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只想让人还债[快穿] 作者:九未

    万人迷只想让人还债[快穿]——九未(17)

    时弋将头埋在霍滦身上,闻言讷讷地应了一声:嗯。

    霍滦这才望向底下开枪的时舟,他单手遮挡住时弋的猫耳,语气比时弋还有漠然生寒,交接工作已经完成,时少将不如早点去处理你的工作。

    争取早日将军位升回来才好。

    时舟面上一滞,前不久他就是因为霍滦横插一脚到残星上的任务,导致他没能完成他父亲要去他必须接下这个任务的命令。

    他隶属于时家手下的军队,却被当着所有人的面卸了他原先的军衔,而时野,替了他的位置。

    可时野,时野他的任务也失败了啊。

    时弋没有死。

    时舟怒而抬头,眸子满是不服气,一字一句道:工作的事我自然会处理好,劳烦上将把时弋交给我。

    凭什么?霍滦敛眉问道,语气里满是不屑一顾。

    这是我的事,与上将无关。时舟见霍滦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沉声又补充,时弋的命是时家救回来的,我有

    你有什么?霍滦厉声讥讽道,时弋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们不过是趁乱、趁人之危,捡了个名头。

    跟我谈时弋的事,你也配?

    一晚上连被两次讥讽他不配,时舟一贯的傲气被挫得尘土溅灰,他胸膛起伏不定,手中紧握着超粒子枪,对准了霍滦,时弋,是我从落雪的街上一路背回去的,他身上的伤,是时家请了人来医治的,他的命怎么不是时家救回来的!

    霍滦皱拢眉头,埋在霍滦身上的时弋几乎能感觉得到霍滦抑在心口的怒意,他抻了手绕到霍滦的后背,清瘦的手掌贴在后背脊骨揉捻了几下,上将,别气。

    霍滦手掌压在时弋的发间,搓捻了几下,却微微颤动了起来。

    他淡灰得像是死人眸的眼睛,汹涌着千万般悔意和懊恼。

    他不该在时弋后脑受到冲击忘了他、被时家接走当日就冠以少爷名头告知所有上层贵族,以为时弋会过得更好时,就放弃将时弋接回来。

    哪怕他当时处于被打压、周身危机四伏。

    他应该把时弋带到身边的,至少有他拿命护着时弋。

    而不是,而不是被这些人利用欺骗,到头来还舔着脸让人还命。

    霍滦冷眼看着底下的时舟,怒火攻心,手掌微扬,漫天雪气急速从时舟的脚下蔓延,在时舟还未反应过来就将时舟冻在了原地。

    时家请了人来医治?呵,那你回去问问时总指挥官,你父亲。霍滦声音浸了凉薄的冷空气,他究竟有没有请过医疗师来医治。

    还是将人随意扔到一间昏暗的房间,置之不理,任其伤口溃烂,不知死活。

    时弋被霍滦充满凉意和隐约懊悔的声音,记忆一瞬拉回残星上接连混乱的那段时间。

    依稀可记起的,他压着霍滦躲过□□,被不知名的热浪席卷过来,冲击了后脑,随后他便意识不清了,陷入一片黑暗。

    虚碎的记忆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时弋唇间一松,无可抑制地闷哼出声。

    时弋?霍滦察觉到怀中时弋的不安,扣着他腰身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时弋深呼吸一口气,在意识逐渐朦胧之际咬着牙缓声道:没事上将,只是有记忆想起来了。

    霍滦一怔,弯身将时弋挎抱起,将时弋的头压在他肩上,扯过今日身上换的军装后的披风,将时弋整个人都挡在披风下,冒出来在风中微微轻颤的猫耳,也一并藏住。

    霍滦带着人飞快地离开。

    话音刚落,破碎杂糅没有规律的记忆就在脑子里陡然排列整齐,时弋拧着眉,一帧一帧地扫视过去。

    头上缠绕了厚厚的一圈的绷带的时弋,呆坐在洁白的医疗床上,光着脚无聊地晃荡着。

    等听到有人的动静传来,他就立马停住了动作,满眼戒备地看向来人。

    是霍滦还有身后要来给他做检查的人。

    时弋原本没有任何的动作,但一见到那些手中里荡漾着液体的针管他就立马往床上后缩了一步,整个人的抵在墙上,双手捏在一起微微颤动。

    霍滦见他如此,招手让那些人离开,自己过去。

    但哪知时弋依旧戒备不已,在霍滦靠近的一瞬,装作狠厉的模样,冲着霍滦龇牙咧嘴。

    不许过来!时弋大叫道。

    霍滦僵在原地,时弋不记得了。

    霍滦不敢再去见时弋,只是依旧让人医治时弋,见人害怕针管,就吩咐那些人动作轻柔点,顺着时弋的意思来。

    哪怕这样做,每一次都会落得打一针,打一整个下午才好,霍滦也无所谓。

    后来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趁着时弋熟睡了进去看一看时弋,又在夜晚轻手轻脚地将针给时弋打了。

