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公子 作者:Te

    旗袍公子——Te(42)

    嗯,考硕没考上,回来后就在本地的私立高中当了个英语老师。池殊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的惋惜。

    但宋凛知道池殊是个很要强的人,他抿唇思忖了片刻,宽慰道:我们这个专业当老师挺好的,在能力水平上,压力不会很大。

    什么呀,我跟你说,就我们这个专业的当英语老师才不好,池殊摆了摆手,一遇到什么联考、省考,那出卷组铁定把你抓过去出创新卷,说什么出过国啊,学MTI的阅读量大啊等等,真能把人折腾死。

    是吗,那我怎么觉着你还过挺滋润的,比我上次去京市从因辞拿的照片上看,还胖了些。

    一听宋凛这话,池殊立即瞪大眼从沙发上弹起来,紧张地问道:真的吗?我真的胖了吗?

    看着池殊这幅紧张的表情,宋凛没忍住笑出了声,池殊在大学的时候就最为骚包,整天在意形象在意的不得了,天天收拾着去撩学弟,宋凛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点竟还没变。

    宋凛失笑道:没有,骗你的,没胖还瘦了。

    听着宋凛这话,池殊才松了口气,他又点了根烟,在吞吐间略有些伤感地说道:唉你是不知道,找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压力有多大,一想到自己四十多了,他还是三十几,这心里就慌。我现在都不敢吃宵夜了,泡健身房的时间一年比一年长。

    可是你不是以前就喜欢找比你小的吗?宋凛疑惑道。

    池殊故作的伤感装僵在脸上,他语噎着看向宋凛,一时间手中的烟都不香了。

    池殊弹了弹烟灰,无奈道:宋小凛同志,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说话,个愣萝卜。

    宋凛讪笑着说了声抱歉,但听着这声宋小凛,他像是瞬间就被拉回到以前读书的时光。那时,因为小学初中跳级的缘故,他是全班最小的,再加上从小被养在外公身边,言语行为都呆愣刻板了些,后来还是认识了池殊、唐因辞才被带着活泼了些。

    与他而言,比起同学,池殊则更像是一个知心的、可依赖的大哥哥。

    谈到这里,先前两人间的那点隔阂和尴尬便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两人喝着酒,抽着烟闲谈了许多,在不知不觉中,话题又被拉回到感情上。

    池殊往煮茶壶里重新添了一瓶红酒:我是真没想到顾灼竟然是你男朋友,刚才见到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我俩才确定关系没多久,知道的人也不多,宋凛回道。

    听着宋凛这么说,池殊低应了声,但随即他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立即转头看向宋凛,有些欲言又止。

    宋凛放下酒杯,问:怎么了?

    池殊犹豫了一会儿:其实吧,这话我本来不应该说,但还是想多嘴一句。我听边厌说,顾灼好像挺爱玩的,这事你知道吗?

    听着池殊这话,宋凛怔愣了一会儿,但随即反应过来,冲他宽慰一笑:我知道,但我相信他,他说收心了,长情了,那就是了。

    那行,那我这话你就当没听过,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池殊冲宋凛举了举杯,他是个挺洒脱的人,也明事理,该说什么做什么,点到即止。

    池殊轻押了一口,接着酒杯看了一眼宋凛的着装,眼神中沉浮着些什么,但却装作随意,轻松地问道:你这一身,是情趣?

    这问一出,一下子就将宋凛原本放松的状态给拉回紧张的满值,他握着酒杯的手一顿,面色肉眼可见的僵白了下去。

    在这一刻,他脑中闪过许多,其实他大可以顺着池殊的话说下去,说这是情趣,又或者半真半假的编造一些谎言来遮挡,一如他以前那样,说谎成瘾,一个接着一个,用来掩盖最害怕面对的事实。

    人性都是懦弱的,不敢承认、不愿面对、说谎遮掩这些都是懦弱驱使下的本能,但他内心始终有着挣扎,谎言说久了,面具戴久了,也会累。

    没有人会想在阴暗中过一辈子。

    只是需要一点勇气,他便可打开那扇通往光亮的大门。

    宋凛又开始有些发抖,背脊发寒,他下意识地拢紧大衣,在包裹感涌上之时,独属于顾灼的香气也紧跟着涌上,紧紧地拥住宋凛身体,给予他温暖告诉他别怕。

    熟悉的香味在鼻下浮沉,宋凛深吸了一口,身上的颤抖逐渐停止,他想,他既然都勇气在那么多人、摄像机面前穿女装了,在自己信任依赖的哥哥面前又有什么不敢认的呢?

