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 作者:蓝色青花

    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GL)——蓝色青花(210

    老板娘!来壶酒!这日重到金蝉镇之时,庄清流忽然抬头,发现正在给隔壁桌上酒的女子有些眼熟。

    梅花阑这时一转头,又示意她道:看那边。

    庄清流顺着一眨眼,发现正在柜台后对账本的女子也有些眼熟。

    两人一对视,不约而同指端轻轻一挑,拨开了二楼戏台上的纱帘一角,不出意料的,正在里面低眉信手拨琵琶的,也很眼熟

    这是当初在金蝉镇捉女鬼时,曾被杀过新郎的那三个姑娘。没想到几年之后,这三人成了好友,用庄清流当初留下的一袋金子买下了一座酒楼,如今一起经营,共同过上了自己感觉随性舒适的日子。

    庄清流眨完眼后,余光一瞧旁边的酒,梅花阑很快道:想尝尝就买一坛。

    当初花钱买的方子还没用,这会儿跑过来还要再掏钱喝算怎么回事呢。庄清流并没有买,十分贤惠地拒绝了,表示家里的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梅花阑弯眼,点头道:以后给你酿。

    酒楼生意不错,来往照顾忙碌,两人没有露面多打扰,认出三个女子后,在桌上留下钱便悄悄走了。

    接下来的日程本来应当是游湖,可是她们刚刚踏上一叶扁舟,就忽然发现一条金红流璨的鱼摆着水花游了过来,它游到哪儿,其余的所有鱼就都懵懵地跟到哪儿。旁边正在打渔的渔夫一网下去,差点儿被倒拽栽水地咦了声,眨眨眼。

    到哪儿都没法二人世界的庄清流坐船头,假装要说话的样子低头瞧了会儿后,忽然飞身,上岸溜达着跑了。

    梅花阑在身后勾住了她袖摆。

    庄清流转头眨眼问:怎么啦?

    梅花阑伸出手,柔声问:不牵我吗?

    庄清流忽然笑起来:好好儿的为什么撒娇?说着凑近,吧唧在她耳朵亲了一下,小声道,跟我撒娇,不如跟我咩咩,我什么都答应你。

    梅花阑安静看着她,忽然极轻地冲她咩咩了一声。庄清流耳朵哗啦竖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声音非常非常小地眨眼问。

    梅花阑低头道: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好。庄清流牵她在岸边走了一会儿后,忽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两人终于回了又离开了几年之久的故梦潮。

    与此同时,已经在梅家仙府待了许久,再也无理由留下去的祝蘅这天终于进屋来,冲梅笑寒安静看了会儿,道:我走了。

    梅笑寒处置着手中的卷轴点点头:嗯。你以后能不能常来?

    祝蘅在屏风口又转头看她。

    梅笑寒握着笔道:多带点儿你们那边的山菇野笋过来。

    祝蘅看看她,这次没说什么,安静地出门离开了这里。

    直到她的背影走出院门消失不见,梅笑寒握笔未动的手才放了下来,久久仰靠在椅背上没再动。

    短短小半天,仙府宗阁开始停摆,梅花昼又亲自跑了过来,迟疑看了眼桌上停滞未动的卷轴,来回端详梅笑寒道:有什么事儿吗?这不大像你。

    哦,梅笑寒起身,在窗台上摇着一株灯笼草的花穗道,我最近,有一个喜欢的鸟。

    院子鸟那么多,梅花昼早已习惯,最近又忙得无暇他想,于是看了一大圈儿,温和道:哪家的?说吧。

    以往梅笑寒看上什么别人那些家养喜爱难以得到的鸟,多是梅花昼出面帮她带回来的。

    可是这一次,梅笑寒裹着厚重的白毛裹肩低头想了想,还是轻叹了声:先算了吧。

    先,这样吧。

    外面薄薄的云散开了,庄清流和梅花阑上了熟悉的峰顶,原地站了会儿,庄清流望着山崖对面一个看不到的方向,冲梅花阑道:你知道吗,我们脚下正踏着的这块凸出的崖石,和对面是相通的。

    梅花阑也缓缓往对面看了一眼,她自然是知道了。

    所以没有再说话,庄清流慢慢转身坐下,轻轻后倚地靠在崖石上,在这里吹了很久的风,仰头看着天际变幻的云。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两个人无声离开这里,再一次进了底下的云梦泽。

