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计在于晨 作者:花笙弥

    一天之计在于晨——花笙弥(54)

    易晓天拉上拉链,狐疑地看着,这什么。

    于晨眨了下眼,情人节礼物。

    啊?

    易晓天愣,那蜡笔你不是送我了么?

    那是开玩笑的。

    于晨抿唇笑,把盒子递过去,这才是真的情人节礼物。

    易晓天无语片刻,还是接了过去,那我拆了?

    拆吧。

    于晨点头。

    这个盒子比当初那儿童版本的蜡笔盒还要迷你,就掌心那么大,包装得倒是还挺精致,乍一看像个戒指盒,还系了根丝带。

    总不会真的是戒指吧?

    易晓天琢磨了一下,打开了盒子,然后呆了呆。

    不是戒指,也不是其他什么昂贵饰品,深蓝色天鹅绒内衬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羊毛毡挂坠,他信手拿起来打量,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胖嘟嘟小绵羊。

    易晓天忍不住笑了,眼角眉梢飞扬,你做的?

    找杨静秋学的。

    于晨老实说,朝他伸手,手机和挂坠都给我。

    易晓天知道他想干什么,乖乖掏出手机一起递上去,然后看着于晨手指灵活地拆下他的手机壳,把那个小挂坠系上去。

    于晨有一双非常适合弹钢琴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洁,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每个动作仿佛都带着光晕。

    这双手,就在刚才

    易晓天忽然清了清嗓子,于晨抬眼看了看他,怎么了?

    没。

    易晓天蹭了蹭鼻尖,在心里默默背了一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才感觉心头那股蠢蠢欲动的热意被摁了回去,他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那双他爱死了的手上扒拉开,转移话题道,你干嘛选个羊啊?

    手机壳套回去,于晨把自己的手机和易晓天的手机放在了一起,于是两个羊毛毡小动物也挨在了一块儿,他拨弄了一下那个小羊,撩起眼皮看易晓天,你自己给我取的绰号,说我被打了都只会发呆,跟绵羊似得。

    他顿了顿,又扬了下眉毛,对了,打我的好像就是你。

    胡说!

    易晓天声音瞬间拔高了,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你!这什么时候的事!你肯定记错了!

    于晨抱起手臂往床头一靠,好整以暇地看他,幼儿园小班第一学期,老师教我们系鞋带那天。

    卧槽?那时候的事情你居然还能记得?

    易晓天都震惊了。

    那时候还没发生易晓天妈妈的事,他跟于晨虽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但是关系还远远没有后来那么亲密,易晓天小时候是孩子王,又活泼好动,于晨身体不好不爱玩,两人并不时常碰面。

    后来上了幼儿园,天天都能见上了,于晨却也是个另类,每天戴着口罩一个人坐在边角里玩自己的,易晓天也不知怎么的,就喜欢没事去招惹他。

    抢他玩具,在他的图画书上画小羊,或者没事儿走到他背后飞快地往他身上戳一指头,还随便给他取绰号。

    于晨是老师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易晓天知道他身体不太好,并不过分欺负他,与其说他是手贱,更像是想要引起这个小男孩的注意,只不过于晨性子从小就静,对易晓天的招惹从来就当看不见,搞得易晓天很没成就感,更加锲而不舍。

    后来幼儿园里有别的男孩子有样学样地去欺负于晨,被易晓天撞见了,结果当天就被这双标得不行的小霸王收拾了一顿,哇哇大哭着被家长接回了家。

    然后于晨就莫名其妙地被易晓天罩着了。

    这么前因后果的一回忆,易晓天发现还真有这么回事,顿觉有点心虚了,于晨正看他,眸底似笑非笑。

    于是易晓天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那什么,年少不更事。要不,你戳回来?我保证不反抗!

    于晨低低地笑了起来,过了会儿才说,好了,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啊?

    易晓天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多了,顿时闷闷不乐地嘀咕了一句,怎么时间过这么快。

    于晨翘起唇角,歪头看他,或者今晚你留下?

    ?!

    易晓天忽然像是被扎到了一样弹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涨红了脸,不不不还是算了!

