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魏梦娴大叫。
    魏梦娴一直站在边儿上,深觉两人言语举止很不妥当,不放心离开。两人又在这个时候说起成亲的话头来,她刚要训斥,却见萧雨凤笑的可怕,竟要伤害云飞。
    魏梦娴哪能看着儿子受伤,本能就向前冲,要护着云飞。谁知变故又起,云飞不仅不躲,还同样抬起一只手,用和萧雨凤相同的姿势朝其心口掏去。
    “不!”魏梦娴将两人撞开,可已经晚了,但见二人心口处已渗出鲜红的血迹。
    不远处,君肆却是五指微张,朝空中一抓一合,指间便有七彩碎光迸裂,最终光彩褪尽,重归于天地虚无。
    君肆时间卡的刚刚好,成功将真爱之魂入灭一次。
    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展云飞和萧雨凤,损伤虽是难免,但人并没有死。至于以后会如何,没醒之前,真不好说。
    第233章 鲜美的真爱之心7
    展云飞和萧雨凤的事令所有人震惊, 整个桐城, 哪个不知道他们是一对有情人,竟然会相互要对方的性命?
    一时间, 众说纷纭,有不少人传言两人迫于压力不能相守, 因此要殉情,但这话遭到很多人驳斥, 更多的人宁愿相信他们是中邪。毕竟之前没出事,偏偏在萧雨凤登门后出事了,且出事的地点就在展祖望的灵堂。
    虽说棺材已经葬入祖地,但展家后院有间祠堂,里面供奉着历代先祖牌位,展祖望的牌位自然也摆在这里。展云飞因展祖望的死而内疚, 几乎每天都要来跪拜,做足了孝子模样。
    现今事情一出, 又引出展祖望的死因来, 哪怕展家遮掩着,可外头依旧有不少人猜测议论。
    君肆特地交代过品慧别去掺和那边的事,只等出了热孝就回京。
    品慧当然是听着。
    对于展祖望的死,品慧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怅然, 再看看魏梦娴母子的近况,看看现今的这个展家,整个人恍惚的厉害。她在想,若是云翔依旧是从前那个脾气, 她依旧窝在这个家,现在只怕还不如魏梦娴,或许……
    品慧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了。
    百日热孝一结束,君肆最后跟展家族人们吃了一顿饭,各方做了一番打点,免除后顾之忧,然后就带着品慧再次离开桐城。这往后,君肆自然是不会再来,若是再回来,那必定已经是真正的展云翔。
    君肆不是本人,对展家漠不关心,品慧不同。
    一路上,品慧还时时感慨:“说来大太太真可怜,瘦了那么多,云飞也太不争气了。”
    这种话,若是以前的品慧是决计说不出来的,她只会巴不得那对母子不好。
    品慧又说:“也不知道云飞和那个萧雨凤会不会有结果?云飞脾气执拗,我看大太太拦不住。再者说,大太太那身体也拖不了两年,早晚也有管不到的时候。”
    当时展云翔和萧雨凤看似下手狠,但君肆出手的及时,真爱之魂一灭,两人立时就没了力。他们的手没有穿透胸膛,没伤及心脏,但手指穿入肉里,震裂了肋骨,又有失血的情况,所以两人得好好儿养伤。
    两人苏醒后虽心有余悸,但最关心的还是彼此。
    魏梦娴是彻底厌恶了萧雨凤,可正如品慧所说,她也很清楚自身情况。她就算拦得一时,等她死了,萧雨凤早晚也要进展家的门,倒不如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她对云飞松了口,只提醒他们注意,不要在孝期闹出不好看的事情来。
    然而说起来奇怪,没人拦着了,那两人却是从一开始日日相对,到后来十天半月见一回,逐渐发展到避而不见,好似彼此都忘记了对方一样。
    别说阿超,就连一直不赞同两人的萧雨娟都十分奇怪,忍不住问萧雨凤。
    “姐,你和展云飞是怎么回事?是彻底分手,还是又闹了脾气?难道是展家大太太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萧雨娟总觉得最后一个最可能。
    “不是。”萧雨凤摇头,幽幽叹了一气,眼睛里尽是迷茫:“曾经我以为我与他彼此心意相通,我了解他,理解他,他也懂我,知我,我们会一生相伴,像爹和娘那样与世无争的过一辈子。以前看不到他,我会想他,听说他有事,我会担忧,他家里排斥我,我会难过,可现在……我全都不在乎了。”
    “什么叫做’全都不在乎了‘?”萧雨娟越听越不明白。
