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他又甜又凶 作者:八声甘洲

    小夫郎他又甜又凶——八声甘洲(45)

    明明暮春时节,他却遍体生寒。

    终究,他还是彻底失去了那个人。

    以后不再有,也没有那样一个笑得温柔的人,手心温热,将他脏污的手一点一点包裹严实,以后,跟着我的姓,唔,就叫谢仲吧!这样听起来像一家人

    家人谢仲仰头大笑,不顾旁人目光,直笑得小腹抽搐,他喃喃自语,我的家被我弄丢了,我的家人更是被我坑害至此!

    上京街道长长,无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心彻底冰凉的人是如何走至不见踪影的。

    谢沅还是毁了脸。

    他在铜镜里看见自己这张满是坑坑洼洼的辨不清表情的脸时,竟然想起了一个人。

    谢琦看他还在笑,心脏抽疼,哥他想说你别笑了,但是谢沅好似并没有多难受,反而撑着桌面站起来,还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别哭丧着脸,比起丢了命,这样的结果已经好多了,最差也不过是你以后大概没有嫂子了,其他的不重要。

    刚进门的于笙闻言鼻子一酸,但他克制着没有哭,端着食盒,你这多日都是喝点药粥,怕是早就饿了,来,先吃点东西。

    谢沅鼻子轻轻一嗅,故意夸张地惊呼,啊呀,是那家酒楼的菜?啧,笙笙这样体贴,也不枉我之前对你好了,果然还是笙笙更招人疼!

    明明已经这样了,偏偏还能笑言,那夜不仅烧伤了皮肤,也熏坏了他的嗓子,但是谢沅却依然眸子亮亮的,你们大概也没有吃,来,与我一起吧,顺便再聊聊这几日的事情。

    于笙拗不过,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便坐下,还不忘将谢琦也拉着坐下。

    谢琦别别扭扭歪着身子,好像屁股底下是有针板,谢沅一筷子敲在他手背上,谢琦轻呼一声,你作甚么?!

    少年人再是一夜长大,也还是憨憨傻傻,谢沅无语,每每瞧着你,就觉得娘大概是在怀着你的时候睡多了,你这脑袋瓜子就没灵过,真是给谢府丢脸。

    你谢琦想争辩几句,却嘴拙得什么也蹦不出来,一旁的于笙忍不住笑了笑,谢琦更是尴尬,随便抓了几块糕点就跑了。

    谢沅兀自叹气,这傻小子!

    他话中带笑,可眸子还是黯然。

    于笙心细,知道他是担心谢琦总这样憋着,便插科打诨一顿戏言,待人走了,谢沅才软了身子,靠在椅子上,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于笙说话。

    做人还是有些累啊!

    他毁了脸,若说毫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明明心中早有准备,但是直到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尊荣,他还是僵了下,谢琦没有发现。

    谢沅手脚冰凉,于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谢沅,你若想发泄,便发泄在我身上,任你打任你骂,走出这个门,无人知晓。

    一朝毁了脸,嗓子哑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连自己都瞧着恐惧,谢沅慢慢收紧手,于笙手背被他捏得生疼,却连声呻/吟都无,我在谢琦也在

    于笙轻声安抚,谢沅不愿让谢琦看见的,他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第69章 恶意

    谢残玉的报复来得很快,谢充上朝的路上,一驾马车横冲直撞而来,将他的马车几乎撞成两半。

    谢充惊吓之下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天色灰蒙蒙的,又是在人少处发生的,谢充有心要找出肇事者,岂料人连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不仅如此,他心有余悸的回府,太师府门口兜头一盆狗血直接泼在他身上,谢充怒不可遏,进府便见房梁上挂着一条腐臭的死狗。

    无人知道,守卫森严的太师府怎会出现这种事。

    谢充一怒之下要杀数人,却被东安县主一顿撒泼,还嫌不够丢人吗?!你谢充不要脸闹大,本县主还想要脸呢!

