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总肖想本座(重生) 作者:太公钓雨

    逆徒总肖想本座(重生)——太公钓雨(106)

    他对眼泪说,也是对自己说你不配。

    他咬牙,推开元照,眼看那个人被自己推得越来越远,他再次想到了那三个字他活该。

    元照不满地皱眉,大手一捞:别走。

    孔在矜手劲一松,就被元照轻松揽入怀里。

    孔在矜如同沉寂的棺木般躺了一会,等元照呼吸平稳,才目露绝望地推开了他。

    如同一具腐朽的尸体,他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回自己床上。

    是的,他明白师尊恨他,可是当真从师尊嘴里亲耳听到看见你难受,他真的很痛苦

    就像是毒蚂蚁不停地撕咬他尚且能感知到起伏的胸口。

    他每回忆一遍师尊的话,痛楚就多一分,最后疼得心脏被狠狠一拉,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咬破嘴唇,也没止住眼泪。

    他想,他的眼睛是坏了吧,怎么连一点惹人嫌弃的眼泪都管不好。

    明明那么幸运,可以待在师尊身边了,就不要哭着惹人烦了求求自己别哭了

    清晨醒来,元照想起昨晚似乎做了个梦,可是醒来却不记得梦里的内容。

    他也没在意,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

    可是最令他在意的地方是,他昨晚喝醉又耍酒疯了。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才会对人家说看见你难受的?

    虽然是有点。可是哪有人会那么直接的说出来的啊,也太没礼貌了吧?

    元照揉揉额角。醒了后,下意识往孔在矜的床铺那看了一眼,发觉那个床铺是空的。

    这个点尚早,除了失眠的元照,几乎没人能够起来。

    哦,除了孔在矜。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元照一起身,他就可以跟着起床。

    元照严重怀疑,他一个晚上都没睡觉。可是那么重的安眠香,怎么可能有人睡不着?

    算了算了,想他做什么?还是早点去厨房吧。

    走近厨房,元照蹙眉,因为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掀开厨房的门帘,他果然看见了孔在矜。

    炉灶旁边堆了几个烧穿底的锅,中间放薪柴的地方明明已经黯淡,一个火星却忽地跳动几下。

    孔在矜手里捧着一碗什么,只见他静静地看着那碗东西发呆,顷刻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的手忽地微微一斜,竟是要把它倒入装厨房垃圾的储物袋里了。

    然而,他没有成功倒掉。

    他讶异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元照仰头一饮。他看了无数遍的喉结滚动,这让他有点惊喜,可是惊喜后他想起了昨晚喉结主人说的话,心一沉。

    孔在矜垂眸,准备离开厨房。

    元照忽然道:谢谢你的醒酒汤。

    这汤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元照心道。他问:需要回去补觉?

    孔在矜身形一滞,随后摇头。元照不在,他睡不着的。

    元照又淡淡地说:那就留下来帮个忙。

    孔在矜深吸口气,紧紧抓着厨房的门框:好。

    这些日子,雪似乎越下越大了,天气似乎温暖了些。腾蛇不必再冬眠了,也不怕再吓到桃酒了。

    可是他一抬头,却要被另一个人吓死了!

    孔在矜站在腾蛇房间的门口,默默无言地站着,像是雪天里一抹白色的幽灵,又像是冰溪下一块死寂的寒石。

    他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地望着厨房。

    腾蛇狠狠打了个哆嗦。

    腾蛇的房间是离厨房最远的,与厨房呈竹林小院里的一条对角线。

    而孔在矜最近不知发了什么疯,不再做元照身后的小尾巴了,反而像只远远尾随、不敢叫元照发现的幽魂。

    常常站在远处,无声无息地看着元照。

    腾蛇都快被他吓哭了。

    在矜小友天天跑他房间门口眺望厨房里的人,就没有想过他每天回房间时,总是不经意地看到一个鬼样的存在,多让人害怕吗!

    腾蛇去找元照哭诉:你能不能让他不要每早站在我房间门口了?我今天差点被他吓出蛇胆。

    元照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道:你说神君的蛇胆,是不是很有药用价值?

    腾蛇:

    于是乎,腾蛇今天又被孔在矜一大早的狠狠吓了一跳后,立刻去找了龙安与凤和。因为昨晚吃饭时间较早,今日的凤和赶上了早饭。

    凤和任龙安抱着走,懒懒地听腾蛇说完,道:他们自己的问题,你就不要瞎掺和了。

    腾蛇:他站的是我房间门前!

