里在他旁边坐了没多会儿,丁宇也睁开了眼睛。
    而那时木里还在为丁宇受了如此严重的伤陷入深深的担心中,低着头。
    丁宇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木里才抬起头来。
    “你…你醒了。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
    木里站起身来探向丁宇,一脸紧张。
    丁宇摇摇头,淡淡地说:“我没事,别担心。”
    木里顿时轻轻捶了丁宇的肩膀一拳:“你可吓死我了。”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不过水岚和印子怎么样了?安以乔呢?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找到他了吗?”
    “在找到你之前本来把安以乔抓住了,但是半路还是让他逃了。今天我还没见着水岚和印子,昨天倒是有跟她们碰上面,因为要有人留下来说明情况,所以水岚和印子昨晚被留在警察局做笔录。”
    “水岚和印子没出事就好。”
    丁宇松了一口气,企图自己坐起来,但稍微动一动身子就发现全身酥麻时,还是在木里的帮忙下坐了起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其他人呢?”
    被丁宇这么一问,木里也才意识到这家里真安静。
    “木亦清的新家,我也刚醒还没见到其他人。你先坐着我出去看看。渴吗?顺便给你倒杯水回来。”
    “好,你腿不方便自己注意点。”
    “恩。”
    木里出了那个房间,先喊了两声齐光,没人回应,她又随着齐光的称谓喊了两声清姐,还是没人回应。
    她先把楼上的房间都看了看,确定都没人时才往楼下走。
    这一路上她呼喊着很多人的名字,齐光和木亦清自不必说,连张生,李方隐,秦牧海,甚至陈阿生还有建叔,只要她想到的她都喊了一个遍,结果依旧是无人回应。
    走到楼下她先把厅草草瞟了瞟,猛一看没有任何人时,才朝一楼的房间走去。
    在这期间她的心早已不安,甚至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她想不出任何理由,其他人或许有可能出去,但为什么常年在家的木亦清会不回应她?
    当她推开一楼的一个靠里的房间,看到木亦清趴在床上,后背被插着针管时,她彻底心慌了。
    木里用最快的速度移到木亦清身边,把木亦清的身子正过来,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探她的呼吸,感受到她的鼻子间断断续续有温热时,木里的心才稍松了一些。
    可也就几秒的功夫,她的心紧绷地更厉害了。
    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木亦清会出事?其他人呢?
    木里着急地想去把剩下的最后两个房间看一看,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也出了事。刚走到门口丁宇就撞了进来。
    丁宇最初没想下来,因为身子确实难受,但是一直听到的只有木里一个人的声音空荡荡地飘摇在房间里时,他再也坐不住。
    “其他两个房间我看了,没人。”
    没人?什么意思?陈阿生,建叔也不在?木里实在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就都不见了呢?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木里砸着自己的脑袋,怨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死,居然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木里回到楼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想给齐光打电话,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没电关机了,她紧忙又在木亦清家搜罗了一个万能充给手机充上电,但是在找万能充的时候,也发现了落在家里的齐光的手机。
    “能给她叫120吗?”
    木里和丁宇盯着昏迷不醒的木亦清,自认识木亦清以来,都是在木亦清家里见到她,还没见木亦清出过屋子,实在不知是否可以帮她找医生。
    再加上木亦清跟齐光他们的关系,木里也很踟蹰,所以没回丁宇的提问。
    有一瞬间木里想起了另外一个医生林雨念,可是让木里头疼的是林雨念很巧的自己也受了伤在医院里。
    纠结了一小会儿,木里还是给林雨念打了电话,还算幸运的是林雨念接了。
    木里本想问她,她跟木亦清熟,知不知该怎么处理,或者能不能帮木亦清找一个她熟悉的医生过来,但是接木里电话的人是张生。
    张生听到木里简单的描述,跟林雨念打了声招呼就赶紧回到了木亦清家里。
    张生也不过是担心自己的老婆才出去了一会儿,他走时明明大家都还在,怎么就又出了事了呢?
    木亦清才换的房子,按说不应该被人发现啊?
    可张生赶回去时,依如木里的描述,木亦清家里并没有出现多么大的毁坏,就只有木亦清被人扎了一针昏迷着。
    “齐光的手机落在了家里,我也联系不上他,其他人我更是没联系方式。整个房子我和丁宇都找过了,找了好几遍,就只有清姐还在。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先前睡得太死,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木里一见到张生就赶紧解释目前的状况。
    那让本想给齐光打电话的张生又把拿出的手机放回了衣兜里。
    张生仔细看了看木亦清,才惊讶的发现木亦清并不是被注射了药物昏迷不醒,而是被人下了魔咒。
    “魔咒?”
    木里和丁宇惊讶地异口同声。
    张生虽然也想不透闯进来的人究竟是何人?为何没动木里和丁宇,只是给木亦清下了魔咒,还把陈阿生和建叔带走了。至于齐光,他更是无法揣测,虽说齐光受了伤,但是一般人又有谁能对付得了他?还是齐光也有别的事离开了,那人在齐光走之后来的?
