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凛冬 作者:阿泗阿泗

    热吻凛冬——阿泗阿泗(32)

    程母摆了摆手:不是不是。

    谈恋爱我不反对,只是都是好几个男同学手拉着手。

    有一次,我带《诗经》的选修课,就看见一粉红色羽绒服的男孩牵着另一个男孩儿的手进来了,俩人坐一块儿可亲昵了。

    程开霁沉默了一会儿,哦了一声,反问他老妈:那您反对吗?

    反对倒不至于,教书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再者古代还有断袖呢。说到这里,程开霁才想起了他妈是教古代历史学的。

    他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附和着点了点头:社会风气不一样了,思想观念不一样了,同性恋多了也正常。

    他妈倒没多想什么,一直在旁边看电视顺便听他们八卦的老爸倒是吭了声:开霁啊,你们消防队有搞同性恋的没有啊?

    听到这话,程开霁手臂一僵,嘴角的笑都凝固了一瞬:没有啊,爸您怎么问起我们队了?程开霁故作自然。

    老爸不吭声了,老妈却正好接过这个茬,冲着程开霁挤挤眼:因为老程他们公安局也有一对儿,作为那位年轻小同志的顶头上司,你老爸正在努力接受。

    哈?程开霁咽了一口口水,吸了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那还挺巧,您俩真不愧是夫妻。

    其实你们儿子也是。

    程开霁端起茶几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完了半杯水,找了要上厕所的借口火速离开了他老爸老妈身边。要不然现在是八卦别人,万一等下他爸妈随口一问,问到他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那他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程开霁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64章 对岸灯火

    晚上跟程开霁聊过天后,何斋吃了一点药就睡下了。一夜无梦睡到第二天十一点,自从程开霁走后他就没有正常地醒来过,这次又是被何洵易孟之联手打电话叫醒的。

    何斋看了一眼手机信息,才知道他们正在门口等他。何斋揉了揉脑袋,发现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好了一点。这次他就吸取教训了,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出去开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绒团子推开了客厅的玻璃推门,自己跑了出去,现在扒着大门跟外面的人在玩。何斋有点想笑。

    门开了,何洵和易孟之俩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刚刚在那里一边敲门一边逗白绒团子的也是他们。何斋撇了撇嘴,看向他们:你们就没被别人以为是傻子吗?他领着俩人进了屋子里。

    易孟之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坐,白绒团子往他身上一跃,亲昵地蹭着他。易孟之环顾四周,突然间发现没有程开霁:程开霁人呢,斋哥?

    何斋倒水的手一顿,这才想起来当时只说了一起过年,忘了告诉他程开霁回家了。他正准备解释,何洵就开口帮他解释了:嫂子哥回家了,今年就我们仨一起过。

    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你怎么不跟他一起过去,你们不是都在一起了吗?易孟之不解,当时他还以为他们俩只有何斋回他信息,是两个人商量好了的,现在才发现不是。

    何斋把水递给他,把白绒团子抱了过来放在地上:这才在一起几个月,我总觉得去太早不合适,而且叔叔阿姨都不知道开霁喜欢男人。何斋说话时语气平静,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易孟之思索了片刻,皱着眉头说:不行。

    为什么?何斋不理解,怎么个不行法?

    如果你们俩一起过去,不说真实关系,只说是朋友,这样好歹可以在父母面前刷个脸,先让他们有好感,你们再一步一步地来,这样他们的接受度是不是会更高一点?

    你是不是害怕你们最后走不到一起?

    易孟之一句话比一句话戳人心窝子,最后何洵听了都拧着眉叫了他一声:易哥,胡说什么呢!

    何斋却看向地毯轻轻点了点头。

    易孟之拍了拍何斋的肩膀:那就更好解决了。

    何斋满脸不解地望向他:怎么解决?

    你没必要害怕,你要想想程开霁的立场,是不是?再者,你们在一起的事情也不是非要告诉他父母,就慢慢来,这跟你和他一起过去没冲突。程开霁不是也希望你跟他一起过去吗?

    易孟之笑了笑:斋哥,你应该相信爱情的,就算不相信爱情,你也应该相信你和程开霁的感情。你看我就从来不担心我和我家那位。

    何洵在旁边欲言又止,最后默默垂下了头。何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发自肺腑地感谢他:我懂了。

    懂了就好,事情其实很简单。易孟之笑眯眯的,在何斋眼里,易孟之好像就没有难过的时候。

    行了。何斋叩了叩桌子,这件事情他想明白了,那就下一件吧,准备怎么过年?