    一直瞒得好好的,可还是被时弋发现了。

    时弋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霍滦,紧接着第二日,时弋安静地接受了打针,晚上就不见了。

    找到人的时候,时弋身上落满了雪,安静地趴在时舟的身上。

    他独身一人,要去将时弋接回来,却就在当晚,时家在星网上直接公布了时弋的信息。

    时家总算找回来的小少爷。

    霍滦想起时弋安静地趴在时舟的身上,不见半分的挣扎。

    如果真是时家的少爷,那比起跟着他,时家才能更好地保护住时弋,他身边只有看得见危险,和无穷无尽未知的危险,稍不注意,他就没办法护住时弋。

    时弋不记得他,他是时家的小少爷,回去了也好。

    霍滦站在雪地里劝了自己一阵,回去了。

    之后针对他的危险任务接连而来,他将会有很长一阵子见不到时弋。想到此,他在离开的前几日翻身独闯戒备森严的时家墅宅。

    绕过好几间房,才终于在隐秘的一间房里找到了时弋。

    房间昏暗,没有开灯。

    霍滦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只一眼就见到蜷缩在床上,微微发颤的时弋。

    他呼吸微摒,几欲不敢去看时弋,生怕对上时弋的戒备的眸子,只敢谨慎小心地伸出手去,想要最后触碰一次

    手指之间轻磕在少年的额前,想要拂去遮挡视线的碎发,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滚滚发烫的额前皮肤。

    霍滦整个人一怔,完全不可置信地扯开披裹在少年身上的苏绒锦被,空气里立刻四散出湿黏、浓烈的血气。

    隐没在黑夜里,霍滦清晰地看见时弋身上那些磕绊伤,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就那样任其暴露在空气里,烂在白皙的皮肤上。

    他完全撇去那些在他身边是如何危险的念头,想要在此刻将时弋带走,一走了之。

    但床榻之上蜷曲着身子的少年却在此时哼哼几声,倏而睁开了眼,在黑夜里和霍滦那双淡灰可怖的眸子对上,整个人一怔,下意识就扯住棉被,后缩半截。

    霍滦神情一滞,愣了半晌,才从腰间撇下几个随身携带的药瓶,小心翼翼地搁在床上,声音涩哑,伤口不上药,就会一直不好

    霍滦不常和人认真地想着措辞说话,他想让时弋上药,话语之间却显笨拙,怎么都表达不好,最后只是想起时弋怕打针,哑声了半晌,轻声地说道:会很疼。

    时弋这才迟疑地抬头,看向霍滦,略显不安地咬着唇,将床边的药瓶拿了过来。

    霍滦见人有动静,往前迈出了一步,想要给动作迟缓,上药不便的时弋帮忙,却见时弋立马抱住药瓶后退半分,湛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霍滦。

    就在霍滦苦笑一瞬,就此放弃的时候,却听见时弋哑着烧烫钝涩的声音响起:我不打针。

    霍滦惊诧地看向时弋,却见时弋双手环膝,一双潋滟着澈亮湛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霍滦,眸子里不见那戒备和害怕,只是懵懂的信任。

    那我给你上药好不好?就,只是上药。霍滦涩哑着声音开口,无人可知他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微颤着,怕时弋会换了眼神看他,拒绝。

    但时弋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将药瓶摆在床榻中央,将手臂小腿伸直了出去,一副任由霍滦处理的模样。

    霍滦失笑一声,仔仔细细地给时弋上了药,又临时出去一趟买了内服的退烧药剂。

    之后一直等到时弋身上的伤口好全了,烧也退了,霍滦才在任务命令一声又一声地催促下,要离去了。

    临走前,他问时弋,这里待得开不开心,要不要一起走。

    时弋摇头,说不要。

    并将抽屉里时舟给他的几颗糖塞到霍滦掌心,他听见时弋开心的说:大哥哥给了我糖。

    霍滦以为他可以放心了,连带着那几晚上都未处理的伤口都主动给时家找好了借口

    或许是时弋害怕打针,所以就隐瞒了身上的伤。

    但如今一看,不过是从未对替代品上心,所以哪怕时弋烧到意识模糊,差点脱水,竟是没人知道。

    第27章 上将的小猫27 你会后悔的

    被冰冻住下半身,一直等到凉意四起的半夜,才从逐渐消散凝固力冰块里出来的时舟,脸黑到了极点。

    他倒是想叫那些在灯塔里待命的人来,可他却万万不可能这样做。

    前不久才降了阶级,要是再被看见这般狼狈模样,时舟不敢想那些碎嘴的人会在底下如何的说他。

    时舟不在这里停留片刻,揉搓了几下僵硬住的双腿,迟缓地朝灯塔而去,那是他们一行人的暂住地。

    巨大的星舰停靠在灯塔附近,而灯塔的下方冒起了几个简易的营帐,一小队十来人都在里面。时舟目不斜视,直入灯塔,蛮力撞开一闪门,怒气十足地进去。

    腰间别着的超粒子枪发泄似的砸上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端口零件被硬生生地砸掉了。

