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明宠爱的下场[无限流] 作者:木阿吉

    被神明宠爱的下场[无限流]——木阿吉(42)

    屠刀从他眼前划过,割断了他几撮头发,扑簌簌落入他衣领中。

    唉?什么东西?他慌张又迷茫地拍打着肩膀四周,有东西掉下来了,是虫子吗?

    没有呢。修女森冷地看着他,又缓缓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将屠刀悄悄藏在身后,大概是灰尘落下来了。

    是吗?薛曲柠适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显然不太信。

    而且多了一丝警惕。

    这个态度是对的。修女点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另一个角落,努了努嘴。

    因此她也错过了薛曲柠闭上双眼前,露出的那一瞬间不自然。

    地上全都是血。

    他的脚边不远处,甚至还有一具尸体。

    从他脚下开始,一条铺着红毯,穿过教堂直达十字架的走廊,几乎被鲜血和断肢覆盖,一副血腥的地狱场景。

    也亏那些教徒能在这种教堂里做祷告。

    也得亏他们全都是得了雪盲症的半瞎,才没有发现这副场景。

    于是他们能活着走出教堂。

    甚至离开前虔诚地祈祷着明天有晴朗的天气,方便他们再次回来。

    薛曲柠毫不怀疑,现在只要他露出一丁点儿视力恢复的预兆,修女和牧师会毫不犹豫将他头弄下来。

    现在再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继续装瞎,对一屋子尸体无动于衷,甚至不能去仔细查看这些是不是玩家的尸体。

    请问我今天晚上住哪儿呢?他睁开眼睛,声音恢复如常。

    彻底确定他看不见的修女放心了,因此对他说话的语气更温和了一点儿,就像一个真的修女般:不如您先在这儿坐一下,我们去替您腾出一间屋子。

    薛曲柠被她温和善解人意的语气弄地双颊通红,温暖的室内散了严寒,他也逐渐拘谨:如果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我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也行我就睡椅子吧。

    刚刚与修女对视的牧师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因此薛曲柠一下子就听到了:这儿还有别人吗?

    是的,我们这儿一共有七位牧师和修女。修女温婉道,他是这儿的牧师。

    薛曲柠茫然地找着他的位置:你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用客气,我们这儿经常接待无家可归的客人。牧师刻意压低了声音,然而依旧掩饰不了一股刻薄味道,听起来让人怪不舒服。

    他和修女对视一眼,修女摇了摇头,做出口型:教徒。

    薛曲柠仿佛对此一概不知。

    牧师不屑一顾,并不理会她的警告,甚至恶劣地用脚踢过来一条断臂,落在薛曲柠的正前方。

    我带您坐下,您要不要坐到最前排?那儿是直视天父的最近之处。

    牧师貌似虔诚真诚的语气让人恶心,他的用心更加恶心。

    一条手臂在薛曲柠面前,那样正好的距离,如果跨过去,就说明他看得见。

    如果他踩上去,势必会发现异样,到时候再也不能佯装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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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薛曲柠觉得自己很镇定, 应该没有露出破绽。

    他应该害怕,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在游戏中呆了数年的老玩家都不一定会面不改色,但他却觉得自己并没有恶心的感觉。

    从修女的表现来看, 自己的谎话应该还算成功。但是牧师非要演这么一出, 他只会比修女更加多疑, 他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反倒相信直觉。

    他直觉自己还有问题。

    想通了一切, 薛曲柠心里高度紧张起来。

    他可以骗过眼睛和耳朵, 但是没办法骗过直觉,所以不论他如何应对, 都只会引起牧师的警觉。

    既然是试探, 那他只能表现出此时最顺理成章的动作。

    于是他踩了上去, 不偏不倚,然后仿佛意识到自己踩了什么东西一般, 踉跄着扶稳在一旁的椅子边, 疑惑道:我刚刚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

    是的。牧师松一口气, 歉意道:应该是信徒落下的,我方才没有注意到。

    他给修女使了个眼神:你带他去休息吧。

    修女此时却不动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对着薛曲柠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疑惑看向牧师。

    他已经发现了?

    没有, 如果你不放心, 可以把他在这里留几天。

    如果他反应过来怎么办?

