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弟捅死以后(重生 修真) 作者:醉斩明月

    被师弟捅死以后(重生 修真)——醉斩明月(

    地面上锅碗瓢盆砸了一地,看起来像是里面的人遇到了什么惊慌的事情。

    沈秋庭又开了一扇门。

    这扇门里面的情况跟汤面馆中很相似,也是空无一人,只有乱糟糟的一地生活用品。

    沈秋庭看了一眼门内,又将目光放到了门上。

    镇子上的门都是北域特产的硬木做成的,摸起来分外坚硬。

    门上有一块略深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是血浸入木头后产生的痕迹。

    这血原本应该是喷溅在木门上的,只是表面上的那一部分被人细心地处理干净了,浸入木头的部分没有办法擦拭,才留存了下来。

    沈秋庭蹲下身来,拂去了路边上堆着的一层雪。

    雪下路石之间的缝隙里,果然也藏着一层血垢。

    镇子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把这些血迹藏起来又是什么意思?

    白观尘见他停下了脚步,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催促道:雪越下越大了,我们走快些吧。

    沈秋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挑眉问道:难不成我们在灵安镇还有什么目的地不成?

    白观尘像是没料到他有此一问,愣了愣,才回答道:既然是要查此处发生的事情,自然要先去杨长老的住处看一看才好。

    沈秋庭笑了笑,拍了拍手上沾的雪,站起身来:还是师兄厉害,我来之前都不知道杨长老住处所在的方位。既然师兄知道怎么走,那是得快些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沈秋庭行动上却不见快,磨磨蹭蹭得活像是几步路要走上百八十年似的。

    白观尘眉头皱得更紧了,凑过来想要拉扯他,却被沈秋庭一个侧身躲开了:师兄别着急啊,我这就过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了一张低阶传送符,一下子便蹿出去一条街。

    白观尘快步追了过去,皱眉教训道:这么几步路用传送符做什么?

    沈秋庭试探出了想要的结果,直接就地一坐,装模作样道:哎呀,师兄是不是忘了,我前几日伤了脚,想走快也没法子啊。师兄要是着急救人的话,不如自己先走,我随后就到。

    白观尘像是有些想发火,又强自按捺下了脾气,温声道:既然你受了伤,那师兄背你过去好不好?

    沈秋庭歪头一笑:那自然是不好啊。

    话音刚落,他便快速站了起来,一剑刺向了对面人的喉咙。

    白观尘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只能往后疾退了几步,却还是被剑尖刺破了皮肤,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他捂住脖子,目光沉沉地看向沈秋庭,声音沙哑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一滴一滴地滴落,奇怪的是,他的血液并非是纯粹的红色,倒像是被水稀释过了一样,只有浅淡的粉。

    沈秋庭收了剑,冷嗤了一声。

    这么个破烂演技也好意思问他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从刚进镇子的时候,沈秋庭就觉出身边的人不对了。

    这人落在雪上的脚印太轻,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

    或者说,这东西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他眼珠转了转,看向对面人的身后,忽然喊了一声:师兄,你终于过来了!

    白观尘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沈秋庭勾了勾唇角,捏碎了掌心的传送玉符。

    他方才便尝试过了,这镇子里力量虽然奇怪,但在镇子内部应该不禁止传送类法器。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一门心思让他去所谓杨长老的住处,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要是他就这么傻兮兮地跟着去了,十有八九就折在那里了。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沈秋庭重新落在了镇子的另一边。

    他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微微皱了皱眉。

    面前只有一条通往镇子里的路,身后则是一条已经被雪盖满的小径,应该是通往镇子里附属的祠堂寺庙之类的地方。

    方才那块传送玉符随机传送距离可达千里,眼下却连镇子都没有出去,看来这镇子果真是古怪非常。

    也不知道小白和楚寄雪眼下在什么地方。

    他从进镇子之后就只剩了自己一个人,想必他们两个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沈秋庭正想继续回镇子中,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方才那人说不定还在镇子里,要是现在回去正撞在他的手中,那就白费了方才那一块保命用的玉符了。

    他想了想,索性转身走上了那条小径。

    沈秋庭才沿着小径走了没一会儿,一股冷冰冰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活像是泼了一地鲜血之后冷冻凝结了一样。

    沈秋庭想起方才在镇子里看到的被掩饰过的血迹,眉头拧了起来。

    这条路的尽头怕是镇子里那些失踪之人的尸首。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吹奏声从不远处的小树林中响了起来。

    那调子乱七八糟,声音忽高忽低,刮得耳朵生疼,沈秋庭忍不住捂了捂耳朵,心道,这人吹成这个样子还能继续吹下去,怕不是个聋子。

    眼下镇子中情况不明,这小树林中的聋子是敌是友实力如何都不可知,沈秋庭不想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赔进去,立刻转身决定先战略性撤退。

    什么人!

