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信息素(GL) 作者:辞欲

    她的信息素(GL)——辞欲(73)

    嗯,让你帮忙查的其他出口有结果了吗?

    查好了。王桃说,李老师工作室那栋办公楼共有三个安全出口。

    车子进入道闸,她说完就看了一眼收费处,正准备刹车那手机微信扫码付停车费,电子眼识别到车牌号,面前的横杆主动抬起,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后排的林孟瞟到了她的微表情,对此情形并不意外,既然主动找上门,林孟就没打算再避着林母,这辆新车是她还呆在Y城时让王桃去着手准备的,虽然在王桃名下,以后却是她在首都出行的座驾,所以迟早要暴露,那就也没必要掖着藏着。

    她只是语调平淡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选一个合适的安全出口,我们去接姐姐回家。

    王桃加速过了道闸,汽车彻底驶离FL大厦。

    她很有先见之明,我已经选好了。

    林孟了然:说说看。

    那栋楼一共有三个安全出口,其中两个都对着正大街的,媒体既然收到风声要去堵李老师,这两个出口肯定也会有人守着,所以嗯,我们去通往小胡同那一条。

    那条就没人吗?媒体蹲人的耐心你也知道,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成。林孟三言两语挑重点说出自己的担忧。

    对于这点,王桃已经成竹在胸,双手没有离开方向盘,说出来的话却很有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感觉。

    放心吧!另外一个出口原本是消防通道,但是当初检验不合格就荒废了,常年锁着早没人注意,但还能用,加上外面胡同很窄,不会有人去的。

    让宋笑笑找物业确认过了?这时候林孟为保李清竹安全,边边角角都得考虑到。

    嗯,已经确认过了,门能开,让她们在那边等着,我们半个小时过去接。王桃见林孟已经有了心思和她说话,便把话题一转:你那边呢?解决了么?

    提到这个,林孟方才紧着去接人的心思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里,百般不是滋味儿,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去,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吧,跟我妈已经说清楚了。

    那就好,毕竟有代沟,说不说得通阿姨是一回事儿,起码你说了。王桃尽力劝慰,但她其实也知道,这五年林孟都不愿意认那个妈,母女之间岂止是代沟那点事儿?那已经都变成了鸿沟。

    轻易,是化解不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有的父母总会站在高处,自顾自地以为给孩子安排了最易走的路,打着爱的旗号听不进只言片语的,何况来说,除了阻止林孟和李清竹恋爱,那位还早就和林孟父女分道扬镳了。

    王桃心知遇到这种事他人帮不上忙,劝完那句看林孟再次陷入沉默,也就保持安静,只能等对方自己慢慢去消化,转而把精力用在了变道超车上,她驾驶技术娴熟,车便开得又稳又快,或许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到。

    街道两侧车流不息,错落有致的街景加速倒退,林孟没去开窗,隔着一层贴好遮阳膜的玻璃往外看,仍然觉得今天的太阳好得不像话。

    人待在了自认为舒适的环境里,就会放心大胆地开始松懈紧绷的神经,长期以来所猜测的、疑惑的,思虑过多的,都在今天得到了一个全面的解释,她的视线随着车速被迫划过车水马龙,划过烈日灼灼,也随着真相的剖露幡然如大梦初醒,恍然生动。

    于是在云朵蔽住太阳的间歇,她的记忆就不由自主地乘坐那朵云,轻轻飘回数年以前。

    那依然是一个明媚阳光精心裁剪出来的午后,迎来人生第一次彻头彻尾蜕变,正在经历分化期的林孟勉力睁开双眼,就看到炙热光芒穿透细碎的银杏叶,拂上少女柔软的身影,斑驳且温柔。

    李清竹单手撑着脑袋,倚在床边打瞌睡,纤长的眼睫在那光芒里几近透明失色,而另一只手,却紧紧拽着林孟的手。

    她因为捱着生长的疼痛,手心里全都沁满了汗,李清竹浑不在意,好像生怕松开来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就这样牢牢抓住。

    长时间以同一个姿势侧躺久了,四肢又酸痛又发麻,她小心翼翼想转个身平躺回去,结果细微的动作还是让床前守着她的人马上警醒了过来。

    你醒了?!是不是很难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你要马上告诉我知道么?

