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不做人了 作者:应如是否

    太子又不做人了——应如是否(37)

    宁时卿正想说点什么,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宁时卿转头看去,段景洵长腿一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下一瞬他就皱起了眉头,不悦道:你喝了酒?

    这话是对着裴容说的,也难为裴容在醉酒中还知道怕,他瑟瑟地躲在宁时卿的身后,扯着宁时卿的袖口,咽唔道:救命

    宁时卿毫不慌乱,起身颔首道:太子。

    段景洵淡淡看过去:宁丞相放你出府了?

    丞相府中的家事也叫太子知道,真是让太子笑话了。

    段景洵点点头,又看向裴容。

    对方正依附着宁时卿,低着头,非常不安的样子。

    他喝了多少?五杯?

    是。宁时卿说道。

    有劳你了。

    段景洵强硬地把裴容牵过来,宁时卿只听见裴容小小的一声惊呼救命,对方就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只留下一缕酒香。

    我带他回王府,日后有机会,我也来同你喝上几杯。段景洵淡淡道。

    好,那在下恭候太子了。

    裴容已经昏睡了过去,段景洵抱着人上了马车,裴容蜷缩在他的怀中,浅浅地呼吸着。

    段景洵笑了笑,伸手挠了挠裴容的掌心,裴容迷糊地嘟囔一声,反手就握住了段景洵的手,又安静乖巧地睡着了。

    回宫。段景洵吩咐道。

    常彬问:太子,不把容世子送回顺王府吗?

    段景洵把手指一根根从裴容的指缝中穿过,两人十指相扣,握在了一起。

    他这副醉酒的模样,还是不要叫顺王妃看见,带他回东宫先酒醒再说。

    裴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他刚抬手揉了揉额头,就听见段景洵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传来:你醒了。

    裴容一愣,再转头一看,发现段景洵正双手抱胸,还冲他挑了挑眉:睡得怎么样?

    裴容有些没回过神来:太子?我不是和宁时卿一起吗,怎么这是东宫?

    比起我,你更想看见宁时卿?

    裴容沉默了一下,常彬上前一步,解释道:容世子,太子见到你酒醉的模样,特意带你回东宫命我们照顾。

    裴容低头,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裳都换了,清爽干净,一点酒气也没有。

    多谢太子。裴容越发不好意思了,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段景洵对常彬使了个颜色,常彬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段景洵起身,刚走到床边就见裴容往里躲了躲,他脚步生生停住,抽了把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怎么突然喝酒了?

    裴容不是很想单独面对段景洵,实在是这两次他被搞怕了,招架不住。

    他气自己毫无意志力,却偏偏毫无办法,裴容微微侧过头,说道:太子,我该回府了。

    就算裴容刻意不去看到段景洵,也能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裴容咽了咽口水,有点慌。

    也是,段景洵并未再问什么,甚至还替裴容说出了他的理由,顺王妃该要担心了。

    裴容走后,正巧霍钦后一步就来了。

    见段景洵面色不愉,霍钦问道:最近每每见太子都是春风得意,怎么今天变了脸色了?

    段景洵摇摇头,问:你今天怎么入宫了?

    霍钦提起手上的一坛酒,笑道:给太子送好酒来了,二十年的杜康酒,不胜酒力的人,闻一口都会醉。

    能让你醉吗?

    哈哈霍钦笑笑,这个年份的酒,莫说我,便是酒仙都能醉的。

    这酒,你还有几瓶?

    我总共得了两瓶,现在府中还有一瓶。

    那这瓶,我便向你讨要了,如何?

    好说,我本就是带来给你尝尝的。

    段景洵的心思霍钦还是能看出一二的,显然,段景洵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喝的,霍钦又问:不知太子打算和谁共饮?

    宁时卿。

    宁时卿一介文人,这酒,只怕他喝上五杯便受不住了,太子与他喝,怎么能喝得尽兴?

    呵

    段景洵冷笑一声:要的就是让他醉,最好,还要在裴容面前出了这酒醉的丑态。

    裴容回到王府时,四喜就巴巴地迎了上来:小世子,您和宁公子做什么去了,小的快担心死了!

