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朕想尽办法脱奸臣马甲 作者:千里落花风/穷日夕

    重生后朕想尽办法脱奸臣马甲——千里落花风

    所以别怕好吗?沈明河轻轻晃了晃他袖子。眉睫之下,一双凤眸里的柔情几乎要溢了出来。

    可惜哪怕再聪明的人,也不会窥探到迟音的那份害怕的由来,不知道,它并不是来自皇位或者政务。而仅仅来自沈明河本身。

    既怕他妥善布置一切后,仍然选择舍身去死。又怕他什么都不准备,淡然等着死期来临。

    即便他们朝夕相处到这个时候,迟音仍然不知道,当年让沈明河选择突然死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和前世相似他害怕,和前世不同他也害怕。这些害怕萦绕在心头,说不出吐不出,哽在迟音心里,时时作乱,让迟音不得不打起精神,一点一点剖开沈明河所作所为背后的用意,哪怕一点不对劲都不能掉以轻心。

    有时候,真觉得。迟音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突然低垂着头,气馁道。若朕不是这皇帝,你不是那摄政王多好。不需要规行矩步,不需要步步为营,不需要为这江山殚精竭虑。明明朕所求不多,明明只一个你。为何就如此艰难。

    这件事情到底是没谈下去。也暂时告了一段落。

    倒不是因为迟音发了大脾气。不过是因为沈明河发现这摊子自己暂时还甩不掉。

    顾行知出现在京城的时候是所有人万万都没想到的。

    没人知道,那传得沸沸扬扬,正在卯着劲儿,以稳固边陲朝韩王下手的顾行知怎么会就那么有闲情逸致地出现在这里。

    若是再准确一点,是出现在安国公府的后院里。

    迟音和沈明河赶到安国公府的时候,吕谦正站在门口等着。朝着迟音点了点头,连话都没怎么说就低头进了门。

    想着吕谦刚抬起头时那有些泛红的眼角,迟音心里一凛,倒不知道这二位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儿。

    不过在吕谦带着他们直进清风院的时候这心又悄悄地放下了。

    清风院是吕谦的院子。偌大安国公府,哪怕顾行知身份特殊,可把顾行知安排在哪里不行?非要安排在这里。

    看来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年前的事情,并没有让这二位从此分道扬镳。

    怎么说呢,怪可惜的。

    迟音有些失望,心里叹着气,面上倒还是保持着成年人的良好素养。喜怒不形于色,脸一绷,比沈明河都还要凝重几分。

    不过,待看到顾行知本人的时候,迟音就知道吕谦为什么一副哭了的样子了。

    时隔两年,院中的人仍然斯斯文文,一副安闲自得的样子。唯有那曾经温文尔雅的脸,突兀地现出一道狰狞的疤,那疤一直咧到脖根,在顾行知笑的时候一动,像是一只活着的爬在脸上的蜈蚣。

    别来无恙啊。二位。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毁容。就像有评论友友说的那样。甜文不会有怨偶。帅哥不会被毁容的,下章就回来了。还有这章有点压抑。我已经尽量不那么悲痛地写了。主要是要发展到新阶段了,需要点铺垫。今天三更写完了。()祝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47章 还价(捉虫)

    迟音吓得身子动都不敢动。慌忙望向吕谦又赶紧望回顾行知。目光在二者之间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才重重叹了口气。

    时乖命蹇,造化弄人。本来好端端的人模狗样,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吕谦若是和他旧情已断还好。若是对他不离不弃,日日对着,倒也惋惜。

    许是迟音的眼神太过于灼热,顾行知率先对迟音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笑道:皇上,边陲战事激烈,杀臣的刺客前仆后继。这一刀直扑面门,若不是臣运气好,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跟您班荆道故。

    爱卿,辛苦了。迟音收回了眼神,咽了口口水,艰难应道。

    既然您知道臣辛苦。臣有一事相求,倒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应。顾行知敷衍笑一声,盯着迟音道。

    迟音寻思这人果然非常极其特别的讨厌。怎么动不动就要求这要求那的?还这么义正言辞。

    不过看人都这么可怜了,迟音倒是不太好说什么。还在斟酌着怎么回他。沈明河却敛着眉先说出了口。

    一派胡言

    怎么?顾行知脸上仍旧挂着笑,不笑还好,一笑起来,脸上的蜈蚣一咧,传神极了。摄政王想要卸磨杀驴,连着最后的体面都不顾了?

    沈明河却是没理他,反而对着吕谦说道:他可是拿着这张脸跟你卖惨?