    他这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他又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下次,下次。

    于晨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易晓天立马看出来他刚刚是在开玩笑了,顿时满脸哀怨。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易晓天离开之前从随身背包里掏了个盒子出来,喏,那个什么的,礼物。

    于晨弯眼接过,谢谢。

    这礼貌的语气听得人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易晓天砸吧了一下嘴,叮嘱说,一会儿记得照着说明书设置好啊。

    于晨温顺地点了头,问,这是什么?

    易晓天蹭蹭鼻子,忽然嘿嘿笑了一声,青鸟。

    易晓天走后,于晨这才坐到书桌前拆开了那个小盒子,这个被易晓天叫做青鸟的东西,内里的盒子上却是印着三个字:咕咕机。

    好歹都是禽类。

    里头是一个手掌大小圆滚滚的小机器,附带着说明书和一卷热感应纸,于晨照着说明书给这小东西通了电连上网,正研究着,小东西忽然传来一阵提示音,紧跟着就是咔咔咔的打印声。

    像超市收银条一样,纸条一点点从这小东西里吐了出来,于晨眨了下眼,伸手撕下拿到眼前。

    纸条上,是一副简笔画。

    两个小男孩儿,一个有对狗耳朵,一个头顶绵羊角,摇晃着尾巴,手拉着手,伴随着跳跃的音符正在跳圆圈舞。

    两个小人憨态可掬,动作神情活灵活现。

    于晨忍不住抿唇笑。

    咔咔咔。

    又是一张。

    这次吐出来的是某人的手写字条,龙飞凤舞地写着:以后就由这只蠢鸟来帮我传信了,情人节快乐晨晨,永远爱你的男朋友,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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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63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于晨妈妈从澳洲回来后没几天,易晓天他们就开学了,学校还是那个学校,周围人也还都是那些老面孔,上课下课,翘课早退,都跟从前没什么差别,唯一稍微让人意外的一件事,是2班的樊阳转学了。

    据说转附中去了,

    课间操结束,易晓天他们从小卖部买零食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柳乐和杨静秋,柳乐说,上回期末考他又砸了,听说是他自己跟家里说想要转学的。

    她感叹,转走也好,他留这儿我们跟他一个班看着也别扭。

    杨静秋神情略有些复杂,沉默了会儿之后点了点头。

    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周围人,离开这里才是明智之举,下学期他们都高三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他还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受影响,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易晓天很讨厌这人,就因为他于晨才受了那么大的罪,如今这人走了,他也不耐烦再听到他名字,双手抄兜地嚼着泡泡糖在旁边走得大摇大摆,就方士其在那儿没话找话地也要跟在杨静秋她们闲扯。

    庞胡无语地催了他好几次,下节数学课,他们昨天的作业还没抄完呢,方士其个二货完全没接收到他的脑电波,还舔着脸搁那儿傻笑。

    庞胡对他绝望了,转向易晓天,天哥,数学作业你做完了么?

    伸出去的手还没搭上人肩膀,易晓天忽然看到什么,脚步快得跟火箭发射,一溜小跑,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上了楼梯进了楼道。

    庞胡打眼一看,远远地就看到他天哥拦住了刚从教室门口出来的于晨,两人正站在教室门口说着话。

    这么远都能看到人?

    庞胡都震惊了,什么眼神啊。

    没办法,谁让那是学神呢。

    方士其意味深长地啧啧了一声。

    杨静秋掩唇笑了笑。

    他俩关系还真好啊。

    柳乐感叹,难怪能打败一干对手一跃成为贴吧最火cp啊。

    什么cp?

    庞胡莫名其妙。

    方士其咬着手指艳羡地望着那边有说有笑的两人,为啥别人都那么容易就能脱单,我这么帅就没人要呢?

    庞胡思考了一下,拍拍他说,大概是因为你这份幽默感吧。

    方士其:?

    旁边的柳乐和杨静秋同时捂着嘴笑出了声来。

    让让。

    江风面无表情地说,别挡着教室门。

    于晨刚从易晓天手里接过热牛奶,闻言把易晓天往边上拉了拉给他让了路,抱歉。

    易晓天看了小眼镜儿一眼,哼哼了一声没理他,扭头叮嘱于晨,趁热喝,一会儿凉了就别喝了啊。

    嗯。

    于晨点头。

    江风凉凉地瞥了他们一眼,推了推眼镜走了。

    嘿?那小眼镜刚刚是不是冲咱们冷笑了一声?

