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 作者:羽蛇

    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羽蛇(182)

    他向床上看了一眼,略过那个名字。

    已经问过了,说是曲司天挣扎太过,突然就七窍流血,之后再怎么碰他,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说的委婉,可一旁的太医已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人都已经七窍流血了,之后居然又碰了,一般人可真是干不出这事。

    虞帝脸色都青了,他之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眼下的情形。

    曲沉舟如果瞎了从此以后,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柳重明是不是诚心的!就是诚心的!他的手止不住地痉挛:给我给我把他

    他喉中堵得说不出话把柳重明怎样?

    柳重明可是拿着他的明诏手谕去拿人的,更何况,现在能动柳家吗?

    薄言及时为他解围。

    皇上息怒,臣已经遵照您的口谕,收回他的腰牌,令人看守起来。眼下要紧的是看看曲司天该怎么办。

    虞帝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蜷缩如鸡爪,颤颤地搭着薄言的手,过去床边坐下,却没有勇气细看。

    沉舟的眼睛还有没有好起来的希望

    太医贵姓,刚吞吞吐吐几个字,便被怒喝一声:说!

    皇上,微臣现在并无把握,所幸曲司天的眼瞳并未受伤,臣等只能群策群力,瞧着曲司天的情况,随时调整方子,姑且一试。

    什么姑且一试!虞帝勃然大怒,厉声呵斥:朕只有他这么一个!不许他有闪失!没有什么一试!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的眼睛治好!听到没有!

    见太医吓得噤声屏气,薄言轻声问道:皇上,要不要请从前的秦太医回来,也许还能有所

    虞帝仿佛被火燎到似的,不等他说完便产生打断。

    不用!

    薄言不再说话,凝神屏气地陪着站了许久,见虞帝的脸色越来越灰败,浑浊的咳嗽一声接一声,止不住似的,忙将人小心翼翼地送回寝宫。

    再次退出门时,他长长叹一口气曲司天这一次的伤结结实实踩在了皇上的死穴上,但凡跟世子沾边一点的都避之如蛇蝎。

    而且,即使皇上自己不承认,他们这些旁观人也能看得出来,皇上的精神寄托几乎都放在了曲司天身上。

    一荣俱荣,可惜皇上之前怎么就看不透呢?非要等曲司天伤成这个样子。

    薄言向台阶下看去,一队巡卫正绕过角门向南而去,他忍不住想起从前站在这里看着同样风景的那个人。

    回心院那里的血已经被擦干净,干净得仿佛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一个人。

    于德喜死到临头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哪道禁忌。而另一边得了消息的怀王爷,恐怕也无法完全想明白其中的盘根错节。

    薄言只想想便心有余悸,在这样一个局里,就算换做是他也全无活路。

    不光曲沉舟,连柳重明也远比他想的可怕。

    他摸了摸手心的汗这一年波谲云诡,在鲜血中人事更替,想要笑到最后,站对靠山最重要。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曲司天就算再被皇上放在心上,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世子

    将人从锦绣营带回来,已经第三天了,除了他和太医之外,皇上再不允许其他人前来探视,连贵妃娘娘都被拒之门外。

    两个主心骨都没了动静,这让薄言心中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但即使心中有再多狐疑,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观星阁上四下无人,薄言终于将这一口叹息吐了出来。

    曲司天,我该怎么办

    紧闭的帷幔似乎摇晃了一下,如轻风在水面上擦过,他脑中的弦一紧,忙躬身上前,在帷幔的缝隙里试探着叫了一声:曲司天?

    终于有极轻的声音回应他:薄言吗?

    是我。

    他向四周看看,上前将半边帷幔挂起,见曲沉舟仍紧闭双眼,却对他的回答没有什么反应。

    薄言细想片刻,登时领悟,在床边半蹲下来,轻声说道:曲司天,您还在锦绣营的时候,世子就给我传了信。

    皇上被人引去回心院外的楼上,亲眼见了怀王和于公公先后去了回心院,如今于德喜已死,皇上令我将您从锦绣营里接出来。

    他说这话,一个是为了将眼下的情况告诉曲沉舟,一个是表示周围没有别人,再一个是说,自己也是这个圈子里摘不出去的蚂蚱,还跟他们拴在一根绳上。

    曲沉舟这才微微点头,轻声吩咐:水。

    薄言忙去取了水过来,回头见他摸索着坐起来,不由忧心问道:曲司天,您这眼睛

    不用担心,曲沉舟抿一口水,清了清喉咙,才问:他情况怎样?

