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发现我是主角原型 作者:肩胛骨

    穿书后发现我是主角原型——肩胛骨(24)

    蒋修思拉住他的手,满足他的要求,认真得让人有些害怕:不是因为其他人。

    好一会儿过去,林栖才低声说:哦。声音是克制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脑子要被火烧坏掉了。

    不多时便到了酒店。

    走廊上的灯光黯淡,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走着,两团影子忠诚地追随在脚边。

    蒋修思送林栖到他的房门口,问:要不要我进去帮你?你还醉着吗?

    林栖摇摇头:没事。你回去吧。

    他刷卡进门,看似镇定清醒,实际上脑子里全是蒋修思的声音。明明是清冽的声线,在脑海里却显得那么的热烈,让他的心跳慌乱不堪。

    他本来想赶紧钻进房间里躲起来,可是又觉得眷念。他一停顿,就感受到了背后令人难以忽视的视线。

    怎么了?蒋修思问他。

    林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觉得自己太丢脸了,只不过喝了酒,就说那么一堆与内心相违背的话。

    他现在都想不通,他干嘛要让蒋修思说不是因为其他人啊!这种无理取闹、撒娇一样的话,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艰难地回头,十分难为情地说:今天有点失态,不好意思。问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可能让你为难了。请你务必忘记!

    静谧的走廊里,两人一个在房间里一个在门口,隔着短短的距离。林栖是如此清晰地听到了蒋修思的声音。

    可我听说,一个人醉酒的时候问的问题都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林栖陡地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写完之后脑子晕晕的,完全感觉不出来写得对不对,先发出来吧。明天要是看着有问题我再改~

    第31章

    醉酒时,问的都是最在意的?

    那就是说林栖万分在意是谁教会了蒋修思心动,或者说,谁让蒋修思有了心动的想法。倘若他再清醒一点,就该知道他们的对话暴露着这样的信息:林栖希望蒋修思不是因为别的人心动,而是因为林栖。

    脸上火辣辣地发着烫,他感觉自己从没有这样难堪过,这样口是心非过。与此同时,他又隐秘地快乐着。

    心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哪里都快熟了,林栖小声说:我就是醉了,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根本在无理取闹。

    蒋修思却笑了起来,很喜欢他这样似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那你去休息吧。我回去了。

    等等。林栖忙叫住他。

    嗯?

    有些话林栖真的是说不出口,但他又不情愿蒋修思就这么走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又憋出一句:我杀青了。

    天杀的蒋修思,居然又嗯了一声!

    林栖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没对他骂骂咧咧。他努力地试图让蒋修思接受他的脑电波,挣扎半天再暗示着:所以我要离组了。

    离组了!听懂了吗!明天就不在这家酒店了!

    蒋修思已经被列入林栖今晚的暗杀名单。这个坏东西,居然口气那么温和平常地说:知道了。

    林栖酒精上头,简直懒得跟他说了,气咻咻地一扭身,决定上床睡大觉。

    门咔嚓一声被人合上。随着这声音落下,他的手腕也被握住了。

    温热的触感让林栖心脏重重一颤。他还来不及反应,蒋修思就贴了上来,紧挨着他的后背,下巴几乎抵在他的头发上,说:林栖,这些暗示背后的含义,你自己真的清楚吗?

    麻痒的感觉传遍全身,林栖的大脑都差点失去思考能力。什么暗示?什么含义?

    我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蒋修思打断:想明白了再说。

    林栖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蒋修思那么强势。他明明一直是清冷的、不苟言笑的、平和的。

    原来那只是他的一部分。蒋修思也会有感情激烈的时刻,会有要把人逼着、问得他节节败退的时候。

    林栖像极了一只被捏住下巴的猫咪,傲娇行不通,喵喵叫也行不通,除非说出实话否则他无法从蒋修思这样的气场下逃脱。

    他觉得委屈,觉得莫名其妙,还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臣服欲而感到耻辱。

    僵持了两三分钟后,他眼里泛起水光,服软地低声回答:我只是想要可以经常跟你待在一起。

    话音刚落,他感到蒋修思攥住他的那只手松了,而很快地,他两只胳膊抬了上来,将林栖从身后搂住了。

    蒋修思的声音离他的耳朵很近,像是叹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很想要这样拥抱你。

    那样的拥抱让他感到一阵柔软、眩晕式的幸福。但他并不过分,一抱之后又放开了林栖。

    林栖大气都不敢出,泪水也凝在眼中,他彻底懵了。

    身后的蒋修思继续说着:抱歉,我今晚有些冲动,只是我实在忍不住了。

    林栖不禁回头看向蒋修思。

    这个人还是那样的完美无瑕,只是此刻他双眉紧蹙,似乎十分烦恼。

    没事的。林栖下意识地安慰他。其实他很喜欢那个拥抱。

    蒋修思的眼睛里忽然多了点什么东西,他轻轻地、慢慢地再一次靠近林栖,几乎与他鼻尖相抵,问:这样呢,也没事吗?