    放烟花放烟花!我们去长江边放烟花!何洵有点激动,他在北方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机会看长江,来了南方这么久,早就应该去的,结果为了他哥和女朋友,把这件事都抛到了脑后。现在终于让他等来了机会。

    何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从白天放到晚上,不得饿死你?

    噗易孟之笑出声,咱们就不能先找个地方吃饭吗?这是我们头一次在一起过年呢。

    那以前也是没机会。何斋呷了一口水,都不认识呢。

    你怎么这么破坏气氛?易孟之愤愤地看向何斋。

    后者淡淡一笑,没吭声。

    也许是感冒还没好,也许是家里没有程开霁,何斋完全提不起精神来,现在脑子里满是程开霁走前最后一次问他要不要过去的样子,以及刚刚易孟之的话。

    他长舒了一口气,裹在毯子里蜷缩着玩手机,发现程开霁一大早就给他发信息过来了。C市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了,准确来说那里冬天一直都没有那么冷,程开霁给他拍了一张搞怪的照片,做着鬼脸,身上穿了一件T恤,直接套了羽绒服。

    何斋问他不冷吗,程开霁直接把温度截图发了过来,好家伙,比他们这儿高了整整十度。

    何斋看着程开霁的照片,这才真正笑了出来。

    思念是不知不觉的。同易孟之和何洵还有白绒团子在一起的时候,何斋被热闹笼罩,两人一狗都是不安分的主,就连吃个饭都住不了嘴,他还能抑制住想念。

    但当黄昏过去,夜幕降临的时候,这种思念便明显起来。

    三个人开了两辆车,何斋带着易孟之,何洵开了一辆皮卡,后面装满了烟花。仨人里面只有易孟之是南方人,打小就在长江边长大,这趟算是过年也算是给俩人圆梦。

    易孟之和何洵搬烟花,白绒团子原本是在何斋旁边转圈儿的,但是被他赶到了另外两个人那一头。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对面的江风吹过来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何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拆开后点燃了一支,对着宽阔无垠的长江抽了起来。

    思念就像成千上万只蚂蚁侵噬着他的心,他眼睛微眯着打量着长江对岸。即使长江宽阔无垠,他也望见了对面的点点星火,应该是那边城市的灯火。

    何斋出了一会儿神。孟之!他转过脸冲着搬烟花的孟之叫了一声。

    斋哥,我在,你说!江风太大了,易孟之扯着嗓子回应何斋。

    何斋手遥遥一指,指的是有点点灯火的对岸,何斋问道:那里是哪里?

    是C市!易孟之几乎是喊出来的,江风将他这三个字传到了何斋的耳里。

    他掐了烟,愣怔地望着对岸。我坐在这里,看到了对岸,是不是也相当于看到了你?那我对你的思念能够通过广袤的长江传到对岸吗?

    答案是不能。

    何斋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裹好了风衣,低着头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那辆车,在车门关上引擎启动的那一瞬间,何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哥,你干吗去啊?何洵看着他哥开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吃了一嘴沙,呸呸呸!何洵吐了吐嘴里的沙子。

    易孟之怜爱地摸了摸何洵的头:本是同根生,智商太令人着急。他感叹了一声,但还是给何洵解释了,你哥他去C市了。

    草?何洵一脸茫然,他去C市干吗,这到那儿得十二点了吧?何洵脸色复杂。

    易孟之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样子:当然是去看你嫂子哥,我的大学同学,程开霁啊。他转过身面向长江,你没发现他跟我们在一起,都没什么精神吗?反倒是他跟程开霁发信息的时候脸上才有笑容。

    何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以为我哥是感冒病的

    易孟之哼笑一声,指了指对岸: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C市?何洵刚刚听见了何斋和他的对话,他刚刚就是说的C市。

    易孟之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告诉何洵:错!

