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魔尊失忆后也会哭唧唧 作者:杏遥未晚

    即使是魔尊失忆后也会哭唧唧——杏遥未晚(2

    后来他因为功法特殊被人盯上,被人抓去逼问心法,被折磨得浑身重伤,再然后他拼死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找到厌尘宗成为宗主的弟子,这些就都是雁凉后来的事情了。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灵岛小弟子雁凉,只有厌尘宗邪尊雁凉。

    如今时隔多年,雁凉再度站在这座岛上,三位师父的坟冢面前,而温灵远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他,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一切刚刚发生的时候。

    雁凉已经算不清自己究竟在恨谁,他回头看着刚刚摘下面具的温灵远,那张面具现在被温灵远拿在手上,面具是不会有表情的,它永远都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如同温灵远素来表现出来的样子,而面具之下的温灵远眼底藏着万般情绪,似无奈似担忧的看着他,雁凉却觉得那张脸上似乎连那些情绪都是骗局。

    我多想像撕下这张面具那样撕下你的脸。雁凉的声音刻薄带着冷笑,看看你这张脸下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温灵远微垂着眼,低着声说话就像是在哄着许久以前的少年雁凉:你想看什么我都给你。

    大概是这段时日与失忆之后的少年相处了太久,所以有时候说话的习惯依然还没能够改过来。

    温灵远这么说过之后,抬眸定定看着雁凉此时的模样,似乎在寻找着他们之间的区别。

    而雁凉同样也想到了失忆时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失忆后从村子里面醒来,称温灵远作夫君,两人过着如同隐居般的生活,仿佛从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像他们当初少年时在岛上那般。

    再后来他们的平静日子被打破,他被段流带回了厌尘宗,而他却还哭着说什么也要将温灵远给带回去,他认为自己是喜欢着温灵远的,他无时无刻不缠着温灵远,想要黏在温灵远的身上。再后来他不得不去参加天问山的正邪大会,他又见到了温灵远所扮的圣者,他被这个人耍弄得团团转,而他满心依然只有温灵远这个人。

    他依然深爱着温灵远,即使失去了记忆也是同样,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但也或许只有失去了记忆,他才能够这般任性地与温灵远相伴,不需要顾忌任何事情,不需要去回忆那些令他无法承受的过往。

    可是梦总有终结的时候。

    从温灵远带着四海灵珠离开灵岛的那刻起,从他的师父们被妖物杀害的时候起,所有可能的未来便都戛然而止了。

    我向天问山下了战帖。雁凉声音低沉地说道。

    那是在数月之前的事情,昔年温灵远伪装身份来到灵岛,并不只是温灵远的决定,也是整个天问山的决定,他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成为邪道之主,就是要让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都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哪怕他们真的救了天下人,哪怕他自己会被指为千古罪人。

    在雁凉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在这场战斗后彻底终结,或是天问山灭门,或是他死。

    但在那之前,他却突然收到了来自温灵远的书信。

    信中温灵远约他在某处见面,雁凉与温灵远在外斗了无数年,没有人邪道尊主与天问山圣者之间曾经有过前缘,而纵然是雁凉自己,也几乎要忘记他们曾经有过怎样的过往。这些年来雁凉越来越冷硬,将自己包裹在邪尊的外表之下,成了任何人都惧都怕的存在,只在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曾经的过往,因为温灵远在信中提到了他的三位师父。

    他依照约定前往温灵远所说的地点,却没有想到传闻中出尘如仙的天问山圣者,竟然也会有暗算别人的时候,雁凉被温灵远下药,最终失去了意识,等到醒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失去了过往的记忆,被温灵远带到村中,彻底远离了喧嚣。

    第37章

    现在, 你可以离开了吗?十年后的灵岛早没有了昔日的模样,变得荒芜冷清,雁凉站在墓前, 回头看向温灵远时的眼神不带丝毫温度, 还是你觉得这里还会欢迎你?

    温灵远沉默片刻, 说道:我知道四海灵珠其实有两颗。

    雁凉冷笑起来,笑自己从前的无知, 和温灵远现在的言语:到现在你还想要打四海灵珠的主意, 你认为我还会给你吗?

    温灵远抬眸看向雁凉:你知道灵珠在哪里。

    雁凉眼里满是厌倦, 语声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温灵远没有离开, 他仿佛并未在意雁凉的冷言冷语, 只垂着眼睑轻声又道:当年我来灵岛之前,师父也曾经告诉过我灵岛究竟镇压着什么,而我也曾经听说, 灵岛本有两颗四海灵珠。

    接下来的话便不必再说下去了,雁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听说灵岛有两颗灵珠, 所以认为就算是自己拿走其中一颗,灵岛也能够撑过当初那场浩劫, 但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那颗剩下的灵珠似乎不在几位师父的手中。

    但雁凉并不想听这个:你现在也是所有人都崇敬的圣者, 是正道第一人,你认为说出这些话能够代表什么吗?