    他才刚往回走了两步,吹奏的声音就停了下来,一道熟悉而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沈秋庭背后一凉,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一片半枯的叶子跟他侧身而过,直直钉入了旁边一块坚硬的石头中。

    石块上冒出浓郁的黑色魔气,随即碎成了齑粉。

    他回头看去,见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正神色不明地盯着他瞧。

    是纪明川。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一会儿。

    沈秋庭被这老妖蛇盯得寒毛倒竖,终于绷不住当先开了口:原来是大祭司,好久不见。

    纪明川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兴趣缺缺地闭了嘴,只是把玩着一片树叶懒洋洋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看在你我二人还有一段交情的份上,早点走吧。

    沈秋庭被他这一句话砸得懵在当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情?你死我活的交情?

    纪明川见他不动,恼怒道:爱信不信。

    撂下这一句话,他也不管沈秋庭的死活了,从树上跳下来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了。

    真是晦气,随便找个地方散散心都能碰见这一帮子人。

    都死了才好。

    沈秋庭站在原地慎重思索了一会儿,选择了继续往前走。

    纪明川向来阴险狡诈,他既然亲自守在这里劝退,说不准前方有什么不想让人碰到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老纪:我难得说一句人话。(垮起批脸jpg)

    秋秋:他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第91章

    越往前走,血腥味就越发浓郁了起来。

    雪渐渐小了,天空阴沉沉的,雪屑在半空中零零散散地飞舞着。

    沈秋庭往前走了一阵,忽然停住了脚步。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萦绕在鼻端的血腥味悄然消失了。

    面积不大的小树林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了树木的阻隔,一片干干净净的荒地就出现在了沈秋庭面前。

    脚下的凸起的田垄,此处原本应该是一片农田。

    沈秋庭捡了一根带着枯叶的树枝充作扫帚扫了一下地面,厚厚的雪面被破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枯黄的植物根茎。

    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分辨出这究竟是什么植物的根茎。

    灵安镇离冰原很近,能生长的植物不多,更别说能用来大面积种植的作物了。镇子上常住的人大都是有一定修为的修士,不需要日常进食,能出现这么一大片以凡人方式种植的田地,不可谓不蹊跷。

    沈秋庭随手把扫干净的地面重新用雪埋好,一抬头发现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正用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人是个看起来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身子佝偻得像是一只弯曲的虾,身上穿着一件北域凡人常穿的兽皮袄。兽皮袄已经很旧了,上头补丁摞补丁,看起来倒还算干净整洁。

    老头见沈秋庭看见他了,也不怵,弯腰从地面上拾起了个什么东西放进手中的竹筐子里,颤颤巍巍地冲沈秋庭招了招手:哟,这是哪家的后生啊?是要往哪里去啊?

    看起来是个活人,还是个没有灵力的凡人。

    这老头出现得太过蹊跷,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沈秋庭依然没有掉以轻心。他笑了笑,试探性地询问道:老伯,此处是什么地方啊?

    老头抬头拿他那双死人一样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看了沈秋庭一眼,恍若耳背一样:这里没有别人,你要歇脚就跟老朽回家吧。

    沈秋庭听见这句话,转身就走。

    他脑子有问题才会跟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回家。

    他才转身走了几步,眼神微微一动,手中灵剑出鞘向旁边挡了一下。

    金属与骨骼摩擦的声音响起,沈秋庭偏头一看,一只只裹着一层皮的干枯手爪,连带着手中抓着的竹筐子落在了地面上。

    沈秋庭回过身去,见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

    他的右手手掌被齐根削掉,却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只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茬。

    老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依旧用让人发毛的眼神看着他,一张皱得像是橘子皮一样的老脸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后生,跟老朽回家歇一歇脚吧。再往前走,可就找不到跟老朽一样的好心人了。