    林栖的心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了。

    蒋修思此刻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上去甚至让他有些着迷:假如你觉得有事,就说出来。

    我,林栖无法与他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睛对视,艰难地侧过头去,红着脸说,我不讨厌。

    一只手突然贴上他的胸膛。林栖吓了一跳,却听见蒋修思说:林栖,我想我也有点醉了,因为我产生了一个猜想。

    他按着林栖心房的地方,另一只轻轻捏住林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说:我听到这里异常生动的声响。

    林栖只觉得他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在背叛他。心脏在疯狂震颤,血液在急速流窜,呼吸在变得急促,每一块皮肤都紧绷着,发着烫。

    他自己搞不清楚的感情,好像已经被人看穿。

    只有他还在迷雾之中,明明对这样的氛围喜爱非常,还看不透自己那早已向对方投诚的心动。他笨得彻彻底底,竟然还问蒋修思:什么猜想?

    随着问句的尾音坠下,蒋修思也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林栖的心脏一沉,忽然有些失落,满身的热意也散去许多。他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但察觉到蒋修思的情绪,好像他那句话问得很不对。他立刻后悔起来。

    他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来挽救,但蒋修思先于他开口了。

    这个人站在那里,仿佛一副精美绝伦的话,却说着最为诚挚、朴素的话:林栖,你让我左右为难,快乐又痛苦,我快要看不透你的举动了。

    他深深地看着林栖的双眼:但是无论我的猜想是否正确,我都想先告诉你,假如那是拒绝,我不会懂得您的拒绝是什么意思。

    灯光不及他眼里万分之一的闪亮。

    这几句话说得太动人,直让林栖痴痴地看了他十几秒。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他们之间隔着的那短短的一步让他如此痛恨。

    半天过去,林栖动了动嘴唇,他想他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但他的话仍被蒋修思打断。

    蒋修思的微笑中带着些许仓皇:明天再说吧。林栖,你真的醉了。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并没有在期待一个醉酒之人的回答,他想要的是慎重的、彻底清醒情况下的答案。

    林栖讷讷的,看着他这样简直手足无措,只有点了点头。

    蒋修思开门走了。

    他人一走,林栖整个人也软下来了。他有点发飘,却知道这不是酒精的原因。他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万种思绪,纷纷扬扬。

    时间不早,他该准备去洗澡了。但刚走进浴室,人又立刻小跑出来,他拿起刚刚被他放在小桌上的黑袋子。

    纵然心情急切,但林栖的动作像是怕被人笑话急切一般,压抑着、努力显得从容不迫。他把纸盒从袋子里拿出来。可盯着纸盒看了两秒,林栖还是没拆。他甚至有点厌烦自己,觉得自己磨磨唧唧的,一点不像他。

    可就是很喜欢,很不想把它弄脏。想到蒋修思那句我不会懂得您的拒绝是什么意思,他的心就开始发烫,他就更为珍惜起眼前的小小礼物。

    这份礼物最后是在他洗澡后才被拆开的。发丝上还带着水珠,他用毛巾随意地擦了好几下,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

    香水瓶美得让人心脏摇晃。墨蓝色的瓶身,方形的设计,棱角圆润又不失锋芒。材质冰凉,仿佛黎明来临前的温度,凛冽非常。

    他喷出一点在手腕上。

    前调充满寒冷的、深林一般的绿意,如同置身雪后林野。稍后,中调溢出来,气味变得平和了一些,隐约的橙花味道让人缓缓苏醒。时间流逝,干燥、温暖的木质尾调像一个拥抱,将他围绕。

    前调、中调的停留时间都不长,唯有那个拥抱似的味道,久久不散。林栖轻嗅着这香气,感到温柔的睡意也漫了上来。

    他无法不去设想蒋修思怎么向人去描述这只香水。

    这是,蒋修思为他定制的香水。

    越是去想,他越是面红耳赤,只得赶紧上床,扯过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

    灯灭了之后,黑暗开始流淌,变幻的天色通过未拉完的窗帘在室内荡漾,将一室旖旎掩藏。

    林栖沉入梦境,又梦到了他的妈妈。她像以往一样温柔,轻声絮语,让他在梦里也感到那么甜蜜。或许今天经历的一切让他感到甜蜜。

    可惜过犹不及,甜蜜的滋味难以留存。

    宁静的深夜里,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被吵醒的人向来都会是烦躁的、头脑昏沉。这天却奇怪,林栖从床上坐起来,直觉得双眼发凉,十分清明,像是某种预兆。

    做了一场美梦,总要醒来。

    喂?