    东安县主看起来比谢充更怒,当着阖府的奴才与谢充大吵了一架,最后带着侍女回了公主府。

    单不论东安县主回到公主又是如何鸡飞狗跳,谢充这边已然怒不可遏,派人往谢府去,结果还未到,半路上就得到消息,当今圣上派人去谢府,明面上是调查铺子被烧的事儿,实则是守着谢府。

    越霖一身官服,谢残玉与其面对面,上座还有一位身着锦府的公子。

    草民不知陛下驾到,还请恕罪!谢残玉跪下行礼。

    薛诚示意越霖将他扶起,谢残玉顺势起身。

    都言谢倦之乃世间少有才姿俱备之人,看来传言非虚薛诚颇为赏识,谢残玉自然客气再三,一盏茶结束,皇帝总算说及正题。

    太师谢充位高权重,朝中一半的大臣受其差使,去岁科举,本是朝廷选拔新臣之时,但是经人暗箱操作,做出徇私舞弊之事

    不仅如此,谢充凭其权势,江南水道改道,他一力推荐其心腹大臣,结果十万两白银全然没有用在修筑堤坝,整顿河道上,反而层层剥削,最后落到实处者只有十之一二。

    谢残玉眸色沉凝,陛下想说什么?

    薛诚看着他,此类事细数不止一二,朕今日来还想说另一事,谢充于你有杀母之仇虽然他不杀伯仁,但伯仁因其而死,你们一家的惨剧俱是谢充一力导致更别说,谢充还是害死于笙父亲的幕后黑手。

    前半段话尚且在谢残玉预料之中,但听到最后,他拳头慢慢收紧,陛下的意思是,倘若草民不任您差遣,你便会告诉于笙此事?

    他冷嗤了下,陛下可别忘了,谢充虽然与我有血缘关系,但是草民的爹娘是云丰镇谢氏夫妇,这不会更改

    陛下威胁草民,完全没有必要。

    谢残玉知道皇帝亲临肯定不会善了,但是人人都想威胁他。即便再是草芥一个,他也不想任对方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

    谢公子觉得没有必要?皇帝笑了笑,那谢公子你又为何派人千方百计去查?

    薛诚自谢残玉进京便时时监视他,谢残玉方才淡漠无波的脸此事终于显示出一点不愉来,他抬头直视皇帝,陛下何必非要草民掺和,您是天下之主,谢充又是权倾朝野的太师草民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商贾,有什么本事在其中搅弄风云?!

    谢公子谦虚了!皇帝自座位上起身,你有经天纬地之才,表面上只是商贾,但实际上富可敌国不为过吧!另外无论是地方县府还是这上京,受你差遣的人不少吧!

    你想报仇,仕途走不通,便另寻他法,这几年,表面上你是隐匿在西南,但实则不止那儿吧!

    薛诚来意过分明显,他紧紧盯着谢残玉,朕也不是要你赴汤蹈火,只一样,谢充大厦将倾,你必须釜底抽薪,做那打头之人。

    陛下想让草民明着与谢充斗法?谢残玉尾音低沉。

    越霖却先开口了,陛下他凑到皇帝身边,陛下,来这儿之前不是这样说的,谢残玉他除了钱财与人脉,什么都没有,若是公然与谢充对上,于笙他焉有命在!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谢残玉听到。

    皇帝侧头看他,越卿若无旁人在场,薛诚定是要好好安抚越霖一番,但是现在明显情况不允许,他便不动声色地按了按于笙的手背,温声道,此事是朕撒谎了,但是越霖朕既然与谢公子做这一番交易,便会保证它们的安全。

    于笙,不会出事的。薛诚一字一句承诺。

    陛下越霖还是担忧,他们几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切,也知此事一旦开始便再无回头的机会,可是于笙全然不明白,他前十几年只是莱阳镇下一个小村子的少年。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锦衣玉食,但起码不用有性命之虞。

    陛下,正如越大人所担心的那样,草民别无所求,只一样,于笙必须安全。

    一言为定!薛诚答应得极为痛快,明日朕便派人护送于笙去江南,谢充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鞭长莫及!

    不必。谢残玉摇头,除了在草民眼皮子下,别的地方,草民并不能放心,只需麻烦陛下能赏赐两位暗卫给于笙。

    可以。薛诚答应了。

    越霖还想开口,但是薛诚轻轻拽了下他。

    将这些说明白,谢残玉说起另一件事,陛下,若是这一次能成功扳倒谢充,草民求陛下一道敕令。

    谢公子直说无妨。

    我要谢充的命!谢残玉眸色狠戾。

    薛诚不语,他有些犹豫,不是怕谢残玉会放走谢充,你想清楚了吗?你爹娘虽然是谢充害死的,但是仔细论来,谢充确是你生父,你若杀了他天下流言蜚语无数,总有那不明其曲折的会胡乱揣测于你