    什么卖惨?,这难道不是实惨?迟音叹了口气,狠狠拉了把沈明河的袖子,提示沈明河不要闹得太令人难堪。

    谁知沈明河充耳不闻。一甩袖子冷笑道:安国公可要慧眼识珠,好好看看他那伤疤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莫要被人灌了迷魂汤,偏听偏信。这等程度的伤还是要揪着脸狠狠拽下的好。不然忽悠我们是小,忽悠了您,要的可不是一事相求了。

    沈明河许是被气得狠了,说的话直白又露骨。只差点就要把骗身骗心的标签贴在顾行知身上。唬得迟音一愣一愣的。

    看吧,我就说他果然知道。谁知顾行知听了沈明河的话后闷闷笑了起来,一把将脸上的红色伤疤撕掉。露出原来那完好的皮肤。

    两年不见,顾行知的脸没什么变化,只略微黑了一些。不过周身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倒是淡了许多。虽说看着仍旧是平易近人的,可眼角微垂,注视着你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如坐针毡。一双眸阴晴难定,似有若无在你身上打转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盯着你正掀开獠牙的眼镜蛇。

    顾行知正在拿这样眼神盯着沈明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上却意味深长道:应城有一位能人,极擅给人改头换面。莫说给人做条疤,连您整张脸都能换成别人的。臣觉得有意思,倒是去拜访过几次。倒不知道摄政王您当年在应城的时候,听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头?

    沈明河却是不言语,纤薄的嘴唇紧抿着,无视顾行知那跃跃试探的样子。站在原地,凤眸凌厉。哪里有顾大人神通广大。什么都感兴趣,什么事都能面面俱到。千里之外留名,却在这里神出鬼没。看来是哪里的热闹都不错过。

    摄政王倒是不必谦虚。信王比其他两王差了太多,更不及您胸有丘壑。他不过是苍蝇腿上的一点肉,不需要臣紧张盯着。顾行知说到这里倒是轻轻一笑,眉头轻挑,继续道。说到这里,臣倒是想问问,臣和他们狗咬狗,在京城外乱作一团,您在这京城坐收渔翁之利可还舒坦?

    迟音吓得心头一跳,眼角狠狠一抽。顾行知什么时候在嘴头上吃过亏?哪怕吃亏,也要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而今连狗咬狗都自己说出来了,怕是不太妙。

    你什么意思。沈明河不虞问道。但说无妨,安国公这院子僻静清幽,容不得吵闹。

    意思就是有事赶紧说完,说完赶紧闭嘴。

    喋喋不休地在那儿扯东扯西就是不扯正题,简直让人焦虑烦闷。

    既如此,那臣就说了。顾行知目光一沉,丝毫不在乎沈明河的态度,幽幽道。以往藩王同仇敌忾,同进同退,让朝廷无力回圜。皇上您动不了藩王是自然,可而今有两王已经不成气候。微臣是来提醒下你们,而今可是一鼓作气的绝好机会。

    怎么,削藩削到本王头上了?沈明河哼一声,冷笑道。

    您倒是不必担心。沈家一日不倒,谁碰您都是以卵击石,除非您碰您自己。顾行知反讽回去,对着迟音道。至于疆王,臣在他手里已成了气候。看似庞然大物,其实远不如沈家那般树大根深。所以。

    所以。沈明河背着手,眼睛微眯。眼里寒光一闪,冷冷看着他。

    所以顾行知这是在外边浪一圈之后回来要报酬来了。迟音面上含笑,心里在骂人。心道这人养不熟,指不定狮子大开口,要出什么惊天价码来。

    所以,顾行知嘴角含笑,毫不在意道。臣,想要一个王位。

    你想得美。迟音想都没想,直白道。

    给顾行知一个王位?顾行知这人脑子那么好使,给他个王位他能上天!何况这藩都没削完,再给一个出去,倒不知道顾行知是觉得谁傻。

    要么,迟音眼珠转了一转。突然意识到顾行知不可能那么傻。怕是顾行知现在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要王位干什么?沈明河倒没迟音那么激动,安抚住迟音,淡淡问道。

    按察使身份不够。

    不够给你升官便是。

    再大的官,也收不住藩王的领地。顾行知脸色一变,咬着牙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谁的领地不是皇帝的?你拿着皇帝的圣旨去收。沈明河面色不改,直接道。

    是让臣去收吗?顾行知却突然笑了。轻飘飘叹一口气,阴晴不定地望着沈明河。

    那是自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王既然用你,便不怕你捅破了天去。封你为定西侯,等你凯旋。沈明河仍旧施施然道。