    没有, 什么用处也没有。温灵远专注凝视着雁凉,将他此刻的神态看在眼里, 是我害死了师父们,也害了灵岛,我永远都不会否认, 但我也想让你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乐,我可以为此做任何事情。

    雁凉已经失去了自身的筹码,心底深处的感情自然是骗不了人的,不论他如何用言语反驳温灵远,恶毒的对付温灵远,但他失忆时候对温灵远的依赖已经彻底说明了一切。

    雁凉也明白正是因为这样,温灵远才能够确定他的心思,才能说出现在这些话。

    但那又如何。

    温灵远还要再说,雁凉已经拂袖出手,匕首划破夜色直直落在温灵远足尖之前,寒光闪烁映着碧色的锋刃,让人一眼便能看出那是淬毒的东西。那是离开之前南卿交给雁凉防身的东西。

    我不是来与你说这些的。雁凉回头瞥向他道,剩下的四海灵珠我知道在哪里,但你这辈子也别想得到,我等你来只是想告诉你,天问山破阵与我邪道无关,况且这种为达目的不惜让天下陪葬的门派,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当初发出的战帖,我很快就会履行我说过的话,而天问山圣者你,若是想要做点什么,或许还能回去你的山头上哭一哭。

    他说完这话甚至没有再看温灵远一眼,当即转身离开,不过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他又停下脚步,没回头地道:你若是想留在这里,倒是可以跪下来向我师父们磕几个头,问问他们究竟可不可能原谅你。

    说完这话之后,他身形化作流光便就此消失不见。

    而温灵远在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之后,终于缓缓俯身低头,将刚才雁凉留下的匕首自地上拔了出来。

    小心以衣袖将匕首擦拭干净,温灵远甚至没有顾上将自己的白衣弄脏,他只是眉眼温和动作细致地擦着匕首,最后将其送回鞘中,小心藏在了腰间。

    接着他抬眸来到三座坟前。

    他垂着眉,跪在坟前认真磕了三个头,最后一次起身的时候,身前地面的落叶微微发出轻响,干枯的树叶晕湿了小小的一角。接着温灵远抬手抚过墓碑,轻轻念着碑上的文字,带着无奈轻笑道:几位师父最是了解阿凉,是么?十年不够,二十年,三十年,或者将来所有的年岁够不够呢?

    风里没人回答他,荒墓凄凉,前方的山庄却不知此地早已结束了喧哗,夜明珠依然长亮。

    雁凉独自回到厌尘宗的时候,南卿也才刚回来不久,正蹲在自己的药炉旁边炼药,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尊主回来了之后,他几乎是立即披上外衫就冲了出去,路上还和何止撞了个正着,也没管何止皱着眉头正准备呵斥他,他便拉着人一道往前厅走去。

    前厅里雁凉正沉默坐在主座上,段流先南卿他们一步赶了过来,这时候正在轻声细语地哄着雁凉,问他这段时间去青州参加正邪大会过得好不好,问他是否遇上了有趣的事情。他的语气又甜又腻,活像是在哄小孩,如果是从前失忆时候的雁凉,倒是必然会吃他这套。但现在南卿与何止看着明显不大对劲的邪尊,脸色霎时就变化了过来。

    何止沉默若有所思地盯着雁凉,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决断,而南卿则重重咳了两声试图提醒段流,结果段流听到声音反倒转过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南卿向着那头的雁凉扬起下巴,没敢出声。

    段流堆着笑扭头再度看向雁凉,正打算继续哄小朋友,却在对上雁凉漠然的眼神后立即滑落了手里准备哄人用的糕点,僵立片刻后连忙站直了身体道:尊、尊尊尊尊主。

    雁凉没理他,他心思丝毫没在眼前的事情上,见到何止与南卿过来之后,他当即起身向何止问道:你那边如何?

    他甚至没有去解释自己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情,又是如何恢复记忆,只立即就问起了在山庄分别后何止所遇到的状况。

    何止对这样子的雁凉再熟悉不过,听他问出这话当即回归了正经模式,开口认真应道:暂时应付了两处幽魂巢穴,不过现在还有很多地方都有幽魂的踪迹,我猜这阵法的形式恐怕不容乐观,很有可能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了

    他说到这里,注意到雁凉的神态似乎竟微微走神,他当即问道:尊主?