    流言能杀人。越霖也开口了。他不是担心谢残玉,而是担心于笙与谢残玉太过亲近,最后总会因此受到牵连。

    让他轻易死了算什么谢残玉眸色冷凝至极,生不如死才是最适合他的。

    薛诚于越霖对视一眼,终是松口,好,朕答应你。

    三人达成共识,对于联合起来对付谢充有了初步计划。

    皇帝亲临谢府的消息傍晚就传到了谢充耳中。

    彼时他正与亲信密言,得知皇帝此举立时摔了杯盏,这逆子!摆明了要与老夫作对,现在竟然还与那小皇帝沆瀣一气

    太师,从前属下便劝过您,谢残玉此人,若是留着他,无异于养虎为患当年谢氏夫妇一死,他便视您为仇敌。

    老夫是他亲爹!谢充一拍桌子。

    太师,那谢氏夫妇毕竟养他长大,您就是再好,对他而言,终是生恩不及养恩,尤其他心高气傲,依着他的性子,与您只能是不破不立的关系。

    那人未说的是,您早先害得他家破人亡,那谢老爷对他迁怒,谢残玉自小受了那么多苦,那时早就心性大变,如今虽然面上如玉端方,但实际上早就如疯狗一般。

    谢充也不是真的心存愧疚或是弥补的心思,不过是见自己后继无人,仅有的儿子没一个能顶立门户的,否则也不可能生出让谢残玉认祖归宗的心思。

    你说得对说得对谢充叹了口气,老夫汲汲营营大半辈子,没想到临了临了竟无一个可堪大用的后人,这便是上天惩罚我呢!

    他兀自感叹,亲信心中一番想法,但还是劝慰道,太师不必伤怀,如今更重要的是,要如何对付皇帝。

    他仔细分析,皇帝自亲政以后便收归不少大臣,去岁因舞弊案没有挑新臣,但是太后身后还有一股势力再加之谢残玉的财势,不可谓不是一股骇人的势力。

    谢充听他分析,胸中郁气难消,如你所见,如何应对才更合适?

    那人略想了想,又与身边其他人商量再三,终是想出一个法子,现下太师其实并未与谢残玉彻底闹开,您要稳住莫要忘了,谢府还有一位谢残玉的心尖挚爱。

    他想起探子传来的消息,那于笙身份简单,却与谢残玉有一事牵连。

    谢充疑惑,什么?

    于笙之父是举子,本来一家和睦,但是却意外身亡。

    那人拿出几张纸,谢残玉喜欢于笙,现在却有名无实。他微微扯起一抹奸佞的笑,若是太师想办法催他们二人行结契之礼,然后在当日揭开恩怨,岂不是一步好棋!

    谢充微微皱眉,让谢残玉娶那于笙?他厌恶龙阳之好,现在光只想着便觉得恶心至极,加之谢残玉明面上还是他的儿子,这样一来,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沾上了似的。

    太师!那人见他极为厌烦,无奈之下继续劝慰,比起千辛万苦斗法,不如先让他们内部瓦解,那于笙虽是雌伏于人下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却是谢残玉的死穴,若是计成,定是起事半功倍的效果。

    谢充略一思忖,终是点头。

    待诸人要离开,谢充忽然想起一事,那个于笙其父究竟是如何死的?

    那亲信一顿,过了会儿才回头,太师问这个作何?

    谢充看他嘴角邪气的笑,心中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儿。

    却听见那人继续说,背后真相是什么重要么?太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能起到想要的效果,将假的捏造成真的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结果。

    属下不懂什么真相假象,只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为强者必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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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结契

    谢残玉等着谢充的报复,可意料之外的,第三日整个上京甚嚣尘上的都是他与宋尚书府上的宋嫣小姐定亲的消息。

    偏偏于笙好巧不巧正去外边替谢沅看铺子。

    各处都是谢残玉定亲的消息,于笙听到时瞬间白了脸。

    昨日谢残玉亲口叮嘱他,说不论在外边听到什么都不要当真,也不要多想,他应了。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消息。

    手下拨弄算盘珠子的手指无意识顿住,管事唤他也听不见,他只觉心脏被揪起来似的。

    小公子,小公子!各个铺子的管事都知道于笙的身份,而且因为于笙脾气好,人又踏实,还总是不言辛苦的帮他们做事,遂一个个颇喜欢他。

    外边的消息越传越快,几乎整个上京都知道了一个商贾要娶宋尚书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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