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 作者:三月胡桃

    诱捕——三月胡桃(35)

    镜头视角、光线构图、色温感光度狗仔拍得堪比摄影师,张力十足。

    宋蕊希没把照片给肖辞看,不是宋蕊希长他人志气,灭肖辞威风。

    是因为肖辞在陆以瑾面前,真的不够看。

    她怕肖辞失去信心。

    狼崽子一露獠牙,估计能把肖辞这个小奶狗吓哭。

    四月出头,气温一日比一日高,校服外套里还套着打底衫,在太阳底下晒久了,容易闷出汗。

    上午的戏份拍完了,林时予埋头往保姆车的方向走,打算换身衣服回来看周珀的戏。

    他边走边脱校服外套,塑料制的拉链略显劣质,拉动的时候总是卡住,再扯就扯不动了,正使劲拽,脑袋撞在别人的胸膛上。

    那人护住了林时予的腰,亲昵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时予心里猛跳了一下,抬起头。

    陆以瑾穿了件亚麻衬衫,袖扣挽了两折,手上戴的依旧是那块老旧的腕表,笑着和林时予对视。

    他身后跟着一群人,目光全聚焦在林时予身上,林时予迅速扫了一眼,只对那个中年秘书有印象。

    林时予朝旁边让了让,语气生疏:陆总,袁导在摄影棚里盯戏,我去和他说一声。

    不等陆以瑾开口,直接转身往回走。

    片场在拍周珀打球的戏份,这场戏里只有周珀和群演,难度不大,袁筌让副导演守着,出来迎接陆以瑾一行人。

    宋蕊希正蹲在角落打游戏,眼神一亮,连忙挂机,急匆匆跟在袁筌身后。

    见到陆以瑾,宋蕊希有些激动,把头扭成拨浪鼓,四处张望着,找林时予的身影。

    找了半天,在最外层的一角瞥见了他的小半侧脸,宋蕊希挪到林时予身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表情。

    没表情,平淡无波,跟看陌生人似的。

    眼见着林时予要走,宋蕊希拉住他,眼神飘向被众人围着的陆以瑾,问:他就是陆总吗?

    林时予回答:应该是吧。

    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宋蕊希心想,明明认识还不承认,铁定有猫腻。

    中午提前收了工,袁筌订了餐厅,邀请陆以瑾一行人吃午餐。

    临走前,袁筌叫上了几个主演。

    周珀天天吃盒饭吃腻了,高兴得很,招呼大家赶紧走。

    我就不去了,林时予手里握着剧本,下午的戏,我有段台词没理顺,怕耽误拍摄进度。

    袁筌让他有不懂的地方去问编剧,而后带着乌泱泱一伙人走了。

    下午开工前几分钟,袁筌疾步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只病恹恹的猫。

    林时予正在和周珀对戏,听到猫叫声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发现是蛋黄。

    袁筌吩咐助理在片场准备一些养猫的必备物品,尽量细致点。

    周珀问:袁导,哪儿来的猫?

    袁筌应道:陆总要在南城待小半个月,把家里的猫带来了,他整天在外奔波,顾不上,就和我商量能不能养在片场,我想这多大点事儿,就答应了。

    片场突然出现了一只猫,犹如打破水面平静的一颗石子,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袁筌见人多,让他们往后退:它刚做完手术,处于恢复期,你们别吵到它了。

    人群散了一大半,宋蕊希好奇地凑上前,原以为是精贵的宠物猫,没想到是一只毛色杂乱的土猫,忍不住吐槽:好丑啊。

    林时予小声反驳:不丑,很可爱。

    宋蕊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思绪犹如野马,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

    丑成这样还可爱?

    只有自己家的猫才能得到这样的偏爱,这猫别是林时予养的吧?

    看来肖辞真没机会了。

    宋蕊希左思右想,给肖辞发了几条信息。

    蛋黄在剧组安顿下来,被养在袁筌办公室里。

    病了的蛋黄一点也不安分,一没注意,就遛出办公室,精准地碰瓷林时予。

    林时予假装不认识它,不抱也不哄,连下午经过袁筌的办公室,都会特意放轻脚步。

    月色初上,今天的拍摄计划提前完成了,工作人员喜气洋洋地收拾机器,跟过年似的开心。

    导演助理捂着肚子,将一叠文件塞给离自己最近的林时予,说吃坏了东西,要跑厕所,叫他帮忙送到袁导的办公室。

    谢谢都没来得及说,立马撒腿开溜。

    袁筌坐在办公室里,和蛋黄大眼瞪小眼。

    白天还好,有人照顾,收工之后,猫怎么处置,袁筌犯了难。

    正费劲思考中,抬眼看见林时予进来。

    袁导灵机一动,先和林时予聊了一会儿闲天,最后扯到蛋黄身上,夸大了它身上的伤,将他渲染得极度可怜。

    蛋黄躺在篮子里,应景地喵了几声,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向林时予撒娇,拖着被包扎成面团的腿,想扑到他身上。

    袁筌说:这猫和你有缘,谁都不理,就爱缠着你,这段时间你多照顾一下。

    林时予在篮子前弯下腰,摸了摸蛋黄的脑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袁筌看有戏,便继续加火:这猫黏人,脾气又不坏,惹人喜欢。再说小陈给陆总安排的房间就在你隔壁,陆总晚上回酒店,要找猫也方便。

    袁筌问:你住几号房来着?3927是吧?