    时舟坐在床边,双手交握垂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立刻打开终端连接和时野的通讯。

    只是一声电子音,时野已经接起了通讯。

    染成浅灰色头发,额角一抹伤疤的时野出现在光子屏幕中,眉眼间略有疲惫,似乎是刚忙完事情。

    他有些意外时舟的通讯,又有些疲惫地揉了柔鼻根,想起之前时舟和他的争吵,大哥我想我之前已经说明白了,父亲没有要将这个职位交给我的打算,我只是暂代,等你任务完成,它还是你

    时舟冷哼一声,他现在根本不想听时野的任何话,时弋没死。

    对面那头,时野的神情显然一顿。

    时舟抬腿走到工作桌上坐下,将光子屏移到工作桌上的屏幕,双手交叠,十分满意时野现在的表情。

    焦急、慌乱,眉间拢起一抹燥意。

    不待时野问,时舟换了个姿势,惬意地往后靠在座椅上,眼神之间隐隐约约露着一点势在必得、尽在掌控的自信,我今天见到他了。

    时野,你违背了父亲的命令,时舟不给时野任何一丝的喘气机会,你没有杀死时弋,甚至让他逃走了。

    时野闭眼敛去眸中的慌乱的情绪,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问道:他怎么样。

    时舟讶异了一瞬,他想象中时野的反应应该不是这样,不应该问时弋,而是拿出一笔一笔的重要消息,和他交换,让他不要告知父亲,让他解决。

    从小到大,时野就是这样的,没有做到父亲要求的,就会来找他帮忙,以前是珍藏许久的兵器,后来是一笔又一笔无比重要的军事消息。

    但如今,居然这样了。

    时舟迅速厘清这里面的关系,忽然脑子显现过一点不可思议,他沉眼看向时野,轻笑了一声开口:他死了。

    果不其然,时野脸色大变,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丧败下去。

    时舟冷笑了一声,似乎是在讥笑自己弟弟如此蠢不可言的情绪,他愉悦的嗓音在喉间细绕一圈,发出势在必得的自信声音:现在还没死,但快了。

    时野,你没完成的任务,我会好好给你善后。时舟看着光子屏中时野丧落的模样,十分贴心地道:这次,就不收你的费用了。

    时野在时舟后面那半句出来的时候,怔愣了片刻,回神的时候恰好听见时舟说出后半句话,他眼神深谙如邃,声音晦涩如雾,几近艰难地央求:时舟,你别动他,别动他

    时野,你要违背父亲的命令不成?时舟眉眼之间满是不赞同。

    哪知时野听到命令二字,神情更加的癫狂了起来,命令?!

    时舟,你以为父亲的命令算什么!我从小到大,没有一次违背过父亲的命令!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

    我眼睁睁地看到唯一掏出真心来对我的人,满身是血,死在我面前!我却要因为不能违抗命令,我却要因为这个一直盘踞在我脑海里抹不掉的命令,看着他死!

    我不能救他,也不能为了满腔真心,跟父亲对抗!只能和他说声抱歉,让他悄无声息的死,死了还要忍受那么多的骂名!

    父亲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血缘、儿子这样亲密的字眼!你、我,还有回来的时白,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兵器,利用完就扔了。

    时舟,你以为你是什么?你真的是时家的大少爷?时野神情若癫、语焉不详,他嗤笑了一声,说不定,你也是不知哪里捡回来的

    时野你疯了!

    时野被吼得一愣,随即又低了语气,嗓音滞涩地道:时舟,你别动他,不能,不能的

    时舟皱眉,已经不太想和时野再聊下去,不可能。

    你会后悔的!时舟,你会后悔的!时野猛然抬头,焰色的瞳眸里被烧染上了深艳烫红的颜色,红丝具现,时白把稿纸给你了是吧?

    你以为,时弋只做了这一点吗?

    时野声冷如冰,时舟,时弋是不是曾有一个月的时间,瘸着腿上下学。

    时舟一愣,想起那是在成人礼三个月前,时弋不知去哪里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满身是泥,腿还被不知名的金属物件划伤了,导致那一整个月,他都只能瘸着腿,蹦跳着上课。

    时弋说,他贪玩跑出去,摔了一跤。

    而时舟当时说什么了?他骂时弋没用,出去玩都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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