    海底景色和幽暗变幻的光影还是一样的,但庄清流刚一进去,就忽地攥住了梅花阑的手腕,看着地面低声道:梅畔。

    在。梅花阑低着眼睫牵住她的手,自然也看到了那是一个脚印,一个很轻很轻的脚印。

    她缓缓转动视线看向前面,前面还有。就好像是落在地上厚厚的灰烬上却并未踩到,如水般梦幻轻盈的一串脚印,静静地顺着岛屿边缘逐渐蔓延了进去。

    庄清流心口难以抑制地轻轻跳了起来,牵着梅花阑的手腕,和她一步一步地顺着这串脚印走了进去。

    仿佛有一个人在不久前静静来到过这里,悄然走遍了全岛,地上刚开始是她一个人的脚印,后来在山崖边忽然出现了第二串,紧接着第三串,第四串后来越来越多,无数纷杂亲密的脚印逐渐交汇在了一起。

    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庄清流的声音蓦地涌出一丝难以形容的喑哑,它们都来接她了。

    庄篁回来了。

    她的尸骨留在了高高的峰顶,在那里看着整个故梦潮的未来。而她的魂灵终回云梦泽,和阔别多年的亲人们团聚在了一起。

    庄清流低头伸手,泪水哗啦啦地从指缝蔓延了出来。

    梅花阑伸手温柔地揽住她,用手指帮她擦拭:别哭,应该高兴才对。

    嗯。我高兴。庄清流深深埋在她怀里不住地点头,我高兴。

    那些她一直以来放不下的事情,及至此,心里终觉释然。

    梅花阑眉眼愈发柔和地低头,轻轻吻在她的眉心,轻声道:这一世能够遇到你,我也高兴。庄清流伸手,深深抱住她。

    深海如梦似幻,万千光点浅浅流动,呓语轻聊般的声音似有还无,在她们身后亲昵地萦绕。

    这个叫云梦泽的岛屿再也不会受到纷扰,以后会安安静静地永远沉睡于这世间。

    温柔的时光早已将到处的疮痍抹平,无论是数百年前还是如今,风轻轻一吹,便如指端抹过细沙,再了无痕迹。

    庄清流和梅花阑穿过光与影,两人手牵手从海底走出,外面天地开阔,日影柔和。

    已经春天了,整个世界的花都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第178章 番外一

    对于梅笑寒莫名开始魂不守舍这件事,梅花昼到底无暇多顾什么,还没开始琢磨,又先被长老一纸传讯匆匆叫走了,庄清流却对祝蘅的离开十分意外,短短两盏茶的时间,就从云梦泽跑了回来,立刻登门来访。

    梅笑寒已经开始了重新的伏案工作,也不意外,熟稔地低眼蘸墨让她们自便,庄清流却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她桌上的花瓶,立即忍不住从桌角倒退了回来,又确认地看了两眼,才出声迟疑道:那个

    梅笑寒批着字头也没抬:嗯?

    唔,庄清流冲她手边的花瓶含蓄道,那个你这个瓶子里面插的,是祝蘅的鸟毛。尾巴上的。

    ?梅笑寒莫名看她一眼,又拉了卷玉简展开,是啊。我知道。

    庄清流来回观察她的表情,立马就明白了,心里分外诡异地伸手一指:那你就没发现,这几根鸟毛是那么的呃,格外的骚!

    ??

    庄清流说道:这不是普通的鸟毛,这是她的艳羽。

    梅笑寒好似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浏览批阅中,并没有会意地转动脑子。

    如此,庄清流只好半坐上桌沿儿,无比直白奔放道:鸟类除了炫耀,送人羽毛还有那个的意思。

    哪个??

    就是,求偶。

    梅笑寒手腕忽地剧烈一抖,目光无声转向花瓶:

    庄清流又怜悯地看她一眼:你之前收了它的艳羽,却没有回应,这在潜规则里,被视为回绝。

    鸟这种骚包,羽毛对于它们来说其实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不仅是求偶的时候会展示,臭美一点的平时也经常炫耀,就像梅思归,自己以前的毛长得灰不溜秋的,还会叼孔雀的尾羽插尾巴上开屏。

    祝蘅虽然不爱展示,但她十分看重和在意自己绚烂的尾羽。

    庄清流道:我最早想烧的,就是她这尾巴尖的这点艳羽,所以才被她满岛跑地追着烧。

    梅花阑忽然瞧向她。

    庄清流嘴吧唧一下: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是这个意思。

    她刚说完,手心忽然有火色的光哗啦一闪,登时灼热起来。

    梅花阑很快低头展开她手心:怎么了?

    庄清流也意外了一瞬,惊疑不定地翻着手心道:祝蘅在自燃。

    梅笑寒表情立时一顿,情不自禁蹙起眉:自燃?