    李清竹睡眠极其浅,即使在很困乏的时候,也清醒得特别快,旁边任何声音都能惊扰到她,童年时期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所以尽管她已经来到这个家整整五年,依旧没有彻底找到安全感,林孟知道这一点,便加倍的心疼她,想要好好呵护着。

    姐姐守了我多久了?你甭守了,也上来睡一会儿吧。

    前一夜通宵达旦,父母和李清竹都在医院陪伴着她,天亮出院回家后,父母年纪大了熬不住,李清竹就坚持继续守在她身边,一直到现在。

    可是这人就跟不知道什么叫倦似的,不光固执地不愿意休息,还在不停地安慰着她。

    我没关系的,你是不是很痛?再忍一忍啊,医生说熬过这几天就都好了。

    &a少女分化到女Alpha的经过极其残酷,半身所有腺体走向撕裂骨髓般开花结果,再刮开筋肉自腹部游经心房,穿胸直上各据领地三分疆土,一条径直爬上颈侧垂囊进入口腔紧贴犬齿,另外两条兵分两路去往双臂嵌至指甲缝隙。

    不管是指甲缝隙还是犬齿附近,都是皮肉薄弱神经线密布的地方。

    即使是平时磕磕碰碰疼痛感不高的林孟,也在分化期里痛到怀疑人生昏昏沉沉发着低烧,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过去。

    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听到李清竹孜孜不倦地宽慰她,说一些话哄她开心。

    李清竹说,熬过去就不痛了,我们的小阿孟熬过去就长大成人了,会拥有比现在更结实的身体,最漂亮动人的容颜,更聪颖的头脑,更饱满的嗓音。

    对于这如同哄孩子般的言论,林孟心里是不太愿意听的。

    她已经在分化了,怎么还是把她当个孩子看呢?

    身上的痛感清晰,她咬了咬因为分化带来剧烈疼痛而失去血色显得发白的嘴唇,忍不住有些别扭,又不知道是跟李清竹赌气还是跟自己的年纪赌气,嘟囔着说: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啊?拍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的人明显没明白。

    于是林孟又补充着说:我有其他想要的。

    李清竹温柔如许抚摸她的额头,其他想要的吗?那阿孟想要什么呀?

    虽然错开了视线,却依然因为过于熟悉而有着强烈的直觉

    那个人又在盈盈笑着。

    好像更气了。

    这次林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更加别扭地转过身背对着李清竹,企图以不理人的方式让对方别再守着,休息一会儿。

    至于想要什么,她想准备好了再说,不想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讲出来,那样如果得到的回答是她期待的那样的话,她会怀疑对方是出于同情心,如果得到的回答与她期待的相反,她又会觉得她都快痛成个傻逼了,就这样人家也不愿意说说违心话,哪怕是哄哄她。

    李清竹也不去追问她,性子温吞的人不擅长逼着人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显然除了耐心之外,这个人面对她也偶尔分外执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清竹一次又一次打来凉意十足的井水,拧着毛巾帮躺在床上的女孩擦拭,擦拭布满细汗的额头,擦拭泛红的胳膊和颈子。

    偶尔有不经意地,当李清竹圆润温凉的手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肌肤,林孟会心猿意马好一阵儿,处于分化的痛感暂失,只得到满心的颤抖,然后擅自在心底最深最软的地方生出窃喜,自己咬着牙贪婪地幻想着一些更亲密的行为,那是她的小秘密,耐心照顾她的人全然不会知道的。

    其实直到这一天林孟已经赖在她床上,压着她胳膊,相拥入眠过许多次了,依然觉得不够近,渴望还要再近一些,人心都是贪婪的,贪婪的都是自己恋慕的。

    林孟将眼睛掀开细小的缝隙,偷看她,她就刚好抓到那个不易擦觉的行为,柔声说着:是不是醒了呀?醒了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好不好?

    接着就是白驹春水肆意铺张的盈盈微笑,会醉人的那种。

    从来到林孟家开始,这个姐姐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神仙样儿,她活得谨小慎微,脸上却能永远挂着充满耐心的微笑,日日年年相更迭,从来没变过,那个笑容很好看,让人想起春天会绽开的花儿,夏天会飞来的蝴蝶,秋天会飘起的微风,冬天会烘暖的被窝。

    躺在床上煎熬着的林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上她的,只记得在她的笑容里走过家长里短,爱意偷偷萌芽,当偶然间瞧见李清竹的脸不再感觉只有暖洋洋,而是心脏砰砰跳,惊觉之时已至青春,四季悄声而过。

    那萌芽的开端呢?

    大概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她家里,傻乎乎却很执着地珍惜那份蛋炒饭,大概又是她们一同去上学的路上,她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罩在林孟头顶为其挡雨,大概还是林孟按下黑白键,她恰巧在院子里以轻盈的身姿翩翩起舞

    林孟想不清楚,又猜或是她独自藏起来一个人有过哭鼻子,有过害怕漆黑的夜,有过看林孟和父母相处时眼里的羡慕,有过形单影只时望着斜阳落日发呆出神

    她没有家人。

    她想成为她的家人。

    她没有依靠。

    她想成为她的依靠。

    几天后她终于熬过了分化期,李清竹大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之后,回到自己那屋就开始呼呼大睡。