    凤和叹气,拍拍龙安,示意他把自己放下。龙安把凤和轻轻地放在凳子上,然后按着惯例亲了薄唇一口,才去了厨房端粥。

    凤和舔唇,撑在桌子上,道:孔在矜这几日在避开元照。每次厨房帮忙煮饭,都是他主动要去。可最近,他只安分地做好自己的工作,然后在远处看着人家。

    没心思感慨年轻人的腾蛇郁闷地说道:我就说他怎么不主动要帮我干活了。

    凤和瞥他一眼:刚好治你的懒。

    被戳了短的腾蛇:他们就这样处着?

    凤和打了个哈欠:顺其自然吧,实在不行我们再暗暗帮忙。他暗暗心道,龙安那家伙精力到底多旺盛啊

    雪天里,元照不去桃林了,跟着大家一起在修炼室里修炼。

    可是三人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修炼室里有元照没有孔在矜,有孔在矜的时候,必然是元照不会来修炼室的时候。

    就连在饭桌上,三人给他们留好的毗邻座位,孔在矜也会问离元照最远的人能不能换位。

    三人:越来越不对劲了。

    而这点不对劲,终于在一个晚上爆发了。

    龙安火急火燎地跑到书房,对正在分配聚灵玉的元照急切地解释道:你快去看看孔在矜,他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对!你知不知道他刚刚在干什么?他刚刚拿着刀横在脖子上!如果不是凤和拦住了,指不定现在是血流三尺。

    元照一愣,脸色随即阴沉。

    因为要处理很多强度大的灵兽肉,那把刀不是凡品。

    虽然神君之躯强悍,但有意用那刀割开皮肤,用力点是能做到的。

    龙安被他黑云般的气场震得浑身一颤,转眼间,元照的身影就消失在龙安的视野里。

    厨房里,凤和正与孔在矜僵持。

    凤和望入孔在矜的眸底,感到一阵发寒。

    因为那眸子里仿佛充盈着无边无际的痛苦和麻木。

    凤和根本想不明白,这两种情感是如何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眼里的。

    那把刀依然横在孔在矜咽喉处。

    凤和拼尽全力拉住孔在矜的手,试图劝道:你冷静点。

    可是孔在矜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凤和又道:你好不容易看见了你的师尊,难道你就这么去死吗?

    孔在矜听到师尊二字,眼里泛起一道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

    孔在矜淡淡地道:我没有想死。

    他好不容易见到了师尊,舍不得死了。

    凤和压根不信他:那你拿刀横在脖子上干什么?!

    孔在矜不答了,继续与凤和僵持。

    一阵风过。那把刀被横空夺下。孔在矜怔怔地看着元照,一点欣喜之余是惊慌。

    他想离开,因为师尊看见他会难受。

    元照把刀收回储物袋,故作镇定地问:洗完碗了?

    孔在矜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答:洗完了。

    元照拉过他的手腕,带他离开了厨房:那我们聊聊。孔在矜不挣扎,像木偶般被他拉回了房间。

    元照把孔在矜拉到床上坐下,压着无明业火,问:你刚刚想干什么?

    孔在矜垂眸不语。

    元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自己和他相接触的手腕。

    元照将手一点一点滑下,然后握住孔在矜那沾了水寒凉的手。

    果然,元照看到孔在矜神情一滞,随后其眼睛微亮,定定地看着那两手相交处。

    元照说不清心里是什么味道。

    随后,他吐出口浊气,问: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想死?

    第96章 论小孔雀如何找到他的大猫(四)

    月光悄悄地入了卧室,照在相对而坐的两人身上。孔在矜听到元照的话,只怔怔地盯着他们的相握的手,摇头。

    元照看他如同做工不良的木偶,死气沉沉,心中莫名一股气,咬牙道:那你刚刚是想做什么?!

    孔在矜嗫嚅地说不出话。

    元照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紧了一下他的手。

    孔在矜一愣,眼睛又是微微一亮。

    元照等了良久,也没等到他接下来的反应,只见他微仰头,神情恍惚,只定定地盯着自己脖子?

    你在看什么?

    孔在矜迷糊地答:嘴唇。

    元照心里蓦然一跳。捏住孔在矜的下巴:你想做什么?