    那是我胡诌的。

    何洵在原地愣住,傻眼了。

    何斋已经上了高速,他现在比往常要更加理智清醒,他应该对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定一点的。虽然现在过去找程开霁这种行为实在是荒谬,但是他想他了,所以他想见他,他愿意跨越这几百公里的距离去见他一面。

    车窗微微开了一丝缝,灌进来的冷气让何斋愈加清醒。

    程家一直是保留了守岁看春晚的活动的,他妈妈还有一个姐姐,每年两家人都是在一起过年,今年是在他大姨家里。一家人碰上必不可少的就是在一起打牌,两家人正好凑了一桌。

    程开霁不会打牌,就坐在沙发上跟大姨的二女儿也就是他妹妹对着电视干瞪眼。

    春晚都快要结束了,牌桌上的人还没有停手的意思,程开霁熬不住了,跟他们说了一声自己下楼睡觉。他大姨家就在程开霁家楼上两层,天天都能见面。

    程开霁回了家,心里却揣着事,这两天回来以后何斋有的时候信息回得很慢,他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而且他还不跟自己打电话,以前那么爱打语音电话不爱打字的人,突然转了性?他不信。

    晚上发出去的信息,何斋也一直没有回,程开霁有一点难受和焦虑。

    房间里一片黑暗,推门进去后他就直接瘫倒在了床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累,闭上眼睛,一碰到枕头就快要入梦。

    嗡嗡嗡睡了不过几分钟,手机就在枕头旁边响了起来,程开霁揉了揉眼睛,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摸索了一阵。

    手机屏幕上何斋两个大字闪烁。

    程开霁心念一动,接通了电话。

    第65章 叔叔阿姨过年好

    喂。程开霁接通了电话,手机放在耳边,对面传来的声音清亮好听,并且熟悉。

    程开霁翻身起床,坐在床上看着窗户前被夜色笼罩着的百叶窗:斋哥,我在。

    对面没说话,只低声笑着。然后程开霁听见了解开安全带,关车门的声音。你还在外面吗?都快十二点了。

    程开霁蹙着眉,有点担心何斋的身体。

    何斋已经开进了程开霁住的小区,找好了停车位,现在正站在他家那一栋旁边的路灯底下。他将风衣扯了扯,用鞋尖在地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听着程开霁在电话里教训他。

    平静而又美好。

    对面的程开霁终于把人教训完了,估摸着是说得太多,渴了。何斋听见他喝水吞咽的声音了,他在脑海里描绘着程开霁的脖颈以及那性感的喉结。

    程开霁喝完水了,又问了一遍刚刚何斋避而不答的问题:你在哪儿呢?是何洵还是易孟之带你去的,我回去收拾他们。

    别。何斋轻声劝阻,仰着头嘴里默数到第七层,他说,你走到你们家阳台来,然后往下看。

    搞什么?程开霁听完之后只觉得迷茫,好端端的怎么要去阳台?但他还是过去了,趿着拖鞋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我到了。程开霁对何斋说道。

    何斋嗯了一声,将手机的手电筒开着,向着七楼的方向挥动手机。

    程开霁骤然间看见漆黑的夜里白光闪烁,仔细看过去是一个人拿着手机,程开霁手机里面的人声裹挟着电流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旁,里面的何斋的声音若隐若现,但是他听清楚了。

    何斋说:你看见光了吗?那是我在的地方。他顿了顿,又说,我来见你了。

    程开霁愣在了原地,看着底下被挥动的亮光愣怔了。

    他咬了咬唇肉:嘶唇角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向门外。

    两台电梯都上了十八楼,他在七楼,他只看了一眼就跑向了消防通道那边的楼梯口。他自觉自己下楼梯的速度在这么多次训练后已经能够赶上电梯的了。

    但当他实实在在地站在一楼楼梯口的时候,他还是激动得忍不住心慌,忍不住颤抖。

    或许每个人在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时,身体都会不自觉地自己发生化学反应,这种情绪几乎让程开霁屏息凝神。

    程开霁往前踏了一步,自动门开了,他走到门口,望向路灯处。何斋双手揣在口袋里,站姿挺拔似一棵松,影子拖得很长,他就在那里站着,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程开霁。

    程开霁简直快要热泪盈眶,他三步并作两步将他的光一把搂进怀里。

    手机里的时间到了零点整,整个C市在零点这一瞬间烟花齐放,何斋在他怀里仰起头,没有在长江边看烟花的遗憾在C市阴差阳错地弥补了。

    小区里的家家户户都在阳台窗口看着满城烟花齐放,还有很多欣喜的人大声嚷嚷着:过年啦!过年啦!

    原来这是C市一直保留下来的过年风俗。

    他们在路灯下拥抱,就好像满城的烟花都是在庆祝他们的重逢一样。但实际上他们分开不过两天,但是如隔三秋。

    何斋和程开霁面对面站着,自打见了程开霁,何斋脸上的笑就没有下来过,他懒洋洋地往程开霁身上一倚,声音也是慵懒至极:程队长,新年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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