    迟音有些呆怔地看着眼前讨价还价的场面。不知道该钦佩顾行知不骂人的定力,还是该感叹沈明河不要脸的魄力。

    不过一个爵位,让臣舍生卖命,拿下三王?顾行知颔首低眉,却笑得得意。

    沈明河却不说话了,身姿如松,端肃着脸,眼神一转,眼里清光一闪而过。却久久不动。

    迟音片刻就明白顾行知的意思了。

    一个爵位,平定三王。顾行知既然已经如此敞开了说了,那说明这价码并不令人满意。

    可到底什么是让他满意的?这人居功甚伟也野心勃勃。迟音不怕顾行知功高震主,迟音只怕他功高震主之后变成第二个徐徐图之的沈家。

    若是如此,那他们费心走到这里。不过是刚杀狼便逢虎。削藩只是饮鸩止渴,不过而已。

    你到底想如何。沈明河眉眼深深,定定问道。

    摄政王经韬纬略,拿不下臣?顾行知玩味儿道,望着始终站在一旁垂眸不语的吕谦,眼神一闪,又望回沈明河。

    平起的爵位表面风光,却毫无底蕴。给你确实不太妥当。沈明河叹了口气,似乎没看到顾行知的眼神。吞吞吐吐道:最重要的是,你无妻无子,若让你替皇帝长辔远御,本王也放心不下。

    所以,顾大人你不若还是先早些成家吧。沈明河淡然道。

    倒不知王爷也会为这等小事操心。

    高处不胜寒。到了咱们的位置,小不小,就不是自己说的算的了。沈明河低垂着头,脚尖轻轻点在原地,沉吟道。怎么,可有心意人选?

    若是没有。本王倒是有意替你撮合一个。沈明河面上波澜不惊,虽是对顾行知说的,却转头望向了吕谦。安国公吕谦渊渟岳峙,高山景行,文思才情更不必说。更何况安国公可是一等一的世袭爵位,此等峥嵘世家倒不知道配不配得上你。

    你什么意思。迟音在听到安国公的那一刻就站不住了。猛一转眼,瞪着沈明河,尖利着声音问道。你想干什么?

    却被沈明河眼睛眨也不眨地捂住嘴,贴在他耳边,沉沉道。先不要闹。

    吕谦也是一愣,倒是比迟音淡定很多。一双桃花眸里平平静静,光风霁月的脸望向顾行知,皱着眉道。你也是此意?

    臣以为,你该知道,臣日日朝思暮想的是什么。顾行知脸色不变,袖子却捏得紧紧的,一字一句,明晰道。历来都是臣对安国公痴缠,一步步走到这里,实在已是臣之极限。臣知安国公心里有这天子,有这江山,有这天下百姓,却不知道是否有我?即便是有,您把这社稷安康抗在肩上,难道真的是这江山不尽,风月便等闲置之?臣只不过是想要与您执手而已,您却次次将臣的心意弃之一边,置若罔闻。

    顾行知深吸口气。似是压抑住心中的情绪,才继续问道。臣甘愿为你给这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是因为臣目极这世间之色,无什么能胜过你。可臣好像从没听过您的意见。

    现在,安国公。顾行知突然璨然一笑,一扫眉间沉郁,温润又沉静。似又是曾经那个一无所有时候方正谦雅的样子。

    臣终于能被人说一句配得上您。也终于有机会能和您比肩。可能容臣问您一句,您到底愿不愿意,让臣与您相伴?

    第48章 下嫁

    等等!迟音深吸口气,这次再也没忍,一把挥开沈明河站了出去。青白着脸跟顾行知道:你先别问他。让朕先问你。

    皇上您说。顾行知为了今日不知道准备了不知道多久,丝毫不怕出什么变故。听到迟音说话,这才转向迟音,淡然回道。

    若是安国公今日不答应你,这社稷安康,你可还看在眼里?迟音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想清楚一切利害关系。舌尖抖颤着,强装气势问道。

    皇上。顾行知望了眼吕谦,眼神一闪,却还是扭头回他:皇上放心。臣不会让安国公为难,觉得若是不答应,今日臣就会破釜沉舟,再不顾这江山。安国公今日即便不答应臣,臣也还是会恪守臣之本分。

    当真?迟音勉强绷着脸,抬着下巴不敢露一丝怯。

    自然。顾行知幽幽道。毕竟安国公拒绝臣与这社稷与您无关。臣此次即便知道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往后到底是心如枯槁还是相思寸断。那是臣的事情。与你们都无关。

    顾行知只说了一半,听着倒是冠冕堂皇的。许是吕谦还没答应,怕吓到吕谦,将那不堪入目的一半省去了。

    想也知道,按照顾行知的性子。此次即便安国公不答应他。他宁愿破罐子破摔,放弃为沈明河效力,怕也不会放弃安国公。日后的手段只会更不折手段,剑走偏锋。

    所以,不是顾行知在逼吕谦。是顾行知在拿迟音的江山在逼吕谦。

    偏偏,顾行知给的价码实在是太多了。让迟音忍不住心动。

    可心动也不能做这种出卖至亲的事情!

    除非他的至亲也答应。

    迟音深深叹了口气,脸上阴晴不定的。看得出来在良心与安心之间苦苦挣扎。

    直到吕谦走到迟音面前,缓缓道。回你之前,我能跟皇上商量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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