    现在不能解决他。牧师做出口型,教徒还会过来,他们见过他。

    不能有任何闪失绝对不能惊扰到那位大人。

    目睹了一切的薛曲柠低下头,把那位大人四个字在心里过了一遍。

    是什么角色?这里的boss吗?

    薛曲柠擦了擦眼睛, 发现自己的眼睛确实有点疲惫模糊,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也让他意识到,那些雪可能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那片雪,包括这座教堂,都不像表面上这么普通。

    这也是修女两人这么快相信他的原因。

    薛曲柠表现地像一个镇定的玩家,但因为经验不足而在脸上流露出细微的紧张,在两个凶犯眼里和傻白甜没有区别。

    于是他们放心地让薛曲柠离开。

    直到休息室的门关上,他还能闻到鼻尖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正坐在床上,摸着毛绒思考起来,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就算他眼睛瞎了,正常人也会问一句血腥味怎么回事,但他将全部注意力放到了眼睛的掩饰上,却忽略了致命的一点。

    牧师却仿佛什么都没意识到,放他进入教堂。但他知道牧师肯定与粗心大意沾不上边,所以他是故意的。

    薛曲柠以为自己在演他们,恐怕牧师也在演他。

    顿时休息室内的空气凝滞起来,让人喘不过气,仿佛随时会有一把刀从他头顶落下。

    这个副本给他的违和感太过强烈,这和他之前所见到的不一样。不论是他经过的几个副本,还是从其他人那儿打听来的,没有副本会在一开始陷入绝境。

    设计副本的神姑且这么称呼,应该非常在意体验感,他会给玩家留下适应时间,增加背景展开的条件,而不是一开始就上来一场屠杀案,不仅给玩家造成强烈的心灵冲击,败坏了游戏体验,还会破坏游戏平衡作为一个设计者,神应该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所以哪里出问题了?

    突然之间大难临头,给他造成了一丝不真实感。尤其是,现在表面上看来,他所处的环境相当安全。

    不出意外,他明天早上应该还没死。

    但应该不能完整地躺在休息室里了。

    等休息室外的脚步声停止后,他不再坐以待毙,悄悄贴近了房门。

    果然还有人在监视他。薛曲柠这么笃定的原因是,他在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的时候,听到了对面传来清晰的心跳声。

    有人贴在门板上。

    于是他毫无预兆地突然敲了敲门,把门外的人吓一跳。

    哎呀!他也佯装受到了惊吓,是谁?谁在我房间外?!

    没事是我。修女的声音传来,不过听上去似乎有些咬牙切齿,您把我吓了一跳。

    我只是在找路。薛曲柠说,不小心撞到了门上。

    也不知道修女有没有相信,总之后半夜安静了下来,薛曲柠可以确定没有人在监督他了。也许有,不过肯定守在了大门口,如果他们不相信自己,肯定会猜测后半夜自己会从大门逃跑,于是在门口守株待兔是最好的做法。

    但他偏不。

    黑暗中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闪了出来,跑向了教堂的最深处。

    不出意外在一间祈祷室中找到了尸体堆。

    那些人处理尸体的方式也相当粗暴,直接往这房间里一塞就完事儿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闻到一股难闻的腐臭味,然而没有,他依旧只能闻到血腥味。

    带着疑惑的心情,他从门口进入,反手将门关上,越发清晰地感觉到违和。

    他真的不害怕,也没有任何负面情感,从教堂进入那一瞬间产生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内心只留下一片宁静平和,而祈祷室中仿佛自带滤镜,他看尸体堆居然都觉得干净。

    疑点太多,他暂时想不出头绪,只上前翻了翻尸体。

    他怀疑有一大部分是玩家的尸体,毕竟这游戏里的居民对玩家相当不友好,不是吃就是杀,不过他的怀疑是多余的,这些尸体中,没有任何一具属于玩家。

    差点忘了,游戏中的人不仅对玩家不友好,相互之间也经常打打杀杀。

    松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紧张起来。

    没有任何玩家,说明这副本的确从来没有玩家攻略过,这里人迹罕至,连人的影子都很少,他大概率不能希望下一批玩家进来援助。

    同时也打消了躲在尸体堆里被运送出去的想法。

    这里的尸体大多不完整,他一个完整的人混进去,不出三秒就能被认出来,而且他是玩家,被认出来的危险系数很高。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余光突然瞥到了一具尸体。

    咦?完整的?