    孔在矜似乎想抬手摸摸那唇瓣,可他的手到了一半又放下了,含糊不清地道:想亲。

    元照垂下眼睑,遮住了眸底的情绪波动。

    可当他抬眼迎上孔在矜痴恋失常的眼神时,心尖一个没站稳,恶狠狠地发颤。

    他挑起孔在矜的下巴,缓慢地俯首,逐渐缩短两人的距离。

    直至温热的鼻息相缠,只要谁一动嘴唇,就能相触时,他才忽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

    睁眼望入了孔在矜瞪大的眸子里,见里面铺满亮堂的清光,期待和喜悦如雨后的鱼儿,争相踊跃。

    如果亲下去了元照没有,他极其理性地拉开距离,问:清醒了?

    孔在矜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元照暗暗舒气:差些鬼迷心窍,亲上去了。

    他又暗自唾骂自个没出息:七年还不够你忘记眼前的这个人?!

    他声音微哑,问:方才你拿刀横在脖子上,是什么意思?

    孔在矜眼神又暗了下去,转而凝视两人仍在相握的手:师尊那时会是什么感受。

    他说的不清不楚。可元照仅是一怔,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上辈子,他在孔在矜面前将雪梅横于咽喉前,碎灵体,而如今的孔在矜,想知道他那会是如何心情、如何感觉。

    元照叹气:没什么感觉,你别多想。说完,他观察孔在矜,发现孔在矜的精神状态很差。

    孔在矜的眼睛呆滞无神,不声不响,偶尔看到自己,才会凝起一点气也似的灵。

    谁都能察觉到,他整个人都阴郁得过分了。

    如幽灵、如死石。

    他已然堕入病态。

    就连他现在眼睛里的微光,也只让他的颓靡的阴郁感略减。

    那股子病态的颓唐使元照一阵心烦:待你好的时候,一刀背后刺来,决裂后,又可怜巴巴地跟上来,仿佛那个受了委屈的人是你一样。

    可是元照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对这样的虽不至于没心没肺地立马选择原谅,可也不能丢着不管。

    他暗叹:如果今晚没发现你的失常,你是不是要继续因为那句醉话兀自消沉,直至癫狂?

    他有些头疼,毕竟那句话没说完,他留了几句在心底。

    无奈。元照道:我们说说话吧。孔在矜死死盯着手:嗯。

    孔在矜垂首,元照借月光瞧着他的发旋,似乎想看清他脑内的想法似的,缓声道:我那会死的时候,什么都没想。

    嗯。

    别再做那种事情了。

    嗯。孔在矜机械地应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全神贯注地凝视两人交握的手。

    元照见状,默默地收回了手。然而下一秒,元照就看到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那只曾经握着元照、如今空无一物的手心,仿佛是丢了重要的东西,随后他整个人居然战抖不止。

    仿佛他由内而外都被巨大的茫然和痛苦湮没。

    啧,麻烦。

    元照将人轻轻揽到怀里。

    便宜你了。

    孔在矜身体一僵,最后安静地在元照怀里坐着。元照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只能道:那天喝醉了。

    孔在矜像是被天大的惊喜砸到头,被夺取了语言功能般的呆若木鸡。他沉默地待在元照的怀里,隔着衣物,满足地听其有力的心跳声。

    所以那天说的话不算数。我没有那么容易难受。元照说完,等待那人回答。可孔在矜只安静地坐在他怀里,不发一语。

    等了良久,元照只好自顾自地说:如果是因为那句话变得消沉,大可不必。

    孔在矜似乎是想起他说过的看见你难受,身体再次如糠筛似的发颤,手掌抵住他的胸膛,居然是要主动推开他!

    元照皱眉,控制力道按住他的后背不让其离开,道:我说了,那句话不算数。

    你在倔什么?

    孔在矜推了好一会没推开,只好闷闷地道:师尊说的没错,我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早就应当明白见你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师尊不想见我,是我应得的。是我没有考虑到师尊的感受,是我对不起师尊,是我不该出现在你面前,都是我的错

    追来师尊身边,是我死不悔改、病入膏肓

    他说完,再次试图将带给自己温暖的人推开。

    说这些做什么?

    真真搅得元照一片心烦意乱。他逼自己平静,道:那天你走早了,还有几句话没听见。

    孔在矜一愣:什么话?

    元照着实觉得不好意思和不敢承认,可是面前人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允许自己再掩藏,只好俯身在他耳边,浅声道:看见你难受,可也欣喜;看见你烦闷,可也心跳。

    他真觉自己心大无比,见到背叛自己两次的人,居然还能欣喜、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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