    易晓天敏感地瞪了眼睛,不满问。

    于晨忍笑,你听错了。

    他绝对冷笑了!

    易晓天撸起袖子就要找人理论,他什么意思他!

    于晨好笑,转移话题说,嗯,怎么没有吸管?

    什么?

    易晓天看他手里的牛奶盒,这才发现,应该黏在盒身上的吸管居然真的没了,他立刻摸口袋,不可能啊,我怕它冷了一直揣口袋里捂着呢

    然而他把衣兜翻了个底朝天,吸管还是没有,于晨正想说算了,就见他突然道,没事儿,你在这儿等我下!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没两分钟,他又一阵风似得冲了回来,递过来一根没拆封的吸管,给!

    于晨接过,好奇问,哪儿来的?

    易晓天得意说,我从二哈那儿抢的。

    于晨愣了愣,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儿。

    离上课还有一会儿呢,要不要走走?

    易晓天冲他挤眉弄眼,今天天气好也没风,去操场上晒晒太阳呗学神?

    好。

    于晨慢条斯理地拆了吸管插进牛奶盒里,点头。

    于是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出了教学楼,路上遇到了揣着没吸管的牛奶盒一脸哀怨的方士其和正安慰着他的庞胡,易晓天一脸春风得意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我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方士其扭头愁眉苦脸地对庞胡说,嫁出去的天哥泼出去的水,天哥再也不是我们的天哥了。

    庞胡:?

    方士其这个活宝犯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庞胡早习惯了,并不以为意,只觉得他的病更严重了。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他发现二哈会这样并不是没原因的,天天被某两位虐,别说是方士其了,就是向来淡定的他自己,都要遭不住了。

    开春以后,天气忽冷忽热,某天庞胡一不小心就感冒了,一大早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哟,这怎么了?

    易晓天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放下书包问了一句。

    庞胡没精打采地回头看他,嗓子哑得跟破铜锣似得,没事儿,就感冒。

    隔了条过道的方士其一脸同情,可怜见的。

    易晓天一脸诧异,牛逼啊胖虎,这么热的天还能感冒。

    庞胡:

    一点都没被安慰到。

    他又打了个喷嚏。

    易晓天拉开椅子坐下,正往外掏书,闻声忽然想起什么卧槽了一声。

    赶紧的赶紧的,快转过去,

    他挥手做了个赶人的手势,眉头皱得很紧很嫌弃,别冲着我,万一一会儿传染给于晨怎么办!

    庞胡一脸震惊地看他这翻脸无情的天哥。

    一旁的方士其摇头晃脑:嫁出去的天哥泼出去的水啊

    易晓天却丝毫没注意备受打击的庞胡,超过分地把桌子椅子都往后挪了挪,竭力拉开跟庞胡的距离,一副要远离病原体的样子,庞胡瞬间体会到了方士其这段时间以来受的苦。

    对不起,他再也不嘲笑二哈了。

    华光开了学,易晓天在林间画室上的课并没有终止,他翘了晚自习,一周抽三天的空去画室,剩下几天每天都跟于晨一块儿回家,每周六还会在画室待上一整个下午,于晨也会陪他一块儿来。

    第一次月考结束的那个周六,他们在家吃完午饭,如往常那样去了画室,结果正遇上一对眼熟的母女前脚从画室离开,好在她们走得急,没注意到他们俩。

    刚刚那俩,来干嘛的?

    易晓天敲了敲前台桌子,问正在玩连连看的绿毛。

    啊?你认识?

    绿毛茫然地看他,她们来报名的,小姑娘学美术呢,要是你熟人,还能给她们打个折。

    易晓天一脸仿佛吞了苍蝇的表情,时间安排了么?

    还没呢。

    绿毛眨了眨眼,小心地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仇人?

    也不算。

    易晓天啧了一声,才说道,那什么,你安排的时候,尽量跟我的时间岔开,我可不想撞见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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