    忘了吗,她是很特殊的火烈鸟。

    庄清流在手心一抹,转头看向梅笑寒:火烈鸟天生不能结灵丹,其实并不适合修炼,否则修为越高,灵丹会在体内烧得越厉害,会逐渐变得压不住,最后就是自寻死路。

    可祝蘅其实十分好强,她这半生都想让庄篁看看她并不比庄清流差,结果从一开始,她跟庄清流的身世就不一样,强大不强大都没有意义。

    所以如今诸事结束,再加上送毛都没得到回应,祝蘅这鸟大抵也不想活了,只想睡到地底下早点安息。

    梅笑寒四肢百骸渐次浮起陌生的感觉,一时间动了动喉咙,好似没反应过来。

    庄清流目光有些深邃地看着她道:她从小就喜欢一天到晚争着抢着向我看齐,自己却是个火烈鸟不能修炼,我有时候为了她,都不好太厉害,三五不时地修修停停的,耽误我进步。

    她道:祝蘅这鸟,她其实很骄傲的。

    梅笑寒感觉自己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烧了起来:所以我伤她的自尊和心意了?

    何止。

    你没发现吗,自从两年前,但凡是本来你该受的伤,她都悄无声息地通过结契转到自己身上去了。庄清流用下巴点了点那花瓶里的骚艳羽,道,所以你要是心里也喜欢她,她这会儿就已经是你的了还不赶紧去找人?一会儿都烧化了。

    梅笑寒嗖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也不知道祝蘅在哪儿地下意识冲门外奔了出去,庄清流忍俊不禁,直好在后面儿挥袖,直接将她送去了故梦潮。

    梅花阑目送着门口匆匆的身影消失,又看向庄清流,一如既往地简洁道:你?

    唉,庄清流随便拖了把圈椅,搂着她在桌边坐下,如今已经轮不着我哄她了,我就在这儿等等吧。

    说着用手指拨弄了两下那两根艳羽,脑中琢磨寻思道:这是什么时候就送的?难怪当初在长庚仙府里画不出来她这骚鸟。

    有艳羽就算了,还要偷偷送。骚到没边儿。

    梅花阑看了那个花瓶几眼,想起什么,道:我大概知道。

    说着伸手在鸟毛上一弹,忽然拉了一段儿虚境出来。

    这段儿虚境,是之前她们带着仙门百家的人一路避到桃花源绿洲里的时候,梅笑寒被意外烧得冒烟儿的那次。

    庄清流当时就知道若是有旁人在,祝蘅这傲娇怪就绝对不会道歉,所以立马拉了梅花阑先溜了,旋即后面儿门一关上,祝兰兰就在窗边左右看了好几遍确认没人,才难得勉强地矮身在榻前道了个歉,歉道完,又十分拉不下脸地补充道:我要烧的人不是你,谁让你自己要睡上来的?

    梅笑寒居高临下地紧盯着她。

    祝蘅一霎收回傲娇,丝滑道,对不起。

    谁知梅笑寒坐在榻上面无表情:我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哄好的人。

    祝蘅抿抿嘴,那你想要什么?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梅笑寒看起来好似本来根本不打算理她,但坐着坐着,忽然眼珠一转道:让我摸摸你的毛。

    祝蘅:

    不给摸?语气又一秒冷淡,那不可能哄好的。

    ??祝蘅矮身蹲在榻前诡异莫测地看她半晌,忽然伸手,一把将梅笑寒的两个眼皮儿给唰拉扯了下来,合上了。

    梅笑寒眼前刚一暗,就感觉面前一阵细风拂动,紧接着手被灵流轻轻托起,很微妙地触到了十分稠密柔软的羽毛。

    真的十分十分光滑细致,蓬松绵软,犹如锦缎一样。

    她心里奇异地悄然跳了两下,闭眼摸了又摸,体验了片刻这种果然难以忘怀的稀奇触感后,忽然猝不及防地睁眼!

    哗啦啦啦!一阵旋风似的扑棱,即便她眼皮儿睁得飞快,可到底还是没看到眼前大鸟的样子,只看到了祝蘅匆忙变回来时,疑似扎掉的两根毛打着旋儿幽幽掉了下来。

    梅笑寒眼皮儿一垂,俯身从地面捡了起来,心里十分诡异地捏手上看了半天,又抬头瞅了瞅已经变回来的祝蘅怎么回事,不是说是粉毛吗?这花里胡哨的,颜色怎么艳?

    祝蘅本来好似若无其事的,但余光暼到她脸色古怪后,自己忽然脸上轮廓也有些红了,声音有些紧道:想要就给你。

    ??梅笑寒大概之前觉着她不好意思,捻着这两根毛在指间来回咕噜噜转了几下,想着回头插花瓶笔筒里还挺好看的,于是欣然收下了。

    所以,骚毛求偶记原来是这样。庄清流笑得脸朝下,趴进了梅花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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