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月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宋望之,你没事吧?你竟然要参加科举考试?呵,京城最骄横无礼,浑噩度日的宋公子,竟然要参加科举,真是一大奇闻!”
    宋望之闻言,脸刷地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从前那是我不懂事,现在知错悔改还不行了吗?”
    赫连逸虽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他微微一笑,道:“望之突然这样,莫不是遇上了心仪的女子?想中了进士向她……?”
    “不会吧!”薛容月打断赫连逸,大惊道,“宋望之,你有喜欢的人?天呐,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倒霉会被你喜欢?”
    赫连逸闻言,白了薛容月一眼。
    宋望之看着薛容月,神色黯淡,问:“容……容儿,你当真觉得那女子倒霉吗?”
    “不然咧?”薛容月耸耸肩,嘲讽道,“就你那副脾性,谁能受得住?”
    我可忘不了,前世长公主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还害的几位官宦家的小姐险些自尽。就连明明上了花轿的那位也临阵脱逃,宋望之,你还是别祸害京城的小姐们了。
    赫连逸耷|拉着眼,道:“我说你,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多尴尬。”
    薛容月一愣,傻笑了几声,说:“怪我怪我,怎么能让宋公子如此没有颜面呢?”
    宋望之轻轻叹气,伸手抓|住薛容月的肩膀,一脸认真地说:“容儿,待本公子中了进士,定会让你的想法有所改观!”
    “呃……好好好,我等着,我等着……”薛容月见状,哭笑不得。这家伙,竟然没有怼回来,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宋望之吗?
    宋望之撇撇嘴,松开手,看向赫连逸,问:“逸哥,那我……住哪儿?”
    “住哪……”赫连逸皱了皱眉,看向薛容月,突然灵光一闪,道,“容儿的房间旁边有一间空的,就是小了些,那本来也是书房……”
    “我不介意小的。”宋望之大喜,眨着眼看向薛容月。
    薛容月双手抱臂,别过头,没好气地说:“我不同意,我可不想每天听你之乎者也的。这王府空着的院子那么多,为何非要和我住一个院子?”
    “不是和你,是和本王住在一个院子,”赫连逸低头,沉着脸说,“容儿,本王问你,谁才是这王府的主人?
    薛容月只觉背后一阵凉风袭来,哆嗦了一下,傻笑道:“自然是王爷您了,嘿嘿……容儿是觉得,那房间太小了,怕委屈了宋公子。”
    “不委屈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宋望之连连摇头道,眨着眼盯着二人。
    “哼!”薛容月白了他一眼,怏怏不乐道,“那宋公子随意,容儿告退了!”
    话落,她转身往外走,却被赫连逸拽了回来。
    她皱着眉,抬头道:“王爷有事直说,不要每次都把容儿拽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小猫小狗呢!”
    “别,小猫小狗可比你听话多了,”赫连逸耸耸肩,说,“本王还有话问你,望之,你先去别处逛逛。”
    “呃……”宋望之愣了片刻,挠了挠脑袋,不舍得离开,走到门口时还扭头看了看。
    待他的脚步声渐渐听不见时,赫连逸一咬牙,拉住薛容月,把她禁锢在椅子上,按住她的身体,目光凶狠地看着她,着实吓得她哆嗦了几下。
    她咽了咽口水,眨着眼问:“王……王爷,容儿是有何地方得罪你了吗?若不然是王爷饥|渴难耐……可是这里是书房也不方便吧,不如你我二人回屋,好好……”
    “闭嘴!”赫连逸眯着眼,质问道,“别装傻,快说,你留在本王的身边有何目的?”
    “啊?什么?”薛容月闻言,瞬间傻眼,挑了挑眉,吞吞吐吐问,“王……王爷,你说什么,容儿不明白。”
    “呵!”赫连逸直起身子,目光锋利地盯着她,道,“你可真是会演。先是骗本王说自己是乡野丫头不识字,其次是与薛家小姐名字长相相似。不要告诉本王这都是巧合,你竟然能安然无恙地在薛府待那么久,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啊!你那个随身不离的荷包,还有你身后的胎记足以说明一切。真当本王如此好骗吗?”
    薛容月闻言,瞠目结舌。这家伙不会是看穿我的身份了吧?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赫连逸见她不言语,冷笑一声,道:“看来本王猜的没错,那家伙终究对本王起了杀心。不过,没想到他布局如此缜密,可惜找了个错漏百出的人。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先送你一程!”
    他掏出匕首,恨恨咬着牙,欲朝薛容月的胸口刺去。
    薛容月见状,大叫一声,闭着眼说:“王爷王爷,是容儿错了,容儿不该瞒你,不过他并没有对你起杀心啊!这都是容儿的主意,是容儿执意……”
    “哦?是吗?”赫连逸冷笑一声,收回匕首,退后两步,打量着她,说,“这便被吓着了?果真是个无用的谍者,真是不懂六弟为何找了你来潜伏在我府里。”
    “啊?”薛容月猛然睁眼,一脸诧异。什么六弟?不是发现我是薛容月了吗?怎么又牵扯到了赫连昑?等等,他刚刚说潜伏……天呐,他不会以为我是赫连昑派来的吧?
