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征途 作者:罗再说

    玫瑰征途——罗再说(89)

    没有,文恺拍拍他的肩头,撕开一袋奥利奥樱桃面包,分了三分之二给阮希,只是我们这里有个说。

    什么说法?

    这座山,因为高度排第二,所以当地将其称之为神的宝座。路过的人不可以在这里过夜,不然就是抢占了神的宝座。文恺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撕成条状的面包,困得眼睛已经快要闭上了,乎快说是在盲吃。

    所以我们就不能在这里停留是吧。阮希怕他把蛋糕塞进鼻孔里。

    文恺回答:是啊。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离开。

    阮希顿时乐了:那我们没有。

    他这么说完,文恺也疲惫地笑起来:信自己比信神好。

    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再次升起,他们才翻下这座磅礴大山。

    中途,睡醒的文恺好次下车去其他车辆上查看顾子荣的情况。

    毕竟蛊是山里产的,他担心顾子荣体内的蛊一回到这里会发生什么变化。不过现在看起来暂时还没有什么问题。

    山里下了雨。

    准确的说,他们正走在从一座山跨越另一座山的路上,文恺说路很远,又得花费上个小时。

    这一条路整整走了小半天。

    阮希手里拿的蓝宝石金酒还没喝完。

    他才睡醒,浑身没什么力气,举起瓶子,再次仰头,最后几滴酒顺着内壁滑进了他的口腔。

    抿了抿嘴唇,阮希被那辛辣酸甜的味道弄清醒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身。

    阮希。大概是闻到了那股甜腻的酒味,正在开车的陆征河提醒道:酒可不能当药喝。

    我觉得冷。阮希眯着眼,睫毛微微抖动。

    陆征河明明将方向盘握得很稳,但听见阮希这么说,他的手还是不着痕迹地抖动了一下。

    他抬眼,通过后视镜看见阮希垂下的眼睫,空出手推了一下旁边目不转睛看路的厉深,说:叫文恺给他拿床被子盖一下。

    厉深连忙转过身,用他弓弩的一端将文恺戳醒:喂!

    文恺醒了,翻到后面储物的箱子里去,翻了一床毛毯出来给阮希搭上。

    谢谢。

    也许是因为omega质不如alpha,在这种湿冷的环境下,阮希的抗寒能力总是要比陆征河弱上一截。他拢了拢雪地迷彩的领口,抬起手用手背试试额头的温度,心道还好没有发烧。

    文恺被弄醒了,只感叹还好自己没有起床气。

    他摇摇脑袋,清醒了不少,趴在厉深的座椅靠背上,问:卫弘现在什么情况?博洋传话过来没有?

    厉深这才想起来摁开耳麦,和博洋沟通了句,随后关掉耳麦,扭头对文恺说:前方线报说他已经过了yore城。

    意思是,卫弘和他们现在仅仅两城之隔

    陆征河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

    既然对方要逼自己于死地,那他也不得不反击了。

    天色又黑下来,现在已经是夜晚了。

    他们一行二十五个人将辆装甲车停在了下山的某处可以眺望景色的观景台边。

    在冬夜里,装甲车的排气管冒着热气,恍惚间,倒像是山野中什么人家的烟囱在冒着人间的烟火气。

    厉深拿着望远镜,按开车窗,望到了山下一座宛如废墟的城市war。

    废墟之上闪着稀疏的灯火,看起来像是有人居住的。

    下一城快到了,厉深把望远镜放下,回头道:依我看,居民应该都撤走了。

    阮希插嘴道:那我们现在往什么方向走?

    是直接迎上去,还是往后撤?

    这是个问题。

    去

    厉深还没说完,突然,车顶传来一声响动,像是有什么石子砸中了顶棚的脆响。

    的确是石子,因为那颗石子顺着前挡风玻璃滑了下来,然后再摔到了地面上。

    我觉

    厉深沉声,高亢的音量在山脉的隐约轰鸣中显得格外刺耳,地在抖动

    War100 臭屁你。

    第一百章

    大地再次地动山摇。

    一颗石头下来了, 明山体滑动,肯定会有第二颗、第三颗,甚至无数颗石子飞扑下山, 而他们是山石选中的完美受害者。

    眼下, 他们往前是山, 往后退也是山。

    离山体远一点的地方倒是有空地,但是稍有闪失,滚下去就是万丈悬崖。而且真要是地面裂变,现也跑不掉了。

    陆征河很快做出了预判

    他们不能动。

    他和文恺这种紧急情况中特别有默契,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味不言而喻, 只能原地不动,没有别的选择。

    前排小心,文恺呵斥一声,保护好头部!