    他们两人此消彼长,皇上现在既然知道心疼他,就必然要狠狠压一压重明那边。

    果不其然,薄言叹了口气。

    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说世子德不配位,执掌锦绣营只会滥用私刑。

    原本已经让我捆了世子来宫中,说是等你醒了,由你处置。

    后来满朝文武许多人都为世子求情,还有贵妃娘娘和娴妃娘娘,皇上召了柳侯过来,要柳侯好好管教世子。

    目前还只是到这个情况,世子如今被关在晋西书院里,说是要重听教诲,腰牌也被收了。

    但现在代管锦绣营的,还是世子的人,世子让我私下里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曲沉舟冷笑一声:满朝文武许多人都为世子求情世子真是好大的情面。当初皇上令世子掌管锦绣营的时候,还许多人弹劾反对,如今倒都齐心了。

    薄言明白这话的意思,更别说亲眼见了皇上的不快。

    世子还有事交代。

    这一次,他更压低身体,在曲沉舟耳边低语:还有九天,就是怀王爷启程前往方泽坛的日子。

    曲沉舟点点头:吉时?

    既然是祭祖,自然要吉时出发,这是太史局的事,即便他不在,也必然有结果。

    卯时一刻动身。薄言轻声道:大概要过了巳时三刻才能过十里亭。世子说,从京城到十里亭一段不好动手,不稳妥不说,白将军也会被牵连进来,所以要等过了十里亭之后

    曲沉舟闭着眼睛,明白柳重明的布置也是深思熟虑,在这段路上布置有北衙军,哪怕怀王碰破点皮,白石岩也逃不了责任。

    可这么长一段路的空当,让他心里总是踏实不下来。

    九天后,世子会在哪里?

    晋西书院那边解禁,会返回别院住,但皇上仍不许他出门。

    那就好。

    这句话后,曲沉舟安静下来,虽然还闭着眼睛,却能看到脸上的挣扎纠结,薄言只在一旁提着心等着,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直到过了许久,曲沉舟才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世子身边常跟着一个人,名叫知味的,你认识吗?

    薄言自然认识知味。

    认识就好,我有话要你传过去,还有几件事要你去做。

    曲沉舟点头示意,让薄言附耳过来,低语几声。

    薄言越听越是心惊,半晌才磕磕巴巴颤声问:曲司天,可是这这

    这如何?

    就算看不见,曲沉舟也能想到他惊骇的神情,却只微微一笑。

    太过于冒险是吗?薄统领放心,以怀王手中的兵力还不足以撼动大树,无论我这边是成是败,你都能稳坐南衙正统领的位置。

    不是不是说这个,薄言忙辩驳:不是说为我,这风险太大,皇上和怀王能按照您预计的路子走吗?您现在眼睛这个样子,要不要等好起来再说?

    曲沉舟思忖良久,还是摇了头:不

    如今他双目不能视物,而重明没了锦绣营还被禁足,这才是慕景延能够安心离开京城的前提。

    若是少上一条,恐怕慕景延又要在离开之前兴风作浪。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不敢保证一定能招架得住,不如维持现在这样。

    重明倒是告诉过他,秦大夫给的药量仔细控制过,再加上过几天开始服用解药,在怀王出发的那几天就能好起来。

    可他担心,到那时候再布置就来不及了。

    怀王这个缩壳乌龟难得出京一次,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能让他再有出头之日。

    齐王的惨死拦住了宁王想被外放的打算,养出了宁王这样一只惊弓之鸟,宁可兵谏也不敢前往封地。

    而宁王的起兵也同样铸成了另一个人的心病,这一次的惊弓之鸟,变成了皇上,哪怕是皇上一手谋划的。

    可是你这里薄言知道自己想不通曲司天的打算,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却生怕这一点关窍是曲司天不慎漏掉的:你这里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跟世子商量一下?