    四喜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裴容就想起来了:太子说他遇到我喝酒了,不会是你说的吧?

    不是!四喜直呼冤枉:还在茶楼您就把小的赶回来了,小的怎么会知道您和宁公子去了哪里。

    也是。四喜的话有几分道理,裴容便暂且放过他。

    不过裴容心中还有一事,他对喝醉之时发生的事记得不太清了,只隐约有些印象,自己说过杀人救命之类的话。

    裴容不免开始有些担忧,万一自己真的说了些不妥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确定确定比较好。

    出乎裴容意料的是,在他刚准备派人去约见宁时卿时,宁时卿反倒先派了人过来。

    宁公子说,明日约容世子在听雪阁一叙。

    第56章

    裴容如约来到听雪阁,宁时卿一看见他,连连拉着裴容坐下。

    鲜少见到宁时卿如此热络的模样,事出反常必有妖,裴容心里咯噔一下,故作镇定地问道:宁公子看起来今日心情很好。

    宁时卿拿出一本册子,笑道:容世子上回不是说想听新戏吗,时间太赶,我只把词给写了出来,容世子看看。

    看过了词等于看完了戏曲的内容,到时候再听就毫无新鲜感可言。

    没有人会愿意重复听已经听过的故事,裴容摇摇头:不急,等上台之时,我不就知晓了吗?

    可这首词的来源,还是多亏了容世子那一番酒后之言,我可是想不出这等离奇之事。

    裴容动作一顿,赔笑两声:酒酒后之言?可我那天说过什么,已全然记不清了。

    容世子忘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宁时卿弯起了眼,笑得像只狐狸:容世子,想知道吗?

    裴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在等着自己。

    裴容干咳两声,端得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酒后之言,胡言乱语罢了。

    不对,宁时卿笑道:应当是酒后吐真言才是。

    裴容:

    如何,容世子真的不想知道吗?宁时卿很有耐心地放长了钩子,就等着裴容上钩了。

    你说得这么隐晦,我倒是还真有些好奇了。

    在宁时卿的三催四请下,裴容才装作稍微有了点心思的模样,问道: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真言让你如此在意?

    啪的一声,宁时卿收拢折扇,俯身过去,侧耳对裴容说了些什么。

    说完之后,宁时卿又哗的打开折扇,摇手轻扇,似笑非笑道:如何?

    裴容笑得都僵了,反问宁时卿:你相信?

    我信。

    裴容更意外了:你真的相信?

    当然,我何必骗你?

    宁时卿还是笑得像头狐狸,再一次确定的回答,让裴容有些意外的同时,还生了几分好感。

    那你为什么相信?

    这个嘛宁时卿摇扇说道:你也许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么明显,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改变,起先我也很好奇,想知道理由是什么。

    那天你和我说过之后,我一细想,竟觉得这一切都说得通了,尽管这个理由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更惊讶的是,宁时卿眼中笑意更浓,你这么快就承认了,我还特意赶了本册子出来。

    那这册子,你打算干嘛的?

    这册子里的是我看到你与太子发生的一切,在得知那个理由之后,我又渲染了几分上去,你若是不承认,我便吓唬你,要听雪阁的把这曲子排练出来,到时便满城皆知。

    宁时卿说得坦然至极,甚至还有些调笑的意味在里面。

    裴容起先还有些生气,见宁时卿双眼含笑,很快又明白过来:可你不会这么做的。

    对,我当然不会,宁时卿笑道:只有一个人知道的事,那才叫秘密。

    你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做?

    宁时卿收拢折扇,吐出两个字:看戏。

    裴容:?

    一个人看戏,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敢情宁时卿是在看他的戏呢!

    裴容气得就要扑上去,也没想到宁时卿一介文人,身子看起来也不比裴容壮上多少,居然轻飘飘地拿捏住了裴容。

    容世子何必动怒?我还有话没说完。

    裴容没好气道:你还想说什么?