    他始终要踏出那一步的,毕竟他真的困囿于此太久了。

    宋凛紧抓着衣领看向池殊,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不是情趣,池殊,其实我一直在隐瞒一件事,我喜欢穿女装,也就他们说的女装癖。今天这一身,是顾灼为我做的,我觉得很美,我很喜欢。

    宋凛说这话时,虽然已经很努力装成很豁达,很坦然的模样,但话语间轻微的发颤,还是出卖了他最真实的状态。

    他不知池殊会怎么想,会作何反应,但说完后,他忽地松了一大口气,像是积年压在身上、困缚住身形的枷锁轰然消弭,他终于可以直面自己最原本的模样。

    原来做自己这么轻松。宋凛想到。

    正当宋凛还在失神回味时,一旁沉默不语的池殊突然开了口,他提起热好的茶壶为两人添满。

    池殊倾手与宋凛碰杯,笑道:我也觉得很美。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太勾人了,我看着都快把持不住了,又一想到这样的美人不是我的,便觉着生活少了许多颜色。

    其实在说之前,宋凛设想过池殊很多反应,但他从未想过池殊竟会这般,在郑重后,用着调侃不经调的语气,说着最鼓励、最宽慰的话。

    在这一刻,宋凛心头涌上了万分复杂难言的情感,他难抑地红了眼眶,放下酒杯冲过去抱住池殊,哽咽地说道:谢谢。

    哎呦喂,我的天,谢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屁大点事儿,池殊急忙将酒杯放下,他眼中盛着疼惜,但语气却依旧轻松,他拍了拍宋凛的背,不过话又说回来,宋小凛同学,你这儿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瞒得这么好。

    宋凛吸着气松开池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很久了,我一直不敢说,因为这个很不正常,我怕那些异样的目光

    这个怎么就不正常了,池殊打断,他用着坚定的目光看向宋凛,这个很正常,爱穿漂亮的衣服,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些不允许它存在以及出现的人,这样的人,你又何必去在意他们的目光和想法。

    道理宋凛都懂,但他一直害怕想不通的原因,就是因为缺少能够坚定告诉他,要相信的人。

    但现在,这样的人来了,顾灼,池殊,以后还会有许多。

    在这一刻,宋凛感受到了他这三十六年都从未感受到过的轻松与温暖,他有些想哭。

    行了,别怕,以后咱就这样穿,谁说你了,我就帮你打回去,池殊灌了一大口,还带上边厌,他打架可厉害了,一手能抬十几斤的烟罐子呢。

    宋凛这刚到眼眶的情绪,便被池殊这一打趣给压了回去,他吸了吸鼻子:这还是别了,我们要做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

    池殊被他这话逗笑了:行,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不打架,喝酒总行了吧。

    当然可以,宋凛倾身为两人添了酒。

    所有的拘束与隔阂,在此刻如灰消散。

    这时,音响里正合景地放起sukana露yee的喝酒,这是两人都很喜欢的歌手、很熟悉的歌曲。

    宋凛与池殊相视一笑,碰着杯,和歌唱道:gohead,drinkup,flowtrip,roind

    烟酒迷离,欢乐沉醉,一如两人以前那般放纵亢奋。

    烟铺,一楼。

    顾灼从来没觉得边厌这么话多过,就这么短短一个小时,这人就跟审犯人似的,不断地问着他宋凛与池殊的关系,搞得好像他知道的就多些似的。

    顾灼摘了眼镜,揉着太阳穴道:边厌,我是真的不知道,就连他两是大学同学我也是刚刚才知晓的。不是,你平时我来买烟,你说话不超过三句,怎么今天就和我这么多话说了。

    不是和你,边厌沉思着敲了敲桌儿,他思忖了片刻,问,你说他们两会聊些什么?有什么是我们听不得的。

    我哪儿知道,顾灼简直要喊天,他们是大学同学,能聊得多了去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家宋凛又不是什么坏人,你还怕他把池殊拐走了啊。

    顾灼这本来就是句玩笑,但没想到的是,在他说完后,他竟从边厌眼中看到几分认真。

    不是边厌,顾灼十分无语,他戴上眼镜,也敲了敲桌儿,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过度紧张了,人俩就叙叙旧,我们在可能不太好说话,放不开,所以这才隔开的,你这想太多了吧。还有,是你不行,还是我不行,让你会产生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

    听着顾灼这话,边厌沉默了一会儿,思忖了半晌才渐渐平静下来,虽然面上的表情没变,但是能感受到周遭浮躁的气息在消散。

    边厌沉默着不知想了什么,他掀起眼皮看向顾灼,话意颇深地确认道:宋凛身上那件旗袍是你给他做的?