    曲沉舟顿了一下,摇摇头:不能提前让他知道。

    他抬手拦住薄言的话头:我意已决,只要能成功,什么后果我都担得下,世子那边不要多说话。

    薄言只得作罢:您放心,我一定照您吩咐去做,只要怀王爷回来

    不是只要,他一定会回头,曲沉舟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既然他已经觉得把我搞成个废物,那我就跟他赌个大的。

    第220章 逆臣

    刚入五月的天气,猫一天狗一天似的。

    昨天还刮了整天的大风,将勉强残存在枝头上的花刮得满地乱滚,今天却是个放晴的好天。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远行的人精神抖擞起来。

    可他们再高兴,也不敢在怀王爷面前表现出半分。

    一来这一趟可是前去祭祖的庄重要事,不容嬉闹,二来,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怀王爷从出发时起,就始终面沉似水,似是忧心忡忡。

    王爷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一旁有人殷勤上前问道:路途还远,王爷要不要去马车里歇息片刻?

    不他拒绝半声,又改口问道:到十里亭还有多远?

    回王爷,出京城走了刚过两刻多钟,将近中午才能到十里亭呢。

    时间的确还早,慕景延翻身下马,去马车里坐着闭目养神。

    没多久,有人在车外通传一声,也跟着上了车。

    是他的一名亲随。

    不等他发问,那人已飞快开口。

    王爷,柳重明人还在别院里,一直没有出门,锦绣营和北衙一切如常,城里也没发现什么情况,属下等人认为,柳重明如果有布置,应该就在十里亭外。

    曲沉舟呢?

    那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把宫里那个怎么看在眼里。

    慕景延忽然发怒起来,又呵斥一声:曲沉舟呢!我临出门前几次嘱咐让你们盯着他,你们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王爷息怒。那人忙低头应着:属下也着人留心过了。

    据说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有好转,这几日朦朦胧胧地能看到个影儿,但还是无法自己行动。皇上让他试着卜卦,还是不行。

    慕景延问:我前天听说,薄言进宫去交还四部的牌子,他还只能看个影儿,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巡宫的差事要回去?

    属下等人也去打听了,说是曲司天身旁没有惯用的人,又因着眼睛不方便,心中不踏实。皇上为了让他安心养病,令薄言归还的。

    见他沉默不语,那人不解问道:曲沉舟如今人在宫里,还瞎了眼睛,就算手里有四部,能做什么呢?

    而且就算他能卜卦了,如今王爷已经出城,他再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他之前一直在宫中休养,宫外的事更是管不到了吧。

    难不成他还能帮柳重明把锦绣营拿回来吗?没有锦绣营,柳重明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这连珠炮似的问题和猜测,慕景延却没有这么乐观。

    他没有反驳,思忖许久,只问道:还记得于德喜吗?

    那人忙点头,当然会记得,于德喜的死让宫中许多人都心惊胆寒了好久那样一个在皇上身边稳如泰山站了二十年的人,都跌落得不明不白,皇上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于公公究竟是哪里触怒了皇上?他小心问:于公公怎么跑去回心院那里了?

    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慕景延许久于德喜前脚刚胜了一筹,把曲沉舟搞进了锦绣营,转眼间却搭进去性命,他不能只简单地认为只是巧合。

    更何况,如今这问题正戳中他最在意之处,就是于德喜被杀的地方,那里距离回心院非常近,而偏偏那天去回心院的人,还有他。

    更何况,他是跟着柳清如的传话过去的,却连人都没见到。

    也就是说,他和于德喜去回心院的时间相隔并不远,再考虑到是皇上亲自动手杀了于德喜,这中间的关系几乎呼之欲出皇上必然是被故意引去回心院那边,在他们都没有注意的地方,亲眼看到了他们两人先后出入。

    自己身边的亲信这样偏帮站队,是皇上最不能容忍的。

    这样想的话,之后皇上为什么忙不迭地把曲沉舟捞出来,就一切顺理成章了。

    而他实际上什么也没做,却犯了皇上最大的忌讳即使皇上什么都没表示,心中也必然认为,于德喜是为了他才陷害曲沉舟和柳重明。

    所以这一次祭祖出行,他离开京城的每一步都走得特别不踏实。

    曲沉舟和柳重明都自顾不暇,也不可能是柳清如,如果还有一个人慕景延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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