    知道了容世子的秘密,我荣幸至极,我想,有这份牵扯在,我一定是容世子最特别的朋友,毕竟,容世子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和他说这些话了。

    宁时卿说得不错,裴容的确找不出第二个可以说的人,但从宁时卿口中说出来,有种非他不可的意味,裴容才不愿承认,嘴硬道:怎么就不能和别人说了,你别以为知道了就能怎么样。

    呵呵

    宁时卿淡淡一笑,徐徐说道:盛渊那张嘴从来都是管不住的,至于顺王妃,只怕会在惊惧之下,将容世子锁在王府中,直至安稳渡过那个日子,容世子的朋友不多,除此之外,容世子还能和说呢?

    所以,日后容世子有任何烦心之事,都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裴容被噎得无言以对,宁时卿淡笑回视,八风不动。

    离开听雪阁后,裴容转头就找上了盛渊。

    他对宁时卿可真是没什么了解,只知道是宁丞相的长子,当今皇后是他的姑母,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除此之外,裴容一概不知。

    盛渊还和宁时卿有过过节,裴容打算去问问,看盛渊知道多少,说不准也能从中发现什么。

    裴容的目标很明确,他最重要的事被宁时卿知道了,自己要是不掰回点什么,实在是有点虚。

    盛渊听完裴容的话,当场眉头就皱了起来,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原来是宁丞相曾有意对盛渊他爹提起过,希望两家多多走动,除了他们当长辈的,两家的年轻一辈结为好友也更好不过了,日后也有个关照。

    彼时这两位爹,都做好了他们的儿子要步入仕途的准备。

    这两人很不乐意的见了面,甫一见面,盛渊便热血沸腾地和宁时卿说了许多自己的打算,扬言绝不入仕!

    可宁时卿倒好,第一天还和盛渊相谈甚欢,可转头就把盛渊那些从武的雄心壮志全说给了盛渊他爹听。

    结果盛渊被他爹给关在了房中一个月,连带着他藏着的剑都给收了去。

    盛渊刚被放出来就找上门去了,哪知道宁时卿只回他八个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于是乎,这两位彻底不来往了。

    你说说看,宁时卿是不是伪君子!

    裴容听完,心中已经明白。

    宁时卿这是快刀斩乱麻,只是这刀,斩在了盛渊身上。

    裴容拍了拍盛渊的肩,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不过裴容问:宁丞相的官职比你爹高,怎么想也该是你去找宁时卿才对

    这我就不知道了,盛渊摇摇头,又问道:我都忘了问,裴容,你打听宁时卿做什么?

    裴容一咬牙,干劲十足道:我要揪出他的小辫子!

    没过两天,宁时卿都听说了裴容在频频打听他的事。

    宁时卿无奈一笑,裴容这是不相信他,可他说的,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话。

    他若真的想知道,为何不直接来问我?

    宁时卿突然来了兴致,吩咐道:准备一下,去顺王府。

    此时段景洵正在顺王府,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写满了不高兴。

    他在来的路上听说了裴容打听宁时卿的事,又想到前些日子裴容的不对劲。

    明明之前两人都好好的,宁时卿出现之后就突然变了,让段景洵很难不去想这其中是否有某种联系。

    本来想带着裴容去看看宁时卿被灌醉后的模样,可今天听到这些话之后,段景洵一点也没这样的想法了。

    段景洵的到来,也打了裴容个措手不及。

    他正吃着上回段景洵送来的荔枝,没错,他还是忍不住吃了。

    一抬头,就发现段景洵出现在他面前,他手一抖,白嫩多汁的荔枝就从他手上滚了下去。

    太子,裴容把荔枝推了过去一点点,吃荔枝吗?

    不吃。

    段景洵在裴容身边坐下,几次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裴容想装作看不出都难,实在是

    段景洵也太明显了,裴容甚至怀疑段景洵是不是故意要让自己主动发问。

    太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我没有,段景洵说:我以为会是你有想说的,或者想问的。

    裴容想打听宁时卿的事,段景洵算是知道一些,若是裴容问他,他也不是不可以透漏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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