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不做人了 作者:应如是否

    太子又不做人了——应如是否(42)

    可段月里杀本宫的人,那便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容世子,娘娘,您还是心软了。李公公压低了声音,眼神迸射出阴险的算计。

    一个两个的,都叫那裴容迷了心窍了,你说得对,本宫的确太仁慈了。

    皇后眼眸微动,无声地笑了。

    第62章

    临光殿中,小木马静静地立于庭院里,裴容蹲下身子,擦拭去小木马身上厚厚的灰尘,露出了它掉色厉害的样子。

    被时光与岁月打磨过的小木马,身上的颜色斑驳灰暗,即便看起来十分老旧,可裴容还是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木制的马身,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更是给裴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好像自己在什么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同样对这个造型奇特的小木马爱不释手。

    裴容?

    就在裴容沉心回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听到这声音,裴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段景洵。

    放在小木马身上的手一顿,裴容收回受,站起来,慢慢地转过身子,段景洵正站在离自己三尺之外,远远地看着。

    两人静立对望,段景洵目光深邃,当他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给人一种万千深情的感觉。

    没有人在面对这样的眼神还能无动于衷,裴容也是,更不要提他从来就招架不住段景洵。

    所以裴容移开了眼神,嗫嚅道:太太子

    段景洵眼神微动,神色不明。

    他今日刚从宫外回来,尚不能平复自己的心境,所以才来临光殿看看,没想到遇到了裴容。

    段景洵刚唤完裴容,便觉得自己唤得不该。

    眼前的这一幕静谧又美好,美得叫段景洵忘了,先前裴容在东宫是如何的抗拒自己。

    只是过去的记忆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叫段景洵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悸动。

    等裴容回头,两人的视线一接触,段景洵便瞬间清醒,他甚至没有再往前迈一步,只远远地停下。

    段景洵喉头滚了滚,沉声道:不在府中休养,怎么在宫中乱跑?

    裴容突然就想起了甘泉宫中看见的一切,他死死地捏住了袖口,颤声说道:小安子他死了

    死了?段景洵也大感意外,不过比起小安子的事,他更在意的是裴容为什么会知道。

    你去找他了?还是有人告诉你了?

    我原本打算去找他的,没想到

    裴容还没说完,就见段景洵神色大变,快步向自己走来。

    你去找他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很危险!

    段景洵压低了自己声音,几乎从喉咙中嘶哑着挤了出来。

    他的表情严肃而凝重,如临大敌,他死死地盯着裴容,确保自己不会错过裴容任何细微的变化。

    裴容却准确地抓住了段景洵话中的意思,反问道:你知道他的事?

    是,段景洵按下心中的躁动,沉声说道:听我说,裴容,小安子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既然他已经死了,你也问不出什么来。

    太子,裴容突然插话,有关小安子的事,不是还有你吗?

    段景洵沉下脸: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宫中的事,便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你不肯告诉我,我就去去

    到底要如何做,裴容自己尚不明确,自己根本没有能叫段景洵束手就擒的东西,他说这话,又有何意义?

    不等裴容想好,段景洵骤然握住了他的肩,隔着布料,裴容都能感受到段景洵的掌心烫得吓人。

    裴容,你答应过我,要听话,还记不记得?

    嗯。裴容咬着唇,很轻地点了下头。

    小安子比你想象中更加危险,就算他已经死了,你也不要去犯险,知不知道?

    太子,裴容呐呐,为什么你对我对这件事如此在意?

    段景洵眼神中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柔情,他只是揉了揉裴容的头,像以前那样告诉他: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就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吗?裴容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段景洵的袖口,近乎期盼地看着他。

    纵使看出裴容的渴望,段景洵只能狠心拒绝,他的声音依旧很轻,可握着裴容的手却越用力:不能。

    明明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他手上的动作,仍然霸道地不许裴容离开。

    段景洵甚至不给裴容理由,除了简单有力的两字,仿佛他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裴容怔愣地看着段景洵,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段景洵心中所想,可现在,他又无法避免的产生了动摇。

    明明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为什么段景洵还要一再忍耐,他到底在忍什么,在等什么?