    他喊完,迅速扭头看了一眼车后,他们军.队的装甲车都没什么问题,但是已经有他车辆混乱中吓得失去了方,大地的震颤中滚落悬崖。只留下侧翻过后的痕迹, 譬如公路边被撞断一半的路桩。

    阮希快趴下!

    厉深抓起□□, 赶紧抱头往座椅底下钻。

    陆征河先是透过后视镜看一眼无比淡定的阮希, 随后也双手交叉起来,手腕朝内,抬起手臂, 将最脆弱的面部遮挡住。

    还好,他们的装甲车足够厚重,足够有吨位。

    阮希清晰地感觉到, 这车的抖动弧度要比前的越野车小很多,有拳头大的石头山上飞下来砸上车窗,也没有什么问题。

    地面抖动得剧烈,山脉发出低沉的轰鸣,像是来自远古的怒号。

    他和文恺一起下识抓紧了扶手,上半身不太能稳得住,差点双双将头栽到了座椅靠背后。

    装甲车的警报响起来,车内却是一片沉静,只剩鲜红的警告灯疯狂闪烁。

    不仅仅是有小飞石,阮希抬头喘气间,瞥见有一个大的石头往前挡风玻璃上砸

    陆征河!

    他瞪大眼睛,没忍住喊出来。

    看这么大的石头往眼前的玻璃天而降地砸来,陆征河下识缩了一下身体,结果那石头猛地砸上玻璃,整个装甲车内一声闷响。

    玻璃居然没砸破,只留下了蜘蛛网状的裂缝。

    这一瞬间,阮希犹如全身被人抽去了筋骨,一下子垮塌下肩膀,埋陆征河座椅背后的空隙喘气。

    他甚至喘得把面罩都拉了下来,露出鼻孔和嘴巴。

    他的面罩已经把鼻梁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嘴唇咬得发紫,唇纹和牙印一起干涸得快要开裂。

    陆征河仰着头,听身后传来的细微喘气声。

    他听得出来,阮希后怕了。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希也有了害怕的事情。

    现,他的阮希也会被突如来的外吓得发出喊叫,也会手指蜷缩,不只是能流眼泪,也不只是能故满不乎地谁怕谁了。

    阮希,陆征河的气息稍显纷乱,为了安慰阮希,他只得释放出一点点玫瑰花香,继续:没事,这装甲车的皮很厚,这点石头,砸不动我们。

    阮希被那颗也许会要了陆征河命的石头吓得不轻。

    他看的传故事上面,厉害的英雄都总是被不足以起眼的小物件结束生命。

    他扭过头,掐自己冰凉的手心,努力镇定下心神,语气还凶巴巴的:最好是吧。

    谈话间,地面的震动已经暂时停止了。

    几米高的尘土扬起夜空里,山中万物不再清明,宛如给所有车辆盖上了一顶沙哑的帐篷。

    我.操!这来得也太突然了,这是地震?厉深手忙脚乱地前排座椅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嘘

    文恺将手指放唇边,加重语气,不一定只是地震。

    完,他又指了指耳朵,加长尾音,轻声道:先不要话,你们仔细听。

    他们所的这一片倒是没有震动了,但远方,准确来应该是南方还发生震动。

    可是现太过混乱,文恺和厉深两个对这边山地地形极熟悉的人也辨不出来震动具体来自什么地方。

    他们两个人对视着,紧皱眉头,又听了十秒也又听出一个所以然。

    文恺打开天窗,仰头往天空看了一眼,发现低空的空气还是被灰尘占领着。

    扶着座椅天窗边下来,他半跪后排软椅上,:我怀疑是地面裂变,但不是这里。

    不确定?厉深皱眉,你那个测裂变的仪器呢?

    文恺闭闭眼,太阳穴边青筋暴跳:我们现开车,要迅速反应的话,那个没什么作用。还有,那个我早就搞丢了。

    厉深仿佛局外人:啊?什么时候?

    文恺眨眼:某一次狼狈的逃亡中。

    啊,好难猜。厉深翻白眼。

    哪次不狼狈?

    思就是他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玩儿丢的了,这一路上丢了那么多东西,特别是glacie城的时候,他们丢得倾荡产,连车都玩儿丢了,不然以他们前期的速度,应该早就到雪山巅了!