    “我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不像我曾认识的那个展云飞,或者说,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他。很多时候,我们相顾无言,就算几天不见面,我也不会想他,甚至已经不愿意再去和他见面……”
    “也就是说,你不喜欢他了?”萧雨娟一句话总结了她所有的形容。
    “……或许是吧。”萧雨凤心头一颤,突然觉得很难过,又似很轻松。
    此时的展云翔也被阿超询问,他的感觉就和萧雨凤一样。
    “阿超,我知道你不明白,连我也不明白,我只是突然发现,或许我并不爱雨凤,或许我只是、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映华。”
    阿超不能理解,他并不觉得那两人相似……或许是有些相似,不是长相,而是气韵和感觉。但那又如何?映华少奶奶已经去世,少爷早晚要再娶,娶一个和先少奶奶相似的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喜欢就好啊。
    “你不懂。我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我追逐的一切美好,可现在梦醒了,美好自然也就不存在了。”这就是展云飞的感觉,或许他曾经喜欢过萧雨凤,可他觉得那是一时迷惘,现在他清醒了,他知道他并不爱萧雨凤。
    他面对萧雨凤,承认她很温婉美丽,可是他不爱,他感受不到丝毫爱对方的心意。
    这两人的感觉并没有错,他们如今的确是不爱了。
    真爱之魂被灭的后遗症,那便是将他们真爱对方的那颗心一起湮灭了。
    按理来说,他们还有相爱的可能,可不知为何,两人这次更多的看到彼此之间的阻碍,彼此之间的差距,以及彼此身上的缺点,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后退。他们一起放弃了相处的机会,也放弃了可能再相爱的机会。
    但在他们看来,此时的他们十分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做出了最理智最正确的决定。
    魏梦娴是松了口气的。
    这口气一松,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下了。
    两个月后,魏梦娴病逝。
    这次去京城报丧不再是纪天尧,纪家父子离开了展家,带上纪天虹,离开了桐城。
    君肆接到报丧,都已经是年底,桐城也没等着他回去,甚至报丧都不积极,也就是通知一声。君肆吩咐人送了东西,只说品慧伤心病倒,路途遥远不能前行云云。
    倒是品慧还记着桐城的事儿,许是当个故事听着,没等到结尾总是不那么畅快。
    “那个萧雨凤的妹妹,真给郑士达做了小老婆?”品慧感兴趣的问道。
    跟品慧说话的正是来报丧的人,现今天寒地冻路不好走,君肆就让他留下,等年一过完跟着商队一起走也安全。品慧见他也算是见到故人,闲着没事儿,就爱听他讲些桐城的事情。
    “哪有命娶哟。太太您是不知道,那个郑老板死啦!”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品慧着实吓了一跳。那个郑士达在桐城和展家分庭抗礼这么多年,身体一直硬朗,手段又多,怎么突然就死了?
    “太太您听我说,这个郑老板是被山贼给杀死的。”
    原来展家败落之后,郑士达直接控制了整个桐城,春风得意,就提出接萧雨娟过门。萧雨娟答应了,日子都商定了。谁知道这郑老板一次去城外烧香,也不知是不是贪看风景,在后山走的深了,竟遇上山贼,不但身上钱财都被抢走,连性命也丢了。
    “山贼?”品慧倒是听说过城外山里有些草寇,但以往都是劫财,没听说闹出人命的。
    “是啊,所以说郑老板运气不好啊,或许是他说话硬气,山贼恼了,这才……”
    两人却没想过,郑士达那样的人会那么大意?就算真要欣赏景色,会独自一个人?
    实则郑士达是被人约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雨娟。
    在寺庙里碰上萧雨娟,郑士达很意外,但并没有警觉。萧雨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又使其吃下含有迷\药的糖块儿,等人彻底昏迷后,把人拖到深山里,亲手用刀残忍的了结了郑士达的性命。
    萧雨娟之所以要杀郑士达,是为报仇。
    上回君肆回桐城奔丧,萧雨娟曾试图用美人计接近他,君肆知道背了锅,能无动于衷?他给出线索,让萧雨娟自己发现真相,把杀父仇人当成恩人什么的,萧雨娟的性子能忍?