    怀着一堆疑问,张生给木亦清解开了魔咒。
    ——————
    发现印子真的是不见了的时候,水岚她们即刻派人四处去找印子,因为还有警察局的人帮忙,没花太久的时间就把印子找到了。
    只是印子是被安可乔下的魔咒不是简单的昏迷,所以给印子看病的医生根本解决不了。
    一群人正焦急难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齐光赶了过来。
    等木里彻底睡着后,齐光把木里安置好,不知道水岚她们这边是什么情况,便想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事。
    “你快帮他看看是怎么回事?这的医生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实在不行能不能让你们家那个私人医生帮他看看?”
    水岚比任何人都着急地拉过齐光,语气里更是焦急万分。
    齐光瞅了两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让水岚稍安勿躁。
    齐光帮印子解开魔咒后,印子讲到他会这样是因为遇到了安可乔,还说安可乔见过齐叔,但具体情况他没有打听到。
    先走一个安以乔,现在又来一个安可乔,这两个兄弟还真能折腾。
    告诉了水岚她们木里和丁宇现在的位置,齐光没有即刻回去,而是在附近想找找安可乔再回去,不找到安氏兄弟齐光这心里实在觉得不安生,总有种时不时就会出事的感觉。
    他却不知,在他出来的这段空隙里,木亦清家里出了事。
    水岚她们三家人租了两辆车,木里父母和丁宇父母在一辆车上,水岚父母还有水岚和印子在一辆车上。
    在开去木亦清家路上,水岚不顾自己父母的存在质问印子:“你为什么出去的时候也不吱一声?难道他真的训你了,要赶你走?你别看他,不必怕他,大胆说是不是?”
    “不是。”
    印子抽回落在驾驶座上水哥的目光,本来就因为他身子受伤不能开车自责着,现在更是有些窘迫。
    “不是,那你跑那么远干什么?一个人背着我们想去做什么?”
    印子才要开口,水岚又补了一句:“你可从来不会说谎。”
    那让印子本想说的“就是闲着想去找找安以乔”,又吞回了肚里。
    印子禁不住水岚的目光,低下了头,正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水岚好时,水岚的母亲回头对水岚说:“你对他那么凶巴巴的干什么,他刚醒过来,还受了那么多伤,你给他点时间缓缓。”
    凶巴巴,这是亲妈吗?居然说自己的女儿凶巴巴,水岚露出不爽的表情看了印子一眼,心想他可以啊,巴结住她母亲可比巴结住水哥管用。
    然而当她认真地看向印子的脸时,此刻印子那虚弱的脸庞,让她想起上次与他同坐在医院走廊里的场景,那时的印子也差不多这样,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变成了万年难遇的想让人安抚的模样。
    印子虽然低着头,但他用余光能感受到水岚一直看着他,那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她是在等他说实话?还是在等他替她母亲解释?印子虽感觉水岚或许两者都在等,可他却想就此躲过去。
    结果啊,水岚可能是不满他的沉默,身子好似在朝他这边靠过来,印子不自觉地轻微地又轻微地往边上靠了靠。直到靠无可靠时,他才扭了头,然而他没想到水岚的脸离他那么近,近到让他想起在海水里帮她渡气的场景。
    印子的脸瞬间羞红,赶紧把身子往前靠了靠,与水岚的身子偏离开来。
    “我我我……”
    印子磕磕巴巴地,实在讲不出“你父亲知道我帮你渡气的事了,让我休息休息。”,谁知水岚继续跟过来,硬是要对上他的眼神。
    甚至…甚至还…突然双手抱起他的脸,他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地震了般凶猛狂烈,阵阵不息。
    水岚没想到自己看着看着,会突然目不转睛地盯上印子的嘴唇,脑海里更是挥之不去地放映着印子在海水下吻她的画面。
    水岚万分清楚,她从小就怕水,不是没有努力克服过,但是至今依旧没学会游泳,所以印子当时会对她那样,她根本没资格生气,然而谁让她还没跟男生接过吻,觉得可惜呢。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不早该过眼云烟了吗?为什么会这么念念不忘,又不是吻,只是渡气。所以水岚一点点靠近印子,甚至逼自己离他如此近,也是在检验自己对他的感觉。
    让她始料未及惊慌失措的是,她对印子居然,居然,心跳加速了。
    水岚猛地放开印子,躲到了车窗旁边,她能感觉到她双颊发烫,但她不敢摸,只好把脸贴上车窗上。
    一直没说话,却在后车镜里默默看着后边两个人的水哥,当看到两个人都脸红时,就知道两人对彼此的感觉已经变了。
    水哥自是猜到,印子会突然一声不吭的离开,定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从女儿出生不久,他就有想过无数种自己女儿将来对象的样子,以及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家庭。
    他倒没想对方一定要家世显赫,人要才华出众,德貌双全。他甚至有想到对方或许就是一个相当平凡简简单单的人,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是一个无父无母,天天过着打打杀杀生活的人。更没想到对方会是印子。
    关于印子他不能说讨厌,更谈不上看不上,毕竟是他把印子从小一手调教大的,在他手下那么多人里,印子最突出,最得他意,这多年来除了最近这些天更是把水岚保护的很好。真的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但是或许就是太熟悉了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
    水岚也是有些尴尬,所以掏出手机给木里打了个电话,想打破一下车里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氛。
    结果她哪里会想到木里那边出了事。
    “齐光他没回去吗?他告诉我们你在哪儿后就走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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