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读书,也想未来的日子能够变得更好。可是有这个孩子,她的人生就会全然不同。
    她还这么年轻,她想打掉这个孩子。可是道德观使之然,竟然觉得这么做,自己很自私。
    商曳叹了口气,看见浅矜这模样,很庆幸即使和赵止江再浓情蜜|意的时候,也会记着吃事后避|孕药。不论他戴套还是射在体外。没有一种避|孕手段是百分百的,比起男人,她更相信自己。
    只是自己现在也没比浅矜好多少……
    “你已经做错很多,难道要一错到底?”商曳伸手把她的手机拿过去,“剩下几位号码是多少?”
    浅矜抽泣着报了剩下的数字。
    商曳输入后又重新报一遍给她听,确认无误,才走到一边拨电话。
    邹季成大概在忙,这电话好久都没接通。她接连打了三个,直到第三个都准备挂断了,才被接通。
    邹季成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悦耳:“什么事?”
    “你好,我是景浅的朋友商曳。”快速把浅矜的情况跟他说过一遍,最后商曳强调:“邹先生,请你务必过来一趟。”
    如果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这种时候就必须来。邹季成或许薄幸,或许根本就不爱浅矜。但是他必须来。
    所幸得到的是肯定回复,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几乎有些慌乱失措:“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商曳走到浅矜床边:“他很快就到。要不要我帮你回学校收拾点东西?”
    浅矜哭过一场,脑子清醒很多。闻言点头:“麻烦你帮我拿内衣裤过来,还有手机充电器。电脑就不必带回去了,我还有稿子没写完。”
    都病成这样了还写什么稿子!商曳很想骂人,但是动了动嘴,忍住了。浅矜到现在还身负巨额债务,即使之前大笔大笔往回赚钱,也依然杯水车薪。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技能是会写故事会码字,不码字就没有钱赚。很悲哀,也很残酷。却不得不接受。
    商曳问她要了宿舍钥匙和学生证,临走之前还记了她辅导员的手机号码。走到门口又回头,压着嗓子问:“你真的不准备告诉父母吗?”
    浅矜仰起头,嘴唇干裂而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也是红肿的。分明很狼狈,却依然带着令人心折的好看。“我没有父亲。至于母亲……让她知道这件事,她大概会崩溃吧……”
    终究是别人的事。她强迫浅矜联系邹季成已经算是僭越了。于是不再多说,出了医院打车去了b大。快到学校的时候她拨了电话给浅矜的辅导员,到宿舍楼下等了五分钟,那位姓于的辅导员就到了,看样子是赶过来的,满头的汗。
    商曳看过浅矜手机里她的照片,先跟她打招呼:“于老师你好,我是景浅的朋友商曳。”
    “你好。”于老师和她握手,然后急切地问:“景浅同学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商曳不能跟她浅矜先兆流|产,只说:“她盲肠炎发作,医院要求住院。我回来给她拿衣服,怕出什么问题,所以拨电话给你。”
    盲肠炎手术是小手术,于老师松了口气,脸上这才带起笑:“应该的,商同学是吧,跟我上来吧。景浅同学住六楼。”于老师一边领着她往上走,一边问:“景浅同学病得严重吗?在哪个医院?明天我过去看看。”
    “在xx院,她家人陪在医院。我来的时候还特别交代了,说不必麻烦老师走一趟,只是小手术,不想惊动别人。”
    这也很正常,于老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景浅宿舍里没有人,幸亏是由辅导员领着过来,商曳不必再等,直接开门进去,随意收拾了一些浅矜的衣服就往外走。
    再度回到医院,浅矜已经睡着了。
    此时黄昏已至,夕阳撒过来,给病房镀上一层暖暖的黄。
    邹季成显然是从正式场合匆匆过来,一声暗蓝色西服穿得笔挺,在医院里显得有些不协调。他坐在浅矜病床边,盯着浅矜熟睡的脸。表情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商曳悄悄进去把东西放下,又静静退了出来。邹季成跟着出来,掩上房门。声音压得很低:“商小姐留步。”
    商曳回过头,说出话的相当冷淡:“邹先生,我不认为我们有交谈的必要。”浅矜和邹季成之间就是一笔烂账,剪不断理还乱,她现在自己的事都一团乱,实在没精力再掺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说起来也很可笑,再往前走,她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能有这种运气和邹季成面对面讲话。现如今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就站在面前,她的态度却出奇厌恶。
    世事可笑。
    “商小姐,我看见你的诊疗书。”收获商曳愤怒的目光一道,邹季成却毫不在意,继续说:“你遗落在这里,我以为是浅浅的。这件事,赵止江知道吗?”
    商曳失笑:“邹先生,你对我和赵止江有什么误解?我们两已经分手了。今后我身体出任何问题,都和他无关,也不需要他知道。你和景浅另说,她怀|孕了,你不在,她没法控制局面。但是我不一样。”
    她没有怀|孕,只是生病。刚才她百|度过了,卵|巢囊肿动手术,算是小手术,风险不高,治愈率很大。这种自己就可以完成的事,没必要弄得天下皆知。
    “等哪天我癌症晚期,绝对会告诉他。毕竟多个人来我坟头上香,这感觉也很不错。至少有人惦记。”说完这句,她朝邹季成颔首示意:“我还有事,邹先生再见。”
    她不想知道邹季成和景浅准备怎么办,那是人家的事。这样就刚刚好,多了就是多管闲事。
    忙完一切回到酒店,刚才被压下去的恐惧才又卷土重来。浅矜很害怕。她也并没有多勇敢。即使风险再小,也要在身上动刀子,她很害怕。做手术总不是个让人高兴的词汇。
    小时候有个亲戚动手术,真的是很小的盲肠手术。一刀下去,恢复得其实也快。但是他的精神一直没恢复过来,商曳还好奇问过,他笑着说感觉肚子打开过一次,精气也跟着一起溜走了一样。
    医学上这种说法是不成立的,只是人终究还是或多或少有些迷信。
    商曳抱着腿坐在床|上哭了一场。她不准备告诉父母,知道后他们又会大动干戈,立刻赶到京城也说不定。可是她不想他们过来。她是成年人了,也赚了一些钱,足够支付医疗费。父母过来后,又要指责她生活不规律,或许会连她接下的剧都要求她推掉。
    与其如此,不如不告诉他们,还自在轻松些。
    她擦干眼泪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她在晋|江一共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浅矜,现在躺在床|上,必然没法再给她帮助了。另一个姓全,笔名二圈儿。
    思来想去,终究这次不得不麻烦她。
    电话很快接通,二圈儿大抵是在撸猫,第一声传来的不是她的声音,而是嗲嗲的猫叫,然后才是:“栗子酥,你给我离小猫远点!”
    第67章 ||||首|.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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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圈儿特意请了一天假, 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酒店,陪商曳去医院。医院人很多,商曳排了将近两小时队, 才见到专家倪医生。
    倪医生看了看她之前做的b超,笑眯眯地让她去做指|检,然后再做一次直|肠b超。
    这两天被爆|菊爆得, 商曳都已经木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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