    她曾几次谋划,都没成功,这一次倒是因为郑士达春风得意而大意了。
    郑士达死后,没人怀疑到萧雨娟,在别人看来,萧雨娟反而是受害者,因为她失去了进入郑家的机会。
    没多久,萧家姐妹就带着弟妹从桐城消失了。
    除了阿超,没有人关心她们的去向,就像她们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时门外进来个丫鬟,禀报道:“太太,夏姑娘来了。”
    “外头这么冷,她才刚好,怎么就出来了?快请进来。”品慧顾不得再聊桐城的事儿,连忙吩咐道。
    桐城的那人见状,便很有眼色的告退了。
    门帘子一掀开,进来的正是紫薇和金锁,只是此时的紫薇尽管包裹在冬衣里,脸色依旧有些白,金锁的气色也不大好,旁边还有小丫鬟搀扶着。
    紫薇来见品慧,是为规矩,不想失礼。别人救了她,收容她,照料她,她还能不感恩么?只是她现在身体不好,不能来服侍品慧做报答,唯有闲时在屋子里和金锁做点针线,送给品慧算是一份心意。
    关于紫薇的事情,君肆早先和品慧提了。
    品慧怜惜她是一回事,但经过那番变故,加上君肆提醒,意识到紫薇身份不简单,也就不敢擅自做主,自然照着君肆的安排来。
    于是她说道:“我就是个深宅妇人,外头的事都不知道,也不知你有什么委屈,知道了也帮不上。如果你不嫌弃,有什么难处就去告诉云翔,他常在外头跑,总有点门路,哪怕是打探点消息,也比你一个姑娘家要强。”
    “多谢太太,多谢展公子厚义。”夏紫薇此时也没了犹豫。
    她虽然之前信错了一个人,可她总觉得对方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真被骗了,难道天下所有人都是骗子吗?何况展家一直对她有恩,又不求回报,若没有展家,说不定她跟金锁都不能安全来到京城,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去怀疑展家的。
    当初到了京城,两人心情激动,哪里料到认亲是这么艰难,别的不提,第一个横在两人面前的难题就是——如何能见到皇帝?
    她们按照一开始的打算,先去太常寺,可费尽周折,连梁大人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和对方讲什么夏雨荷的故事了。
    盘缠不够,又举目无路,如原剧一般,她们遇到了小燕子。
    两人结拜姐妹,小燕子做了信使,成功进入木兰围场,去也就此一去没了音信。再得消息,却是皇帝带着新认的义女还珠格格去祭天,她们看到了轿子里坐着的人,那个新出炉的还珠格格竟然就是小燕子?!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
    小燕子为她去送信,却自己当了格格,把她给忘记了!
    紫薇的第一反应不是痛苦失去皇帝父亲,而是震惊不可置信于小燕子的背叛。
    她们大喊小燕子的名字,又哭着喊皇上,说自己才是格格一类的话。可皇家祭天何等森严,一看有人往队伍里冲,直接就有官兵将两人一顿暴打扫到街边,恰好品慧在一边的茶楼上看热闹,见了紫薇,连忙将人带回家里请大夫医治。
    只慢了一步,护卫在队伍的福尔康过来时只看到几人背影。
    那会儿他只是听到只言片语,但词汇都很敏感,什么“格格”、“小燕子”之类的,他常出入皇宫,又认识还珠格格,当然知道还珠格格名字叫做小燕子。原本还要查问两个姑娘,但祭天的队伍可不会停,权衡一番,只好罢了。
    或许就是两个认识还珠格格的故人,一时情绪激动冲撞了队伍。
    紫薇金锁本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却受了一顿棍棒,加上小燕子的事情绪激荡,硬是养了月余的功夫才能下床。
    紫薇本就是善良到天真的人,又不懂得拒绝人,一味将人往好处想,就算有不好,也会自己承受,一再退让。现在她对小燕子感觉就很复杂,怨恨当然有,因为认亲是夏雨荷的遗愿,现在却弄成这个样子,她都不知怎么办才好。
    迎着寒风,紫薇站在院子门口,一时踌躇。
    金锁恨其不争:“小姐,难道你忘记太太临终的话了?我们千辛万苦到京城来,连后路都断了,难道小姐就不认爹了?反倒让一个小混混小骗子顶着太太女儿的名字抢了小姐的一切?”
    “不!”紫薇一贯不看重金钱权势,可以说她是天真,但也是她的一种纯粹。她想到的是,不能让自己的父亲被骗,也不能让自己的娘死了也不瞑目。还有小燕子,她对小燕子如亲姐妹一般,小燕子怎么可以骗她?小燕子明明知道认爹对她有多重要。
    “那我们去见展少爷!”金锁连忙说道。
    两人进了院门,正是灼华居。
    前天下了第一场雪,院子的花草山石上一片素白,越发干净清幽。水池子里一片残荷,顶着白雪,从石桥上过去,正对的便是一座三层楼。这座楼原本是藏书楼,面阔三间,古朴大气,前一位商人用来做休闲之地,到了现在,就成了桃朔白和君肆的住处。
    两人进了门,屋内并不似品慧那边暖融融的,反倒觉得清爽,屋内摆着几盆梅花,散发着淡淡冷香。
    桃朔白和君肆站在窗边,桌案上铺着一张画,正是院中的景色,看似平平无奇的笔触,却极为传神有韵味,清幽安宁,仿佛与世无争,令赏画之人的心情也随之平静。
    紫薇听着君肆在点评这幅画,便知道是桃朔白所作,不由得十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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