    少主,事不宜迟。

    文恺懒得和厉深细,扭头望陆征河,继续道:我们应该快点去war城。你看这路上普通居民的私车也挺多的,他们都跟着军.车走。我们不能这里停留。

    先下山,陆征河,到那片空地去。

    陆征河的空地,就是war城。

    war,味着战争。

    实这里本来不叫这个不吉利的名字,但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场差点将整片陆地毁掉的战役打响,北方这一片山区中,鲜血与硝烟取代了一切。

    一座光辉、繁华的小镇被战火毁一旦,此留下了残破的痕迹,眼睛所过往处都是废墟,几乎再没有重建的可能。

    曾经生长这里的人们,为了重新将这片曾经神圣的土地发展起来,废墟上重建了城市,但是这个过程太过艰难,几百沧海桑田,这里仍然随处可见战争遗留的痕迹。

    雨一直没有停,淅淅沥沥的,下得不算大,却仿佛无休无止。

    准确点,天空中降落的东西更像是雨夹雪,阴冷、潮湿,山脉被夜色包裹得严严实实。

    山上下来的有些路已经被飞石切断,但好他们的车是装甲车,勉勉强强还能过去。

    陆征河命令部.队路边停了车,把能够清除的飞石路障都清除了。

    为了避免和居民、逃亡者混淆,陆征河命令了所有部下将装甲车停了离临时集散地域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就像uranus城那样,普通人对他们敬而远,他们也将危险挪得远远的,彼此互不打扰。

    为了方便临时应变,文恺建议不要起帐篷,也尽量都不要下车,大就车内休息,等睡眠充足后,天一亮,还是要抓紧时间赶路。

    现什么卫弘不卫弘都不重要了,问题是要先保证能将脚下的土地踩严实。

    军.用装甲车开进了war城,各个被保护起来的废墟和装甲车显得异常和谐,尽管那些建筑物已经支离破碎,甚至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积雪。

    积雪和灰尘混杂一起,看起来十脏乱,为潮湿,积雪下还有墨绿青苔。

    建筑的表面仍有弹痕,这是战争给物体留下的永恒伤害。

    连如此坚硬的物都会有痕迹,更何况活生生的人呢?

    他又想,自己的乡,也就是ablaze城也已经变成废墟了。

    他们不断地出发,行进,也不过是一个废墟走另一个废墟。

    六辆装甲车缓缓行驶过人群集散地。

    阮希将头埋得很低,太久没有怎么外出活动,皮肤倒愈加白净了。

    他的半边面孔隐藏面罩下,连眼睛也没有露出来,一双眼全被紫蓝膜的护目镜遮挡了。

    等人群探究的眼神褪去,阮希才把头稍稍抬起来一点,有些渴望地看着窗外。

    陆征河已经被文恺换来后排坐着了。

    他见阮希养成了对外界如此小心翼翼的习惯,有些心疼,:现已经到北方了,不用太小心。随心来吧?

    没事,阮希反握他的手,故作轻松地:万一还是有人抓我?

    没有人敢。

    你哥。

    他也抓不走。陆征河眸色一黯,并没有解释太多,我过了,我会一直你身边。

    如果我没有倒转沙漏呢?

    那你就心里默念我的名字。

    你阮希捶了他一拳,现怎么这么相信这些玄学?

    陆征河下巴一抬,唇角微翘,眉宇间有这些天少见的飞扬:为我们是天生一对。

    臭屁你。阮希哼哼,也不否认。

    到了军.队的临时露营地,阮希才开车门跳下来,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这么些日子都车上一直坐着,也没有开车,阮希腿都要软了,一时差点忘记了怎么走动。

    他扭头,看大都和他差不多,原地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伸展运动。

    阮希仰起头,轻轻闻嗅着四周陌生的空气。

    他本以为,war城的空气是充满□□味的,但是不然。

    相对起军.中的专业人员,阮希的感官要稍微迟钝一些,但他现却明显地雨水中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是海水的腥咸味。

    他小海边长大,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他眉头一皱,忽地明白过来这种味道味着什么。

    他头往自己乘坐的那辆装甲车旁看,看见厉深的肩膀上正架着一台望远镜,而文恺则他身后通过望远镜看天空。

    这不是什么天文望远镜,只是普通的倍镜,但也足够文恺看明白一些闪烁的星星。

    雨下得飘荡,细碎,厉深不断地用抹布去擦拭湿润的镜头。

    文恺,阮希奔跑过去,刘海被寒风吹得贴额角,我闻到了一股海风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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