    电话那头是令人绝望的老人声音:小也你外公出事了。

    第32章

    林栖总是觉得死亡是世界上最让他搞不懂的事情。

    比起自己将来有一天会死去这件事,身边人的死去更让他难以接受。从前看得见摸得着的人,怎么就忽然消失了啊?

    哪里都找不着这个人了。

    手术室的外边冰冷阴寒,走廊的那一头有扇小窗,能看到外头还是黑的,树影在风中轻晃。

    外婆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她的背挺得很直,只是头发那么乱。手忙脚乱地忙了一夜,她没有时间梳头。

    医生说对于这个年纪的老人,突发性脑溢血凶险万分。抢救还在进行中,没人有空跟他们多说几句话。只有年纪轻的小护士,或许还没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看到外婆镇定到诡异的神情,忍不住上来宽慰几句。

    嗯。外婆对她露出一点笑意,我知道的,我有准备。

    小护士眼眶通红,握住她的手摇了摇,才小跑着离开了。

    一分钟后她又过来了,将一包纸巾递给林栖,示意他看到外婆流泪的话及时递过去。

    外婆一直没哭。她维持着体面,一点儿不让自己失态。林栖忍不住要把头埋进膝盖里,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让他抬起头来,那只手硬邦邦的。

    小也,她说,不哭。

    她从来都是个坚强、骄傲的女人。

    林栖现在都记得,许多年前他妈妈过世时,在唯一的女儿的葬礼时,外婆也没哭。她当时紧紧地握住林栖的小手,仰着头,修长的脖子挺直着,凝视着女儿的遗照。

    骨灰送进墓园后,也是她牵着林栖的手慢慢下山。当时白云悠悠,碧空如洗,她回头再看了看远处的墓碑,最后说了一句话:你妈妈最喜欢这样的晴天。

    她总是在女儿生日那天去墓园。只要是晴朗的天气,她就带上一小束花,在那儿待上半小时。若是雨天,她就笑着说:唉,雨天真讨厌,出门会弄脏衣服,我就不去看她啦。

    我不哭,外婆。林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瞪着手术室的门说,外公没事的。

    外婆很轻地笑了一下:对,不哭。

    在时间流逝的短短几小时内,他们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林栖没有心思说话,他也不敢打扰外婆,他感到外婆身边凝着一种奇异的氛围。

    一种平静如湖面的氛围。

    像是小时候,他有无数次赌气离家出走,大吼大叫着我要去找我妈妈!,然后状似凶狠地摔门离开,他每次都在期待,外公外婆会心急如焚地拦住他,从房间里变出他早已死去的母亲。

    他一路跑下楼,见没人来追,惴惴不安地往楼上望,就发现外婆倚在窗户边静静地看着他。

    那时,外婆身上就有着这样的氛围。

    林栖觉得浑身僵硬,骨头酸痛得要命,稍微动了动就感到双腿似乎有一万年没活动过了,用着是那么的别扭。他扭转脖子,看向走廊的那一头。

    天色大亮。

    外婆,他无意识地出声,太阳出来了。

    还未回头,他就感到外婆的视线擦过自己的脸颊,望向了那边。尽管这样形容很荒谬,他却实实在在地觉得,那目光苍老极了。

    忽然之间,他们的耳边划过一道门开的声音。仿佛凉水从手术室大开的门里灌了过来,林栖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

    外婆。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主刀医生,林栖下意识地小声叫了她一声。

    诶。外婆仓促地应了一声,慢吞吞地站起来,她可能也坐麻了吧。

    他像只不安的鹌鹑,畏首畏尾,紧挨着外婆站着,恨不得割下耳朵,让它自己去听医生讲话。

    医生疲倦到极点,他眉间是几道深深的沟壑,眼里却满是遗憾和同情。林栖的耳朵明明白白地听到他说:请节哀。

    咣当一声,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林栖脑子里闪过无数白光。他什么都不敢想。

    外公离开了?怎么办,他没有外公了。外婆该伤心死了,该怎么安慰外婆啊?

    可是,关于人死去这件事,难道有任何东西可以用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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