    林孟不忍心吵她休息,洗完澡,吃过饭,拉开抽屉拿出个玻璃罐子,罐子里是她折的星星,每个星星拆开里面都有句我喜欢你。

    她喜欢李清竹已经好久了,少女的心思藏得很深,悄悄萌芽后怕被别人发现,总是会谨慎端着,越是珍贵的心意越不能跌下去摔碎了。

    那晚月色皎皎,微风撩动着纱帘,迷迭香若有似无,混着其他香味儿漂浮在空气里,李清竹半夜饿醒,林孟已经做好了蛋炒饭。

    她蹲在床边等了好久好久,所以她捧着那碗饭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麻,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李清竹虽然刚睡醒,却反应极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林孟咧开嘴憨憨傻笑着:姐姐是不是饿了?先吃饭吧。

    她强忍着腿上的麻痒难受,小心翼翼把碗捧到李清竹的面前。

    李清竹下了床,端着碗坐在书桌前吃,她小口小口勺进嘴里,吃得不快,但也许是真的饿了,一碗蛋炒饭到最后竟是一点都没有剩下。

    看到对方把自己做的蛋炒饭全部吃完,林孟笑得更加欢实了,整颗心都被满足感紧紧包裹起来。

    这不是阿姨做的吧?李清竹把碗放下,回头看她,你大半夜守着我,自己给我做的?

    林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将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

    玻璃罐子被塞进李清竹手里,对面那个刚刚分化成Alpha的少女红了脸,于月光下煞是害羞,可却鼓足了勇气:我有想要的。

    嗯?李清竹微微歪着头,有些不明所以地望了望那张脸,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玻璃罐,里面装着很多彩纸折成的星星,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横冲直撞起来。

    那是林孟的心意。

    我、我说我有想要的。

    虽然准备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次该怎么去开口。

    然而到了真的要表白的时候,她还是难免紧张到想抓狂,甚至都没发现自己说话小小结巴了,她低着头,站得端端正正,连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她听到李清竹释然般轻声笑了,阿孟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林孟倏然掀起眼帘,往前走了一步,俯下身双手搭在李清竹的肩上,她总是用这样云淡风轻的眼神看着自己,林孟在凑近她的时候,才会看出她的表情有了细微变化,是离得太近所以不自在么?

    可是这样近的距离对于林孟来说,根本还不够。

    她想要更近一些。

    近一些才能把眼前人看得更真切,也能让对方将自己的真诚看得更仔细。

    而当林孟上半身再次往前倾,近到两人的呼吸都能洒到对方脸上时,对面的人却突然放松了下来,又将刚才的话重复着说了一遍。

    平时胆子那么大,现在怎么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敢直接说啦?李清竹眉眼都含着些微笑意,她玩笑般从容地说着话,似乎想以此打破近距离的尴尬。

    林孟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就那样瞪大眼睛看着李清竹,一直看着却不回答只字片语。

    李清竹叹了口气,一只手伸上来习惯性地揉了揉林孟额前的刘海,不想说就算啦,我去把碗洗了。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林孟见状有些急了,双手紧紧压着她的肩膀阻止她。

    我我

    嗯?

    姐姐。她细声唤人,注视着李清竹的目光半分不曾挪开,就像被牢牢粘住了一样,虽然十九岁的李清竹还没有分化,但就算是普通Beta,在林孟眼里,她仍是美到不可方物,光是这样看着,就能让人心花怒放。

    胸口很热心里很烫,林孟的目光顺着她的眉眼看到她小巧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双薄薄的唇上,李清竹的唇纹很淡,虽然嘴唇极薄,可却粉粉嫩嫩很饱满,只这样扫过她的五官,林孟就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很干燥的唇,连喉咙也不自觉地干咽了咽。

    林孟注定是要分化成Alpha的,从她十岁见到李清竹,心底就滋长出了浓墨重彩的保护欲,随着年岁日积月累,等她发觉时,她已经会因为枕着她的手臂睡觉而呼吸不匀心律不齐了。

    闻到房间里的迷迭香越来越重,她脑子迷迷瞪瞪,心底的念头无法控制冒出来。

    她想拥抱这个人,想靠得更近,想去亲吻。

    她已经幻想过无数次,也在李清竹深夜沉睡的时候,偷偷想过,只是她一直不敢去付诸行动,她怕自己沉甸甸的心思在不恰当的年岁剖露会被看轻,不管是年幼的暗自发誓,还是知道自己动心后的欢欣雀跃,对待自己这份感情,她很认真且执着。

    哪怕当时再想去吻这个人,她也忍到了分化后。

    现在她终于往前跨出去了一步,这一步对她来说极其重要,越是悄悄埋藏的心思就展开来,全都冲进她的脑子里,那个念头不停催促她,去吻她吧,去吻她。

    可到底现在也才到青春期啊!

    刚刚分化的Alpha沉默了一阵子,紧张到全身神经紧绷,大脑混沌,四肢都开始发麻,她也并没有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少女的心思还有些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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