    是,看着边厌终于换了话题,顾灼松了口气,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得到回答的边厌也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他不知又想到什么,看向顾灼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顿了顿,问道,你渴了吗?想喝些什么。

    听着边厌这话,顾灼没好气地嗤笑一声:你可真行,我都坐这么久了,才想着问我喝什么?

    面对顾灼的嘲讽,边厌难得的好脾气了一回,他替顾灼冲了杯蜂蜜柚子茶,递过去的时候还破天荒说了声抱歉。

    看着面前那蜂蜜柚子茶,顾灼挑了挑眉,看向对面的人:有事?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边厌给他递了根烟,我就想问问,你那儿旗袍还可以给男人做的是吗?

    顾灼了然,他接过烟,点燃:是可以啊,我这开门做生意的,只要顾客有需要,男的女的都可以。只不过

    边厌眼神一亮:只不过什么?

    看着对方这急切模样,顾灼故意慢悠悠地吸了口烟,又悠哉悠哉地吐了出去,待烟雾散尽才道:只不过我这儿是定做,是需要我们亲自量顾客具体尺寸的,没有亲自量,多少钱我都不做。

    顾灼这话一说完,边厌眼中的亮光就被失望取代,他对顾灼的态度也跟着急转直下,打开的烟盒紧紧地关上。

    顾灼懒得理他,反正茶、烟都到手了,也不缺他那点儿殷勤。

    抽完烟后,顾灼又玩了会儿手机,中途觉得嘴巴里缺点儿什么,便打开放在脚边的塑料袋,在里面翻找方才在士多店里买的零嘴。

    正当他翻找时,沉默着的边厌却突然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地起伏:这玩意儿还能不同类型的批发?

    听着这话,顾灼先开始还不明所以地问了声什么,但当他跟着边厌的视线看过去时,当他看到一不小心露出来的taotao时,顿时明白。

    顾灼一下被臊住了,他轻咳一声,急忙将东西塞回去,将袋子系好,含糊道:不能吧。

    那你们

    对了边厌,顾灼急忙打断,他看向边厌,一脸认真道,我刚才忘说了一件事,你想,我们俩认识有大几年了对吧,宋凛刚好又和池殊是同学,这样吧,我给个人情通道,你要想做的话,给我个具体尺寸就行。

    真的?边厌扬了扬眉。

    顾灼认真点头:当然,只要你给,你付钱,我就能做。

    行,边厌抿唇笑了笑。

    两人相视着,在视线交锋中,暗自达成共识。

    之后,两人间的氛围一派友好和谐,直到踉踉跄跄的池殊带着踉踉跄跄的宋凛下来。

    顾灼在宋凛身上嗅到了酒气,他将人搂过来,问:喝酒了?

    宋凛脸颊带着微醺的红,给顾灼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这怎么都不像只喝了一点点的模样。

    正当俩人说话时,带着酒气的池殊却冲破边厌的怀抱,闪到顾灼面前,指着他说道:你,得对我们家宋小凛同学好,知道吗?不然我就

    好了好了,在池殊放言前,边厌便将他拽了回去,他安抚着池殊,看向顾灼说道,都喝醉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谁喝醉了!我没醉!池殊嚷道。

    相比于宋凛喝醉后的乖巧,池殊显然是属于醉疯子那类的,他烦躁地锤了边厌一拳,而后看向顾灼,用着依旧恶狠狠的语气:你,听到没,要对宋凛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出去浪,你要是有一次,我就喊边厌给你阉了。

    看着眼前这与印象中判若两人的男人,顾灼真是无奈又无语,但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怀中一向安静的宋凛却突然出声。

    宋凛弹起来一把抱住顾灼,委屈地嚷道:不准阉我BB,不准阉。

    哎呦,宋小凛同学,你咋这么可爱呢,池殊说道,他冲过来将宋凛从顾灼身上扒下来,抱着说道,啊,我现在好后悔啊,当年读书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拐到手的,你这么乖,到手了,哪里还有陈辉那个渣男的事!

    听着池殊这么说,宋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回抱着他,跟俩难兄难弟似的,哭喊道:我也好后悔啊,我要是跟了你,哪里还有董立那个渣男的事啊。

    陈辉、董立,都是前男友。

    池殊猛地抬了头,认真道:那你唔!

    池殊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着脸的边厌给捂着嘴抱了回去。

    此时的边厌,看向宋凛的眼神,极为恐怖,他将乱动的池殊按在怀里,紧紧皱的双眉连带着突起的额角,竭力忍耐的模样,像是再多一秒便会爆发。

    顾灼,边厌慢慢地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道,慢走,不送。

    顾灼挑了挑眉,他将宋凛抱回来,给他拍着背,暂时安抚好后才看向边厌。

    顾灼冲边厌灿烂一笑: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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