    想到这里,薛容月按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赫连逸双手抱臂,低头看着她,说,“我本以为,你会是我要找的人,没想到,你只是个假的。六弟真是有心了,把薛小姐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怕是真正的薛小姐便是由他的人掳走,然后灭口了吧!”
    薛容月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说:“王爷,我该夸你吗?容儿真是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和赫连昑没有丝毫关系。至于王爷你和他的恩怨,我也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容儿先告退了。”
    薛容月说完,迈了两步,又想起些什么,扭头道:“还有,王爷,我背后并没有什么胎记。”
    “喂,还撒谎,”赫连逸快走两步,挡在他面前,冷言道,“本王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你背后有月牙的胎记,文的可真是逼真。为了扮作薛小姐,你也是蛮拼的。”
    “你说什么?”薛容月一听这话,抬头指着他吼道,“赫连逸,你竟然偷|窥我洗澡!啊西,平日里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是个色鬼,呵!”
    懒得和他纠|缠,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捅死我,真是不明白哪一点让他认为我是赫连昑的人。
    ☆、第030章
    “既然如此……”赫连逸嘴角微微上扬,快步上前把她揽入怀中,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温柔似水,说,“你是本王的孺人,进府这样久了,也该尽尽你的义务了。”
    话落,将她拦腰抱起,放到了书房一侧的床榻上。他擒住她的双手,一条腿压|在她的腿上,使她动弹不得。
    薛容月紧紧|咬住牙,瞪着他说:“赫连逸,你不是说我是赫连昑的人吗?你这样是中了本小姐的美人计吗?岂不是正中赫连昑的下怀?”
    这家伙,不会玩真的吧?刚刚还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转眼便一副柔情似火,八成是脑子有病。
    “呵,真以为自己是国色天香吗?你是从来不照镜子吧!”赫连逸嘲讽着,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并说,“劝你老实交代六弟派你来的目的,否则本王扒了你的衣服,把你丢到荒郊野外。”
    “你……”薛容月低头赫连逸拽着自己胸|前的带子,紧张地说,“赫连逸,我说了,我真不是赫连昑的人,你误会了!”
    “哦,嘴挺硬,”赫连逸动了动手,带子稍微松动了,说,“本王府里的家丁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如把你赏赐给他们?”
    薛容月一惊,挣扎了几下,喊道:“赫连逸你混蛋!都说了我不是赫连昑的人,不是不是不是!”
    该死,一点儿都动不了。
    “那你是谁?”赫连逸使劲一抽,带子解开,襦裙滑到胸下,肚兜显露出来。他俯身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在她耳边轻轻说,“你的胸……真是小。”
    薛容月心砰砰直跳,深吸几口气,一咬牙,脱口而出:“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真正的薛家小姐,我叫薛容月!”
    此话一出,赫连逸愣了片刻,直起身子从床榻下来。薛容月赶紧把襦裙往上拉,匆忙系上带子,怯怯地看向他。
    赫连逸眯着眼,打量着薛容月,质疑道:“你以为本王会信吗?”
    薛容月冷哼一声,揉着手腕,说:“爱信不信。我身上的荷包与我背后的胎记足以证明我是薛家小姐,要不然你以为以薛家小姐鲜少出门的脾性,还有人能假扮的了她?再说了,赫连昑与我爹交好,怎么会杀了我再找人假扮我?真是蠢到极点了。”
    说完,不停地翻着白眼。
    “难怪你经常自称‘本小姐’,”赫连逸双手抱臂,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既然你父亲与六弟交好,那边是让你假失踪,然后让本王偶遇你,把你带回王府,然后……”
    “喂,赫连逸,你有被害妄想症吗”薛容月围着他转了一圈,问,“你和赫连昑有仇吗?为什么总怀疑他要害你?”
    赫连逸一怔,道:“呵,险些被你蒙骗。薛家小姐好歹是丞相千金,鲜少出门,性子温婉,你如今一副泼妇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薛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是嘴硬,看来本王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薛容月闻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后退两步,险些踩到裙摆。她抬起双手护在胸|前,屏住呼吸,警惕地看着赫连逸,问:“你要做什么?”
    赫连逸低头扫了片刻,冷哼一声,道:“本王早就派人调查过你,只是没想到你真是薛康的女儿。坦白讲,你堂堂相府千金锦衣玉食,为何要装作乡野女子住在我的府中?你父亲与本王一向不和,莫不是他派了亲生女儿来勾|引本王?他可当真是舍得!”