    段景洵的拒绝让两人相顾无言,忽而刮来一阵大风,吹起了满地的落叶,落叶打着转地飘了起来,而后又悠悠地落下,破旧的小木马随着风动,吱呀呀地晃了起来。

    这动静打破了两人之间近乎凝固的气氛,裴容像是突然惊醒般,怔怔地后退了两步,他此刻纷乱如麻,低头快速地说道:太子,我先回去了。

    然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临光殿。

    段景洵只是回头,看着裴容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宫道中。

    晃动的小木马也逐渐地停了下来,段景洵俯身,掌心抚过小木马的背脊处,低声自语:他还记得你。

    离开皇宫以后,对于段景洵对自己隐瞒,裴容从一开始的茫然,到现在已然有了怒气。

    段景洵从来不肯把话和他说明,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可若是这样,他又何必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心神?

    小安子的事他是一定要弄清楚的,既然段景洵不告诉自己,他便想办法去查!

    可该如何去查,裴容却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原本他是想去问段月里的,可段月里今日的模样实在是让裴容心惊,裴容若有所思地走在街上,突然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般,低头一看,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拉住他的脚踝。

    好心人,求求你

    两人一对视,乞丐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裴容,口中怔怔地喊道:容世子?

    裴容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乞丐是名女子,而且还认识自己。

    再一细看,只觉得她肮脏的面孔有些熟悉,裴容不禁疑惑道:你是

    容世子,奴婢是芸香!从前在甘泉宫伺候在五皇子身边的,您还记得吗!

    芸香?裴容大惊失色,不敢置信道:怎么是你?

    见裴容还记得自己,芸香已是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抱住裴容的小腿,嘶哑着声音喊道:容世子,求您救救奴婢!

    裴容把芸香带回了顺王府,在芸香梳洗整理之际,裴容仍是处于震惊之中。

    段月里不是说芸香被发配去了别的宫中,怎么如今却沦为了乞丐,还口口声声说着救命?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裴容仍是百思不得其解,芸香已经梳好了发髻,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瑟瑟发抖地走了出来。

    裴容心中此刻有太多的疑问,不由问道:芸香,你怎么沦落至此?

    芸香眼眶一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容世子救芸香出京城,芸香一定感激不尽!

    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五皇子说你被发配去了别的宫中,这到底怎么回事?

    奴婢不是被发配别的宫中,而是五皇子被皇后选中之后,奴婢险些被灭了口,拼死混进了夜香之中,才逃出了皇宫,捡回了一条性命。

    五皇子要灭你口?裴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段月里不仅杀了小安子,竟然还要杀芸香?

    裴容不由一阵胆寒,段月里究竟是怎样的人,竟心狠至此?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芸香说着,已是泪如雨下,奴婢只希望能逃出这京城,回到老家安生,别的,奴婢再也不求了。

    芸香曾经是段月里的人,想到这里,裴容不由警铃大作,正色问道:芸香,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小安子这个小太监,你认不认识?

    芸香皱眉苦思了一会,怯怯地看着裴容,摇头道:奴婢不认识什么小安子。

    听芸香说不认识,裴容不由着急道:我和你见过他的,在去甘泉宫的路上,他长得很清秀,嘴角旁还有颗小痣,你再好好想想。

    嘴角旁有一颗小痣芸香喃喃自语道,突然一声惊呼,奴婢见过他!

    你在哪里见过他?

    在太子受伤昏迷之时,五皇子在含光殿祈福,奴婢也在一旁守候,那时皇后来过,她的身边便跟着李公公和他!

    当时奴婢多看了两眼,所以容世子一说样貌,奴婢便想起来了!

    小安子是皇后的人。

    这个发现让裴容不由一阵心惊,如果按这样下去,那真正要杀自己的人,难道是皇后?

    可这究竟为何?