    林时予点头:对,3927。

    林时予抱着蛋黄回了酒店,小赵一路上不断看后视镜,欲言又止地说:你怎么就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呢?要是没照顾好,到时候得罪了陆总,给你使绊子。

    林时予将袁导赠送的护理包放好,伸手轻揉蛋黄的头顶,应道:他应该不会给我使绊子。

    那可不一定,小赵义愤填膺地说,我上午去杂物间,撞见他训斥手下的人,凶死了,隔了老远,都吓到了我。

    林时予没接话,一下一下揉着蛋黄。

    小赵开始愁上了:这猫一养,他天天大晚上的去你房间找你,传出去不好听。这些有钱人,不仅小心眼,私生活还混乱,虽然你两性别相同,但保不齐他心思不正,圈子里有些大佬就好这一口

    小赵唠叨了一路,林时予偶尔应几句,更多的时候,望着窗外止不住走神。

    第49章 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蛋黄失去了以往的莽劲,缩在沙发扶手上,有气无力地发呆。

    林时予心疼地给它顺毛,然后从护理包里拿出棉签给他换药。

    伤口包得严严实实,一层一层解开后,里面不过是一道小伤口,已经结痂了。

    林时予有些气,戳了下蛋黄,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蛋黄仰脸蹭他的掌心,乖巧得不行。

    林时予:你是他亲生的吗?

    装可怜、发脾气、撒娇十八般演技,样样学得精通。

    不去演戏可惜了。

    晚上十一点,酒店门被轻轻叩响,有节奏的三长一短。

    林时予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听到敲门声,抱起蛋黄,走到门边,开了很细一条缝,从间隙里将蛋黄递给陆以瑾。

    陆以瑾不接,挤进来,反手关上门。

    陆以瑾站在进口的走道上,身高腿长,挡住了后方的壁灯,光线从他背后倾泻而出,压迫感十足。

    林时予把蛋黄硬塞到他怀里,说:自己的猫自己养,别放剧组,别来我房间,也别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