    是一个女人。薛曲柠走上前,用力将她翻过来,女人的脸被划烂了,面目全非,但薛曲柠可以看出莫名熟悉的感觉。

    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人。

    更恐怖的是,她居然说话了。

    女人动了动嘴唇的时候,薛曲柠松了手,脑袋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瞬间的惊悚瞬间又被迷幻的气氛抹去,变得平和。

    但是被他摔了的女人并不平和,她面目全非的脸抽动起来,连带着身体四肢也抽动起来,就像一个干瘪的木乃伊突然上了发条,在薛曲柠的注视下,扭曲地爬动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薛曲柠嘴角抽动,你还好吗?

    嗬嗬女人仰着头,从被割裂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拉位塔冷

    她似痛苦似欢愉,即使在移动一步全身都要崩坏的情况下,还在往薛曲柠身边爬。

    没有恐惧的驱使,薛曲柠相当平静地在原地等着她说下一句话,他觉得这是线索,当然他更像弄清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她却还活着,还能够说话。

    听了老半天,他才听清楚,女人说的是那位大人。

    这四个字,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怼在他脸上,告诉他这是重要角色快去找。

    你怎么躲过一劫的?薛曲柠问。

    女人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话,总之一直重复着那位大人四个字,很显然她已经神志错乱了。

    不如我送你一程吧。薛曲柠叹了一口气,这样活着简直生不如死,不如他来帮她解决痛苦,一劳永逸,反正除非奇迹,她绝无活着爬出这里的可能。

    你你是女人的指甲扣在地上,剧烈喘着粗气,像沙哑的风琴箱。

    在薛曲柠朝她靠近的时候,女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像野兽一样扑在他脚边,发出惊喜的呼唤:是您您

    不是!薛曲柠闪到一边,疯狂闪避,你干什么??你认错人了!

    他以为女人要攻击自己,一边闪避,一边观察她,更加确认她神志不清。

    然而女人听不进去,她又惊又喜,显得整张脸越发恐怖,在薛曲柠惊恐的注视下,她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薛曲柠:

    长久的安静,让薛曲柠感到荒谬和毛骨悚然,他觉得女人脑子铁定是磕坏了,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给自己的提示,于是僵持在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双方都没有动作,他这才感觉到了异样。试探着上前探了一步,女人还是没有动作。等他更接近一点,发现女人这才彻底断气。

    与此同时,一张卡片似的东西掉了出来,并且碎成了两半。

    薛曲柠脸上的表情更加难以形容,他捡起来,借着昏暗的烛火灯光,仿佛神经跟着这张卡片一起撕裂。

    这是一张签证。

    属于玩家的签证,和他虚拟界面看到的,代表签证的图片一模一样,以实体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但女人分明不是玩家。

    随着签证碎裂,她的身体也仿佛失去了保护,沉闷地倒在地上。

    *

    玩家之间相互辨认,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感觉,就像同种生物之间莫名的吸引力,他们对人类无比熟悉,可以从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上区别,几乎没有认错的可能除非遇到了列车副本上可以取代玩家的存在,副本偏偏要为难玩家,那也没有办法,只能破迷题。

    何况游戏世界的这些人本就对玩家垂涎不已,眼神里都写着吃人的渴望,根据趋利避害的本能都会远离。

    第二种就是自报家门。游戏世界的人和玩家不一样,他们没有完整的名字,因为不需要,与解谜无关的信息会处理消失,而无关路人连名字也没有,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获取信息的困难。玩家往往可以通过这种方法确认副本涉及人物的范围。

    女人的名字他不知道,这里的死者他都不知道名字,但他感觉不会错。既然不是玩家,她的签证哪里来的?

    想了半天,他也意识到一点,似乎当时管理员的确没有告诉他,只有玩家允许拥有签证。

    如果签证的作用就是保护呢?对所有存在无差别的保护。

    女人彻底成了尸体中的一员,面色青灰,他将人翻过来,发现她眼睛瞪大,就像充满了希冀。

    大胆推测一下,女人会那么崇敬那位大人,也许签证就是那位大人给她的,在最后关头还能保护她一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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