    裴容还记得,当初自己在围场受伤之时,皇后曾温柔地替自己上药,还会召顺王妃入宫饮茶,她是那样的端庄大方,堂堂一国之母,怎会如此?

    最重要的是,若真的是皇后,他又该如何?

    裴容压下这个令人心惊的消息,颤声问道:还还有呢?关于皇后的事,你还听到了多少?

    其他的,奴婢便不知道了,五皇子刚搬出甘泉宫,奴婢也以为终于不用吃苦了,谁知道

    裴容怔怔地点点头,芸香已哭得凄惨不已,听得裴容心头跳得越发厉害。

    命人打扮一番送芸香出宫后,裴容无力地靠在了塌上,眼中惊颤不已。

    若是自己不曾做过那场大梦,一切只怕会按部就班地朝着梦中的结局前进。

    皇后派小安子借段景洵的口给自己传话,他信以为真,满心欢喜的赴约,顺王府中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天的小世子,是那么的快乐与期待。

    可是他却死在了那座灰暗阴冷的大殿中。

    裴容猛然惊醒,梦中的他死了之后,段景洵与顺王府又会如何?

    第63章

    段景洵回到东宫,把常彬唤来,冷声询问了关于小安子的事。

    常彬面色一顿,把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段景洵听闻,皱眉问道:小安子是五弟杀的?

    是,常彬答道:奴才也吃了一惊,五皇子此举,不是公然与皇后做对吗?

    段景洵沉吟半晌,低声道:死了便死了,但是该做的事还是得继续,皇后那边自是不能松懈,重华宫也派人盯着,还有

    声音有稍许停顿,段景洵补充道:我有些不放心裴容。

    常彬心领神会,立即答道:奴才明白。

    吩咐完一切后,段景洵身上的低沉并没有减轻多少,或许是事情越来越像他预想的结局靠近,越临近终点,他竟罕见地生出了些许焦灼。

    焦灼中还有一丝挠心抓肺的迫切,他虽然一直都在等,可今天在面对裴容渴求般的质问时,段景洵险些按捺不住,将那些不为人知的诉求全盘托出。

    很快了段景洵靠在了椅塌上,轻声自语,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一切就快结束了。

    自从那日送走芸香之后,裴容几乎是每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知道了小安子是皇后的人,可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反而更加难以参透其中缘由。

    皇后与顺王府向来是两方安稳,她究竟为何要至自己死地,这个疑问,像一朵散不开的乌云,低压压地笼罩在裴容的心头,让裴容透过不气来。

    若是等顺王妃从法华寺回来,自己把这事说给顺王妃听,她会相信吗?

    对方可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这种事即便是真的,可除了自己的那个梦,便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此事的真实性。

    裴容在房中来回踱步,偏偏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四喜赶来禀报:容世子,盛渊公子来了!

    裴容回头,便看到盛渊一脸焦急地向自己走来。

    裴容,我听说前几日顺王妃给你请来了太医,你没事吧?

    裴容勉强笑笑:我已无大碍,倒是你,怎么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

    别提了,我又被关了几天禁闭,这不,刚一出来就听说了你的事,特意来看看你。

    关禁闭?你又去瞒着你爹去军营了?

    还是你了解我,不过这是其一。

    我那天从军营回来,听府中的下人说我爹在府中会客,不许人打扰,我这人你知道,就喜欢跟我爹对着干,所以就去门外偷听。

    没想到被我爹发现了,他气得不行,又听说我去了军营,就把我给关了。

    盛渊说完,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这几天把我给难受的。

    裴容捂嘴一笑,故意臭他:那是你偷听的本事不行,怨不得别人。

    不说这事了,说道此处,盛渊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说道: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裴容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

    我去军营的时候,听说兵部在征选新兵,我已经把名字报了上去。

    你真要去从军?!这个消息让裴容一惊,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不怕你爹关你一辈子?

    嘘!盛渊手忙脚乱地捂住裴容的嘴,你声音小点!可别叫其他人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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