    雁凉摇头:无事,你继续说。

    何止将近来雁凉消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对方,接着便退后半步等待雁凉的吩咐,雁凉收回视线又再看向南卿与何止,淡淡道:说说你们那边。

    他分明没有用上什么语气,但不过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和眼神,就让南卿与段流脸色稍变了几分,与正常模样的雁凉相处跟失忆时候比相差实在是太大,南卿当初还能够游刃有余地调戏他们失忆的宗主,现在却只恨不得自己失忆,将当时自己做的那些蠢事全部都给忘记。

    对着雁凉的视线,南卿慢吞吞将自己解决妖怪巢穴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他当时对付那群幽魂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力气,甚至还受了不轻的伤,等他后来再去寻找雁凉的时候,雁凉已经被圣者给带走了。

    提到圣者,大家也都有些不解,不明白圣者当时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那里,而他出手之后又为什么要将雁凉给带走。

    更让他们感到不解的是,在那之后他们尊主和圣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雁凉就恢复了记忆。

    雁凉没打算解释,所以即使几个人眼神古怪地盯着他,他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接着询问段流道:宗门内情况如何?

    段流不敢怠慢,连忙将宗门内现在的状况告知了雁凉。事实上因为处在深山当中距离那些阵法的裂缝也比较远的关系,其实厌尘宗附近并未出现过任何幽魂,而如果不是有外面的情况,他们也不会知道关于天问山后山阵法被破坏的问题。宗门内暂时与从前相比没有太多的变化,而说到最后,段流话语特地顿了顿,这才终于忐忑又大胆地补充了句:还有那位温灵远温公子,据说他到现在还在阁楼里面没有离开过,尊主您看是否要

    他原本想说处理掉对方,但这样说起来又怕会说错什么话,毕竟关于雁凉对温灵远究竟是什么态度,他们谁也不知道。

    当初整整十年的时间,他们从来没有听雁凉提起过温灵远此人,然而在他们尊主失忆的时候,他又无论如何也要与温灵远在一起,到现在谁也不敢确定他们两人到底有没有关系,而雁凉恢复之后还记不记得温灵远,提到这人究竟是会生气还是会像在失忆时那般待他不同寻常。

    特地提到温灵远,说完这话之后,段流后退半步,谨慎地观察着雁凉的神色,甚至于差点想要退到南卿的身后。

    南卿面无表情将他重新推了出去,大有要与之撇清关系的模样。

    雁凉的神态看不出端倪,他在段流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的确身形僵了片刻,不过很快他便又恢复如常,只如同随意拂去了个虫子般道:他已经离开了,不用管他。

    离开了?

    段流愕然看着雁凉,就在今天早上他得到雁凉回来的消息之前,他才刚确认过对方就在阁楼里,那温灵远究竟是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这么快就偷偷离开了?

    但雁凉并未想要向任何人解释自己与温灵远之间的关系,该问的事情差不多了,雁凉起身准备回自己的阁楼休息,其他几人跟在他的身后想要再问点接下来的吩咐,不过众人向着阁楼方向走出才没几步,雁凉便倏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他们前方的长廊尽头,有道身影正等在那处。

    依然是熟悉仿佛永远含着温存的眉眼,依然是那副随和的模样,他白衣青衫站在远处,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很久,等待着雁凉平安归来。

    看清远处那人的模样,段流抽了口气,南卿和何止也都略有惊讶,就在不久之前雁凉便说此人已经离开,但现在看起来,他却好似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这又是怎么回事?

    谁也弄不明白,所有人都盯着雁凉的反应,包括那头的温灵远。

    第38章

    雁凉和温灵远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对于其他人来说至今都是个谜,当初雁凉失忆的时候大家就都纷纷猜测,不知他们是真有前缘还是温灵远趁着他们尊主失忆故意占了便宜。

    现在谜底即将揭晓, 何止南卿等人跟在雁凉的身后, 盯着那头神态明显与从前有区别的温灵远, 心里面都有些期待。

    原来这家伙竟然也会紧张,几名堂主不由自主地这么想道。

    而雁凉只在片刻的停步之后便恢复了常态, 接着往前走去。

    两方已经靠得很近了。

    不光是南卿与段流这两个爱看热闹的, 就连何止也少了平时公事公办的性子, 这么盯着他们试图看出什么问题。

    但就在雁凉靠近温灵远之后

    他脚步未停, 直接擦着温灵远的身体走了过去, 仿佛根本就没有见到这人的存在。

    何止沉默不语,很快便接受了雁凉的处理方式,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去。而南卿则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抽了口气似乎快要忍不住提醒两句。

    温灵远像早就料到了雁凉的反应,见对方往前离开, 他不恼不怨,竟然逆来顺受般无声地跟在了雁凉的身后, 纵然对方根本就当他毫不存在。

    段流最是看不明白这回事,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场景, 忍不住开口问道:尊主,这究竟

    想弄清楚这回事的不止段流, 但谁也不敢大胆地去过问,为了让段流保住性命, 南卿好心地拉住他将他嘴巴给捂上将话堵了回去。

    一行人回到阁楼,雁凉没出声,便谁也不敢出声, 只有温灵远跟走在自己家中似的,仿佛这些天他真的都住在阁楼里面,等回到房间后他立即便上前替雁凉倒茶,替他脱去外面的大氅,并且小心替他理了理路途中被弄乱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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