    他可当真是舍得!
    这句话刺痛薛容月的耳膜,贯彻全身。她咬了咬唇,紧盯着赫连逸。那日,你说了同样的话,呵!
    赫连逸见她目光里充斥着些许杀气,冷言道:“哦?莫不是被本王揭穿想立即杀本王?”
    薛容月听了这话回过神来,她翻了个白眼,不屑道:“我爹爹舍不舍得我不知道,不过,本小姐可不是给他做碟者。王爷既然在相府安插了眼线,自然知晓我的话是真是假。”
    赫连逸不屑,摇晃着手中的匕首,轻轻一舔,道:“你高估了本王,若是你不说,本王还真不知真假。”
    “你……”薛容月咬了咬牙,双手紧握。我不会武功,身体柔弱,定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好不容易重生了,怎么能死在这里,赫连逸,你给我记着,本小姐迟早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想到这里,连打了几个喷嚏,耸耸肩说:“那什么……我可以坦白,但是你要答应我,替我保密。”
    “保密什么?”赫连逸居高临下瞅了她一眼。这女人还敢和本王提条件?若不是为了拉出你背后的大鱼,本王早就将你咔嚓了。竟然敢假冒她,千刀万剐都不够!
    “自然是我的身份。”
    薛容月仰头注视着他,等他回应。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他若是把我送回相府,父亲怕是择日便让我嫁给赫连耹,到时只能另想办法了。
    赫连逸微微一笑,猛然瞪眼,道:“你先讲讲你的苦衷,容本王考虑考虑。”
    “你……”薛容月闻言,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道,“既然你在丞相府安插了眼线,想必知道我父亲一心想把我嫁入皇室的事情吧!”
    赫连逸点点头,淡淡地说:“这个倒是知晓。”
    “而我……并不想嫁给皇室中人,”薛容月拿出手帕,吸了吸鼻子,假装抹着眼泪,一脸委屈地说,“不瞒王爷说,小女子已有心上人,想与他私奔,可他突然没了音讯。小女……小女实在没有办法,才伙同管家假造绑架书信,然后离开相府。但是半路上真的遭遇了劫匪,抢了我的盘缠,若不是我女扮男装定是要被糟|蹋了。待我往回跑在那破庙里昏倒之后,幸得王爷相救,所以……”
    她说着,抽泣起来,偷偷瞄着赫连逸,见他无动于衷。她挑了挑眉,这家伙是石头做的吗?我说的如此感人,他却还是一副冰山脸,真是让人不|爽。
    赫连逸冷笑一声,打量着她。这女人还在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六弟即便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也应该派些训练有素的人来吧。这女人一看便缺乏训练,撒谎尽是破绽,让人哭笑不得。
    薛容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却半字未吐,甚感诧异。她转了转眼珠,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摇晃着,可怜巴巴地说:“王爷,你可要帮帮容儿,容儿真的不想……不想……呜呜呜……不想回相府!”
    她低头假装泣不成声,用余光注意着赫连逸的反应。
    赫连逸嘴角微微上扬,道:“既然如此,不如本王择日直接派人把你送到一处僻静山林,任薛康煞费苦心也找不到你,你看这样可好?”
    说完,伸手抚了抚薛容月的头发,宠|溺地看着她。
    “真的吗?”薛容月闻言欣喜若狂,眨着眼说,“赫连逸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择日不如撞日,赶紧安排人把我送走吧!”
    赫连逸,是你执意要送我离开的,你的良缘自己去寻吧,如今王雪薇的身份……我是不想趟浑水了。至于那火燎之仇……目前的形势是没法讨回来了,暂且放你一马,暂且!
    薛容月的反应倒是让赫连逸出乎意料,他微微皱眉打量着她,道:“你当真愿意离开这繁华的京城,去僻静之地度过一生?”
    薛容月猛地点点头,道:“当然,赫连逸,该不会这个时候你还怀疑我是赫连昑的人吧?”
    “赫连逸?你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赫连逸冷眼瞪着她说。
    这么爽快,定是想要脱身,哼,没那么容易,本王倒想看看六弟想搞什么鬼。
    “呃……”薛容月一脸茫然,摇了摇头,说,“王……王爷,容儿知错……”
    赫连逸轻吐一口气,道:“本王暂且信你,也会为你保密。你暂时先住在王府吧,依然是本王的孺人,依然出入自由。”
    他说着,着重加强了最后四个字。
    薛容月闻言,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微微欠身,道:“多谢王爷,容儿先告退了。”
    话落,迅速离开书房,使得赫连逸愣了片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走那么快,像是本王要把你吃了,啧啧啧……”
    薛容月回到自己房间,两腿发软,扶着桌子坐下,大口饮了几杯水,自言自语道:“这个赫连逸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明明说着送我离开,却又突然转移话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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