    蛋黄不干,扒拉着林时予的袖子,死活不松爪子,被林时予捞了下即将坠落的身体,如愿以偿挂回了他手臂上。

    陆以瑾低下头,望着林时予,满脸委屈:我今天就扶了你一下,没和你说别的话,我把蛋黄放在剧组是想

    不要总拿蛋黄当借口,林时予微微皱眉,你收敛一点,别把我们过去的纠葛闹得人尽皆知。

    陆以瑾低落地哦了一声,然后说:我最近没时间管蛋黄,

    沉默片刻,林时予开口:没空管的话,你不该把蛋黄带过来的,片场人多太吵,它会不习惯。

    林时予话里话外,只关心蛋黄,陆以瑾垂着眼睛,简单解释了几句。

    陆新耀前阵子中风瘫痪了,公司乱成一团,陆以瑾本来不想管,但公司的起步资金有一半都是他妈的,做不到完全不管。

    他花了大半个月稳定了局面,又忙着扩展自己名下科技公司所开办的业务,前天接了个大单,要在南城待段时间。

    蛋黄在宠物店放久了,情绪越来越低落,不怎么吃猫粮,时不时撞笼子,宠物医生说有它抑郁的倾向。

    即使陆以瑾四处奔波,顾不上它,也只能随身带着。

    理由足够充分,可蛋黄的伤不像撞击导致的,林时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蛋黄的腿

    看见陆以瑾难以置信的眼神,林时予没再说下去。

    在宠物店弄的,我没这么丧心病狂,陆以瑾难过地望着林时予,半晌,又说,你那么喜欢它,我哪里敢。

    林时予避开陆以瑾的眼神:我没这样想。

    你撒谎,你都不敢看着我说话。陆以瑾拆穿他。

    林时予没否认,轻声说:抱歉。

    陆以瑾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从林时予手中接过蛋黄,跟他道了句晚安。

    距离拉进,林时予看到了他眼下的黑眼圈,眼里还有淡淡的红血丝。

    哥哥,我好累。陆以瑾叹了一口气,靠在走道中央的壁橱上。

    林时予刚才误解了他,有点愧疚,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应道:那你晚上早点睡。

    蛋黄不肯走,从陆以瑾怀里一跃而下,蹦跶了几步,钻进被窝里。

    林时予转身想去追蛋黄,被陆以瑾从后面抱住。

    林时予用手肘撞陆以瑾,让他放开,陆以瑾不放,温热的唇贴在他耳边,慢吞吞地说:哥哥,董事会的那帮老混蛋,快要把我逼死了。

    是吗?林时予不为所动,平淡地说,你不会吃亏的。

    因为没人比他更混蛋。

    蛋黄打起了小呼噜,肚皮一起一伏,看样子睡熟了。

    林时予让陆以瑾抱了有好几分钟,身上沾染到了他的味道,气势汹汹地往鼻腔里冲。

    陆以瑾哑着嗓子:哥哥,怎么我一抱你,你浑身就软了。

    林时予冷着脸推开他,让他滚出去。

    陆以瑾后悔自己嘴快,想挽救,对上林时予难看的脸色,识趣地闭嘴,走到床边抱蛋黄。

    林时予冷声制止道:今晚就让蛋黄在我这里睡。

    我晚上能不能也在这里睡?陆以瑾小声问。

    林时予抬眼看他:你滚不滚?

    陆以瑾可怜巴巴地撒娇,林时予毫不心软,拽着他往外推搡,等他出了走廊,用力甩上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林时予掀被上床,暂时没有睡意,便玩了会儿手机。

    睡觉前,肖斯景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这周末会带肖辞来剧组探班。

    林时予不想让肖辞对他抱有幻想,可肖导要来剧组,他没法拒绝。

    有时候林时予会觉得纳闷,明明肖导和宋姐都看出来了肖辞的小心思,为什么不反对,甚至偶尔会推波助澜。

    他们那么宠爱肖辞,应该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走一条违背世俗的道路。

    像陆新耀,他和陆以瑾父子关系那么紧张,发现陆以瑾和自己鬼混在一起,都会强行插手,想要陆以瑾把这段关系断干净,以后能子孙满堂。

    林时予想不通,便不想了,将打着呼噜的蛋黄揽入怀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周六上午,肖辞兴冲冲地奔出校门,在车流中一眼锁定他爸的车,加快脚步跑过去,开门上车。

    宋荔也来了,坐在副驾驶上,见肖辞气喘吁吁的,觉得好笑:你急什么?

    肖辞有点不好意思,用书包遮住脸,找借口说困了,要在车上睡一会儿,让他妈别吵他。

    宋荔:没出息,睡吧睡吧。

    肖辞被他妈调侃了也不生气,脸上带着笑,半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肖辞原本打算走日久生情的道路,很快就发现行不通,他要上课,和林时予根本没什么相处的时间。

    他读的大学就在南城,离片场也不远,自从知道林时予接了这个戏,日盼夜盼,盼望着他进组。

    林时予到南城第一天,肖辞翘课出来给他接机,然后林时予打电话告诉了肖斯景。

    肖辞被肖斯景骂了一顿,委屈又无奈,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回收到宋蕊希的消息,知道陆以瑾也在剧组附近,有点着急,害怕林时予又被陆以瑾骗走了。

    恰好下周一到周三学校要开运动会,算上周末,有五天小长假。肖辞死皮赖脸地缠了他爸好几天,肖斯景才答应带他来剧组探班。

    半小时之后,到了片场附近,肖辞说要买奶茶,让他爸停一下车。

    宋荔看着肖辞离开的背影,对肖斯景说:你看你儿子,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多可爱。

    肖斯景一本正经地问:我刚遇见你的时候,不比他可爱吗?

    宋荔笑起来,嫌弃他肉麻。

    过了会儿,肖斯景说:时予明显对肖辞没感觉,他这是白费功夫。

    宋荔不太赞同,反驳道:时予不喜欢他,他撞了南墙自然会回头,要是喜欢他,更是皆大欢喜的事,两情相悦说来简单,多少人求都求不到。

    肖斯景骨子里有点保守,其实不太赞同,但还是点了点头:夫人说了算。

    袁荃见肖斯景来了,拍完手上的那场戏,就让大家休息十分钟,然后高兴地走到肖斯景旁边和他们夫妇寒暄。

    肖辞让奶茶店的店员将奶茶送过来了,剧组的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杯,林时予手上的这杯抹茶星冰乐是肖辞亲自给的。

    林时予看了眼肖辞,把奶茶放到一边,说:我不太喜欢甜的,留给你自己喝。

    肖辞眼巴巴望着他,气馁地塌下肩膀。

    没事的话,我先去休息区看会儿台词,林时予说,你可以跟着肖导到处逛逛。

    林时予说完就走了,似乎是怕肖辞跟上来,走得尤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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