    沈秋庭看着他断手处的骨茬,往后退了两步,毫不犹豫地拔剑割开了好心人身上的衣服。

    一副雪白的骨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老头身上只有露出来的头和手裹着一层薄薄的皮,剩下的部分半点血肉都没有。

    沈秋庭好歹也算是见过魔域之中诸多邪术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种邪术能把人变成这个样子的。

    老头像是被沈秋庭的行为激怒了,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拉了拉被割开的衣襟,气恼道:你们这些外乡人真是不识好歹!老朽好心好意地想带你们回家歇歇脚,不愿意就算了,还要对老头动手动脚!

    沈秋庭被他一句动手动脚震得不轻,回过神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中的信息:你是说,还有外乡人来过这里?

    老头放下了拉着衣襟的手,诡异地笑了笑:是啊,他们眼下都在老朽的家里呢。

    沈秋庭瞬间换了一副面目,和蔼可亲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老伯了。

    无论跟着这老头回家的究竟是哪个倒霉蛋,他都不能不去看看。

    老头见他愿意跟自己回家了,立刻高兴起来,拿着只剩下半截的手指点道:老朽家就在那头,走几步就到了。

    沈秋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了一片昏昏沉沉的雾气。

    周围不知不觉起了浓雾,原本就阴沉的天空更加昏暗了。

    老头捡起了他的竹筐子,健步如飞地走在田埂上,时不时还要回头催促一下身后腿脚不利索的后生,让他走快些。

    沈秋庭一边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老头,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老头走了一会儿,在一座小院子门前停了下来。

    这座不大的院子像是突兀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跟周围昏暗阴沉、雾气缭绕的环境格格不入。

    像是听见了人的动静,院子里传来了几声狗叫。

    老头熟门熟路地掏出钥匙打开了木门上的锁,推门走进去,一脚踹开了凑过来的几只狗,抱怨道:去去去!一天天就知道吃,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几只狗挨了踹,夹着尾巴呜呜咽咽地缩了回去,转而用发红的眼睛盯住了跟着老头进来的沈秋庭,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低吠。

    沈秋庭对上那几只狗的眼睛,后背不受控制地有些发毛。

    他回头看去,方才被老头打开的房间门已经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他试探地用手推了推,没有推开。

    出不去了。

    老头用仅剩的一只手不太灵活地放下手中的竹筐子,抬头看见沈秋庭的动作,凉飕飕地笑了一下,没作声。

    几只被他踹走的狗看见他放下的竹筐子,眼中纷纷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却碍着老头不敢上前,只是在竹筐子不远处转来转去。

    老头看了看几只夹着尾巴的狗,终于善心大发,掀开了竹筐子上的盖子,将里头的东西倒进了旁边的盆里,招呼几只狗:吃饭吧。

    几只狗立刻冲上去分食起盆里的东西来。

    几只狗一边吃一边互相撕咬,盆里的东西因为它们的动作骨碌碌滚了一些出来,其中一截正好滚到了沈秋庭面前。

    是一根被啃得破破烂烂的手指。

    奇怪的是,手指上只有一些白惨惨的肉,半点血丝都没有。

    沈秋庭有些犯恶心,忍不住偏过了头。

    看见沈秋庭的动作,老头高兴了,又踹了一脚几只狗,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快进屋。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只摆着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看起来十分寻常。

    都到了这里了,沈秋庭也不犹豫,跟着老头走了进去。

    老头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继续热情道:来,喝杯水。

    沈秋庭看着他娴熟的端茶倒水的动作,心里忽然模模糊糊想起一个人来。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喝了进去。

    老头余光盯着他把水咽下去了,放了心,道:稍等一会儿,老朽去炒几个菜。

    这小修士看着精明,没想到警惕性这么差。

    既然这么轻易就喝了水,看来后续的准备也用不上了。

    他佝偻着身体,轻蔑地笑了笑,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伯等一下,沈秋庭忽然叫住了他,笑眯眯地问道,您之前说您家里还有其他的外乡人,我怎么没看见呢?

    老头回过头来,呵呵笑了两声:着急了?这可急不得,等时候到了,自然就看见了。

    沈秋庭挑了挑眉,也跟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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